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暗刀
“不不”黑廋老头大叫起来“云雾山有好多仙人，庆典的时候大家都看见了，而且您不也是仙人吗？大家都说您三十年丝毫未变容颜”
“此话并不正确容颜已经有些衰老，只是没你那么快。我与你所见之云雾山人都是习武之人，容貌不过是受武功影响罢了”德维淡定看向身旁捕头“此人心愿已了，还不送客？”
“是”
这名捕头也感觉到德维不喜，连忙上前请人，但那人显然不乐意就此离开。
“那我要习武”黑廋老头咆哮道“练成你们那样”
“没人拦着你习武，但云雾山无法帮你修仙”德维发声拦住捕快道“别急，你们先等我和他说完”
“无论你想进云雾山修仙或者习武，我都可以无视你的能力帮你实现这个心愿，但你真的有能力在云雾山生存吗？要知道山内不仅有人也有大量野兽，你就不怕武艺不成反成野兽口粮吗？”
“有大人保护，区区野兽算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什么事都得放下，我得全天候陪在你身边保护你？”
“这是你们说的”瘦老头喊道“你们说可以提出任何心愿，也不一定非要大人您保护，有人保护就行”
面对他无礼吼叫，德维一言不发的沉默，台上的捕头、捕快们也顿觉此人无礼，谩骂着对其踢打。
“大人那么多事，岂可都耗在你身上”莲梦也上前说道“拖下去吧”
“不急，你们也不要对他动手”德维知晓只有近处之人知晓对话，远处的人只能看见他们欺负祈愿者，而他没有阻拦捕快们自发动手只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既然你如此要求，我答应你安排专人贴身保护，却确保没有任何人与兽可以攻击你，但你在山内必须遵守我的规矩，能做到吗？”
“当然可以”
德维的话让他欣喜莫名，哪还会想到语言的陷阱。
“那好，你现在去荆棘门口等我，傍晚我会返回云雾山对你进行安排”
“是，好”
“现在你可满意了？”
“当然！当然”黑廋老头欣喜若狂，又问道“就是如果能让家人一起就更好了”
“随你，该说的我都说了，想带谁及带多少人都无所谓，现在退下吧”
“是是，那还需要信物吗？”
“你便是信物”
“好好，多谢大人”
随着黑廋老头兴奋若狂退下，德维呼唤莲梦准备迎接第二人，几名捕快听见他口中似乎无意喃喃自语：“难怪山内长老总是提议彻底封闭云雾山，山外人心真是险恶丑陋而自私。”
心情复杂的莲梦呼唤再三，直到喊出再不出现就结束活动之时才有第二人举牌出现。第二个上来的是一个有点胖的老头，他和前面那人一样花了大价钱多轮抽奖。有了前车之鉴，这个老头在提笔前先问了德维一句。
“如果我写希望成为厉害的武者，能否像大人您一样延年益寿，保持青春”
“习武之人体质不同，能修炼的武艺不同”德维无视了他的胆大，耐心进行解释“以你体质此时练武想有成就已无可能，不过云雾山丛书中的太极系列武艺是针对体质虚弱的普通人而创，老年人练练有利于延年益寿，但延年益寿也不是单靠练什么就可以。健康饮食与生活、适量运动都是必要的，最重要的是要有平和的心态，太过贪婪只会适得其反。”
“如果你想像刚才那人一般修仙，你大可以去向他询问细节并与他同去，现在写下你的愿望，不要再浪费时间”
“是是”老头虽然失望，却也不敢再磨蹭，他思索片刻写下“希望知晓长寿之道并获得荣华富贵”
“长寿之道已经告知你，至于这富贵，你需要多少钱？”
“大人，小的不懂那太极武功，也不认识懂那些的。至于富贵，小的更希望能获得权力”
“不懂可以去买书，路已经指点给你，再不满足就与第一人一同入山吧”德维的语音仍然和平静“至于权力，云雾山之主在雨青国充其量是乡长，而主管云雾山的管理处处长自己也是没有任何正式部下的县级官员，我们哪来的能力给你安排权力？如果你想掌握云雾山内部的权力，那你得经过云雾山的特殊考验，你愿接受吗？”
“不知是什么样的考验？”
“不便透露，只要你能活下来即可”
“那还是算了”胖老头摆摆手“小的不敢奢望掌握云雾山权力，只希望能有自己的地盘，小的愿年年向云雾山称臣纳贡”
“雨青国国法规定王国乃中立国，不干涉雨青国外任何势力内政，你的要求违背国法，云雾山无权帮你”
“您可是首相大人，这还不是您说了算？”
“首先之所以搞这次活动，本意是云雾山想利用富裕物资获取一些钱财来支援雨青国粮仓建设，我的身份只是云雾山之主而非雨青国首相；其次，身为雨青国首相，在我眼中雨青国国民利益至上，将雨青国的资源拿去帮外人兴风作浪还引动对国民仇恨乃是极端不负责，你似乎都不是我国国民吧？”
“那就让小的一家在雨青国获得有一定地位的官职吧”
“云雾山之主不过小小乡镇干部，哪来的权力干预国家用官？如果你说我首相身份，我确实有权直接提拔你为官员，但这有三个前提条件”
“哪三个？”
“忠于雨青国、确有才华、得到人事部复核且女王与次相、辅相不反对”
“我愿忠于雨青国，小的一家也绝对不是昏庸之辈，只是这审核就靠大人您了”
“我有一义女颇为乖巧，深得我宠爱，她为官靠的是凭功夫在国考中取胜才得到了捕快这一虽然无比光荣却对女孩而言无比辛苦的职位。在她任职期间因为义女身份遭受多次暗杀还举荐了几名有用的人才，即便如此，若非她在庆典期间表现还算敬业，我都打算将其开除而非调职，因为她刚任职期间的工作态度不够端正。身边这名女子原是天水帝国皇族出身，因其丈夫安排而来我国逗留并在庆典期间以其头脑协助雷女城维持秩序，对待我交代的任务更是任劳任怨、做事条理清晰，但她现在既无雨青国官身也没有雨青国俸禄，与雨青国官员唯一有关的身份是云雾山管理处处长私人聘请的帮手，平日行动也只能以处长名义进行。”
“大人，您的意思是？”
“她们尚且无法得到首相推荐，你觉得自己比她们更优秀吗？”
“但是我中奖了，您虽然是首相，可也是云雾山之人，这并不超出您的能力”
“好”德维略一沉默便答应“你将你家族名单写下交给这名河捕头，让他代转司法部对你家族进行道德与法纪审查，如果司法部没有问题会转人事部对你们进行能力测试。”
“然后？”男子看德维停下“然后您就给我们安排官职还是会淘汰？”
“依法办事，如果你们没有罪案在身并且能力出众，那么人事部会在缺人的时候安排你们与其它竞争者比试来竞争上岗”
“您能保证我们竞争获胜吗？”
“你是要我舞弊造假吗？这对其它人公平么？”
“但我是中奖的”
“好，我宣布你的心愿要求超出云雾山能力，正式作废，你可以离开了”
“怎么这样？”
胖老头还想说什么，早就听的不耐烦的捕快们一把拽着他就往台下拖，下面的临近治安军也大概听出这货的贪婪和首相的捕快，接手阻止他再上前。
“我家有美女，我给你介绍美女”
胖老头在下面继续喊叫，此话一出，现场顿时混乱，治安军的小队长慌忙呵斥令人堵住他嘴，更大范围的看热闹但实际上啥也听不清的人则因只知道这里发生冲突而议论纷纷。虽然台上台下的正式人员只有渔椰借调的捕快与护卫军，但瑶思等女性官员哪会错过看热闹机会，此刻她们纷纷脸色难看，星晨更是气哄哄的想去砍人。
“我知道很多人对雨青国任用女性官员抱有敌意，这是你们的无能和愚蠢，我并不想多言。但如果想以羞辱雨青国官员来实现自己贪婪的目的，那你就打错算盘了”德维突然使用了全场都能听见的音量“吾国混乱建国时期，现次相渝娇当时以贵族后裔之身又是女子之身顶着压力处理最繁杂辛苦的农工事务，为王国发展打下重要基础，后来受到前次相役染多次推荐才依靠能力得到如今地位，你们有哪个能和她比？时任女王即现在的辅相奈霖更是顶着傀儡甚至通敌的恶名忍辱负重，为我国最终实现全国所有人都遵循法制而非依个人喜好肆意妄为打下基础。后因想一展才学而禅位并依靠多年替我执政的能力和经验获得辅相之位，现女王登基后对于民间傀儡流言也毫不在意，疑心只愿国泰民安。你们这些人，有哪个有她们母女这样的胸襟？向你这样想靠外力称王称霸为祸一方的贪婪恶徒也敢嘲讽我国女性官员？”
德维边说边指向那胖子，周围看向他的视线意味复杂，人类悲喜并不相同。
“如今中央几大部中只有因为职责增多而后来独立出的礼仪部之主是女子，此人与教育总长在王国缺少官员时期抓住机会，年纪轻轻便远涉重洋前往未建交的天水帝国与当时仇恨我国的艾利帝国访问，返回后因功获得安排，随后礼仪部之主靠能力晋升到今日地位。你们有几个有此等魄力？”
“中高级干部中的监察部之主身为原朵绮国皇族后裔，当时由于朵绮国与三城国发生冲突后主动要求并入我国，作为安抚朵绮国的手段而赐予一些皇族特殊待遇或无关紧要的职务。但监察部之主凭借冷静的头脑和极佳判断力而在工作中表现出众，最终硬是靠能力获得晋升，换作你们会不会整日垂头丧气或者思索祸国殃民之事？至于管理处之主，那位在过去十来年都在为雨青国管理一些琐碎且涉及云雾山之事，你们觉得有第二人能取代她们吗？”
“只有基层职位，除了神女职位都是女子外，哪个职位不是男子更多？哪国的神社有我国神社这般与社会、国家都和睦相处？”
“雨青国无论高级官员还是普通官员都是男性多余女性，就连次相原本也是男性，而你们却紧盯几名女性不放，这到底是偏见还是愚蠢？在雨青国有条规定请所有人牢记：云雾山下，男女平等。今日第一名祈愿者自私至极，第二名祈愿者贪婪无耻，现在带上第三名祈愿者吧，让我见识一下会有怎样惊喜”
“带人”
德维收起整个规划区都能听见的音量，又重新提醒一句，莲梦才连忙上前喊人。这些话引起人群反应不同，不过借此宣传雨青国男女平等的效果则是非常高效。无论在场之人是否知晓国策，未来因此抽奖引起的议论都无法绕过这点。
在莲梦下去呼喊期间，德维对身边捕快说道“我可以不计较它今日言行，但如此贪婪之辈，其族或害人不少，当严查”
德维交代间就看见莲梦刚呼喊俩句，一名汉子便举牌跑上台，随后不远处一伙人同样怒骂着涌上高台。德维已经从河捕头那里知道有祈愿者报案说牌子被偷，但云雾山已经讲过认牌不认人，所以并不打算介入。
除非那人要求特赦自己，否则为了云雾山荣誉，无论其心愿是何，其本人都必须入监服刑。失主或许有把握认出前俩名是抽奖者本人，也或许本打算放弃结果却意外认出窃贼，此时举牌人快速跑上高台而另外那伙则被护卫军拦住。
“雷女城的治安也太不像话了”德维叹气，似乎自言自语却又让身边捕快听见“这活动真是令游客们大开眼界吧？”
捕快们无人敢接话，莲梦本着认人不认牌的原则带着酒后窃贼上高台，而失主一伙人则因被护卫军阻拦而只能远远呼喊。
“写下你的心愿”
“小的不识字”跪在地上的男子有点尴尬“可否直接口述？”
“你说吧”
德维语调未有变化，不过身边捕快们都知道他此时心情极其不快。
“我想拜仙人为师，进云雾山修炼仙术”
显然他可能没听见第一名祈愿者与德维对话，但德维还是对其做出提醒。
“云雾山内没有仙人仙术且凶兽极多，我不建议你入云雾山”
“若能拜师，应该会有师傅保护吧？”
“依你资质，云雾山内无人愿收你为徒”
“那能否请大人收我为徒？”
德维再度沉默，周围捕快们都尴尬的想要打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不能”德维终于回答“你今日敢在我面前以赃物牟利，他日便敢以所得祸害天下苍生。”
“小的不知大人何意？”
“此牌何来？下面那人又在喊叫什么？”
“大人别听他造谣，这是他于酒桌上送给小的，事后他想反悔而小的仰慕大人心切才不愿反悔，怎么能说是赃物？”
“在我面前撒谎”德维仍然语气淡定，但用词严重许多“你好大的胆子”
“大人，小的说的是真的。也许是他醉话吧，但绝对不能算偷”
“你想狡辩是你的自由，但你之心愿正式否决。至于是否偷窃，就交给司法部处置，河捕头把他押下台”
