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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不明流患源头

    叶冉的病情被压住,还吃了云山自制的清心丸,睡了一天两夜才醒来,面色气息都好了不少。

    醒来便强硬穿戴整齐前来拜见特使大人。

    谢无欢正盯着军医的笔录发呆,手指有规律地敲着桌面。栖翠帮她将看过的东西收拾整齐,又倒了一杯茶推给谢无欢。

    昨日谢无欢已经去探望被隔离的将士,查探了病情,也将带来的药分了下去,不知疗效如何?

    突然听报叶冉来访,才回过神,犹豫片刻后迎了出来。

    叶冉气色尚好,依然挺拔,依然干净清爽,依然一副书生模样。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营,“叶帅身体不适,怎么起来了?”

    “特使请坐,是叶某失礼了,派出去的人没有接到大人。”

    一早便听左青说她如何照顾自己,如何细心吩咐,让叶冉心存感激,多了一份亲切感。

    “叶帅客气,为求行事方便,特保密行程,原本不愿意过早惊动叶帅。”

    叶冉自然打探不到她的行踪,谢无欢怕有人途中为难,特地绕过庆蜀边境进入蒙山,路程虽然远了一些,但是更加安全。

    “难怪派出探子一直未曾回报,殊不知大人已经安全到达了,真是无能。”

    “刻意隐瞒,也非探子无能,叶帅请坐。”说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这位容貌不俗的男子,果然生了一张占便宜的脸。

    “不知大人如何称呼?”叶冉到现在还不知道来人姓什名谁。

    “在下谢琦。”谢无欢想了想说道。

    叶冉一愣,脸色有些难看,想到京中被君上信任的谢姓官员只有太师府。

    片刻静默后叶冉道:“大人一路跋山涉水委实辛苦。”

    “为国效力,辛苦在所不辞。”她认真观察叶冉的脸色,“话说回来,我们算不得辛苦,倒是叶帅,叶帅现在感觉如何?”

    “上次复发,休息了十多日才能下床,这次不曾想疗效如此之快。”

    每次服用千雪丹后,疼痛难忍,无法睡眠,药效缓慢,这次倒与往常不同。

    “那是我们小…公子给您服用了清心丸。”栖翠捧着一壶花茶给叶冉倒了一杯。

    “为何唤小公子?”叶冉疑惑道:“哦,谢大人还有兄长?”

    “就你多嘴。”谢无欢唏嘘,叶冉果然对王城了解的太少,“她就喜欢乱喊,一会大一会小,屡教不改。”

    “这也无防,看得出来,大人性格随和,称呼只在外人眼里被刻意注重,亲近之人并不在意。”就如他和姚旭,还有左青,从不介意这些相处的细节。

    “叶帅谬赞!”谢无欢看他脸色渐渐发白道:“叶帅还是先回去休息,等会麻烦安排一个人,我打算在这周边走走了解一下情况。”

    “一会派左青过来,那我先告辞。”

    “请便!”说完起身拱手。

    叶冉走后,栖翠笑道:“公子果然有三分老爷的样子。”

    谢无欢一听这话,还故意起身背着手在栖翠面前踱来踱去,两人不觉都哈哈大笑起来。

    叶冉刚回到营中,还在纳闷为何好好的人要戴上面具?但是又不便直问,初来乍到,还是以后慢慢了解吧。便将左青叫来,再三叮嘱务必保证谢无欢安全。

    左青与姚旭同属叶冉直系军,姚旭狂妄自大,左青则心思细腻,为人温和。

    他与叶冉的温和不同,他是很难有脾气,而叶冉是不能触碰原则,否则那温和瞬间变色,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

    谢无欢带着贺全跟着左青,在驻扎地附近走了一圈,后一起往北。

    山峦环抱,绿水缠绕,谢无欢沿着一条小溪,慢慢地走向一处深潭,在那里思索了很久。

    左青紧跟身后,随时待命。他见谢无欢看得认真仔细,便认为她从王城而来,对什么都感到新鲜也不足为奇。

    “左将军,”谢无欢喊道,“军中水源仅此一处?”

    左青急忙上前,“这是北驻军的生活水源,西驻军的水源在南边不远处。”

    “两个驻地水源不同?”

