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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北郡

    小弟的事情有了眉目阮瑜明显开心了许多,一路上和莲娘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小丫头时不时的咯咯咯的娇笑两声。

    又过了两日,胖虎一家和华林来了。同行的居然有六叔,阮瑜早就从曹瑞口中得知六叔是对他是有恩的。此时自然是一笑泯恩仇,热情的招呼客人。一阵寒喧过后,阮瑜和丫头进了厨房。六婶喝过茶水也要进去搭把手,被丫头推了出来。她一本正经的说道:“今天你是客人,客人是不用动手的。等着吃现成的就行”。六婶也就不在坚持,笑着抺了抹眼角。嗯,听莲娘的。

    曹瑞正在和六叔商量着自己的想法。叔你看这样,把咱们垭子里的山货和龚家庄的农家货结合起来到夏县开一家以山货为主,农副产品为辅的特色肉类专营店怎么样?

    曹六沉吟了一会,可这事有两个问题。一是我们在夏县没有根基,一旦有人故意闹事太过被动。二则我们的山货不是天天都有,夏冬二季容易断货。

    嗯,您说得对。先喝茶,喝茶。曹瑞起身给他们几个都续上水,坐下来想了想。又说道:您说第一点虽然也有可能,但我想还是值得一试的。人脉方面我们可以边做边看,关系是慢慢建立的。再说六叔当初进镇子的时候不也是人都不认识几个吗?现在镇子上谁不认识您。关键是我们要先走出去,

    他并没有透露自己搭上了长宁军。毕竟生意还是要自己做出来的。这层关系只能在关键时候动用才能有足够的震慑力。

    至于货源不足,我也有两个建议。一个是多开发狩猎区域,多片林子循环狩猎。说着在桌上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大略画了一下,你们看我们每次进山都从这,到这。他在桌子上划了一直线,在直线的尽头划上了一个大圈。但这边他用手向左侧和右侧分别画了一条斜线也在尽头各画上一个大圈,这样一来除去动物繁殖季和地里的农忙季,我们一年可以进九次山。咱们三片区域轮流进山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华林和虎子也探头看了看,华林看了半晌,开口道:瑞哥这怕是也些不妥……,说着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六叔示意他说下去才接着说:秋冬两季倒也罢,天气转冷肉不容易坏。但这春夏之交肉食可不易保存,再加上去县上太远怕是不等到地方肉就腐了。

    曹瑞赞许的看了他一眼,这就是我要说的另一件事。把六叔的店改为仓储和二次加工的地方,我们把山货带回来。统一交给六叔由他来辨断是否需要腌,薰等二次加工。然后再发往县里。六叔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这个可以一试,不过我要和三叔商量之后才能决定。

    几人都表示理解,曹瑞又问起六婶菜园子的事,胖虎来了兴致。原来自从曹瑞帮进了镇子,他家的菜园子就被大家瓜分了。众人摘回家往肉粥面糊里一放,都说比野菜的味道强。垭子里现在都在讨论开春是否也开个园子。

    曹瑞给他打气,告诉他绿菜种好了,种多了也是可以卖的。六叔连忙追问是怎么回事……。

    好在这时,丫头出来通知开饭。这才中止了这场兴致勃勃的讨论。一顿饭觥筹交错间,宾主尽欢。一行人急着回垭子商量大事,曹瑞也不便挽留,只说最好是初八前能商量好结果。

    正月初八,晴,宜出行访友。曹瑞赶个大早和丁罗二人会和坐上了去望北的马车,一路上听俩人吹嘘过京师里的繁华,又说起望北城里小胡同口的姑娘如何热情似火。望着两人一脸猥琐的表情,看样子这段时间是憋坏了。心中一动,不由问了两句。两位大哥一表人才,不知嫂夫人如今身在何处。怎地没陪在二位身边。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丁艺黯然道:“我俩本来就是长安街头的浪荡子。田无半垄,屋无半间。不得以才到长宁军中效命,哪家姑娘瞎了眼能看着上咱”。

    一番话说得曹瑞窘迫不已,好在他继续说道:倒是陈校尉在京师本有一桩好姻缘,却因这次北征白白耽误了好几年。说起来他还是皇家宗室,本来可以请调回京的,但舍不下我们这帮出生入死的弟兄一直留到现在。罗鹏一拍车辕怒道:还不是军中那批蛀虫,一天到晚就知道争权夺利。我看这大陈朝是无药可救了。咱们在营州打生打死,他们却在背后递刀子。丁艺笑道:“这话你跟我说不着,有本事当着陈校尉的面说”。那不能,那还不是找抽……。