德维看着那人吼叫着被捕快们制服，然后思考着是否以极其愤怒的模样退场。今天是王国除执勤人员外绝大部分官身的休息日，天性喜好凑热闹使得现场有许多女性官身及普通女性，她们也明白雨青国女性地位与诸国不同及原因，她们的怒意早在德维讲话后便已蔓延。未来随着前排观众及身旁捕快、护卫军们的口述及信息传递过程中的失真和夸大，不仅心腹们的地位和名誉得到巩固、王国女性地位整体稳固提升、德维与云雾山评价提升，就连德维最讨厌的那群人也可能由于德维在心腹面前展示的真实态度而遭到王国延误。如果德维此时表现的无比愤怒甚至是受到羞辱的模样，想必一定会群情激昂并产生很多有利效果。但是如果要演戏就得面临散会后还得在一定会上门骚扰自己的星晨等人面前继续装模作样的麻烦。扫描几眼会场，德维看见星晨和瑶思一家就在台下不远处。瑶思那没结婚的小儿子和她的丈夫东张西望看热闹，瑶思则在凝视或者说观察自己的反应，星晨不用看就知道丝毫不顾形象在指着被压下去的小偷谩骂。其实德维专程跟瑶思和渝娇等人交代过只是一个几分钟的小活动，所以她们没必要凑热闹，但前来凑热闹的显然不止恃宠而骄的瑶思，德维甚至看见人群中穿着便服戴着面具的司凤夫妇在一伙宫女、卫队簇拥下站着。思前想后，德维觉得还是不要坏了节日气氛。
“肃静”德维声起“虽然今日三名提出心愿之人都很差劲，好在他们无一人是雨青国人，所以过去的便过去了。现在我要宣布三件事”
“第一、我宣布此次活动所赚奖金全数捐给国家粮仓建设。众所周知粮食安全至高无上，我在此号召雨青国上下勤俭节约、勤劳致富、积极蓄粮。大家知晓周边国家自然灾害极易导致大量饥荒，而我国重视水利建设及粮食积蓄且近几年灾情不重，所以尚未出现大的问题。但是必须居安思危，这也是女王与次相辅相的意见。”
“第二、我以首相身份在此宣布入籍费暴涨乃我一人决定且未来还会上涨，请不满之人辱骂之时不要误伤无辜。原因非常简单也非常直白：雨青国永远欢迎天下商旅来经商和游玩，但雨青国国土面积很小，无力承载那么多人定居。许多人说雨青国有很多罪名的惩罚都有将人变成阉人的条款是一种残暴的体现，甚至有人说是国家层面上对男人的羞辱。这话完全大错特错，雨青国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控制人口数量。那些说这是从国家层面对男性侮辱的人是不是因为吓阻了你的犯罪而恼怒？不要忘记制定政策的人也是男性，并且似乎还是在民间还有很多好色传言的男性。我个人并不是很在意传言或者说谣言，因为太过在意他人看法便无法推进改革，那样的话现在的雨青国的埋没多少人才？走题了，总而言之，雨青国面积太小装不下太多人，所以未来入籍费还要涨。”
其实就连支持男女平等进而引出女性可以当家做主也是出于其有利于控制人口的目的，但这话不能讲明，只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展示一副圣人君子的模样。
任何资源有限的文明最终都必然走向男女平等及进一步的同性婚姻正常化，在此之后可能还会有无性婚姻等需要一步一步扭转道德标尺的新常态。每个新时期的人类都会视为新的道德进步，然而其本质却是降低人类繁衍能力及资源消耗。
这是造物主精妙的设计，不出意外的话，文明消亡与重启也是历史必然。星际文明由于其对重启文明增添的麻烦较多，通常情况下具备跨星系旅行之时便是造物主最宠爱文明彻底覆灭的最终底线。
“我要宣布的第三件事是云雾山作为雨青国雷神教的圣地被女王要求开展引导雷神教教徒积极向上、尊纪守法的活动，因此云雾山将委托雨青国云雾山管理处与雷神教城西神社共同在全国范围征集好人好事并在年末公开评选出雨青国道德君子，希望诸位积极向附近神社推荐自己所知的善人义举。好了，今日便到此为止，诸位吃好喝好，散会”
德维不想在离开时被人群阻挡，所以不是步入广场而是轻身飞起站在生肖盘龙柱上。此时天气虽冷但阳光最暖，戴着面具的德维眯着眼朝向太阳感受温暖，然后再度跃起离开天坛，这一幕留在现场许多人脑海及画中。
德维没有返回云雾山而是直奔首相府，这在广场之人看来或许是确实有要事、急事，不过德维只是估摸着瑶思、星晨等人会因为刚才的事而来安慰或探听，所以觉得首相府更方便而已。
收为心腹就意味着责任和麻烦，这也是在她们后辈中只有星晨一人给德维跑腿办事的原因。雨青国功勋基本上都有孩子被德维认为义女，哪怕德维对他们所有后辈都一视同仁，他们还是觉得这样更受重视。因为认了义女，德维不得不表现出更多的亲近之情，例如婚嫁时更多嫁妆及平常记得关心一下或者官考悄悄走后门安排个俸禄不高的闲职。这些后辈中的奈桃因为禅位毁约一事让德维不得不表现出不好意思的模样找机会弥补并表现的更亲近，司龙因为过于愚蠢而让德维直接无视，除此之外比较特别的就只有司凤和星晨。司凤年幼时经常跟着德维逛玩，所以德维对她的亲近可谓真情实意，直到她再返王城登基之后彼此接触大为减少才开始有些平淡。星晨一开始并未被德维注意，即使后来在德维视野内冒出并得到一些武艺传授，德维对其亲近也是虚情假意大于真心关切，毕竟教她武功本身就有着作为打手部下使用的含义。不过星晨对于德维过分崇拜和纠缠，时间久了，德维也就渐渐对其日久生真情，将她与司凤视为唯二重要的后辈，现在似乎已经比司凤更受德维亲近。这亲近不是指发多少红包或者安排什么官职，而是真心的不愿意其受伤害，把她视为和渝娇、瑶思一样的自己人。
六大心腹加两名真心关切的义女，她们是德维真正不想伤害之人，也是目前受到暗卫秘密保护之人。从六到二这个数字的减少及其身份变化不仅意味着王国的稳定，也意味着德维真心朋友圈的缩小。德维既不愿见老友离去，也不想抛弃新友遁世，两全其美的唯一解答便是不交新友并在二三十年后封山遁世改头换面。或许莲梦和香芸也会因工作需要受到暗卫保护，但她们终究错过了最好的时代。
坐在院子里有些感伤的德维没多久就迎来第一波客人，一个根本不给门口护卫军盘查机会就呼喊着闯进来的冒失家伙和瑶思一家。
“要不要杀了那些混蛋”刚进门的第一句话就如此霸道“我让人把他们全抓了”
随着星晨嚷嚷，德维看见门外瑶思一家还在等护卫军通报。如果单是瑶思，她自然点头就入门，但她家人并无随意进入的待遇，瑶思便陪他们一同等待。
“谁让你多事的？依法办事”
“侮辱首相！重罪”
“别啰嗦，只有第三人是明确的偷盗犯，其它人需要调查，不能乱来。”德维叹气“你赶紧去让他们放人，人家还要赶赴云雾山呢”
“你真让他们入山？”
瑶思忍不住自己踏入院门，他的丈夫有点尴尬的被护卫军阻拦。
“人家要去，我也拦不住啊？再说我都答应了那人不会有任何云雾山的人和兽主动伤害他们，你们把人扣押了算怎么回事？星晨赶紧去放人，然后让他们在荆棘门外等着”
“他们也配进山？我都没去过深山呢”
“你这家伙”德维无奈起身将她往门外推“云雾山内危险重重，我答应了没有人和兽伤害他们，但云雾山可不止存在人和兽，单是食人花就令人防不胜防。他们执意送死，你就别在这当圣人了”
“哦，我就想给你出出气”
“好好，明天我带你去草原玩，好不好？”
“好，说话算话”
“当然”德维无比宠溺的把她送出门“路上小心点，别踩了狗屎摔一跤”
“讨厌”
“去草原？”瑶思的小公子疑惑问道“咱们这里有草原吗？”
“唉，有点远”德维示意他们进院“但你这小姨就喜欢在草原上让狼追着跑，没办法”
“狼？”
“是不是很野？”德维笑笑，看向瑶思“你别怪我把她带坏，她也就这两年还能四处折腾，等她结婚肯定和你一样变淑女”
“我没这么想，我只是有点羡慕”瑶思说道“想想当年去天水帝国，一路心情忐忑，仿佛还在昨天。不知不觉就老了，也很久没出远门了”
“唉，你要是这么说，那我不是更老？”德维笑笑“哪天咱们这班创业元老一起去旅行一趟”
“这是个好主意”
瑶思点点头，德维正想招呼他们进屋坐时，紫晴、言诗等更多老熟人在仆从簇拥下出现在首相府外。
“得，我去取麻将”德维说道“今天是不缺人了，瑶思去叫护卫帮忙多搬些桌子”
“不耽误你的事吗？”
“本来想找你聊聊收紧民间不合格租赁房屋政策以及对现有客栈数量和市场进行调查，都是公开透明的政务，咱们人多了一起聊也不错。现在客流减少，租房市场要由量向质转变，客栈生意也该多元化”
“我是说云雾山的事”
“明日之前回去就不算食言吧？”
“呵呵不算，不过小星晨很可能也在荆棘门那等你”
“她会老实在那等到明天？你信吗？”德维嘿嘿一笑，又叹气“算了，我先去找她吧，你帮我招待一下客人”
“首相大人对星晨小姐真好”瑶思丈夫叹道“就算是亲生父女，有几个能这么关切？”
“有吗？”德维还是笑笑“我也只敢对星晨好了，要是对结了婚的司凤或者瑶思好，那谣言还不知成啥样呢？”
德维说罢去招呼紫晴并拜托她们代为招呼其它客人，自己则从小路绕道前往云雾山。德维速度很快，他在土屋坐了好一会才看见星晨领着一群人来到荆棘门外，然后星晨向锦衣护卫请求入内后独自进入荆棘门，随后不久她便看见德维在招手。
“你不是在首相府吗？这是分身？”
“瑶思怕你在这干等，让我回来先办正事，首相府准备打麻将了”
“哦，那现在咋弄？”
“让他们等到天黑再说，咱们先去玩牌”
“好”
德维见她同意便打了一个口哨，随即一头肥壮的猛虎狂奔而来，吓得星晨如猴子一般立刻窜到德维身后并跳到背上。在德维面前停下，德维反手把浑身哆嗦的星晨放在一头白皮斑纹虎背上，令她抱紧虎背，自己则在一旁步行。
“走，让那些人看看我们雨青国的女子有多威风”
“它不会吃人吧？”
星晨哆哆嗦嗦的搂着老虎，身上冷汗直冒。
“有我在，你别怕”
此话一出，星晨心情复杂，只能任由老虎带着自己走出荆棘门，然后在无数尖叫声中走向首相府。那些护卫军早就习惯了首相来无影去无踪及锦衣护卫高速奔跑的非正常常态，不过老虎上街还是他们首见。好在星晨没有戴面具，所以雷女城的安保力量立刻选择了无视此新异常。进入首相府更是吓得一群人花容失色，只有瑶思、露思兴趣盎然，德维索性带着她们在门口晃悠。星晨虽然跟去凑热闹却不愿再骑，没有垫、鞍的野兽坐起来相当不舒服。如果不是德维要求她坐在老虎背上以示老虎安全并且她练过多年蹲马步，她根本不会骑乘那么久。露思等人过来本就是怕德维情绪不好而想着来抚慰一下顺便探听一下中奖者后续，她们看见德维带着老虎过来先是大吃一惊，然后看德维与众人玩耍并无异常便不再多言。到了傍晚，德维带着老虎以及硬要跟来的星晨等人返回荆棘门，那获奖者及想混入云雾山的人已经等待许久。德维命令治安军带入要进深山之人，领着他们向西抵达树林深处之后便命令治安军退出，随后一群锦衣护卫包围了现场。
“我说过没有任何人与兽伤害你们，前提是必须听从我的安排，现在我命令你们在此休息不得离开锦衣护卫警戒线，否则格杀勿论”德维高声说罢便招呼跟来的星晨、瑶思、香芸等人“你们跟我去土屋备饭”
“我看这里也没食人花嘛”
星晨左右张望，离开那群人许久才打破宁静。
“难道我把你们带到有食人花的地方？”德维冷哼一声“啥热闹也想凑，这种事也敢跟来，我看你真是欠揍”
“又不是就我一个”
星晨有点委屈，不过德维的骂语本就不是冲她一个，现场众人全部都听入耳朵。
“别人蠢是别人蠢，你这么蠢丢我的脸”德维又看向瑶思“要不是某些人是对云雾山劳苦功高的十二生肖卫，你信不信我现在直接把你们全留在那里，一个都不带出来？”
“我看那么多人”瑶思讪讪笑道“你也没跟我说不能进来啊”
“我是觉得晾他们一下午，那些人应该散去，所以本来是想来看一眼就算完成任务。再说这种事让我怎么跟你们说？我说了多少次不要擅自进入云雾山深处？算了，都怪我没提醒你，等下请你吃烧烤做补偿”
“嘿，是我糊涂啦”
“不不，应该是我被星晨传染变笨了”
