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短暂的歇息
林全瘫坐在房间里的扶手椅上，他看格拉姆尼去检查格莱斯提亚的。尸体。他觉得自己身上的骨头都被抽掉了，提不起一丝力气。他越过格拉姆尼的背影看着格拉斯提亚仿佛睡着一样的脸，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从他出去到回来这短短的时间内，格莱斯提亚就死掉了。
他们给格莱斯提亚做的三明治放在了床头柜上，装着热可可的马克杯的旁边。说是热可可也不太恰当，按时间来推算只能叫凉可可了。
格拉姆尼直起身子，用被子蒙上了格莱斯提亚。他转过身，看着林全，“条件有限，我不能确定他的死因。”
林全觉得自己应该生气，但是他提不起力气，淡淡的“嗯”了一声。
格拉姆尼继续说：“不过我能确定的是他不是死于类似脑膜炎一类的疾病，”他半跪着蹲下身，“林全，你相信我吗？”
林全轻轻点了点头。
“不是你的错。”格拉姆尼只直视他的眼睛，“他的死不是你的错。”
泪水顺着脸颊划过，林全突然意识到他哭了，他突然很想抱住格拉姆尼放声大哭，他感觉自己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情。最终他忍住了小孩子一样的冲动，抿住嘴唇，扭过头避开了格拉姆尼的视线。
“好了，那么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格拉姆尼清楚地知道林全现在的感受，但是他也需要了解信息，在看到林全点头后，他开始问：“那么从今天发生的事情开始吧，你的朋友，格莱斯提亚，今天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我起来之后洗漱了一下就过来了，他那个时候还没醒，我进来之后把他叫起来了。”
“他那时的精神情况怎么样？”
“看起来。。有点呆。但是他平时也是那个样子的。”
“是吗。”格拉姆尼顿了顿，“你有测过他早上的温度吗？”
“我只用手试了试，感觉有点烫，但是明明也没有多烫，就，就不到那种很烫很烫的程度你知道吗，就”林全感觉自己又控制不住地流眼泪，他身子前倾，开始激动，他想不明白，明明不久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他一回来就这样了？
“好的，”格拉姆尼用手搭上他的肩膀，“早上他的体温并没有特别高，我相信你，也相信你的判断，你们早上吃饭了吗？”
肩膀上的手让林全稍微稳定了一点，但是他的眼泪却停不下来，“没有，我起的不是很早，后来我就出去吃饭了。”他的声音有点颤抖。
“你出去吃饭的时候碰到了莉莉对吗？”
林全点了点头。
“那好好再想一下，”格拉姆尼的声音更加温和，“吃饭之前还做了什么吗？”
林全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他理了理思路，沉默了一会。他感觉屋子里弥漫着凝重却颓废的气息。
“我。。让他漱了口，原本我想要不要拿毛巾给他擦擦脸，但是我又觉得有点怪，”林全的声音开始哽咽，“为什么我没给他擦脸啊，我当初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啊。。”
格拉姆尼握住了他的手，“你没有错，林全。”他直视着林全的脸，林全仿佛能从他的视线中感觉到力量，“之后呢，你给他冲了可可对吗？”格拉姆尼指了指床头柜上的马克杯，“用的是房间里的可可粉对吗？”
林全顺着他的手看到了床头柜上的马克杯，点了点头。他回忆了一下，说：“但是我走的时候他还没喝。”
“你冲了一整杯对吗？”格拉姆尼继续他的询问，“杯子里现在剩的不多，他应该是喝了一些。”
林全点点头。
“之后还干了什么吗？”
