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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墟刘哥:六祖慧能 07

    山下。

    木剑落在片草丛中。

    连财主与家人从山坡上奔来。

    连财主看到木剑喊道:龙穴就在这里。

    大家紧跟过去。

    木剑落在水草上,水草下面是一个水潭,连财主扑向木剑,却一下子沉入水中,连头顶也淹住了。

    连妻大叫:快捞老爷,别让他淹死……

    仆从们扑过去,却一个个地落入水潭,而妻妾们站的地方也是水草,也随之陷下了。泥潭中到处是人。男女们一个个像泥猴似的扭曲着、爬动着。

    山阿。

    慧能与母亲、兰若、兰若母亲跪在新坟边。

    坟头上一块木板,上写:唐居士卢行瑫之墓。

    慧能深深地磕着头,然后站了起来,伸手拉住母亲说:娘,爹已安葬,咱们还是回去吧。

    兰若也转过头来,看着他们母子。

    慧能:娘,妗母,父亲安葬了,你也该放心了。走吧,咱们奔日子去。

    李氏与兰若娘相互看看,站了起来。兰若就搀了她们看着新坟,然后慢慢地往回走。

    兰若娘叹道:大姐,姐夫去逝十来年了,今天算得到了平安地,你该放心了。

    李氏:是啊,我该放放心了。国师说了,这里是龙穴,卢家该出一个大人物了。

    兰若娘听了马上说:这大人物一定是慧能,卢家除了他还能有谁呀?大姐,你可不能让慧能再砍柴了,你该让他去读书,长大了当官做老爷,让他光宗耀祖啊。

    李氏却喃喃地说:可我给国师说了,我们不求九代状元,但求万年香烟。

    兰若听了却问:啊,不求九世状元,只求万年香烟?姑妈,这万年香烟是什么呀?

    李氏:卢家人一心向佛,把佛当作心中的明灯,万世朝拜。

    兰若听了还不明白,又问:姑妈,信佛在心中就行了,可为什么还要求万年。别说万年,百年后还有我们这些人吗?

    李氏看看兰若:这是我对佛祖许下的愿。

    兰若母女相互看看,低头往前走去。

    李氏却转目望着慧能。慧能也转目看着母亲。

    山中。

    慧能又在砍柴。他砍好一堆,用藤子捆起来,用担子穿上挑起来下山。

    慧能的前面,是坎坷曲折的山中小道,从此山直指远方。

    卢家。

    李氏、兰若,兰若娘坐在桌旁品着茶,兰若的眼光瞟向外面。

    李氏:兰若,不用看了,慧能快回来了。他怕我寂寞,打了柴送镇上就会回来的。

    兰若见李氏看出自己的心思,笑笑说:啊,我是在看天,天快晌午了。

    兰若娘:兰若,慧能既然快回来了,你就去烧水煮饭吧。慧能去一晌了,一定累了,回来就让他吃饭啊。

    兰若:哎。

    兰若站起来走向外面。

    惠明与僧侣们腾跃而来,一个个落在卢家的小院。

    兰若见了赶紧往后躲。

    惠明走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和尚,到屋内一站:卢行瑫呢?

    李氏一听,站起来走过去:啊,你找卢行瑫?找他干什么?

    惠明:我是陈曾的儿子,找他要经卷来了。

    兰若听了注意起来:啊,你们向他要经卷?为什么呀。

    惠明:当初达摩祖师从印度带来了大乘经卷,我父亲发现了,卢行瑫却先行抢到手中跑来岭南。

    兰若:达摩经卷,都是什么呀?说说看?

    惠明愣了:啊,哪这……

    兰若:哼,连是什么经卷也不知道,就来讨了。

    惠明:反正我就要向他要。

    李氏说:卢行瑫早死了,他还有什么经卷?

    惠明与众和尚听了都愣了:啊!

    兰若:现在卢家就剩我们这几个女人,也没有什么经卷,你们走吧。

    惠明听了问道:卢行瑫死了?埋在哪里?

    兰若:这重要吗?你们要的是经卷,一个死人还怎么给你们经卷?

    惠明一听慢慢地退出卢家,手下人也退了出去,跟着他走了。

    村中一隅。

    惠明带着和尚们从街上走过。

    觉明从一旁闪出来,一看惠明一行人又躲在屋后。

    和尚甲:惠明啊,这卢行瑫已经死了,咱们还到什么地方找经卷哪。

    惠明:是啊,卢家只剩下几个女人,还会有什么经卷。

    觉明在屋后站着,皱起了眉头,暗道:卢行瑫死了,经卷没了?不可能吧,卢家不能只有几个女人吧。不行,我得追上惠明,不然他这死脑筋会就这样走下去的。

    觉明从屋后闪出来,喊着:惠明师兄,惠明师兄……

    惠明听到了喊声,站下来,一看觉明带着蔑视的态度问:哎,觉明,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磨房舂米吗?