“那我也被她传染糊涂啦”
“你们就欺负人吧”
星晨哼了一声，自顾自的往前跑。
“小笨蛋，跟着我们，万一迷路掉进陷阱就麻烦了”
“真讨厌，谁笨啊？你俩甜言蜜语的合伙欺负我”
话虽如此，星晨还是不敢脱离队伍，但香芸则一脸茫然和紧张。之前她和梦婵家族长辈匆匆逃跑时落下不少人，虽然领头的对她们各种讥讽，但这些被落下的倒算好说话，二人安抚了一些又追回了一些，此时还有一些留在雷女城，此刻香芸有几个亲戚混入了刚才的队伍中。德维叫星晨离开时没有忘记香芸，但她的家人想跟上却被锦衣护卫阻拦在圈内。下午的事她也知道一些，但食人花的事则只有星晨、瑶思知晓。
“大人，那些人会有危险吗？”
“你是捕快，星晨没教过你擅闯云雾山是死罪吗？”
“可是他们是获得大人许可的呀”
“切”德维冷哼一声“就当如此吧，总之我只保证他们不会受到来自人与兽方面的危险，至于其它危险就看其自己造化吧”
“大人，我有几个亲戚可能误解了什么，我想求大人允许我劝他们离开”
“哼，那获奖者不听劝告反而咄咄逼人非要硬入，在其它国家早就因大不敬而灭族，你那些亲戚则将此视为机会，那么风险与机遇共存，各安天命吧”
“求大人”香芸立刻跪下“我那伯伯是因为关心我才留下，我求大人放过他们”
“起来起来，雨青国不兴磕头下跪”德维挡住要磕头的香芸，强行把她拽起来“那就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好了，但是人家是否领情就跟你我无关咯”
“是，谢谢大人”
“不客气，荆棘门外那么多人，总有一些贪婪而自私的家伙想着天上掉馅饼”德维摆手冲队伍说道道“你们要是饿了就先回门口，遇见人就报上星晨或瑶思、露思你们的名字，遇见野兽就把星晨扔给野兽高呼救援”
“凭啥？”
“就凭你是星晨”德维拍她脑瓜几下，这家伙忘记了她有护身符保护“不饿的就等我们一会”
德维说罢示意香芸返回，星晨毫不犹豫跟着折返，其余众人也就只能跟着返回。
“让你们待在这里是因为你们要面临一个考验”德维领人抵达锦衣护卫警戒线外围后高声说道“现在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不会有任何人与兽攻击锦衣护卫所包围的你们，而你们将在此面临一场特殊考验，现在你们还有最后的机会放弃。如果你们选择接受考验，十日后仍然待在此地之人将活动你们梦寐以求的修仙体质，但接受考验却又中途离开者将被消灭。我不能透露考验的内容是什么，但没有毅力通过考验的人以及半途放弃之人会有生命危险，所以风险与机遇并存。我来这里是对你们做出最后的提醒，如果你们要放弃，现在就站出来离开云雾山并且终身不得再入云雾山”
“香芸，你可以去劝你的亲戚了”德维指示道“星晨留下陪她们出来，我带其它人先行返回门口，这次离开就不准任何人以任何原因再返此地”
“我先离开，你们做好决定就跟随我的义女外出”德维再次呼喊“这是你们最后的选择机会”
德维说罢便带队向山外走去，由于香芸拼命劝说自己亲戚离开，这使得一部分人心生畏惧而退却，不过中奖者在遭遇梦秋后便再无退出的可能性。待那些想走之人离开，众人便在土屋一起忙活晚饭，星晨自然又想探听考验真假，但德维再不肯多言。直到数日后，在星晨反复探听之后才告诉她那些人全部擅离考验区而失踪。
云雾山不会主动伤害他们，但也不会对他们给予任何帮助，所以他们如何抵御夜间雨雪后的严寒，又如何获取吃喝呢？云雾山没有任何人与兽攻击他们，但也不会阻止他们对于自己的伤害，所以一切从他们放弃最后机会便注定。德维没心思在这种小事上耗费精力，当天陪着星晨等人吃喝玩乐一通，次日便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前去找渝娇商议国事。那第三名许愿者与偷盗者的恩怨自然更是懒得搭理。
除了转移抽奖收入贴补新粮仓建设外，德维找渝娇商议的重点是将部分铸币工作转移给雨青国。使用铸币工作而非铸币权这个词汇是因为所打算转移的货币铸造乃是含银两很高的中银币、大银币，铸币税成分最高但目前铸造难度最大且用途最广的小银币不在其列。
“一年时间完成从设计、组织到流通周转方面的研究与应用，一年之后云雾山不再铸造中银币、大银币及金币。新旧两种中银币、大银币可以同时作为雨青国货币使用，但王国要回收云雾山铸造的旧银币并以新银币取而代之。正式从法律上废除金币作为货币的缴税地位，但允许民间自行流通或使用非王国铸造的金银。一年之后即使云雾山需要支付中银币或大银币也会采取向王国兑换的方式，相关汇率由雨青国自行研究确定。雨青国要在三年内根据雨青国国情研究出一种可以替代小银币的新基础货币，这个新基础货币允许是高纯度银币也允许是铜币、铁币，唯一原则就是要符合雨青国国情，做到既有足够材料制造又不易被人仿造假币。新基础货币可以先研究方案，不必急于推行，但无论哪种货币，云雾山都不会提供铸造技术。新基础货币正式推行之日就是云雾山与雨青国财政正式完全分割之日，到了那个时候，如果雨青国遇见货币或财政危机，云雾山也不会再轻易提供帮助。因此新的中、大银币面世之后，雨青国就要以无法得到云雾山经济帮助为前提进行运行来寻找可能出现的问题。”
“和给予新基础货币三年研究时间一样，雨青国在治安上要研究从完全依赖云雾山转变为完全依赖自己，三年后拿出可行方案讨论。就算未来云雾山不会对雨青国见死不救，但要以不到灭国危机不动用云雾山为原则研究军事改革，毕竟我在乎的只是渝娇你本人而非你的亲戚更非雨青国。”
“无论铸造货币还是军事改革，如果雨青国研究认为增加官身也必要，或者雨青国认为官身制度有变革必要，都可以自行研究去做。无论做的好还是坏，无论云雾山对于帮助雨青国是否热情，云雾山之主绝对不会让自己的部下吃亏，我也做好在你们搞砸的时候出手的准备。所以这些改变并不是我或者云雾山抛弃雨青国，而是德维希望渝娇成为历史上真正的掌权人。”
“第三件事是你要组织高官们研究将原本属于首相的特权及局限云雾山的选举方案全部废除，使得首相成为和次相在司法上毫无区别的受到法律制约的人，而云雾山方面的特权仅保留禁区无女王、首相、云雾山之主共同许可不得进入的特权即可。这个事要尽快完成，年底前我要正式退位，然后按照新选举方案推荐新的首相。我希望新首相是你，届时正式废除次相职务，由辅相行使原次相的部分权力，至于另一部分原次相的权力则要和首相合并。对了，我私人印玺、签名这些事还是得麻烦奈霖代劳，我已经懒出习惯了，呵呵”
“唉，我虽然辞去首相职务，但是你我的朋友关系又无法辞掉，所以你就行行好让我省点事吧。再说这么多年这首相职务一直都是你们在行使，我只是让你们名副其实罢了。之前占着首相之位是因为有些事很招人仇恨，我得亲自吸引利益受损之人的怨恨，如今大局已经平坦，是时候人功臣进一步走到前台，当然新首相肯定不能没俸禄。”
“辞去首相之位也搬不走云雾山，更何况你我多年亲密关系，我就算不管云雾山也不会不管你，请放心然后英姿飒爽地站在这个国家权力顶峰吧。我这个等于乡长的云雾山之主愿意在渝娇首相带领下尊纪守法，配合管理处处长的工作”
接下来，德维以三寸不烂之舌使用温柔到谦卑的甜言蜜语耗费了半天时间才使得渝娇收起担忧之心，确信他辞去首相职务不是因抽奖活动被激怒或者有其它原因，然后又被迫做了一大堆保证才使得渝娇同意了此事。同样的事还需要在其它几名心腹和俩名义女面前上演，在她们都支持之后，德维才向其它十二生肖卫挨个说服，随后由他们小范围的扩散消息来人雨青国上下有个心理准备。其实是否辞去雨青国首相职务对于德维掌控雨青国根本没有影响，渝娇等人更怕的是德维完全不管雨青国导致变天，但鉴于其一直有德维心腹部下身份，所以真正难以安抚的事那些既享受雨青国现状又不了解德维托管多年的中低层官员和百姓。权力一旦失去，想收回就容易导致血雨腥风，而德维的权力来自于无人能匹敌的武力，是阴谋诡计算计无法解决的对手，所以一旦德维将来想拿回权力便无人能够阻止。如果渝娇不是德维部下多年，恐怕她也绝对不敢接首相之位；如果不是渝娇等德维亲随部下还在且女王是他义女，恐怕基层官员一定会陷入失去核心的恐慌。
在德维努力甚至低声下气讨好自己的六大奴仆和俩名义女的时候，天水帝国的亲王谋逆案落下帷幕，曾经与派人刺杀有关的权贵也因被卷入其中而覆灭，艾利帝国则借着使团事件清理一批权贵，又在观赏庆典的使团回归后清理一批反雨青国派系，雨青国的西与南两大方向空前安稳。到了六月，天养公子的妻再度产子，其妾的二胎也好日不远，莲梦代表德维拉去俩百万小银币给二人作为未来老师给予寄予厚望学生的保养费和购买雷女城牛奶的消费金。德维在新年之后便未再正式会见天养公子，对于其行踪动向越了解就越懒得搭理他。到了九月，德维在学校教授歌剧课的时候，本就分身无术的莲梦被烈奴请去协同巡查全国军队以便共同研究变革，不久之后便正式获得军籍，而香芸因德维认为秉性正直而被推荐转财政部担任铸币部门值守副总指挥。云雾山管理处又成了渔椰光杆司令的局面，整日懒洋洋的梦婵被德维以将云雾山最后一套书送给她的诱惑成为了管理处的新任临时工，雅琳和锦洁借着开学前就与德维认识的优势与德在课堂上很熟络，德维便请他们一家来首相府赴宴，这是德维与天养公子第二次会见。
“前几天我见过你”天养和妻子雅琳、宠妃锦洁入座后，德维主动开口“我也常去你去的那间蝴蝶乐坊，那里的大老板被我们大处长弄进学校培训了，叫蝶红”
“嘿”雅琳笑笑“肯定有才华吧”
“我见过这个人”锦洁说道“隔壁班的，长的很漂亮。”
“你这人际关系拓展倒是很快，你看雅琳估计就不认识”
“我没注意”雅琳不好意思的一笑，端起牛奶喝了一小口，现场只有她和锦洁杯子里是牛奶“我其实喝茶也行，喝这个都喝胖了”
“补点营养嘛”德维指向坐在身边的梦婵“等你和她一样胖再说”
“哼”梦婵白了一眼“昨天还说我瘦呢？我不吃饭了”
“那可不行，人是铁，饭是钢嘛”德维笑着说道“不过突然想起一句话叫喜欢的时候叫丰满，不喜欢的时候就叫肥胖，所以你这样应该叫丰满，和渔椰一样丰满”
“谁用你喜欢了？哼”
梦婵这样说着，人笑着又抓起一把煮豆，今天下午这茶话会主菜就是豆子。
“这位姑娘是大人的？”
天养插不上话，此时抓住机会发问。
“她可了不得，名门正派之后，严格说起来也是天水帝国的人。当年为报夫仇追杀我几天几夜，实力超级恐怖”
“你就别吹了”梦婵皱眉白眼“我有那本事早砍你了，还会跟你在这吃喝”
“呵呵”天养干笑两声“那后来化解恩怨了？”
“被男子汉的我迷住了，哈哈”
“再胡扯，我就动手啦”
“哈哈”德维笑着躲避她的拍打，顺便转移话题“捕快们看见天养公子时常出没青楼，是真的吗？”
“不是，就偶尔路过”
“那样最好”德维双手伸开揽着梦婵“你可是未来储君，声色犬马的事传回天水帝国可不是好事，再说那种地方也有可能影响你的健康，难道你不考虑前途吗？”
“不去了，不去了”天养不太愿意说这个“就偶尔去过一两次，以后不去了”
“嗯，去不去都是你的自由，不过俩位夫人也该多劝劝他”
“我们不知道夫君去过”锦洁说道“会不会是老师的捕快看错人了”
“切，不知道？”德维摇头“就当你们不知道吧，不过你们一起出门在外不容易，该联手就得联手，不要对他放任不管。你们也不希望他招蜂引蝶一大群，然后将来哪天哪个心眼多的来个后宫政变吧？雅琳你也别端着正室的架子，是联合一个小妹抵挡一大群，还是各自为政然后你俩姐妹一起被天养公子的无数佳丽淹没，哪个合适？”
“不会不会”天养连忙摆手“哪有那么多佳丽”
“你的身份就能为你带来，再说你本人也比较好色，你不是还买了不少神油之类的吗？嘿嘿嘿”
“那个嘛，嘿”