    车马很慢,早上从夏县出发。天色擦黑才看见望北城高约两丈的城墙。这个时间的清水镇已是人烟稀少,这里的城门洞却还有不少人神色匆匆的进出。守门的一队兵士人人手握长枪在一个身穿盔甲,腰佩直刀的魁梧汉子带领下,警惕的看着出出进进的人群。一旦发现有陌生面孔立马上前盘查一番。马车一靠近门洞,马上就有两三个小兵围了上来。丁艺立马跳下车辕高声道:黄二哥,今天是你值守啊!辛苦,辛苦。穿甲的大汉闻声也快步走了过来。哟,丁老八,掀开车帘一看乐了。罗老四你怎么象个土财主似的窝在车里。眼角扫了扫曹瑞,罗鹏没好气的回道:“这是陈校尉在夏县交的好朋友。要不是看你当值,就凭你这张臭嘴,好歹也要揍得你哭爹喊娘。”

    军官哈哈一笑,好好好。找个机会我倒要看看谁会哭爹喊娘。说完面色一肃。交情归交情,规矩你们都懂的。待验过曹瑞的身份后才陪笑道:得罪了,等到了校尉府上我们再好好的喝一杯。

    马车入了城,曹瑞一路东张西望。这才是他想象中的城市。灯火通明,行人如织。大多数的商店都已关门歇业,却有许多小贩从大街小巷穿梭而出,有些推着小车。有人则是挑担而行,挑好合适的街角。三五成群就地摆开,推车的多半是食摊。挑担的就五花八门,有的卖各类佩饰,头饰。有的卖针头线脑和各式的小玩意。短短的一段路他还看见了打卦算命,代写书信,街头卖艺不一而足。

    本以为今晚会宿到陈校尉家,却不料丁艺熟门熟路的就拐进了一条小巷。叫开一家门上挂有灯笼的小院,曹瑞借着灯光一看。门头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怡红院”,他还在目瞪口呆之际。就看见一个年约三十的丰腴妇人带着一阵香风扑了过来,哟,这不丁军头,罗军头吗?您二位可是好久没来了,小柔,小翠可是一直耿耿于怀哦。

    丁艺一把搂过妇人,伸手上下掏了一把才道:好了杨妈妈,先给咱们兄弟安排一个雅间。上桌上好的席面。这赶了一天的路肚子都饿瘪了,不信你摸摸。呀,死鬼。先放开老娘……。

    酒足饭饱,二位大哥人困马乏歇息去了。曹瑞穿出小巷来到主街上闲逛消食,站在耍把式的摊子前驻足片刻又摇摇头继续向前。正停在一家卖饰品的摊子上挑挑拣拣,想给阮瑜和丫头挑几件头饰。就听见街上一阵骚动,他偏头看去就见一个小丐在人群中左穿在突。一个妙龄女子则在后面大呼小叫的追赶。几个巡街的差役也在向这边靠拢。他以为是什么小偷小摸之类的事也没在意,把精神又集中到了摊子上。在挑好两支珠花后,听着背后的动静越闹越大。隐隐传来孩子的痛呼。曹瑞皱了皱眉,挤进人群就见一个穿金戴银,面容姣好的女子和一群差役正围着那个小丐让交出什么东西,小丐虽然时不时的挨上一脚,却并不承认。哭着说自己只是从桌子上拿了个馒头而已,说着还从怀里掏出来个啃了两口的脏馒头。带头的差役抬手制止了又要动脚的同伴,俯下身子在他身上摸索一阵后站直身体。踱步到女子跟前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不一会儿女子就败下阵来,悻悻的挤出了人群。带队的官差挥了挥手,都散了吧!散了吧!不一刻人流就恢复了秩序。再也没人看还躺在地上呻呤的小丐一眼。曹瑞想了想,还是没忍住俯身抱起小丐来到路边,在他身上摸了摸见他无甚大碍。见小丐一脸警惕的看着他,摸出几个铜子塞进他冰凉的小手。叹了口气,起身回了怡红院。

