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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改名换姓谢亦

    庆和六年,春,容璟告别云山,以谢家养女的身份重新回到这个地方。

    黛瓦古楼,小桥水流,正值佳节,清风弱柳。

    昔日的场景在记忆深处被翻了出来,那些欢声笑语仿佛就在昨天。

    看忙忙碌碌的人群,听纷繁嘈杂的热闹,她的心中一阵寂寥。叹物非人亦非,感无语也无泪。

    从此她便改名谢亦,字无欢,意为无欲无欢。师父说了,忘了容璟,忘了过去,才能真正告慰那些在天之灵。

    谢琦早早就命人打理迎接的事宜,虽然对外低调,但是府内依然重视。

    住所一个月前便重新收拾好,位于后府独栋阁楼--临水阁。

    光看住所便知穆瑶的用心之处,知她云山清修,喜好安静,临水阁再适合不过。

    此楼独立于后花园,三面四季缤纷,前面一片锦鲤池。盛夏来临时,满塘荷花满楼香,珍珠翡翠绿欲染。

    冬日躺在暖阁听残荷落雨,别有一番情趣。往正前方的凉亭一坐,抚琴一曲,便置身瑶池碧落。

    之前每每来小住,因为身份问题,总是小心谨慎。与府中人等也不接触,以免引起口舌。

    现在正式入住,情况不同,但她也知初来咋到,凡事不像在云山那样自由。规矩礼数什么的,来之前也了解过一些。加之自己谦虚低调,没多久便得到大家一致认可。

    自小受教于云山,骨子里就没有尊卑贵贱之分,说话做事也妥帖,都说她有大小姐的气质,却没大小姐的脾气。就是偶尔头脑发热,惹得谢渊怒火中烧,又无可奈何。

    来的第二日不知怎得将莫太守的儿子给打了,还让人家不满可以来找她爹理论。把谢渊气得要死,当即罚她跪祠堂一个时辰。

    谢渊想想又改为半个时辰,最后也不知跪了有没有一刻钟,便将人喊到书房骂了一顿,遣回闺阁闭门思过去了。

    后来她也知道情况不妙,便暗自发狠,少出门惹是生非。

    人人都道小姐乖巧懂事,怎会打人?穆瑶觉得事出有因,可以理解。谢渊却说穆瑶妇人之见。

    整个谢府无人敢与谢渊顶嘴,谢无欢除外,动不动挑起太师的怒意。这刚回来不久,情况已经很明显。谢渊一度认为自己接错了人,眼前这个女儿被人掉包。

    但是吵归吵,有什么要事谢渊也会让谢无欢来听。也是奇怪,凡遇大事,她便会头脑清醒,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声不吭。

    今日一早谢无欢便换上云山的服饰,束起头发,破天荒带着栖翠和盈袖出了门。自从上次闯祸后,这还是第一次。

    “小姐,这里好热闹啊!”

    这可是谢无欢第一次带栖翠逛街,之前出门都是可怜巴巴坐在车里,外面再热闹也不准乱看,来谢府许久还未曾像今日这样自由。

    栖翠一直以为之前的那个小镇,才是最繁华的地方,今日才暗暗鄙视自己乃井底之蛙,倒是一旁的盈袖稳重多了,始终跟在谢无欢的身后。

    盈袖是穆瑶的贴身婢女,温柔妥帖,深得夫人喜爱。正式入住谢家后,夫人担心栖翠性格活泼,教养散漫,难当照顾谢无欢大任,便将盈袖派了过来。三人年岁相当,相处起来也比较容易。

    “王城不比别处,自然繁华热闹。”盈袖一副见过世面的模样,三分骄傲七分平和地说道:“你还没见过王宫吧?”