“之后我就出去了，先回了我的房间洗了洗手，之后就去了餐厅，在路上碰到了莉莉。”
“好的，”格拉姆尼松开了握着林全的那只手，“你有锁门吗？”
林全靠回椅背，颓然地摇了摇头。一直都没锁过门，他想，为什么这么不小心？
“好，没关系，”格拉姆尼换成了单膝跪膝的姿势，“你的房间就在旁边对吗，你出了门就碰到莉莉了是吗？”
林全点了点头。
“她摔倒在地上对吗？”
林全点了点头。
“你扶她起来，之后一起去了餐厅，”格拉姆尼顿了顿，“她看不见，并且也无法说话对吗，那她能听得到吗？”
林全又点了点头。
“好的，”格拉姆尼又问，“你为什么觉得她看不见呢？”
林全觉得这个问题很有毛病，“因为她在用手杖探路，因为她写字来回答所以她说不了话却能听得见。”他感觉很累。
格拉姆尼看出了他的不适，“好的，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他其实还有不少问题，但相比于他以前见过的人，林全已经表现的相当有耐心了，“你还记得他生病了多长时间吗？”
“没有多长时间，”林全脱口而出。
“差不多有几天呢？”
“也就一天左右，”林全有点不耐烦了，他想了一下，“今天一天，昨天，一天，”他突然感觉有点头痛，“前，天？一周之前？”他好像不记得之前那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林全拿手指锤了锤住额头，他感觉之前的记忆像水下的漩涡，混沌十分。他眼前一黑。
林全晕了过去，格拉姆尼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林全在柔软的被子中醒来，他还是有些迷糊，支起身子，看到了对面坐在桌前的格拉姆尼。
“你醒了？”格拉姆尼回过身，他看林全四处打量，“这里是我的房间，你晕过去之后我就把你带过来了。感觉好点了吗？”
林全掀开身上的被子，坐在床边，点了点头，他感觉头脑里还是一片混沌。
“你可以再睡一会儿，”格拉姆尼站起身，“现在还是下午，我打算等会出去一下，等晚饭时间再来叫你。”
“出去吗？我和你一起吧？”林全看着他说道。
格拉姆尼轻轻的耸了耸肩，无奈的笑了下，像一只大鸟，“我打算去会会那个渚，或者去找找船员住的地方。你先休息一下，等我回来了我们一起去找莉莉和第九小狐好吗？”他看林全还想说什么，“毕竟，我们是同盟不是吗？”
林全张了张嘴，他确实现在还不太想动，他点了点头。
“好的，要喝水的话那个罐子里有不少，”格拉姆尼指了指床头柜上放的大水壶，他转头从桌子上拿了本书递给林全，“要是睡不着的话可以看看书。”
林全接过书，看了眼封皮，封皮上写着《水灯节纪实》。
格拉姆尼又笑了笑，“其实内容还是挺有意思的，”他走到门口，“我先出去了，傍晚能回来，到时候一起再去吃饭吧？”
林全点了点头。
“那我把门锁上了，如果要睡觉的话就放心睡吧。”格拉姆尼对林全也点了点头，带上门出去了。
林全刚醒，虽然不想动却也没什么睡意，他打量了一下格拉姆尼的屋子。屋子的布置和格莱斯提亚和他的屋子一样，看起来船上的房间都是一样的格局。床对面的墙上也挂着一幅画，不过和格莱斯提亚屋子里的不同，画的好像是个雕像，林全对艺术没有什么研究，他觉得甚至觉得自己有点排斥这个方面。他转头看了看桌子，上面放着笔，纸还有书一类的东西。应该是格拉姆尼的私人物品，他想，也打消了去翻一翻的想法。
他又想到之前给格莱斯提亚冲的可可，自己也突然就想喝了起来，他到桌子前找了一圈，却没看到装可可粉的罐子，只能作罢，坐回了床上，正想翻一翻那本书，有感觉想上厕所，转身进了卫生间。
他掀开马桶盖，愣了一下。格拉姆尼，好像，没太冲干净。。他又想到格拉姆尼还照顾了晕过去的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冒犯。他解决完生理问题，又帮格拉姆尼刷了刷厕所，确认刷的干干净净后，洗了手便出了卫生间。