    三间两进的校尉府里陈寿见到三人同来,不掩脸上惊讶!曹兄弟怎么也有空过来?说着还瞪了丁罗二人一眼,曹瑞连忙躬身行礼道:是我冒昧打扰,不干两位哥哥的事。陈寿上前两步,托住他的手臂。贤弟能来,我高兴还来不急,只是路途遥远。我怕是两个莽夫强拉过来,怕他们误了贤弟正事。

    罗鹏面皮涨红,哪是我们拉的。校尉好不讲道理,分明就是曹兄弟自己要过来找你有事。曹瑞一听正欲详说。陈寿哈哈一笑拍了拍罗鹏的肩膀,好,好好算我错怪了你罗老四。说着又戏谑道:你是专程来看我的。见罗鹏猛点头,可我怎么听人说你们昨晚就进了城。说完面色一沉,说你们俩是夯货还不服气。曹兄弟是有妻室之人。你俩带他进了城不来寻我,却把人带去了“怡红院”。看你们下次见到弟妹好意思喝人家的酒,两个蠢货我稀得说你们。

    见两人臊眉低眼的垂下头,才转头拉着曹瑞进了大堂,笑道:曹兄弟能来是给我陈某人面子,别的先不说。就在为兄这边住上几日。不瞒你说,上次没和你切磋两手我深觉遗憾。这次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哈哈。

    亲卫正在上茶,闻言动作不由一顿。陈寿笑道:小左不相信?亲卫嘿嘿一笑。罗鹏撇了撇嘴,坏笑道:“不信就试试呗”。

    喝过茶水,陈寿吩咐亲卫小左去松鹤楼订一桌上好的席面送过来。就拉着曹瑞进了后院,不大的院子里摆着各式的军中器械。除了刀枪剑戟,还有石锁,长弓甚至连手弩都有。

    曹瑞见他已经拉开架式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只好沉身迎敌,见陈寿并不进攻。又化静为动直趋中宫起刺拳击向他面门,陈寿侧头提肘封住面门同时右拳好似毒蟒出洞打向他的腋窝。曹瑞左掌往外一带顺势化掌为抓去扣对方脉门,谁知陈寿根本不管将被扣实的手腕反,进半步提膝撞向小腹。曹瑞避无可避只好提膝对攻,两人一触即分。都慎重了许多,曹瑞吃了点小亏。一时不敢妄动,却也激起了心中的傲气。见陈寿挥拳而至也提拳反攻,一时间场内噼噼啪啪响得一片。十多个回合下来,陈寿后退两步摆摆手道:不打了,不打了,他娘的咱们这不是找揍嘛。丁罗二人定睛一看,差点没笑出声来。只见曹瑞眼角乌青,半边脸颊又红又肿,又看校尉似乎也没好上多少。两当事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是忍俊不禁。刚想放声大笑又同时痛得捂住脸颊,这下子连刚回来的小左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顿打倒是没白挨,曹瑞明显感觉陈寿亲热了不少。一手搂着他的肩膀,一手捂着腮帮子含糊的说到,曹老弟也不知道下手轻,嘶,轻点。他也呲牙咧嘴的笑了笑陈兄不也没有手下留情。

    显然这点皮外伤俩人都没当回事,照样喝酒吃肉。酒足饭饱后,几人坐在后院喝茶。陈寿才问:不知道曹老弟找我有何事,曹瑞只得又把阮二宝的事细说了一遍。未了又说我们只知道他充军去了营州,却一直是音信全无。贱內上次听说陈兄几位都是军旅中人,就动了托人打听的心思。给陈兄添麻烦了!

    陈寿摆了摆手,兄弟之间不用客套。这只是小事,只要有名有姓又在军中。我写信托那边的朋友打听打听应该不难。说完就进了书房,不多时就拿着一个信封递给小左道:你拿去军驿让他们按军情发给营州司马即可。曹瑞见小左就要领命而去,起身拜谢道:“辛苦小左兄弟了。”陈寿摆手让呆站在那的亲卫让他快去。笑道:看曹老弟到像个文人多过武夫,糙汉子哪有那么多请究。你若无事就安心的在我这住个三五天,军驿快马一天就到营州。给他两天时间找人,最多四天就有消息了。曹瑞自然又是连声道谢。

    丁,罗二位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第二天就被陈寿赶回了夏县。让他俩安心办差,自己找到机会就把他们调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