天养被德维的笑带的也忍不住尬笑，雅琳和锦洁面红耳赤就真尴尬。
“那玩意是我从医仙那里听来，亲自配的”德维得意的说“拿出来卖的还是效果很差的，感觉咋样？”
“不错啊，大人还有更好的？什么价？”
“无价，因为我就试着配了一份，然后你猜发生什么？”德维说着，顺便一脸贱兮兮的用鼻子朝梦婵指，天养顿时心领神会。
“唔”天养看着德维被梦婵拍打而笑出声“大人打算卖吗？”
“你我这么志同道合，用卖这个词不合适，应该问我想不想那份送给你”德维看他猴急的样子嘿嘿笑道“不过嘛”
“怎么？”
“每个人体质不同，也行没有你想像那么厉害”德维说道“比如咱俩，也许你用再多也不如什么也不用的我，你们信不信？”
“滚”梦婵抓起豆子起身又看向雅琳和锦洁“咱们去花园逛，别理这些俗人”
“好”
雅琳和锦洁毫不犹豫起身，雅琳甚至悄悄做个鬼脸。眼见她们离开，德维也就直奔主题。
“你有没有收到消息，你太爷爷诛杀了天赐亲王”德维压低声音“虽然那个天赐亲王敌视雨青国，但据我了解对天水帝国绝对算的上忠心耿耿，这样的人被诛杀，你说会不会哪天祸及太子一系？听说太子和他关系不错”
“这种事，我也不清楚”天养脑子里哪有国家大事“天赐爷爷被杀了？”
“诛杀”德维低声说道“而且我判断对太子一系可能会有影响”
“那怎么办？大人可有好办法？”
“这个嘛，雨青国虽然看好你，但是国策是不干涉别国内政，我不能随便出主意。其实就算在雨青国，我平常出手帮助的也只有自己的义女”
“那小的愿认大人为义父”
天养的话让德维一愣，德维是真没想到这家伙能屈能伸到这种程度。但是比起认这么一个废物，德维更倾向于他那心智未开的嫡长子。如果那样的话就直接开口把他留在身边十余年来影响其道德情操，这也是封山前的云雾山留给雨青国的礼物。至于这个废物天养，德维沾着他都觉得丢人，又哪肯认他？可是话说回来，义子还是义孙似乎差别不大，相反认天养的话还能避免过早选定人选导致没法更改，毕竟嫡长子天性就残暴和仇恨雨青国的可能性也不能完全排除。德维沉吟间，天养以为德维在端架子，竟然直接过来跪下便拜。
“好，我儿请起”德维终是忍着恶心承认了，能毫无自尊到这种程度也是能干大事的“为了你的前途，此事目前只有你我还有雅琳、锦洁知晓即可，其它人是否需要知晓看情况吧”
“一切听父亲的”
“好”德维示意他坐下“刚才和你说神油的话题，你是不是很兴奋和心动？”
“这个”
“说实话！”
“确实如此”天养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想哪个男的都会心动吧？”
“你太爷爷也是男的，会心动吗？”
“我想应该会，父亲的意思是？”
“别急，我还说了人与人体质不同，记得吗？”
“记得”
“这神油给你太爷爷，他一定会很兴奋，会很高兴，甚至可能会奖励你，这是你的孝心，也会得到你爷爷即太子的欢心”德维低声说道“可是他年纪已高，体质与年轻人不同，沉迷于此必死，并且还是没有任何凶手和毒药的自然衰竭，这是你的杀机，太子和大臣即使看破甚至怒斥你也不会真的怪你。”
“父亲是要我献那神油给皇帝？”
“采购一些带有雨青国特色的礼物献给你的太爷爷做新年礼物。神油来自街市购买，顺便再买点其它本地特产，到时候谁敢说街头售卖的公共物品是导致你太爷爷色令伤身的元凶？当然为了避免你背上骂名，此事的真实动机只有你我可以知晓，就是枕边人也不能说，你的礼物连太子、你岳父等都送一些”
“我明白，但此事需要时日，会不会来不及？”
“太子根深蒂固，哪可能轻松扳倒？老皇帝就算想换人也得花时间绸缪准备，而需要时日也意味着你没有嫌疑，不是吗？”
“父亲高见，那我这就去买”
“雨青国支持你是为了未来两国交好，我希望你的孩子能够在雨青国长大，这样他将来才不会敌视雨青国旅客，你觉得呢？”
“这没有问题，我相信父亲会比我教的更好”
“我观你俩位夫人貌美如花、头脑极其聪明，如果我未来与她们孩子走的过近，她们或许会误以为我对她们有所图而带着孩子躲避。所以我希望能告知她们你我现在的关系并让她们保密，这样她们也不会觉得我接近她们的孩子是为了她们”
“哦，我明白了，这是小事，我这就告诉她们”
“我先把那个梦婵支走，省的她大嘴乱扯影响你的大计”
“多谢父亲考虑周全”
“不必客气”
当二人出现在池塘边后，德维让梦婵去帮渔椰督工造钢琴的工匠，而天养则与二人诉说自己认了义父的消息，惹得她们花容失色。
“夫君，此事万万不可”雅琳连忙说道“你身份尊贵，一旦此事传出去，帝国脸面何存？”
“那你就不要穿！此事只咱们四人知晓”天养说道“帝国再尊贵还能比得上云雾山仙人吗？谁敢乱说，别怪我不客气”
“雅琳姐姐，我觉得认得好”锦洁说道“你也看过庆典，你觉得云雾山之主若对帝国有敌意，帝国有办法阻挡吗？”
“先跟你们说一句”德维远远说道“我能听见你们对话，我对天水帝国没敌意，你们觉得不妥就别认了”
“当然要认”天养黑着脸把二人拉到德维面前“还不跪下拜见父亲”
“锦洁见过父亲”
锦洁毫不犹豫跪下，抬头露出充满阳光的笑容，德维觉得这姑娘真是有大魄力，心中有股押错宝的感觉。
“雅琳见过额父亲”
雅琳在天养怒视下不得不屈服，结结巴巴的向德维请安。
“锦洁乖”德维伸手把她扶起“出门还是要叫公子或者老师”
“知道啦”锦洁笑道“我真没想到老师成为父亲”
“准确的说是公公吧？不过结果都一样，以后多有眼力见点，没事常给我端个茶倒个水，尽尽孝心，为父带你去山里吃山珍海味”
“是，我记住啦，谢谢父亲”
锦洁甜甜笑着，跪在地上的雅琳顿感恼火却又没什么办法。
“雅琳也起来吧”德维淡淡吩咐道“这么迟钝，就罚你清扫首相府一个月吧”
“是”雅琳气的满脸通红“不过我不明白怎么就突然认义父了？”
“我仰慕父亲已久，今日终于得偿所愿，怎么叫突然呢？”
“是吗？”德维似乎很高兴的揽着天养“我倒是真没想到你要认为父，刚才我也很犹豫，同意收你也是为了雨青国未来。不过现在看你这么认真，我也很高兴，走，请你去云雾山土屋吃烧烤”
“多谢父亲”天养想着云雾山实力也很兴奋“父亲有啥需要天养做的请随便吩咐，只要天养有办法，无论什么都为父亲做到”
“真的吗？”德维带着三人往首相府外走“万一是你舍不得的呢？”
德维话一出，雅琳立刻一脸震惊，锦洁则是好奇的模样。
“只要父亲想要，就没有天养舍不得给的”
“好”德维点点头，朝着雅琳和锦洁一笑“我要你前两名子女在雨青国就读幼童学校、初级学校和大学。你可以额外安排他们学习天水帝国皇族知识，但是他们必须在雨青国长大，这样他们未来才不会有派兵灭了雨青国的恶趣味”
“可以，如果谁想对雨青国动兵，那一定是脑子坏掉了”
“原本只想这样安排你的嫡长子，但想想锦洁的宝贝也有被你宠爱的可能性”
德维的话让雅琳脸色再变，锦洁倒是立刻笑着致谢。
“呵呵”天养不以为然笑笑“我肯定都宠爱，不过父亲所想之事尚且遥远”
“是很遥远，那就从改变你声色犬马的坏毛病开始”德维说道“你出远门光往家里送礼物可不会被家人视为成长，你过段时间去做莲梦的私人助理如何？”
“梦姨？我有段时间没见她了，她在干什么？”
“协助王国军事总长巡查全国准备研究军事改革方案，跟着她混，对你是刷履历的好机会。”
“我听父亲安排，想不到梦姨这么厉害”
“不，她没你想象的厉害，虽然确实受过我的指点培训，但我不能让外国储君担任我国军事总长的助理，否则底下的人会质疑军事机密泄露问题，所以莲梦其实是否在为你铺路，但她和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好色还是更好上进”
“当然更好上进，儿子只是有点无聊才乱逛”
“那样就好，去军队锻炼一下身体，估计也就不需要神油了”
“哈哈”
“会不会很危险”雅琳不合时宜插话“万一遇见敌军或者土匪咋办”
“他又不是去打仗的？”德维摆手“总比天天昼夜颠倒对身体更安全”
“父亲安排的事肯定没问题”锦洁言之凿凿“哪有父亲害儿子的”
“难怪你是天养最宠爱的人”德维赞叹“有勇有谋，巾帼英雄啊。毕业后要是不想跟天养去天水帝国和雅琳后宫争霸，我管理处副处长的位置永远给你留着”
“谢谢父亲大人夸奖，人家可不敢跟雅琳姐姐争什么”
“呵呵”德维笑着说道“过几天介绍你和我一个特别聪明的宝贝疙瘩认识一下，她现在是雨青国监察部长，所有官员都怕她，偏偏她个性和你一样聪明善良”
“哦？能认识这样的人是我的荣幸”
“天养你也别傻笑，等你在军队熟悉，我打算派你藏在卫队里护送使者出使周边，涨涨见识开阔眼界”
“好，多谢父亲”
“至于雅琳”德维故意停顿几下仿佛在深思然后说道“我会安排清洁工教你如何使用笤帚”
“多谢父亲”
雅琳撅嘴致谢，不过亲疏远近，很多时候看语言毫无意义，德维既然选择嫡长子又岂会无视她这个天水老熟人？如今看似偏向锦洁，实则是对她的敲打和警告，让她明白她并非拥有无可取代的特殊价值。
几人走出首相府，天养转身时无意发现门口卫兵脖颈处露出的内衣似乎是丝锦材质，不由多望几眼旁边卫士，结果竟然同样。
“怎么了？”
德维察觉他似乎在打量什么，于是询问。
“父啊首相大人，我发现你这护卫服装不错啊”天养赞叹道“皮衣之下似乎是丝锦衣服，这是王国的富家公子亲自守卫您吗？”
“怎么可能？”德维摇头“富家子弟要么在学校读书来躲兵役，要么想方设法推脱给庶子宗亲代替，他们哪有这么好心。这几年得到一些丝绸，我留着也用不完，于是就拜托农工部加工成贴身衣服发给士兵、捕快、收税官等基层人员。他们这种职业经常跑动，穿的舒服一点更好”
德维没有说的是这些人几乎不可能成为丝绸店的顾客，所以发给他们不会影响商业市场同时衣物还能得到他们的珍惜。
“大人对待部下是真的慷慨”
“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慷慨，我只是恰巧有丝绸库存，他们恰好赶上了”
“不止是丝绸，我早就觉得护卫军这一身服装都挺值钱吧？”
“你不能用是否值钱来评价在冷风中保护自己之人的穿戴，应该用是否暖和舒适作为标准”德维说道“我也没有富裕到让每年当兵的部下都穿上好衣服，这也是我好几年的积攒，只是他们这批士兵刚好赶上而已，所以我也不是什么慷慨之人，只是对保护自己的人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是。我们离开吧，你的话让我感觉在士兵面前有点不好意思了，惭愧”
德维说罢就转身离开，天养眼前的护卫军手握长朴刀，身后背弓弩，身上穿着皮大衣、棉披风、皮靴、皮帽、丝绸外衬的棉衣棉裤，其它地方的王国士兵也有使用长弓、佩刀和穿铠甲的。长朴刀自然是为了战斗中占据优势，没穿铠甲主要是因为首相府里实在是没什么值钱的便优先注意形象了。包括荆棘门门口在内的很多雷女城护卫军都没有铠甲，主要原因是没有使用的机会和必要。绕城巡逻和卡点的护卫军会配备铠甲，但士兵们经常嫌太沉而违规不穿戴，德维也不怎么在意。德维觉得士兵退伍之后还能穿戴这些他们未必舍得购买和抛弃的衣服且不影响商业市场，所以将义务兵也当作官身提供了制服且连内衣、鞋袜都视为制服一部分交给王国或云雾山死囚进行制作，当然绝大部分材料来自德维提供。皮革服饰在德维看来相当威风，不过王国百姓也许会觉得怪异，此时天养看见这些人穿皮具并非它是固定模式的制服，只是刚好云雾山皮革在不能打垮市场的情况下积攒太多，所以将士兵使用当作物资消耗途径罢了，庆典期间的士兵便是穿着丝帛外套而非皮衣。