    觉明一笑:嘿嘿嘿嘿,师父怕你们请不来经卷,就让我来了。

    惠明:哼,诲气!你是来了,可卢行瑫却死了,经卷也不知下落,卢家只有几个女人。

    觉明又说:那是他家男人没有回来。

    惠明与和尚的眼睛亮了:啊,男人没有在家?

    觉明:惠明师兄啊,你想,达摩经卷多么重要啊,是卢行瑫从少林寺达摩洞中请来的,为怕别人抢到,都躲到岭南来了。那是视达摩经卷为宝贝呀,他能不好好地保管吗?卢家就是全死了男人,也还会交给女人的吗。

    惠明:哎,对,我咋就没想到这一程啊。

    觉明:把卢家女人绑了,还愁弄不到经卷哪?

    惠明:绑票?

    觉明:如果把卢家女人一绑,男人肯定会出来的。就是他家真没了男人,女人胆小,也会把经卷交出来的。

    惠明听了与觉明各自作笑。

    惠明:那咱就转头回卢家。

    卢家。

    兰若与母亲和李氏站在屋内。

    李氏:这可怎么是好啊,卢家又牵连上了达摩经卷。可自从我跟卢行瑫成家,就没见他有什么经卷哪。可人家找来了。

    兰若娘:兰若,你看到你姑父手中有什么经卷吗?

    兰若听了愣住了:这……

    兰若娘:你倒底见没见到你姑父的什么达摩经卷,如果见到了就给了那帮和尚,也给卢家省些麻烦,接下来兰若就跟慧能好好地成个人家吧。

    兰若犹豫着:这个嘛……。

    李氏听了,对兰若说:兰若,你真得看到你姑父手中有达摩经卷吗?

    兰若点点头:我见了。

    李氏听了一下子倒向后面。

    兰若与兰若娘赶紧扶起他,叫着:姑妈,姑妈。

    兰若娘喊:大姐,大姐……

    李氏醒过来,哭了起来:哎呀,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兰若娘:大姐,你明白什么了?

    李氏:原来卢行瑫的消失,慧能的失踪,都跟这达摩经卷有关呀。兰若说知道达摩经卷在那里,我们家慧能一定是被这达摩经卷给迷上了啊。所以二十大几了才不成家,连兰若这么好的闺女也不娶呀。

    惠明、觉明一行人过来了,又围向了三个女人。

    兰若走上去:你们又来干什么?

