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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这个神医有病啊

    李贵妃闻言,面色总算好看了些,心想他蠢归蠢,倒还分得清亲疏。

    却又听苏诺道:“不过,论亲疏远近,皇兄和我同是父皇之子,血脉相连……这贱婢与我有什么关系?不过一个低贱之辈,竟敢诅咒我兄长!我只赏她一脚,已经是看在母妃的面上,宽容大度了!”

    “……哦,对了,她这话若传到父皇耳中,母妃可逃不了关系的。若您不会管教宫女,最好向皇后娘娘请教请教,以免日后纵容宫婢闯下祸端!”

    “混账东西!你要气死本宫吗?”李贵妃怒不可揭地给了他肩膀一巴掌,“当初我怎么会把你生下来!?”

    苏诺:“您想母凭子贵呗……”

    “孽子!!!”

    要死了要死了!她肚皮里怎么就钻出这么个玩意来!

    要不是这么多么年来就这一个儿子,今儿她非得剥了这小兔崽子的皮,瞧瞧里面是什么东西长错了!

    “滚!你给我滚出去!”

    “砰!”地一声,翠玉宫的玉器又遭了李贵妃的毒手。

    为避免她一时气急,将这些充门面的东西都砸干净后,又来打他私钱的主意,苏诺一溜烟跑了。

    走前还狠狠瞪了梓兰一眼:“再让我听见此番言论,必割了你的舌头喂狗吃!”

    李贵妃:“滚——!”

    他一走,梓兰岔白着小脸,颤颤巍巍爬起来,“娘娘……”

    “啪!”

    “没规矩的东西!你也有资格妄议太子?”

    重回大地怀抱的梓兰委屈唧唧:您不听得挺开心吗?嘤嘤……

    ***

    苏婳回府时,音绮早等在太子府门外了,见着马车过来,便巴巴的迎上去。

    马车一停下,她就急忙搬下车凳摆好,静立一旁;车帘掀起,她眼睛一亮,抬起头颅——

    “音绮?”

    药童从马车内钻出来,与她对视着,“……你往旁边站点,挡我路了。”

    音绮:“……”忘了还有这个贱东西了。

    她吞了一口气,默默退开一步,见药童踩着她摆的车凳下来,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贱人!贱人!

    药童可读不懂她的表情,下来后占了她之前的位置,将随后出来的苏婳扶下马车,两人视她如无物般直接往府里走。

    音绮:“……殿下?”

    “嗯?”苏婳闻声回头,手虚握成拳状置于唇边,假咳两声后问她:“怎么了?”

    这时音绮才看清了她的正脸,惊道:“殿下!您这是、这是怎么了?”

    不过进宫一趟,脸色怎么苍白成这样?还有,殿下都已经两天没咳嗽了,怎么现在又咳起来了?

    音绮见他温润的眼眸之中升起的疲倦之色,顿时心疼不已。

    “孤,咳!咳咳——”苏婳一开口却是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咳得眼角都溢出了泪花。

    药童急忙轻拍她背部,边拍边对音绮说:“殿下早间吹了风,引起病情复发……我先扶殿下进寝屋,你快去请楚神医过来。”

    “好、好……”音绮慌忙应下,拔腿就跑。

    药童趁机低声道:“殿下,可以了,别咳了……”

    苏婳:“咳咳——”

    你当我装的吗,说不咳就不咳?

    药童:“殿下别装了,咳久了嗓子会疼的。”

    苏婳:“我,咳咳——”

    今天是犯了哪方神明了,她怎么接二连三地被口水呛到?

    见鬼!

    苏婳这一顿猛咳下来,顿觉心肝空虚不少,手脚软趴趴的没有一点力气,于是人就显得更加“虚弱”了。

    再于是,音绮带着楚容闲来时,见她状态如此之差,眼眶不自觉地就红了。

    好心疼……殿下这么好的人,为何要受这种罪……

    楚容闲背对众人,两指搭在苏软手腕上,用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殿下演技越发精湛了,若非脉象平稳,连我都要以为你身患重疾了。”

    苏婳亦低声道:“连楚先生都能骗过,那孤的确是挺厉害的。”

    楚容闲笑了一声,从他带来的方箱里拿出一卷白麻布,铺开,“殿下病得急,最好让我替你施上几针,这样好得快。”这句话他倒没刻意压制声音了,连离得最远的音绮都听得清楚。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麻布上的一排银针中抽出一根,在苏婳的眼前晃了晃。

    苏婳看着那闪着冷光的银针,眼神瞬间呆滞。

    楚容闲说要给她扎针的时候,那就是不管她有病没病,身上都得留下至少两三个针孔!

    这个……老贼!

    她这几天没得罪他吧!

    发什么疯!

    药童显然也很清楚楚容闲的为人,见他拿出那团麻布的时候,心里就急开了。

    怎么办怎么办啊,殿下最怕疼了……

    老天唉,当初陛下怎么就把这疯子放殿下身边来了!

    苏婳恨,药童也恨。

    可这遭人恨的楚容闲最终还是如愿给苏婳扎了几针。

    没办法,谁让这疯子是神医?谁让所有人都当她病了?

    病了却不听神医的话,不配合神医的医治,那就是讳疾忌医!

    若房里只有药童,楚容闲别想碰到她,可现在除了药童外,还有个不明真相的音绮……

    苏婳觑着音绮不留意的时候低声问他:“孤与楚先生,没仇的吧?”

    “没有。”

    “那你怎么……”

    楚容闲突然抬头看她,淡声道:“今日心情不好而已。”

    苏婳:当本姑娘撒气筒?!

    “孤很好奇,楚先生哪来的底气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对我?”苏婳斟酌片刻,还是觉得“虐待”两字说出来很降己方气势,于是只能含糊带过。

    楚容闲处变不惊,“我的底气从何而来,殿下当真不知?”

    他说完,不顾苏婳陡然涨红的脸颊,收了东西就信步离去。

    苏婳盘腿坐床上,看着他的背影,气得火冒三丈!

    音绮却喜道:“呀!楚神医当真医术了得。才扎了几针呢,殿下您的气色就红润起来了。”

    苏婳活了两辈子,难得如此憋屈,满脑子里全是:姑娘,你退休去吧……

    药童暗中瞪了音绮一眼:就是因为你在这里,殿下才让人气得一层胭脂都盖不住怒色,你竟然还一脸喜色!

    “音绮姑娘,你先出去吧,让殿下休息会!”

    音绮看她,“你……”

    “我留下守着殿下。”

    音绮再看苏婳,苏婳温声道:“出去吧。”

    于是她就走了,还替她们带上了门。

    关门声一响,药童急忙奔到床前,关切地问道:“殿下你怎么样?”

    苏婳纤纤玉指覆上肩膀,两眼望天悲愤无比,“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