至于这些皮衣穿戴感受应该还不错，德维看得出士兵们听见对话时流露出感动和想要表示忠诚的眼神，但德维并不想被这眼神绑架导致以后年年都得由自己而非王国发放军服。当然今年王国的军服也发了，只是士兵们更喜欢德维发的这些而已。德维有种感觉就是即使自己不使用武力也不使用云雾山的武力，在雨青国的统治也无人能够推翻，这也是德维庆典期间给高官进行表彰的另一个原因。只有让王国上下都明白高官是德维的人，德维退出首相之位才不至于搞得群情激昂。等到正式辞去首相之位，这本就是自己产业的首相府也不能使用王国军力进行保护，但愿届时不会有太多蠢贼吧。
天养三人随着德维走离大门，他们的仆从已经准备好轿子等待，德维便与之告别。在二三十年后的封山到来之前，德维希望大量清理玉石库存，使得它们能够披上历史的价值做衣裳，但又不希望因此破坏玉石市场，所以他需要好好调查一下雷女城的玉器店经营，顺便寻找有国外销售渠道的人代销钻石。目送谈笑间便毫不犹豫准备杀死其太爷爷的天养离开，德维对于皇族的狠厉决绝也不得不佩服，转身前往相反方向的德维绕了点路后穿越一段平民居住区后进入内城。
当年还叫雨丘城的地方只有贵族及其核心部下能够做到吃饱饭、穿暖衣服，剩余的人莫说吃饱喝足，就连平民的生命安全都无法得到保证。如今街头巷尾还是有不少人吃不饱或者缺乏安全保证，但至少自由身平民的安全基本无虞，官身如果不是职位低的同时人口太多也不至于饿着，所以说雷女城现在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盛世都市也不为过。德维走过街道时看见一些外地人、贪杯者、相约者三三五五坐在酒楼茶馆，今日是大部分官身的休假日，准备去玉器店附近找个茶馆坐下后探听玉器店生意的德维一路听见不少讨论云雾山丛书相关内容的话题，然后正在晃悠的他无意间瞟见少林正在他自家的酒楼和人洽谈什么。
或许因为渝娇自己经过风雨的教育，或许因为渝娇地位有点像傀儡，身为渝娇的孩子之一的少林个性非常沉稳低调，因为要管理渝娇记在他名下的产业而没有进入官场。雨青国关于德维的谣传不乏他与渝娇有关的内容，再加上渝娇自己的婚姻选择，少林作为渝娇的孩子少不了面对风言风语，而他表现出的沉稳、踏实足以说明其没有因流言而放飞自我。如果不是官身本人不能经商而渝娇需要一个没做官的儿子出面管理产业，德维肯定会以公平的名义悄悄以权谋私让他在当年官考中胜出。德维看着少林略微思绪飞扬，少林却已经注意到戴着面具的德维，他眼见德维望向自己，竟然立刻跑下楼直奔德维面前。
“见过叔叔”少林上前便是一拜“叔叔可是找我有事？”
“我只是闲逛然后看见你，心中突然觉得没让你当官有点对不起你，于是心神恍惚便多瞅了你几眼，并无它事”
“哦，叔叔不必这么说”少林笑道“官商一家只会导致官不官、商不商，这个道理我懂，再说我可能也没做官天赋”
“你是在和人谈生意吗？”
“那是我一个堂弟”少林看了眼楼上站起的人“母亲说大人一直对竞技场不能有效利用耿耿于怀，我这堂弟喜欢玩，我琢磨问问他是否有好主意”
“哦，让你费心了”德维点点头“不过竞技场的事，你最好不要碰。”
“是”
“你不问为什么？”
“为什么？”
“我过几天打算辞去首相之位，届时你母亲名义上是首相，实际上等同其它国家的皇帝，站在了雨青国权力最高点，你知道此事吗？”
“听过一些，但我觉得只有叔叔才适合做首相”
“算了吧”德维立刻叹气“你光想着我去做首相，就不考虑我是不是愿意做吗？你叔叔我也想满大街撒欢，我也不喜欢一天到晚思考国事呀，再说你叔叔做首相的话，云雾山下尽归法制的话也是空话，因为没人真敢拿法律管我。如果我退了位，那这首相就不再是无法无天的特权者，云雾山下众生平等”
“当然，不管当不当首相，你娘还有你奈霖姨、瑶思姨都有办法拴着你叔叔，所以你不用担心国家会有什么动荡，我也不敢因为不当首相就乱来，要不然你娘不给我好脸色看。你叔我就是想自由，不想当官，你知道我费多大劲才说服你娘答应吗？”
“呵，她也是怕能力不足，辜负叔叔信任吧”
“胡扯，外人不知道，你娘还不知道吗？我托管多年，我这首相早就是挂名的了”德维摆手“竞技场容易出纠纷还容易涉赌，你娘刚登上首相位子必然被国民关注，她家人的言行都会被人注视和记录，更何况你租竞技场的租金肯定不会太高，否则肯定赔本，这会不会被人视为以权谋私。君子不立危墙，至少这两年谨言慎行，别被人找茬造谣。你总不希望像你叔叔我一样一身谣言吧？”
“承蒙叔叔关心，多谢叔叔”
“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当年如果不是你娘看不上我，嘿，不是占你便宜哦”
“啊？我不了解”
少林心中不信，但还是选择装糊涂。
“我不让你碰竞技场也可能是我多管闲事，不过你既然闲着，我有个更好的建议”
“此话并不正确容颜已经有些衰老，只是没你那么快。我与你所见之云雾山人都是习武之人，容貌不过是受武功影响罢了”德维淡定看向身旁捕头“此人心愿已了，还不送客？”
“是”
这名捕头也感觉到德维不喜，连忙上前请人，但那人显然不乐意就此离开。
“那我要习武”黑廋老头咆哮道“练成你们那样”
“没人拦着你习武，但云雾山无法帮你修仙”德维发声拦住捕快道“别急，你们先等我和他说完”
“无论你想进云雾山修仙或者习武，我都可以无视你的能力帮你实现这个心愿，但你真的有能力在云雾山生存吗？要知道山内不仅有人也有大量野兽，你就不怕武艺不成反成野兽口粮吗？”
“有大人保护，区区野兽算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什么事都得放下，我得全天候陪在你身边保护你？”
“这是你们说的”瘦老头喊道“你们说可以提出任何心愿，也不一定非要大人您保护，有人保护就行”
面对他无礼吼叫，德维一言不发的沉默，台上的捕头、捕快们也顿觉此人无礼，谩骂着对其踢打。
“大人那么多事，岂可都耗在你身上”莲梦也上前说道“拖下去吧”
“不急，你们也不要对他动手”德维知晓只有近处之人知晓对话，远处的人只能看见他们欺负祈愿者，而他没有阻拦捕快们自发动手只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既然你如此要求，我答应你安排专人贴身保护，却确保没有任何人与兽可以攻击你，但你在山内必须遵守我的规矩，能做到吗？”
“当然可以”
德维的话让他欣喜莫名，哪还会想到语言的陷阱。
“那好，你现在去荆棘门口等我，傍晚我会返回云雾山对你进行安排”
“是，好”
“现在你可满意了？”
“当然！当然”黑廋老头欣喜若狂，又问道“就是如果能让家人一起就更好了”
“随你，该说的我都说了，想带谁及带多少人都无所谓，现在退下吧”
“是是，那还需要信物吗？”
“你便是信物”
“好好，多谢大人”
随着黑廋老头兴奋若狂退下，德维呼唤莲梦准备迎接第二人，几名捕快听见他口中似乎无意喃喃自语：“难怪山内长老总是提议彻底封闭云雾山，山外人心真是险恶丑陋而自私。”
心情复杂的莲梦呼唤再三，直到喊出再不出现就结束活动之时才有第二人举牌出现。第二个上来的是一个有点胖的老头，他和前面那人一样花了大价钱多轮抽奖。有了前车之鉴，这个老头在提笔前先问了德维一句。
“如果我写希望成为厉害的武者，能否像大人您一样延年益寿，保持青春”
“习武之人体质不同，能修炼的武艺不同”德维无视了他的胆大，耐心进行解释“以你体质此时练武想有成就已无可能，不过云雾山丛书中的太极系列武艺是针对体质虚弱的普通人而创，老年人练练有利于延年益寿，但延年益寿也不是单靠练什么就可以。健康饮食与生活、适量运动都是必要的，最重要的是要有平和的心态，太过贪婪只会适得其反。”
“如果你想像刚才那人一般修仙，你大可以去向他询问细节并与他同去，现在写下你的愿望，不要再浪费时间”
“是是”老头虽然失望，却也不敢再磨蹭，他思索片刻写下“希望知晓长寿之道并获得荣华富贵”
“长寿之道已经告知你，至于这富贵，你需要多少钱？”
“大人，小的不懂那太极武功，也不认识懂那些的。至于富贵，小的更希望能获得权力”
“不懂可以去买书，路已经指点给你，再不满足就与第一人一同入山吧”德维的语音仍然和平静“至于权力，云雾山之主在雨青国充其量是乡长，而主管云雾山的管理处处长自己也是没有任何正式部下的县级官员，我们哪来的能力给你安排权力？如果你想掌握云雾山内部的权力，那你得经过云雾山的特殊考验，你愿接受吗？”
“不知是什么样的考验？”
“不便透露，只要你能活下来即可”
“那还是算了”胖老头摆摆手“小的不敢奢望掌握云雾山权力，只希望能有自己的地盘，小的愿年年向云雾山称臣纳贡”
“雨青国国法规定王国乃中立国，不干涉雨青国外任何势力内政，你的要求违背国法，云雾山无权帮你”
“您可是首相大人，这还不是您说了算？”
“首先之所以搞这次活动，本意是云雾山想利用富裕物资获取一些钱财来支援雨青国粮仓建设，我的身份只是云雾山之主而非雨青国首相；其次，身为雨青国首相，在我眼中雨青国国民利益至上，将雨青国的资源拿去帮外人兴风作浪还引动对国民仇恨乃是极端不负责，你似乎都不是我国国民吧？”
“那就让小的一家在雨青国获得有一定地位的官职吧”
“云雾山之主不过小小乡镇干部，哪来的权力干预国家用官？如果你说我首相身份，我确实有权直接提拔你为官员，但这有三个前提条件”
“哪三个？”
“忠于雨青国、确有才华、得到人事部复核且女王与次相、辅相不反对”
“我愿忠于雨青国，小的一家也绝对不是昏庸之辈，只是这审核就靠大人您了”
“我有一义女颇为乖巧，深得我宠爱，她为官靠的是凭功夫在国考中取胜才得到了捕快这一虽然无比光荣却对女孩而言无比辛苦的职位。在她任职期间因为义女身份遭受多次暗杀还举荐了几名有用的人才，即便如此，若非她在庆典期间表现还算敬业，我都打算将其开除而非调职，因为她刚任职期间的工作态度不够端正。身边这名女子原是天水帝国皇族出身，因其丈夫安排而来我国逗留并在庆典期间以其头脑协助雷女城维持秩序，对待我交代的任务更是任劳任怨、做事条理清晰，但她现在既无雨青国官身也没有雨青国俸禄，与雨青国官员唯一有关的身份是云雾山管理处处长私人聘请的帮手，平日行动也只能以处长名义进行。”
“大人，您的意思是？”
“她们尚且无法得到首相推荐，你觉得自己比她们更优秀吗？”
“但是我中奖了，您虽然是首相，可也是云雾山之人，这并不超出您的能力”
“好”德维略一沉默便答应“你将你家族名单写下交给这名河捕头，让他代转司法部对你家族进行道德与法纪审查，如果司法部没有问题会转人事部对你们进行能力测试。”
“然后？”男子看德维停下“然后您就给我们安排官职还是会淘汰？”
“依法办事，如果你们没有罪案在身并且能力出众，那么人事部会在缺人的时候安排你们与其它竞争者比试来竞争上岗”
“您能保证我们竞争获胜吗？”
“你是要我舞弊造假吗？这对其它人公平么？”
“但我是中奖的”
“好，我宣布你的心愿要求超出云雾山能力，正式作废，你可以离开了”
“怎么这样？”
胖老头还想说什么，早就听的不耐烦的捕快们一把拽着他就往台下拖，下面的临近治安军也大概听出这货的贪婪和首相的捕快，接手阻止他再上前。
“我家有美女，我给你介绍美女”
胖老头在下面继续喊叫，此话一出，现场顿时混乱，治安军的小队长慌忙呵斥令人堵住他嘴，更大范围的看热闹但实际上啥也听不清的人则因只知道这里发生冲突而议论纷纷。虽然台上台下的正式人员只有渔椰借调的捕快与护卫军，但瑶思等女性官员哪会错过看热闹机会，此刻她们纷纷脸色难看，星晨更是气哄哄的想去砍人。
