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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诗会(一)

    小小书生,尚未弱冠,居然三品。

    念及于此,这护卫不知不觉间,便退后了两步。

    武馆外,原本维持秩序的师兄弟们见陆寒似乎有了麻烦,便想着上前,但都被阴沉着脸的李新月拦了下来。

    “废物...”眼见自己手下吃了亏,那“呆霸王”鼻孔里又哼了一声,冷声道:“多去几个,顺便将这个青衫书生也丢下桂水罢...”

    闻言,“呆霸王”身边的护卫皆是抢身而出。

    一场乱斗一触即发之时,一阵悠远厚重的铃铛声传来。

    远处有人声悠悠而来:“道宫祭酒...到...”

    只见一台金色的轿子出现在众人视线尽头,轿子之上是一名皓首白须的银袍老人。

    数名身着道袍的童子,跟随其后。

    道宫祭酒,乃道宫于世俗行走之人,上不避皇权,下不避庶民,此乃大陆各国铁律。

    此时,也有一些士子跪伏于地,想来应是信徒。

    便是向来肆无忌惮、蛮横跋扈的“呆霸王”见了这轿子,眼下也只能忍耐下怒气,后退让开道路。

    等道宫祭酒进了花坊,“呆霸王”再抬眼,刚才那一胖一瘦两个书生都看不到人影了。

    “留两个门口守着,看到了,就将他们丢下桂水...”

    说完,“呆霸王”便又搂起两个姑娘,左手边那个紫衫女子依然是满脸的媚色。只是“呆霸王”摸着摸着,忽然想起了刚才那胖子口中的“阿如”,心中骤然生出一股厌恶,随即大手一推,便把那紫衫女子推到身后一个护卫怀里。

    “这姑娘...赏你了...”

    闻言...护卫大喜,口称“多谢少爷”。

    其他护卫面上也不见有何讶异之色,想必是见惯了这种事情。

    ..........

    又重新进了花坊,陆寒察觉到身后无人,才放下心来。

    再抬眼看看田三壮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那一丝愤怒也就荡然无存了。

    纯爱战士!哎。

    惹了麻烦,原本想偷溜而走,但看门口那几名护卫虎视眈眈的模样,陆寒只得扯着田三壮退了回来。

    莫名其妙惹上了府城“呆霸王”,真真是哭笑不得。

    庆幸的是,这“呆霸王”尚不知晓二人的名字,以那“呆霸王”横行无忌、肆意放浪的作风,想必过了今晚也就将二人忘了。

    路过一间偌大的厅堂,只见许多士子都端坐于内——原来这便是今日诗会的会场。

    此刻真的无处可去,陆寒便在厅堂内随意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扯下依然六神无主的田三壮坐下。

    微微一听,四周当真是往来无白丁,交谈之间都是经学典籍。

    所幸座上有酒,还有些水果吃食,陆寒给田三壮倒上一杯,聊以解其忧愁。

    这厅堂内,约莫有百来名士子,看似坐的随意,实则颇为讲究。

    陆寒明显发现,许多士子都围着厅堂中央那个小几。

    细细看去,小几之旁,却是一名身着锦袍的女校书。

    这女校书云鬓高耸,发似乌云,眼横秋水;顾盼自若间,腰肢如杨柳摇曳——确实当的上国色天香四个字,便是陆寒都多看了几眼。

    之前似有耳闻,今日主持诗会的,是如今的府城行首顾盼儿。

    每有一诗偶成,便有一名小厮端着个盘子,将诗句呈给顾盼儿。若是顾盼儿觉得好的,便有小厮将其誊写出来,四下分发。

    在大厅四周,还有一些小阁间,有薄纱白幔遮蔽。偶有春风过处,可见阁楼内大多是衣着华丽的女子,其打扮庄重又与坊船中女校书不同,约莫都是来赴会附庸风雅的世家贵胄之女。

    在为首那个阁楼之中,知府陪在下座,与道宫祭酒闲叙。

    身边田三壮自顾自一杯接一杯,甚是悲伤的样子。

    陆寒便懒洋洋斜斜躺着,听着耳畔那些士子们你来我往、不足称道的句子,心里想着这诗会端得无聊了些。

    只是这表情,落在旁人眼中,却是有些托大放肆。有士子之前听闻“悯农”之名,认出这郭北县案首,便走上前劝其赋诗一首,也被陆寒挂着和煦的笑脸婉拒了。

    陆寒不知道的是,自他刚进门,便被阁楼中一处瞧见了。

    ...............

    诗会一处阁厅,白幔之后,陈正平和白无机相对无言。

    白无机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惫懒笑容,他脱了靴子,斜斜躺在茶几上,轻轻抿茶。

    见陆寒从门口进来了...白无机努了努嘴,道:“哟,你那得意门生来了...”

    陈正平只“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白无机顿觉好生无趣,垮着脸道:“不过是给了张三一枚丸子...你这学生又没死...何必一直跟我置气...以前你可没这么小气...”

    陈正平知晓自己嘴上功夫绝不是这老友的对手,也就索性不搭他的话茬。

    这些天,陈正平一直黑着脸,便是白无机也知他是真的生气了,当下只能无奈道:

    “罢了罢了...我告诉你又如何?你不就是担心你这门生卷入田契那事,会惹上什么麻烦嘛!”

    陈正平深色还是冰冷,言语却软了些:“你说便是...我听着在。”

    许多年了,还是这般拉不下面子,白无机实在是太了解这老友性子,便直接说道:“事情说小也小,那日宴席你也见了,陆寒将田契献给宗族,算是把这麻烦抛去了...”

    “至于陆志广那事,其实郭北县典史也有过怀疑,不过...”白无机脸上露出一个自得的笑容,“都被我派人给抹去了...”

    “怎么样?我将陆寒从那事摘出来了...你这总归要感谢我罢!”

    听闻此言,陈正平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他冷哼一声,片刻后,还是给白无机斟了一杯茶,面无表情道:

    “堂堂道宫悬刀司掌司,出手必然是毫无痕迹...”

    听好友言语中讥讽之意,白无机权当没听出的,只是嘿嘿笑道:“还早、还早,当下只是代理掌司而已...”

    看着厅堂中士子们慷慨激昂赋诗的模样,白无机似乎想起了什么,便是惯于冷冽的眼眸中也忽然变得温柔了些,道:“你说...那些年我们在太学,也是这般模样么?我记得你诗做得极好,当年老师也总是夸你...我们当时心里那个酸咯...”

    陈正平持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滞,脸上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良久后,他放下茶盏,缓缓道:“我不知你在谋划什么,但你想我...做什么...”

    白无机大喜过望,但还没开口,大厅内就传来些骚动。

    定睛一看,却是陆寒和田三壮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