他喝了口水，翻开格拉姆尼的书。刚读了个开头，就有困意袭来，他看了看天色，离傍晚应该还有一会，就合上书去床上睡了。
他们给格莱斯提亚做的三明治放在了床头柜上，装着热可可的马克杯的旁边。说是热可可也不太恰当，按时间来推算只能叫凉可可了。
格拉姆尼直起身子，用被子蒙上了格莱斯提亚。他转过身，看着林全，“条件有限，我不能确定他的死因。”
林全觉得自己应该生气，但是他提不起力气，淡淡的“嗯”了一声。
格拉姆尼继续说：“不过我能确定的是他不是死于类似脑膜炎一类的疾病，”他半跪着蹲下身，“林全，你相信我吗？”
林全轻轻点了点头。
“不是你的错。”格拉姆尼只直视他的眼睛，“他的死不是你的错。”
泪水顺着脸颊划过，林全突然意识到他哭了，他突然很想抱住格拉姆尼放声大哭，他感觉自己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情。最终他忍住了小孩子一样的冲动，抿住嘴唇，扭过头避开了格拉姆尼的视线。
“好了，那么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格拉姆尼清楚地知道林全现在的感受，但是他也需要了解信息，在看到林全点头后，他开始问：“那么从今天发生的事情开始吧，你的朋友，格莱斯提亚，今天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我起来之后洗漱了一下就过来了，他那个时候还没醒，我进来之后把他叫起来了。”
“他那时的精神情况怎么样？”
“看起来。。有点呆。但是他平时也是那个样子的。”
“是吗。”格拉姆尼顿了顿，“你有测过他早上的温度吗？”
“我只用手试了试，感觉有点烫，但是明明也没有多烫，就，就不到那种很烫很烫的程度你知道吗，就”林全感觉自己又控制不住地流眼泪，他身子前倾，开始激动，他想不明白，明明不久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他一回来就这样了？
“好的，”格拉姆尼用手搭上他的肩膀，“早上他的体温并没有特别高，我相信你，也相信你的判断，你们早上吃饭了吗？”
肩膀上的手让林全稍微稳定了一点，但是他的眼泪却停不下来，“没有，我起的不是很早，后来我就出去吃饭了。”他的声音有点颤抖。
“你出去吃饭的时候碰到了莉莉对吗？”
林全点了点头。
“那好好再想一下，”格拉姆尼的声音更加温和，“吃饭之前还做了什么吗？”
林全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他理了理思路，沉默了一会。他感觉屋子里弥漫着凝重却颓废的气息。
“我。。让他漱了口，原本我想要不要拿毛巾给他擦擦脸，但是我又觉得有点怪，”林全的声音开始哽咽，“为什么我没给他擦脸啊，我当初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啊。。”
格拉姆尼握住了他的手，“你没有错，林全。”他直视着林全的脸，林全仿佛能从他的视线中感觉到力量，“之后呢，你给他冲了可可对吗？”格拉姆尼指了指床头柜上的马克杯，“用的是房间里的可可粉对吗？”
林全顺着他的手看到了床头柜上的马克杯，点了点头。他回忆了一下，说：“但是我走的时候他还没喝。”
“你冲了一整杯对吗？”格拉姆尼继续他的询问，“杯子里现在剩的不多，他应该是喝了一些。”
林全点点头。
“之后还干了什么吗？”
“之后我就出去了，先回了我的房间洗了洗手，之后就去了餐厅，在路上碰到了莉莉。”
“好的，”格拉姆尼松开了握着林全的那只手，“你有锁门吗？”
林全靠回椅背，颓然地摇了摇头。一直都没锁过门，他想，为什么这么不小心？
“好，没关系，”格拉姆尼换成了单膝跪膝的姿势，“你的房间就在旁边对吗，你出了门就碰到莉莉了是吗？”
林全点了点头。
“她摔倒在地上对吗？”