    北营饮水主要来源于这映月潭,而西营饮水主要是南边的云罗河,主帅营靠近西营,所以与西营同饮一处水源。

    原来都是同饮云罗河的水,后来北营地向北阔开,中间设立了习武场,发现映月潭后便不再穿过练武场取水。

    “也就是说北营水源是独立的?”而昨日她去隔离所了解,感染的也几乎是北营的士兵。

    谢无欢拆开纸扇,扫视一周映月潭。

    四周矮矮的灌木丛,静静抱着这一潭碧波,远处的山浅浅地倒映在潭底。偶尔几只飞鸟掠过水面,和谐无比。

    云罗河,横跨庆蜀两国,如高山峻岭中穿梭的一条玉带,水深莫测,分流下来的水源也是多地区的生活水源。山峰俊秀,河水绵延,两岸人烟稀少,猛兽出没。

    而北山虽是丛林密布,溪流潺潺,却不如南边险要,这让谢无欢隐隐有了担忧。

    “谢大人沿路走了很远,可要回去休息?属下明日再陪大人去别的地方转转?”左青看着这个文弱的公子,哪里经得住这么长时间的徒步,估计脚底已经磨出水泡了。但又不得不佩服她,毕竟自己印象中的世家公子都娇贵的很。

    昨日已经看过地图,周边也在贺全的陪同下随意转了转,无其他需要了解。

    谢无欢收起扇子插在腰间,沿着来的溪流一路而上,汩汩流水,扭扭捏捏地流下远处,鹅卵石被冲洗的干净无比。

    落日余晖满树头,流水潺潺难解忧,谢无欢心中依然毫无头绪。

    第二日下午,谢无欢带着贺全又去了一趟隔离所,仔细察看了得病将士的症状,又反复询问了军医,希望探出问题一二。

    大部分将士面色萎黄,四肢无力,无食欲,严重的小腹肿胀,已经有个别不治身亡,且有传染迹象,但传染途径不详。可以肯定非空气传染,也非接触性感染。这比想象中要好很多。

    “公子你怎么才回来?叶将军早就命人将晚饭送来了。”栖翠责怪道。

    “我去后山走了走,”谢无欢看了看桌上的主食,被旁边的一盘红彤彤的果子吸引住。

    “叶将军带话说不让你去那里,万一被感染。”栖翠满脸担忧。

    “昨日我已了解过,没那么可怕,我自会小心!”她伸手放进栖翠递过来的面盆说道。

    “那也不要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我们真的要被老爷打死。”栖翠撅撅嘴,“老爷可是交代过的。”

    “我爹在你们眼里竟是这般凶残,唉,妄他平日里对你们百般纵容,还不得好。”谢无欢接过手巾坐在晚饭旁边。

    “小姐,”

    “公子,”谢无欢纠正道。

    “是是是,公子,那叶将军还蛮心细的。”说完端着面盆朝门外走去。

    再端茶进来时发现谢无欢扒在地图上看,眼珠子都快贴上去了,栖翠唠唠叨叨才让她晃过神来,端起一旁的饭碗。

    夏日夜短昼长,晚饭吃过,太阳还高高挂着,山间的温度虽比外面清凉不少,但依然燥热不安,远处传来布谷鸟声声啼唤,更显得空气沉闷乏味。

    谢无欢悠悠地朝南山走去,栖翠紧追慢赶才算跟上。

    一般谢无欢出来也只带贺全,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栖翠明知有苦难言也非要寸步不离,不知怎的,只要小姐在她就会十分安心。

    走出不多远,就看到一群将士浑身湿漉漉,有些还光着膀子嘻嘻哈哈地朝她们走来,谢无欢急忙转身假装看向别处。

    路过的人声音小了下来,其中领头的还向谢无欢问好,谢无欢也是尴尬得点点头,随后领着两人又匆忙回来。

    “大夏天还是不要出去的好,万一看见了,哎呀,老爷知道了一定要打死我们。”

    “我爹他老人家远在千里之外,耳朵还时不时发热,真是冤枉。”谢无欢猛地摇了摇扇子。吩咐贺全去北山看看是否也有刚才的那种迹象。

    贺全得命不敢含糊,但是又怕自己走了,谢无欢乱跑,便叮嘱在他回来之前谢无欢不要出门。

    “好啊,贺全,你竟敢管我?”谢无欢故意怒道。

    外面无人搭话,贺全说完早已走了。

    “小姐,”

    “公子,”

    “又没外人在。公子你就别嫌弃贺全了,他是来保护你的,保护不好,回去同样会被老爷打死。”栖翠扒在谢无欢跟前蹭她扇子的风,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用得着他保护?再说我爹到底打过你几次,你这样记仇?”谢无欢故意把扇子风朝栖翠那边送了送。

    “老爷每天都要说好多次,我都会了。”她快速站起来,在堂前走了两步,一甩袖子说道:“再胡作非为,看不打死你?”