“我知道很多人对雨青国任用女性官员抱有敌意，这是你们的无能和愚蠢，我并不想多言。但如果想以羞辱雨青国官员来实现自己贪婪的目的，那你就打错算盘了”德维突然使用了全场都能听见的音量“吾国混乱建国时期，现次相渝娇当时以贵族后裔之身又是女子之身顶着压力处理最繁杂辛苦的农工事务，为王国发展打下重要基础，后来受到前次相役染多次推荐才依靠能力得到如今地位，你们有哪个能和她比？时任女王即现在的辅相奈霖更是顶着傀儡甚至通敌的恶名忍辱负重，为我国最终实现全国所有人都遵循法制而非依个人喜好肆意妄为打下基础。后因想一展才学而禅位并依靠多年替我执政的能力和经验获得辅相之位，现女王登基后对于民间傀儡流言也毫不在意，疑心只愿国泰民安。你们这些人，有哪个有她们母女这样的胸襟？向你这样想靠外力称王称霸为祸一方的贪婪恶徒也敢嘲讽我国女性官员？”
德维边说边指向那胖子，周围看向他的视线意味复杂，人类悲喜并不相同。
“如今中央几大部中只有因为职责增多而后来独立出的礼仪部之主是女子，此人与教育总长在王国缺少官员时期抓住机会，年纪轻轻便远涉重洋前往未建交的天水帝国与当时仇恨我国的艾利帝国访问，返回后因功获得安排，随后礼仪部之主靠能力晋升到今日地位。你们有几个有此等魄力？”
“中高级干部中的监察部之主身为原朵绮国皇族后裔，当时由于朵绮国与三城国发生冲突后主动要求并入我国，作为安抚朵绮国的手段而赐予一些皇族特殊待遇或无关紧要的职务。但监察部之主凭借冷静的头脑和极佳判断力而在工作中表现出众，最终硬是靠能力获得晋升，换作你们会不会整日垂头丧气或者思索祸国殃民之事？至于管理处之主，那位在过去十来年都在为雨青国管理一些琐碎且涉及云雾山之事，你们觉得有第二人能取代她们吗？”
“只有基层职位，除了神女职位都是女子外，哪个职位不是男子更多？哪国的神社有我国神社这般与社会、国家都和睦相处？”
“雨青国无论高级官员还是普通官员都是男性多余女性，就连次相原本也是男性，而你们却紧盯几名女性不放，这到底是偏见还是愚蠢？在雨青国有条规定请所有人牢记：云雾山下，男女平等。今日第一名祈愿者自私至极，第二名祈愿者贪婪无耻，现在带上第三名祈愿者吧，让我见识一下会有怎样惊喜”
“带人”
德维收起整个规划区都能听见的音量，又重新提醒一句，莲梦才连忙上前喊人。这些话引起人群反应不同，不过借此宣传雨青国男女平等的效果则是非常高效。无论在场之人是否知晓国策，未来因此抽奖引起的议论都无法绕过这点。
在莲梦下去呼喊期间，德维对身边捕快说道“我可以不计较它今日言行，但如此贪婪之辈，其族或害人不少，当严查”
德维交代间就看见莲梦刚呼喊俩句，一名汉子便举牌跑上台，随后不远处一伙人同样怒骂着涌上高台。德维已经从河捕头那里知道有祈愿者报案说牌子被偷，但云雾山已经讲过认牌不认人，所以并不打算介入。
除非那人要求特赦自己，否则为了云雾山荣誉，无论其心愿是何，其本人都必须入监服刑。失主或许有把握认出前俩名是抽奖者本人，也或许本打算放弃结果却意外认出窃贼，此时举牌人快速跑上高台而另外那伙则被护卫军拦住。
“雷女城的治安也太不像话了”德维叹气，似乎自言自语却又让身边捕快听见“这活动真是令游客们大开眼界吧？”
捕快们无人敢接话，莲梦本着认人不认牌的原则带着酒后窃贼上高台，而失主一伙人则因被护卫军阻拦而只能远远呼喊。
“写下你的心愿”
“小的不识字”跪在地上的男子有点尴尬“可否直接口述？”
“你说吧”
德维语调未有变化，不过身边捕快们都知道他此时心情极其不快。
“我想拜仙人为师，进云雾山修炼仙术”
显然他可能没听见第一名祈愿者与德维对话，但德维还是对其做出提醒。
“云雾山内没有仙人仙术且凶兽极多，我不建议你入云雾山”
“若能拜师，应该会有师傅保护吧？”
“依你资质，云雾山内无人愿收你为徒”
“那能否请大人收我为徒？”
德维再度沉默，周围捕快们都尴尬的想要打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不能”德维终于回答“你今日敢在我面前以赃物牟利，他日便敢以所得祸害天下苍生。”
“小的不知大人何意？”
“此牌何来？下面那人又在喊叫什么？”
“大人别听他造谣，这是他于酒桌上送给小的，事后他想反悔而小的仰慕大人心切才不愿反悔，怎么能说是赃物？”
“在我面前撒谎”德维仍然语气淡定，但用词严重许多“你好大的胆子”
“大人，小的说的是真的。也许是他醉话吧，但绝对不能算偷”
“你想狡辩是你的自由，但你之心愿正式否决。至于是否偷窃，就交给司法部处置，河捕头把他押下台”
德维看着那人吼叫着被捕快们制服，然后思考着是否以极其愤怒的模样退场。今天是王国除执勤人员外绝大部分官身的休息日，天性喜好凑热闹使得现场有许多女性官身及普通女性，她们也明白雨青国女性地位与诸国不同及原因，她们的怒意早在德维讲话后便已蔓延。未来随着前排观众及身旁捕快、护卫军们的口述及信息传递过程中的失真和夸大，不仅心腹们的地位和名誉得到巩固、王国女性地位整体稳固提升、德维与云雾山评价提升，就连德维最讨厌的那群人也可能由于德维在心腹面前展示的真实态度而遭到王国延误。如果德维此时表现的无比愤怒甚至是受到羞辱的模样，想必一定会群情激昂并产生很多有利效果。但是如果要演戏就得面临散会后还得在一定会上门骚扰自己的星晨等人面前继续装模作样的麻烦。扫描几眼会场，德维看见星晨和瑶思一家就在台下不远处。瑶思那没结婚的小儿子和她的丈夫东张西望看热闹，瑶思则在凝视或者说观察自己的反应，星晨不用看就知道丝毫不顾形象在指着被压下去的小偷谩骂。其实德维专程跟瑶思和渝娇等人交代过只是一个几分钟的小活动，所以她们没必要凑热闹，但前来凑热闹的显然不止恃宠而骄的瑶思，德维甚至看见人群中穿着便服戴着面具的司凤夫妇在一伙宫女、卫队簇拥下站着。思前想后，德维觉得还是不要坏了节日气氛。
“肃静”德维声起“虽然今日三名提出心愿之人都很差劲，好在他们无一人是雨青国人，所以过去的便过去了。现在我要宣布三件事”
“第一、我宣布此次活动所赚奖金全数捐给国家粮仓建设。众所周知粮食安全至高无上，我在此号召雨青国上下勤俭节约、勤劳致富、积极蓄粮。大家知晓周边国家自然灾害极易导致大量饥荒，而我国重视水利建设及粮食积蓄且近几年灾情不重，所以尚未出现大的问题。但是必须居安思危，这也是女王与次相辅相的意见。”
“第二、我以首相身份在此宣布入籍费暴涨乃我一人决定且未来还会上涨，请不满之人辱骂之时不要误伤无辜。原因非常简单也非常直白：雨青国永远欢迎天下商旅来经商和游玩，但雨青国国土面积很小，无力承载那么多人定居。许多人说雨青国有很多罪名的惩罚都有将人变成阉人的条款是一种残暴的体现，甚至有人说是国家层面上对男人的羞辱。这话完全大错特错，雨青国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控制人口数量。那些说这是从国家层面对男性侮辱的人是不是因为吓阻了你的犯罪而恼怒？不要忘记制定政策的人也是男性，并且似乎还是在民间还有很多好色传言的男性。我个人并不是很在意传言或者说谣言，因为太过在意他人看法便无法推进改革，那样的话现在的雨青国的埋没多少人才？走题了，总而言之，雨青国面积太小装不下太多人，所以未来入籍费还要涨。”
其实就连支持男女平等进而引出女性可以当家做主也是出于其有利于控制人口的目的，但这话不能讲明，只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展示一副圣人君子的模样。
任何资源有限的文明最终都必然走向男女平等及进一步的同性婚姻正常化，在此之后可能还会有无性婚姻等需要一步一步扭转道德标尺的新常态。每个新时期的人类都会视为新的道德进步，然而其本质却是降低人类繁衍能力及资源消耗。
这是造物主精妙的设计，不出意外的话，文明消亡与重启也是历史必然。星际文明由于其对重启文明增添的麻烦较多，通常情况下具备跨星系旅行之时便是造物主最宠爱文明彻底覆灭的最终底线。
“我要宣布的第三件事是云雾山作为雨青国雷神教的圣地被女王要求开展引导雷神教教徒积极向上、尊纪守法的活动，因此云雾山将委托雨青国云雾山管理处与雷神教城西神社共同在全国范围征集好人好事并在年末公开评选出雨青国道德君子，希望诸位积极向附近神社推荐自己所知的善人义举。好了，今日便到此为止，诸位吃好喝好，散会”
德维不想在离开时被人群阻挡，所以不是步入广场而是轻身飞起站在生肖盘龙柱上。此时天气虽冷但阳光最暖，戴着面具的德维眯着眼朝向太阳感受温暖，然后再度跃起离开天坛，这一幕留在现场许多人脑海及画中。
德维没有返回云雾山而是直奔首相府，这在广场之人看来或许是确实有要事、急事，不过德维只是估摸着瑶思、星晨等人会因为刚才的事而来安慰或探听，所以觉得首相府更方便而已。
收为心腹就意味着责任和麻烦，这也是在她们后辈中只有星晨一人给德维跑腿办事的原因。雨青国功勋基本上都有孩子被德维认为义女，哪怕德维对他们所有后辈都一视同仁，他们还是觉得这样更受重视。因为认了义女，德维不得不表现出更多的亲近之情，例如婚嫁时更多嫁妆及平常记得关心一下或者官考悄悄走后门安排个俸禄不高的闲职。这些后辈中的奈桃因为禅位毁约一事让德维不得不表现出不好意思的模样找机会弥补并表现的更亲近，司龙因为过于愚蠢而让德维直接无视，除此之外比较特别的就只有司凤和星晨。司凤年幼时经常跟着德维逛玩，所以德维对她的亲近可谓真情实意，直到她再返王城登基之后彼此接触大为减少才开始有些平淡。星晨一开始并未被德维注意，即使后来在德维视野内冒出并得到一些武艺传授，德维对其亲近也是虚情假意大于真心关切，毕竟教她武功本身就有着作为打手部下使用的含义。不过星晨对于德维过分崇拜和纠缠，时间久了，德维也就渐渐对其日久生真情，将她与司凤视为唯二重要的后辈，现在似乎已经比司凤更受德维亲近。这亲近不是指发多少红包或者安排什么官职，而是真心的不愿意其受伤害，把她视为和渝娇、瑶思一样的自己人。
六大心腹加两名真心关切的义女，她们是德维真正不想伤害之人，也是目前受到暗卫秘密保护之人。从六到二这个数字的减少及其身份变化不仅意味着王国的稳定，也意味着德维真心朋友圈的缩小。德维既不愿见老友离去，也不想抛弃新友遁世，两全其美的唯一解答便是不交新友并在二三十年后封山遁世改头换面。或许莲梦和香芸也会因工作需要受到暗卫保护，但她们终究错过了最好的时代。
坐在院子里有些感伤的德维没多久就迎来第一波客人，一个根本不给门口护卫军盘查机会就呼喊着闯进来的冒失家伙和瑶思一家。
“要不要杀了那些混蛋”刚进门的第一句话就如此霸道“我让人把他们全抓了”
随着星晨嚷嚷，德维看见门外瑶思一家还在等护卫军通报。如果单是瑶思，她自然点头就入门，但她家人并无随意进入的待遇，瑶思便陪他们一同等待。
“谁让你多事的？依法办事”
“侮辱首相！重罪”
“别啰嗦，只有第三人是明确的偷盗犯，其它人需要调查，不能乱来。”德维叹气“你赶紧去让他们放人，人家还要赶赴云雾山呢”
“你真让他们入山？”
瑶思忍不住自己踏入院门，他的丈夫有点尴尬的被护卫军阻拦。
“人家要去，我也拦不住啊？再说我都答应了那人不会有任何云雾山的人和兽主动伤害他们，你们把人扣押了算怎么回事？星晨赶紧去放人，然后让他们在荆棘门外等着”
“他们也配进山？我都没去过深山呢”
“你这家伙”德维无奈起身将她往门外推“云雾山内危险重重，我答应了没有人和兽伤害他们，但云雾山可不止存在人和兽，单是食人花就令人防不胜防。他们执意送死，你就别在这当圣人了”
“哦，我就想给你出出气”
“好好，明天我带你去草原玩，好不好？”
“好，说话算话”
“当然”德维无比宠溺的把她送出门“路上小心点，别踩了狗屎摔一跤”
“讨厌”
“去草原？”瑶思的小公子疑惑问道“咱们这里有草原吗？”
“唉，有点远”德维示意他们进院“但你这小姨就喜欢在草原上让狼追着跑，没办法”