    惠明向兰若进逼着,一下把她推到椅子上:要达摩经卷。

    兰若:没有,我们没有。

    惠明:不想交是吧,告诉你们,我就是禅宗六祖,只有我才能拥有达摩经卷,只有我才有向天下人宣讲达摩大乘经卷的权力。你们把经卷藏在手中,就是犯上作乱。

    兰若说:没有,我们没有。

    李氏却过来说:兰若,你要知道达摩经卷在哪里,就告诉他们吧。我们卢家经受的苦难太多了,我们不能再因为几本经卷活不下去了。

    兰若呆呆地看着李氏:姑妈……

    惠明盯着兰若看着,好久才说:经卷原来是你藏的,交出来吧。

    兰若仍然说:我没有。

    惠明跳起来把刀架在李氏脖子上:你不讲,我就杀了她,然后再杀你。

    兰若娘也喊着:兰若,咱们不入佛家门的,也不想唱经念佛的,你要知道佛经在哪里,就拿给他们,别惹祸端呀。

    兰若:就是有达摩经卷也不能给这些恶人。达摩经卷是劝人积德向善的,不是教人杀人放火的。

    惠明:哼,看来你们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了。带走。

    和尚们过来,拿刀搁在李氏、兰若娘脖子上,押着他们走了。

    王财主家。

    慧能放下柴来,对里面喊:王管家,柴送来了。

    王管家从屋里出来:啊,慧能啊,你今天一天就送来三捆柴呀。

    慧能:啊,这捆柴不要钱的,王员外的公子不是要举行大婚吗,这柴就算我送礼了。

    王管家:哎呀,你一个砍柴的,风里来雨里去多难哪。王员外家有钱,不在乎这些的,这柴我还是给你记上。

    慧能:不不不,本地人结婚,我还是应该送上一份心愿的。好了,我走了啊。

    王管家:那好啊,明天就来喝喜酒啊。

    慧能:啊,谢谢了。

    卢家门外。

    树上吊着李氏、兰若娘、兰若

    兰若却挣扎着,晃着,越晃动作越大,晃到惠明身边竟然向惠明踢去,踢过惠明又借力踢向觉明和其它的和尚。

    和尚们躲闪着,可不论躲到那里,面前都是兰若晃动着的虚影,一个个被踢得飞了出去。

    惠明连连被踢,跳到界外,呆呆地看着。

    兰若又朝他踢来,惠明举起了刀,瞅准了朝她砍去。

    兰若却飞来,一脚把他踢得飞了起来,刀也撒手而去。

    幻影中,兰若变成了南海观音菩萨,手中摇动着抚尘,把惠明和众和尚扫得到处晃荡。仔细看时,又变作兰若。

    兰若向觉明飞去,身上的绳索撞向他的刀刃,绳索断了,兰若落下,又拣起地上的刀把兰若娘与李氏绳索砍断,扔下刀拉着他们向山中跑去。

    惠明定下神来,兰若与家人都跑了,对手下说:追。

    一阵罡风袭来,把惠明及和尚们吹得朝后退去。他们有的卷成一团在地上滚动,有的被吹得翻着筋斗。

    山沟中。

    惠明与诸和尚们被吹来了,一个个撞到树上,停了下来。

    他们扶住树,仍被罡风吹着。

    风势终于变弱,停息,和尚们一起倒下来喘息着。

    觉明看着惠明:惠明师兄啊,没想到兰若这小女子这么利害呀。我们这么多人都打不过她。

    一个和尚喊:那阵风中,我看到南海观音菩萨了。那不是兰若在打我们,是南海观音菩萨挥动了抚尘击打我们哪。还有这阵罡风,闹不好也是南海观音菩萨作的法。

    大家听了都张大嘴巴,四下看着。

    天上一片云飘向远方。

    惠明收回来目光,看着觉明:觉明师弟,师傅既然叫你来了,你看这事怎么办哪?

    觉明想了想说:能怎么办,继续追。南海观音菩萨之所以这样作法,就是看我们有没有恒心,有没有志向啊。不能把达摩经卷取到手中,我们怎么能解达摩经卷的真谛呀。

    和尚甲:可这会儿兰若和他们的人都跑了,谁知又向何方呀。

    惠明:踏破铁鞋我们也要把达摩经卷找到,不然我们就是一生念经,也不能超越他人的。

    云端。

    南海观音菩萨与善财童子、引渡童子站在那里。

    引渡童子:菩萨,你看这帮子人,他们想要成佛,却要靠用强,靠争夺。他们怎么成佛啊?

    南海观音菩萨笑着:是啊,恶人也想成佛,而且靠的是劣迹,这些人注定是要历经磨难的。

    善财童子:那兰若星倒心怀慈悲,着力保护着慧能的家人。

    引渡童子:可她凡心太重了,只想嫁给慧能呀。尘根没断,怎么成佛啊。

    南海观音菩萨:她也要经历更大磨难的,只到尘根除尽时,变为佛家弟子。

    南海观音菩萨与两个弟子驾祥云而去。

    卢家。

    慧能回来了,兴冲冲地走着。到了家门前就叫道:娘,我回来了。

    屋里没人回应,院中却是散落的树叶和衣服的碎片。

    慧能愣住了。

    刘志略和姑娘们来了,站在慧能身后。

    慧能扑到刘志略身边抓住他:志略,见到我娘吗?

    刘志略:听邻居说前晌你家来了一群和尚,随即罡风刮来,刮得天昏地暗,风过去后就再没见到你家有人。

    香草:慧能,你家是不是惹了什么妖魔呀,怎么这些日子和尚竟然一拨拨地来到你家呀。你跟他们有什么孽缘呀。

    慧能摇摇头: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跟和尚们有什么过节。

    刘志略:不可能吧。我可看到你经常一个人静坐着,好象是在念佛。你大概不是想成佛升天吧。

    无尘:我说慧能,你可不能念佛。兰若姐那么好,你跟他多般配呀,你可不能因念佛把她给毁了。

    香草:你如果不要兰若就早说。志略跟她也很投缘的,就让志略娶了她。你嘛,要是看得我顺眼,我就嫁你。其实,我比兰若更会料理家务的。

    无尘:得得得,香草,还没说三句,你就想嫁慧能。我跟你说呀,慧能哥就是不跟兰若成婚,不还有我吗?我们两家离得近,我两从小就在一块玩泥巴,有时一块糖都分开吃呢。

    刘志略:得得得,我说无尘、香草,你们别在这里争论什么好不好。咱们还是帮慧能找来家里人再说吧。现在已到雨季,慧能家人没个家怎么生活。

    无尘与香草几乎同时说:那还愣着干什么,我们找去。

    大家往外面跑去。

    刘志略拍拍慧能的肩:看到了吧慧能,她们可是想跟兰若争位置的。你可不能辜负了兰若。

    慧能淡淡一笑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