    “等我回去告诉我爹,你就等着吧!”

    “公子,你说那些人干嘛去了?”栖翠并未被谢无欢的恐吓吓倒,转开话题。

    “应该去附近的河流洗澡去了,天气热,他们常年在外的人,自然不能像我们这样。”

    “说的也是,一会我要去给你弄热水,叶将军真是不错,连换洗衣服都准备了新的,洗漱用品也周全。”

    “我虽品级不如他,功勋不如他,但我现在可是有王命在身,他怎敢怠慢?”

    “不过,我怎么发现你自来了以后就变了好些。”她突然脸一红

    “这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就会被人笑话的。我可不能丢了君上的脸。”谢无欢认真道。

    “那倒也是。不过,”她扬起脸担忧地留了半句话未说。

    “不过什么?”

    “就是怕你这样一本正经的挨不了两天,到时候狐狸尾巴还不得露出来。”栖翠一脸担忧,眼里却憋着笑说道。“露就露吧,反正那人不是你未来夫君嘛?”

    “找打是不是,旧事别提。”

    “他只不过把你送回去了,婚还没退,还有希望。”

    “再胡扯,剪掉你舌头。”

    栖翠走后谢无欢撑着下巴,静下心回味栖翠说的话,虽没退婚,但已成事实。又想起外界对叶冉的评价极高,便不自觉地摸了摸脸上的面具,一颗心顿时凉了下来。

    后又转念安慰自己,谁知道人品如何,性情如何?看人岂能靠外貌,配不上就配不上,可惜就可惜。姻缘不过流水落花,有缘无缘一季相逢。

    “凭他才貌双全,凭他人中龙凤,我堂堂,呃,堂堂什么?”说完叹口气又认真地看了看军医传来的记录笔记。

    叶冉中午回来便一直睡到晚饭前,亲自嘱咐了谢无欢的饭菜,还特地命人送去清凉可口的水果。

    约莫一个多钟头,贺全便回来报,说北营也有许多人在溪边洗澡,那些溪流并非流向印月潭,但大部分人都是从印月潭提水在前面树林里冲澡。

    这几日左青一直守在叶冉营内,生怕叶冉出半点差错。突然有人来传,说谢大人有请,便满眼疑惑地看了看叶冉。

    左青不明原因,微微弯腰行礼等待吩咐。

    “无事,只是找将军来闲聊几句,将军请坐。”

    “多谢大人,”说完左青便在谢无欢旁边坐了下来。

    “夏天将士们喜欢在河里洗澡?”

    左青一听,以为谢无欢嫌弃他们会在吃水塘里洗澡,污染水源,故而找他来确认,于是十分肯定,冲澡用水不会污染饮用水。

    “左将军误会了,谢某不是有这种疑虑,”谢无欢略有所思,“军营用水问题,不知可有人检查?”

    “军医会定期取水检查,并未发现问题,尤其是此事一出,少帅也怀疑过水源。”左青接过栖翠递过来的一杯茶,点头致谢后回答。

    “北边的山林不如南边的陡峭,虽树林茂密,但我见那情形,人还是可以勉强进入的。”

    “是的,我们也偶尔去北山猎些动物回来加餐。”左青似乎有些不解。

    “人多不易,但是个别人进来还是不容易被发现的。’

    “这个谢大人放心,军营周边明捎暗捎不少,营中军情绝对查探不到。”左青似乎明白了谢无欢的担忧。

    “想必这些叶帅早就想到,是谢某多虑了。”

    其实谢无欢并不是忧心这些,多年来,关于叶冉的了解已经不少,虽说他不常驻王城,但威名早就家喻户晓。这营地驻防的安全,他怎能如此疏忽?

    “谢大人放心,少帅威名可不是浪得。”

    “对了,叶帅情况怎样?”她岔开话题。

    “大人费心了,看神情轻松不少,脸色也有些红晕。”

    “不可劳心烦神,再修养几日便可调整过来。”谢无欢认真地说道:“药要仔细煎服。”

    “是,属下亲自盯着的。”左青严肃地说道。

    “明日谢某去探望。”谢无欢想了想补充道:“也无其他事。”

    左青告退出营,仔细回忆刚才说的话是否妥当,左思右想觉得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