“狼？”
“是不是很野？”德维笑笑，看向瑶思“你别怪我把她带坏，她也就这两年还能四处折腾，等她结婚肯定和你一样变淑女”
“我没这么想，我只是有点羡慕”瑶思说道“想想当年去天水帝国，一路心情忐忑，仿佛还在昨天。不知不觉就老了，也很久没出远门了”
“唉，你要是这么说，那我不是更老？”德维笑笑“哪天咱们这班创业元老一起去旅行一趟”
“这是个好主意”
瑶思点点头，德维正想招呼他们进屋坐时，紫晴、言诗等更多老熟人在仆从簇拥下出现在首相府外。
“得，我去取麻将”德维说道“今天是不缺人了，瑶思去叫护卫帮忙多搬些桌子”
“不耽误你的事吗？”
“本来想找你聊聊收紧民间不合格租赁房屋政策以及对现有客栈数量和市场进行调查，都是公开透明的政务，咱们人多了一起聊也不错。现在客流减少，租房市场要由量向质转变，客栈生意也该多元化”
“我是说云雾山的事”
“明日之前回去就不算食言吧？”
“呵呵不算，不过小星晨很可能也在荆棘门那等你”
“她会老实在那等到明天？你信吗？”德维嘿嘿一笑，又叹气“算了，我先去找她吧，你帮我招待一下客人”
“首相大人对星晨小姐真好”瑶思丈夫叹道“就算是亲生父女，有几个能这么关切？”
“有吗？”德维还是笑笑“我也只敢对星晨好了，要是对结了婚的司凤或者瑶思好，那谣言还不知成啥样呢？”
德维说罢去招呼紫晴并拜托她们代为招呼其它客人，自己则从小路绕道前往云雾山。德维速度很快，他在土屋坐了好一会才看见星晨领着一群人来到荆棘门外，然后星晨向锦衣护卫请求入内后独自进入荆棘门，随后不久她便看见德维在招手。
“你不是在首相府吗？这是分身？”
“瑶思怕你在这干等，让我回来先办正事，首相府准备打麻将了”
“哦，那现在咋弄？”
“让他们等到天黑再说，咱们先去玩牌”
“好”
德维见她同意便打了一个口哨，随即一头肥壮的猛虎狂奔而来，吓得星晨如猴子一般立刻窜到德维身后并跳到背上。在德维面前停下，德维反手把浑身哆嗦的星晨放在一头白皮斑纹虎背上，令她抱紧虎背，自己则在一旁步行。
“走，让那些人看看我们雨青国的女子有多威风”
“它不会吃人吧？”
星晨哆哆嗦嗦的搂着老虎，身上冷汗直冒。
“有我在，你别怕”
此话一出，星晨心情复杂，只能任由老虎带着自己走出荆棘门，然后在无数尖叫声中走向首相府。那些护卫军早就习惯了首相来无影去无踪及锦衣护卫高速奔跑的非正常常态，不过老虎上街还是他们首见。好在星晨没有戴面具，所以雷女城的安保力量立刻选择了无视此新异常。进入首相府更是吓得一群人花容失色，只有瑶思、露思兴趣盎然，德维索性带着她们在门口晃悠。星晨虽然跟去凑热闹却不愿再骑，没有垫、鞍的野兽坐起来相当不舒服。如果不是德维要求她坐在老虎背上以示老虎安全并且她练过多年蹲马步，她根本不会骑乘那么久。露思等人过来本就是怕德维情绪不好而想着来抚慰一下顺便探听一下中奖者后续，她们看见德维带着老虎过来先是大吃一惊，然后看德维与众人玩耍并无异常便不再多言。到了傍晚，德维带着老虎以及硬要跟来的星晨等人返回荆棘门，那获奖者及想混入云雾山的人已经等待许久。德维命令治安军带入要进深山之人，领着他们向西抵达树林深处之后便命令治安军退出，随后一群锦衣护卫包围了现场。
“我说过没有任何人与兽伤害你们，前提是必须听从我的安排，现在我命令你们在此休息不得离开锦衣护卫警戒线，否则格杀勿论”德维高声说罢便招呼跟来的星晨、瑶思、香芸等人“你们跟我去土屋备饭”
“我看这里也没食人花嘛”
星晨左右张望，离开那群人许久才打破宁静。
“难道我把你们带到有食人花的地方？”德维冷哼一声“啥热闹也想凑，这种事也敢跟来，我看你真是欠揍”
“又不是就我一个”
星晨有点委屈，不过德维的骂语本就不是冲她一个，现场众人全部都听入耳朵。
“别人蠢是别人蠢，你这么蠢丢我的脸”德维又看向瑶思“要不是某些人是对云雾山劳苦功高的十二生肖卫，你信不信我现在直接把你们全留在那里，一个都不带出来？”
“我看那么多人”瑶思讪讪笑道“你也没跟我说不能进来啊”
“我是觉得晾他们一下午，那些人应该散去，所以本来是想来看一眼就算完成任务。再说这种事让我怎么跟你们说？我说了多少次不要擅自进入云雾山深处？算了，都怪我没提醒你，等下请你吃烧烤做补偿”
“嘿，是我糊涂啦”
“不不，应该是我被星晨传染变笨了”
“那我也被她传染糊涂啦”
“你们就欺负人吧”
星晨哼了一声，自顾自的往前跑。
“小笨蛋，跟着我们，万一迷路掉进陷阱就麻烦了”
“真讨厌，谁笨啊？你俩甜言蜜语的合伙欺负我”
话虽如此，星晨还是不敢脱离队伍，但香芸则一脸茫然和紧张。之前她和梦婵家族长辈匆匆逃跑时落下不少人，虽然领头的对她们各种讥讽，但这些被落下的倒算好说话，二人安抚了一些又追回了一些，此时还有一些留在雷女城，此刻香芸有几个亲戚混入了刚才的队伍中。德维叫星晨离开时没有忘记香芸，但她的家人想跟上却被锦衣护卫阻拦在圈内。下午的事她也知道一些，但食人花的事则只有星晨、瑶思知晓。
“大人，那些人会有危险吗？”
“你是捕快，星晨没教过你擅闯云雾山是死罪吗？”
“可是他们是获得大人许可的呀”
“切”德维冷哼一声“就当如此吧，总之我只保证他们不会受到来自人与兽方面的危险，至于其它危险就看其自己造化吧”
“大人，我有几个亲戚可能误解了什么，我想求大人允许我劝他们离开”
“哼，那获奖者不听劝告反而咄咄逼人非要硬入，在其它国家早就因大不敬而灭族，你那些亲戚则将此视为机会，那么风险与机遇共存，各安天命吧”
“求大人”香芸立刻跪下“我那伯伯是因为关心我才留下，我求大人放过他们”
“起来起来，雨青国不兴磕头下跪”德维挡住要磕头的香芸，强行把她拽起来“那就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好了，但是人家是否领情就跟你我无关咯”
“是，谢谢大人”
“不客气，荆棘门外那么多人，总有一些贪婪而自私的家伙想着天上掉馅饼”德维摆手冲队伍说道道“你们要是饿了就先回门口，遇见人就报上星晨或瑶思、露思你们的名字，遇见野兽就把星晨扔给野兽高呼救援”
“凭啥？”
“就凭你是星晨”德维拍她脑瓜几下，这家伙忘记了她有护身符保护“不饿的就等我们一会”
德维说罢示意香芸返回，星晨毫不犹豫跟着折返，其余众人也就只能跟着返回。
“让你们待在这里是因为你们要面临一个考验”德维领人抵达锦衣护卫警戒线外围后高声说道“现在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不会有任何人与兽攻击锦衣护卫所包围的你们，而你们将在此面临一场特殊考验，现在你们还有最后的机会放弃。如果你们选择接受考验，十日后仍然待在此地之人将活动你们梦寐以求的修仙体质，但接受考验却又中途离开者将被消灭。我不能透露考验的内容是什么，但没有毅力通过考验的人以及半途放弃之人会有生命危险，所以风险与机遇并存。我来这里是对你们做出最后的提醒，如果你们要放弃，现在就站出来离开云雾山并且终身不得再入云雾山”
“香芸，你可以去劝你的亲戚了”德维指示道“星晨留下陪她们出来，我带其它人先行返回门口，这次离开就不准任何人以任何原因再返此地”
“我先离开，你们做好决定就跟随我的义女外出”德维再次呼喊“这是你们最后的选择机会”
德维说罢便带队向山外走去，由于香芸拼命劝说自己亲戚离开，这使得一部分人心生畏惧而退却，不过中奖者在遭遇梦秋后便再无退出的可能性。待那些想走之人离开，众人便在土屋一起忙活晚饭，星晨自然又想探听考验真假，但德维再不肯多言。直到数日后，在星晨反复探听之后才告诉她那些人全部擅离考验区而失踪。
云雾山不会主动伤害他们，但也不会对他们给予任何帮助，所以他们如何抵御夜间雨雪后的严寒，又如何获取吃喝呢？云雾山没有任何人与兽攻击他们，但也不会阻止他们对于自己的伤害，所以一切从他们放弃最后机会便注定。德维没心思在这种小事上耗费精力，当天陪着星晨等人吃喝玩乐一通，次日便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前去找渝娇商议国事。那第三名许愿者与偷盗者的恩怨自然更是懒得搭理。
除了转移抽奖收入贴补新粮仓建设外，德维找渝娇商议的重点是将部分铸币工作转移给雨青国。使用铸币工作而非铸币权这个词汇是因为所打算转移的货币铸造乃是含银两很高的中银币、大银币，铸币税成分最高但目前铸造难度最大且用途最广的小银币不在其列。
“一年时间完成从设计、组织到流通周转方面的研究与应用，一年之后云雾山不再铸造中银币、大银币及金币。新旧两种中银币、大银币可以同时作为雨青国货币使用，但王国要回收云雾山铸造的旧银币并以新银币取而代之。正式从法律上废除金币作为货币的缴税地位，但允许民间自行流通或使用非王国铸造的金银。一年之后即使云雾山需要支付中银币或大银币也会采取向王国兑换的方式，相关汇率由雨青国自行研究确定。雨青国要在三年内根据雨青国国情研究出一种可以替代小银币的新基础货币，这个新基础货币允许是高纯度银币也允许是铜币、铁币，唯一原则就是要符合雨青国国情，做到既有足够材料制造又不易被人仿造假币。新基础货币可以先研究方案，不必急于推行，但无论哪种货币，云雾山都不会提供铸造技术。新基础货币正式推行之日就是云雾山与雨青国财政正式完全分割之日，到了那个时候，如果雨青国遇见货币或财政危机，云雾山也不会再轻易提供帮助。因此新的中、大银币面世之后，雨青国就要以无法得到云雾山经济帮助为前提进行运行来寻找可能出现的问题。”
“和给予新基础货币三年研究时间一样，雨青国在治安上要研究从完全依赖云雾山转变为完全依赖自己，三年后拿出可行方案讨论。就算未来云雾山不会对雨青国见死不救，但要以不到灭国危机不动用云雾山为原则研究军事改革，毕竟我在乎的只是渝娇你本人而非你的亲戚更非雨青国。”
“无论铸造货币还是军事改革，如果雨青国研究认为增加官身也必要，或者雨青国认为官身制度有变革必要，都可以自行研究去做。无论做的好还是坏，无论云雾山对于帮助雨青国是否热情，云雾山之主绝对不会让自己的部下吃亏，我也做好在你们搞砸的时候出手的准备。所以这些改变并不是我或者云雾山抛弃雨青国，而是德维希望渝娇成为历史上真正的掌权人。”
“第三件事是你要组织高官们研究将原本属于首相的特权及局限云雾山的选举方案全部废除，使得首相成为和次相在司法上毫无区别的受到法律制约的人，而云雾山方面的特权仅保留禁区无女王、首相、云雾山之主共同许可不得进入的特权即可。这个事要尽快完成，年底前我要正式退位，然后按照新选举方案推荐新的首相。我希望新首相是你，届时正式废除次相职务，由辅相行使原次相的部分权力，至于另一部分原次相的权力则要和首相合并。对了，我私人印玺、签名这些事还是得麻烦奈霖代劳，我已经懒出习惯了，呵呵”
“唉，我虽然辞去首相职务，但是你我的朋友关系又无法辞掉，所以你就行行好让我省点事吧。再说这么多年这首相职务一直都是你们在行使，我只是让你们名副其实罢了。之前占着首相之位是因为有些事很招人仇恨，我得亲自吸引利益受损之人的怨恨，如今大局已经平坦，是时候人功臣进一步走到前台，当然新首相肯定不能没俸禄。”
“辞去首相之位也搬不走云雾山，更何况你我多年亲密关系，我就算不管云雾山也不会不管你，请放心然后英姿飒爽地站在这个国家权力顶峰吧。我这个等于乡长的云雾山之主愿意在渝娇首相带领下尊纪守法，配合管理处处长的工作”