林全点了点头。
“你扶她起来，之后一起去了餐厅，”格拉姆尼顿了顿，“她看不见，并且也无法说话对吗，那她能听得到吗？”
林全又点了点头。
“好的，”格拉姆尼又问，“你为什么觉得她看不见呢？”
林全觉得这个问题很有毛病，“因为她在用手杖探路，因为她写字来回答所以她说不了话却能听得见。”他感觉很累。
格拉姆尼看出了他的不适，“好的，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他其实还有不少问题，但相比于他以前见过的人，林全已经表现的相当有耐心了，“你还记得他生病了多长时间吗？”
“没有多长时间，”林全脱口而出。
“差不多有几天呢？”
“也就一天左右，”林全有点不耐烦了，他想了一下，“今天一天，昨天，一天，”他突然感觉有点头痛，“前，天？一周之前？”他好像不记得之前那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林全拿手指锤了锤住额头，他感觉之前的记忆像水下的漩涡，混沌十分。他眼前一黑。
林全晕了过去，格拉姆尼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林全在柔软的被子中醒来，他还是有些迷糊，支起身子，看到了对面坐在桌前的格拉姆尼。
“你醒了？”格拉姆尼回过身，他看林全四处打量，“这里是我的房间，你晕过去之后我就把你带过来了。感觉好点了吗？”
林全掀开身上的被子，坐在床边，点了点头，他感觉头脑里还是一片混沌。
“你可以再睡一会儿，”格拉姆尼站起身，“现在还是下午，我打算等会出去一下，等晚饭时间再来叫你。”
“出去吗？我和你一起吧？”林全看着他说道。
格拉姆尼轻轻的耸了耸肩，无奈的笑了下，像一只大鸟，“我打算去会会那个渚，或者去找找船员住的地方。你先休息一下，等我回来了我们一起去找莉莉和第九小狐好吗？”他看林全还想说什么，“毕竟，我们是同盟不是吗？”
林全张了张嘴，他确实现在还不太想动，他点了点头。
“好的，要喝水的话那个罐子里有不少，”格拉姆尼指了指床头柜上放的大水壶，他转头从桌子上拿了本书递给林全，“要是睡不着的话可以看看书。”
林全接过书，看了眼封皮，封皮上写着《水灯节纪实》。
格拉姆尼又笑了笑，“其实内容还是挺有意思的，”他走到门口，“我先出去了，傍晚能回来，到时候一起再去吃饭吧？”
林全点了点头。
“那我把门锁上了，如果要睡觉的话就放心睡吧。”格拉姆尼对林全也点了点头，带上门出去了。
林全刚醒，虽然不想动却也没什么睡意，他打量了一下格拉姆尼的屋子。屋子的布置和格莱斯提亚和他的屋子一样，看起来船上的房间都是一样的格局。床对面的墙上也挂着一幅画，不过和格莱斯提亚屋子里的不同，画的好像是个雕像，林全对艺术没有什么研究，他觉得甚至觉得自己有点排斥这个方面。他转头看了看桌子，上面放着笔，纸还有书一类的东西。应该是格拉姆尼的私人物品，他想，也打消了去翻一翻的想法。
他又想到之前给格莱斯提亚冲的可可，自己也突然就想喝了起来，他到桌子前找了一圈，却没看到装可可粉的罐子，只能作罢，坐回了床上，正想翻一翻那本书，有感觉想上厕所，转身进了卫生间。
他掀开马桶盖，愣了一下。格拉姆尼，好像，没太冲干净。。他又想到格拉姆尼还照顾了晕过去的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冒犯。他解决完生理问题，又帮格拉姆尼刷了刷厕所，确认刷的干干净净后，洗了手便出了卫生间。
他喝了口水，翻开格拉姆尼的书。刚读了个开头，就有困意袭来，他看了看天色，离傍晚应该还有一会，就合上书去床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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