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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母女与母子

    两个月后,苏婳就要以太子的身份假死遁走,然后以宁淑公主的身份在苏州生活。

    之后为了避免让人发觉景帝骗了全朝上下十数年,除非苏婳长变了样,否则少说要等十几二十年过后,众人对太子苏钰的印象减弱了,苏婳才能再次踏足上京!

    纪皇后一想到她甚至不能亲眼看见闺女出嫁,心里头就忍不住难过,眼眶也慢慢变红了。

    苏婳低声安慰她:“母后,别难过了,以后我一有机会,准进宫来陪您。”

    做为景帝和纪皇后的孩子,苏婳生来就备受他们宠爱,此时面临分离之际,她也很难过。

    只是苏婳的难过之中,还夹杂了一些别的。这些年来为了防止身份暴露,她一刻都不敢松气,整天都在兢兢业业的扮演一个病秧子。离开京城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两人闲聊片刻后,苏婳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袖中掏出一盒脂粉,开始在脸上捣弄起来。

    纪皇后诧异道:“怎么?你都‘病了’好多天了,你父皇还不许你病愈?”

    苏婳手下动作不停,抽空回她:“父皇早在私下与崔大人说过,今年的会试照旧让我一同监考,如今突然要换成阿诺,总要给个理由。”

    “所以他便让你继续装病?!”纪皇后显然很不可思议,“想什么法子不好!你都在太子府关了几天了,还让你装病!这是打算不让你出府了吗?这和幽禁有什么区别!”

    “母后别生气,是我想的法子,不关父皇的事。前些日子我‘得了风寒病了’,好不容易才见好转,父皇便传我入宫商议事情。哪想路上吹了晨风,旧病复发……”

    苏婳收了胭脂盒,继续说:“这是最好的理由。况且两个月后,我总不能毫无前兆的突然‘病重身亡’,从现在开始做准备正好。”

    纪皇后心疼不已:“可如此一来,你出宫去又得闭府‘养病’,日日如此,可不闷得慌?”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绿柚的声音紧跟而来:“娘娘,童公公带张御医来了。”

    她所唤的童公公正是药童。

    药童本是个无亲无故的乞儿,没进宫之前连姓名都没有,后来入了宁德宫,才得管事嬷嬷起名。

    又因自幼跟随太子,所以众人提到她时,都会称一声童公公。

    纪皇后闻言,并未立即应声,而是见苏婳掏出个小瓷瓶,从中取了枚药丸服下后,才对外道:“进来。”

    于是三道身影依次而入。

    绿柚和药童一进来就自觉地站道自家主子身侧,而张御医则被赐了坐为苏婳把脉。

    绿柚趁机看了苏婳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疑虑。

    是错觉吗?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太子殿下的脸色却苍白憔悴许多?

    她细看片刻后,终于确定:太子殿下的肤色确实比刚进宁德宫时苍白。

    难道殿下的病情加重了?

    可太子府上的楚神医医术不是很厉害吗?连太医院院首都称赞不绝的……怎么这么些天他都还没治好殿下?

    绿柚疑惑之下也起了担忧之情:以往太子殿下虽然也时常生病,可这样反复的却不多,可千万别出什么问题。

    没过多久,张御医就放下了手,顿时,屋内四双眼睛齐刷刷地扫在他的身上。

    纪皇后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问道:“如何?”

    张御医不答,反问苏婳:“殿下身上可有哪里不妥?”

    “头疼,身乏无力。”——扯的。

    “殿下的头是怎么个疼法?”

    “额侧时有跳痛,逐渐频繁。”——还是扯的。

    苏婳与他扯了好几句后,张御医顿了一下,后斟酌道:“殿下应当是上次风寒未愈,如今又受了寒气,故而引起头疾……”

    苏婳方才吃的那药可令人脉搏紊乱,张御医诊不出病因,便只能靠视与问来判断。

    而他所看见的、问出的,皆是苏软有意引导的。所以最后的结果与苏软预料的并无太大差别。

    …………

    翠玉宫。

    李贵妃高坐上位,看着自己的大宫女,道:“如何?可问出了陛下叫皇儿去是为何事?”

    梓兰喜形于色:“回娘娘,是好事!奴婢特意寻了喜公公去问的,他说太子病体未愈,所以陛下便打算让咱们三皇子与礼部共同主持这次的会试!”

    “当真?”李贵妃虽然这样问着,但她的心中已经确信此事无疑了:“哈哈哈……那病秧子素来是个没福气的,都不知道还能活几个年头,却整日被一群酸襦书生吹捧得好似神明下凡一般!早晚……不也得给我皇儿让位!”

    梓兰谄媚道:“娘娘说得极是!人的命啊,生来就是注定了的。咱们三皇子可是顶尊贵的人,哪里是旁人能比的!”

    “差点忘了!”她似乎想到什么高兴的事了,双目骤然发亮,“娘娘,奴婢回来的路上看见太子出宫了!是被软轿抬出去的!”

    “哦?”李贵妃来了兴趣,问道:“那个病秧子已经连出宫都要用软轿了吗……你可瞧见他了?”

    梓兰略显夸张的说:“瞧见了!脸色可白着呢,一点生气也没有,病歪歪的!”

    “说是不一定活得到二十岁,可今儿奴婢瞧着,分明他这十六岁都难得熬过去了!”

    仗着是在翠玉宫,周围又没人,所以梓兰这一番幸灾乐祸的言论毫不遮掩。

    不想她的话才落地,门外便传来一声清亮的怒吼,“贱婢放肆!”

    梓兰被这一嗓子骇得险些魂飞魄散!脸色瞬间青白,仿若见了鬼一般。

    门外的少年飞奔进来,一脚踹在她腰间,直将人踹出一步远!

    “谁给你的狗胆在此诅咒一国太子!不忠不义的东西!合该拿你抄家灭祖!”

    李贵妃听着这意有所指话,气得混身发抖,“这是本宫的宫殿!本宫的婢女!你说谁给的狗胆!你又是做给谁看!”

    “好啊!苏诺!你倒不愧是姓苏,尽显着你的手足情深了!本宫将你生下来,养这么大的生养之恩全不顾!竟在这里作威作福起来了!”

    却原来闯进殿中之人,正是她们谈论的主角之一——三皇子苏诺!

    今日早朝之时诸臣上奏了许多折子,景帝忙于处理这些奏折,嫌苏诺和崔恭吵,便让他们自行出宫商谈会试之事。

    苏诺起身时不小心打翻了一盏茶,淋湿了锦袍,本想着母妃的翠玉宫里有自己的衣物,又离得比较近,就想来这里换一身再出宫……

    哪里想到呢?

    这般精彩!

    他哼道:“母妃严重了,皇兄与儿臣又非一母同胞,哪来的手足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