    “没有,我还以为落霞镇最热闹。”栖翠看向一边的店铺,心不在焉。要不是遇见谢无欢,她这辈子会老死在那里。

    “小姐,可要买些什么回去?夫人吩咐了,捡你喜欢的买。”看着跑向一旁的栖翠,盈袖并未搭理,认真等待谢无欢的回话。

    “你知道哪里有买穗子的吗?”谢无欢下意识摸向怀里那把纸扇。“就是扇子后面挂着的。”她用手比划了一下。

    “……”盈袖依然没明白

    “就是挂在这里的。”她小心翼翼取出,指着扇尾说道。

    “哦,这个啊?有,前面就是!”盈袖指了指一家店铺,“我们去看看?”说着丢下栖翠朝店铺走去。

    挑了半天也没满意的,不是太艳就是太俗,要不就是做工看不上。最终空手出来,又在街上闲逛了一通才回去。

    刚转过街角,谢无欢顿住,谢府门前威武的石狮旁,一辆精致的马车很是抢眼。好生奇怪,出门时并未听说有贵客来访。她一把抓住准备上前的栖翠,带着两人从偏门进去。进门后让盈袖去回禀夫人,等客人走了再来拜见。

    ……

    “来客正在书房和老爷议事。”盈袖推门进来,看见谢无欢正对着窗外发呆。“黄昏已过,未曾听说要留客吃饭,前头家丁都聚在门口。”

    谢无欢心不在焉,那满园的杜鹃落了一地,有些已经褪去颜色,残红入泥。春心一片托杜鹃,残红戚戚碎满园。

    “没听说来者何人?”谢无欢回头,无意识地问了一句,提笔将出门前画得玉兰补完。

    “太师是什么人?来的客人肯定不简单啦,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栖翠咬了一口苹果说道,又将碟子里的糕点端起来看看。面上露出纠结模样。

    “老爷从不私底下接见官员的。”盈袖眉眼一挑,将刚换的新茶,顺手倒了一杯放在桌前。

    “小姐,你画的和真的一模一样。”突然想起什么似得,一脸自豪地说道:“这茶叶是夫人命我拿来的,说是人家孝敬老爷,分了一些给你,公子和少夫人都没有。”

    “兄长嫂子不甚爱茶。”她嘴角轻微一扬,认真作画。

    “我看不是,您哪里像是养女,比嫡出的还要尊贵。”盈袖满脸笑意,双手托腮,仔细地盯着谢无欢,轻叹这么美的人,真是少见。

    当年盈秀被夫人带回来时,觉得夫人是天下最美的女子,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其实盈袖看见谁都觉得美。

    “你不看画,看我作甚?”谢无欢淡淡地问道:“回头我教你画画,你比那丫头聪明。”

    “我这不叫笨,只是懒一些而已。”栖翠又咬了一口果子,发出清脆的声音,一脸苦闷地说道。

    “无药可救。”

    这边,谢太师的书房,茶香淡淡。

    “隐伏查到一个老嬷嬷,母后宫中的,没有打草惊蛇。”赵雍呡了一口茶,神色淡然地说道,似乎意料之中的事情。

    今日若非此事,断不会前来谢府。自从他继位从没放弃过要将母亲正位。

    “先王后当年自戕,沉鱼阁无人存活,您确定?”谢渊有些意外,君上继位以来一直暗查,有点收获也不无可能。毕竟他的母亲才应该是太后。

    “已经跟了很久,确认无误。”赵雍肯定地看向谢渊,眼里读不懂悲喜。

    “这个人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还能顺利活到今天,不简单。”谢渊恭敬地站在赵雍面前。

    赵雍未曾接句,起身走到窗前,王宫之内生死往往都由别人来操控,明枪暗箭到处都是,他能活到今天实属不易。

    当时他从假山摔下,看起来是被容璟吓到的,实际上表面现象不足为信。

    先王为何会对容家行雷厉风行之举,恨不得一夜之间连根拔起。赵雍听说容涣还是在战场上被召回的,也导致容家直系军全军覆没,先王真的没有想过后果?赵雍不解。

    自己昏迷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觉醒来所有的事情都无法挽回,实际上赵雍也挽回不了。

    ……

    前头嘈杂了起来,谢无欢放下手中的笔,探头细听,隐约有两剑相交的声音,更多的人加入到那片混乱中。

    不妙,三人推门出来,长廊里不断有人往书房方向跑去。栖翠和盈袖也一脸茫然互相对视。

    “怎么回事?”

    “我们去看看。”栖翠焦急地说道,苹果滚的老远也顾不上。话刚说完,谢无欢脚踮荷尖不一会消失在对面。

    “……”

    “……”

    “习武确实有些好处,强身健体,路还可以少走一些。”

    两人惊讶半天才反应过来,拐过花园朝前厅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