接下来，德维以三寸不烂之舌使用温柔到谦卑的甜言蜜语耗费了半天时间才使得渝娇收起担忧之心，确信他辞去首相职务不是因抽奖活动被激怒或者有其它原因，然后又被迫做了一大堆保证才使得渝娇同意了此事。同样的事还需要在其它几名心腹和俩名义女面前上演，在她们都支持之后，德维才向其它十二生肖卫挨个说服，随后由他们小范围的扩散消息来人雨青国上下有个心理准备。其实是否辞去雨青国首相职务对于德维掌控雨青国根本没有影响，渝娇等人更怕的是德维完全不管雨青国导致变天，但鉴于其一直有德维心腹部下身份，所以真正难以安抚的事那些既享受雨青国现状又不了解德维托管多年的中低层官员和百姓。权力一旦失去，想收回就容易导致血雨腥风，而德维的权力来自于无人能匹敌的武力，是阴谋诡计算计无法解决的对手，所以一旦德维将来想拿回权力便无人能够阻止。如果渝娇不是德维部下多年，恐怕她也绝对不敢接首相之位；如果不是渝娇等德维亲随部下还在且女王是他义女，恐怕基层官员一定会陷入失去核心的恐慌。
在德维努力甚至低声下气讨好自己的六大奴仆和俩名义女的时候，天水帝国的亲王谋逆案落下帷幕，曾经与派人刺杀有关的权贵也因被卷入其中而覆灭，艾利帝国则借着使团事件清理一批权贵，又在观赏庆典的使团回归后清理一批反雨青国派系，雨青国的西与南两大方向空前安稳。到了六月，天养公子的妻再度产子，其妾的二胎也好日不远，莲梦代表德维拉去俩百万小银币给二人作为未来老师给予寄予厚望学生的保养费和购买雷女城牛奶的消费金。德维在新年之后便未再正式会见天养公子，对于其行踪动向越了解就越懒得搭理他。到了九月，德维在学校教授歌剧课的时候，本就分身无术的莲梦被烈奴请去协同巡查全国军队以便共同研究变革，不久之后便正式获得军籍，而香芸因德维认为秉性正直而被推荐转财政部担任铸币部门值守副总指挥。云雾山管理处又成了渔椰光杆司令的局面，整日懒洋洋的梦婵被德维以将云雾山最后一套书送给她的诱惑成为了管理处的新任临时工，雅琳和锦洁借着开学前就与德维认识的优势与德在课堂上很熟络，德维便请他们一家来首相府赴宴，这是德维与天养公子第二次会见。
“前几天我见过你”天养和妻子雅琳、宠妃锦洁入座后，德维主动开口“我也常去你去的那间蝴蝶乐坊，那里的大老板被我们大处长弄进学校培训了，叫蝶红”
“嘿”雅琳笑笑“肯定有才华吧”
“我见过这个人”锦洁说道“隔壁班的，长的很漂亮。”
“你这人际关系拓展倒是很快，你看雅琳估计就不认识”
“我没注意”雅琳不好意思的一笑，端起牛奶喝了一小口，现场只有她和锦洁杯子里是牛奶“我其实喝茶也行，喝这个都喝胖了”
“补点营养嘛”德维指向坐在身边的梦婵“等你和她一样胖再说”
“哼”梦婵白了一眼“昨天还说我瘦呢？我不吃饭了”
“那可不行，人是铁，饭是钢嘛”德维笑着说道“不过突然想起一句话叫喜欢的时候叫丰满，不喜欢的时候就叫肥胖，所以你这样应该叫丰满，和渔椰一样丰满”
“谁用你喜欢了？哼”
梦婵这样说着，人笑着又抓起一把煮豆，今天下午这茶话会主菜就是豆子。
“这位姑娘是大人的？”
天养插不上话，此时抓住机会发问。
“她可了不得，名门正派之后，严格说起来也是天水帝国的人。当年为报夫仇追杀我几天几夜，实力超级恐怖”
“你就别吹了”梦婵皱眉白眼“我有那本事早砍你了，还会跟你在这吃喝”
“呵呵”天养干笑两声“那后来化解恩怨了？”
“被男子汉的我迷住了，哈哈”
“再胡扯，我就动手啦”
“哈哈”德维笑着躲避她的拍打，顺便转移话题“捕快们看见天养公子时常出没青楼，是真的吗？”
“不是，就偶尔路过”
“那样最好”德维双手伸开揽着梦婵“你可是未来储君，声色犬马的事传回天水帝国可不是好事，再说那种地方也有可能影响你的健康，难道你不考虑前途吗？”
“不去了，不去了”天养不太愿意说这个“就偶尔去过一两次，以后不去了”
“嗯，去不去都是你的自由，不过俩位夫人也该多劝劝他”
“我们不知道夫君去过”锦洁说道“会不会是老师的捕快看错人了”
“切，不知道？”德维摇头“就当你们不知道吧，不过你们一起出门在外不容易，该联手就得联手，不要对他放任不管。你们也不希望他招蜂引蝶一大群，然后将来哪天哪个心眼多的来个后宫政变吧？雅琳你也别端着正室的架子，是联合一个小妹抵挡一大群，还是各自为政然后你俩姐妹一起被天养公子的无数佳丽淹没，哪个合适？”
“不会不会”天养连忙摆手“哪有那么多佳丽”
“你的身份就能为你带来，再说你本人也比较好色，你不是还买了不少神油之类的吗？嘿嘿嘿”
“那个嘛，嘿”
天养被德维的笑带的也忍不住尬笑，雅琳和锦洁面红耳赤就真尴尬。
“那玩意是我从医仙那里听来，亲自配的”德维得意的说“拿出来卖的还是效果很差的，感觉咋样？”
“不错啊，大人还有更好的？什么价？”
“无价，因为我就试着配了一份，然后你猜发生什么？”德维说着，顺便一脸贱兮兮的用鼻子朝梦婵指，天养顿时心领神会。
“唔”天养看着德维被梦婵拍打而笑出声“大人打算卖吗？”
“你我这么志同道合，用卖这个词不合适，应该问我想不想那份送给你”德维看他猴急的样子嘿嘿笑道“不过嘛”
“怎么？”
“每个人体质不同，也行没有你想像那么厉害”德维说道“比如咱俩，也许你用再多也不如什么也不用的我，你们信不信？”
“滚”梦婵抓起豆子起身又看向雅琳和锦洁“咱们去花园逛，别理这些俗人”
“好”
雅琳和锦洁毫不犹豫起身，雅琳甚至悄悄做个鬼脸。眼见她们离开，德维也就直奔主题。
“你有没有收到消息，你太爷爷诛杀了天赐亲王”德维压低声音“虽然那个天赐亲王敌视雨青国，但据我了解对天水帝国绝对算的上忠心耿耿，这样的人被诛杀，你说会不会哪天祸及太子一系？听说太子和他关系不错”
“这种事，我也不清楚”天养脑子里哪有国家大事“天赐爷爷被杀了？”
“诛杀”德维低声说道“而且我判断对太子一系可能会有影响”
“那怎么办？大人可有好办法？”
“这个嘛，雨青国虽然看好你，但是国策是不干涉别国内政，我不能随便出主意。其实就算在雨青国，我平常出手帮助的也只有自己的义女”
“那小的愿认大人为义父”
天养的话让德维一愣，德维是真没想到这家伙能屈能伸到这种程度。但是比起认这么一个废物，德维更倾向于他那心智未开的嫡长子。如果那样的话就直接开口把他留在身边十余年来影响其道德情操，这也是封山前的云雾山留给雨青国的礼物。至于这个废物天养，德维沾着他都觉得丢人，又哪肯认他？可是话说回来，义子还是义孙似乎差别不大，相反认天养的话还能避免过早选定人选导致没法更改，毕竟嫡长子天性就残暴和仇恨雨青国的可能性也不能完全排除。德维沉吟间，天养以为德维在端架子，竟然直接过来跪下便拜。
“好，我儿请起”德维终是忍着恶心承认了，能毫无自尊到这种程度也是能干大事的“为了你的前途，此事目前只有你我还有雅琳、锦洁知晓即可，其它人是否需要知晓看情况吧”
“一切听父亲的”
“好”德维示意他坐下“刚才和你说神油的话题，你是不是很兴奋和心动？”
“这个”
“说实话！”
“确实如此”天养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想哪个男的都会心动吧？”
“你太爷爷也是男的，会心动吗？”
“我想应该会，父亲的意思是？”
“别急，我还说了人与人体质不同，记得吗？”
“记得”
“这神油给你太爷爷，他一定会很兴奋，会很高兴，甚至可能会奖励你，这是你的孝心，也会得到你爷爷即太子的欢心”德维低声说道“可是他年纪已高，体质与年轻人不同，沉迷于此必死，并且还是没有任何凶手和毒药的自然衰竭，这是你的杀机，太子和大臣即使看破甚至怒斥你也不会真的怪你。”
“父亲是要我献那神油给皇帝？”
“采购一些带有雨青国特色的礼物献给你的太爷爷做新年礼物。神油来自街市购买，顺便再买点其它本地特产，到时候谁敢说街头售卖的公共物品是导致你太爷爷色令伤身的元凶？当然为了避免你背上骂名，此事的真实动机只有你我可以知晓，就是枕边人也不能说，你的礼物连太子、你岳父等都送一些”
“我明白，但此事需要时日，会不会来不及？”
“太子根深蒂固，哪可能轻松扳倒？老皇帝就算想换人也得花时间绸缪准备，而需要时日也意味着你没有嫌疑，不是吗？”
“父亲高见，那我这就去买”
“雨青国支持你是为了未来两国交好，我希望你的孩子能够在雨青国长大，这样他将来才不会敌视雨青国旅客，你觉得呢？”
“这没有问题，我相信父亲会比我教的更好”
“我观你俩位夫人貌美如花、头脑极其聪明，如果我未来与她们孩子走的过近，她们或许会误以为我对她们有所图而带着孩子躲避。所以我希望能告知她们你我现在的关系并让她们保密，这样她们也不会觉得我接近她们的孩子是为了她们”
“哦，我明白了，这是小事，我这就告诉她们”
“我先把那个梦婵支走，省的她大嘴乱扯影响你的大计”
“多谢父亲考虑周全”
“不必客气”
当二人出现在池塘边后，德维让梦婵去帮渔椰督工造钢琴的工匠，而天养则与二人诉说自己认了义父的消息，惹得她们花容失色。
“夫君，此事万万不可”雅琳连忙说道“你身份尊贵，一旦此事传出去，帝国脸面何存？”
“那你就不要穿！此事只咱们四人知晓”天养说道“帝国再尊贵还能比得上云雾山仙人吗？谁敢乱说，别怪我不客气”
“雅琳姐姐，我觉得认得好”锦洁说道“你也看过庆典，你觉得云雾山之主若对帝国有敌意，帝国有办法阻挡吗？”
“先跟你们说一句”德维远远说道“我能听见你们对话，我对天水帝国没敌意，你们觉得不妥就别认了”
“当然要认”天养黑着脸把二人拉到德维面前“还不跪下拜见父亲”
“锦洁见过父亲”
锦洁毫不犹豫跪下，抬头露出充满阳光的笑容，德维觉得这姑娘真是有大魄力，心中有股押错宝的感觉。
“雅琳见过额父亲”
雅琳在天养怒视下不得不屈服，结结巴巴的向德维请安。
“锦洁乖”德维伸手把她扶起“出门还是要叫公子或者老师”
“知道啦”锦洁笑道“我真没想到老师成为父亲”
“准确的说是公公吧？不过结果都一样，以后多有眼力见点，没事常给我端个茶倒个水，尽尽孝心，为父带你去山里吃山珍海味”
“是，我记住啦，谢谢父亲”
锦洁甜甜笑着，跪在地上的雅琳顿感恼火却又没什么办法。
“雅琳也起来吧”德维淡淡吩咐道“这么迟钝，就罚你清扫首相府一个月吧”
“是”雅琳气的满脸通红“不过我不明白怎么就突然认义父了？”
“我仰慕父亲已久，今日终于得偿所愿，怎么叫突然呢？”
“是吗？”德维似乎很高兴的揽着天养“我倒是真没想到你要认为父，刚才我也很犹豫，同意收你也是为了雨青国未来。不过现在看你这么认真，我也很高兴，走，请你去云雾山土屋吃烧烤”
“多谢父亲”天养想着云雾山实力也很兴奋“父亲有啥需要天养做的请随便吩咐，只要天养有办法，无论什么都为父亲做到”
“真的吗？”德维带着三人往首相府外走“万一是你舍不得的呢？”
德维话一出，雅琳立刻一脸震惊，锦洁则是好奇的模样。
“只要父亲想要，就没有天养舍不得给的”
“好”德维点点头，朝着雅琳和锦洁一笑“我要你前两名子女在雨青国就读幼童学校、初级学校和大学。你可以额外安排他们学习天水帝国皇族知识，但是他们必须在雨青国长大，这样他们未来才不会有派兵灭了雨青国的恶趣味”
“可以，如果谁想对雨青国动兵，那一定是脑子坏掉了”
“原本只想这样安排你的嫡长子，但想想锦洁的宝贝也有被你宠爱的可能性”
德维的话让雅琳脸色再变，锦洁倒是立刻笑着致谢。
“呵呵”天养不以为然笑笑“我肯定都宠爱，不过父亲所想之事尚且遥远”
“是很遥远，那就从改变你声色犬马的坏毛病开始”德维说道“你出远门光往家里送礼物可不会被家人视为成长，你过段时间去做莲梦的私人助理如何？”
“梦姨？我有段时间没见她了，她在干什么？”
“协助王国军事总长巡查全国准备研究军事改革方案，跟着她混，对你是刷履历的好机会。”
“我听父亲安排，想不到梦姨这么厉害”
“不，她没你想象的厉害，虽然确实受过我的指点培训，但我不能让外国储君担任我国军事总长的助理，否则底下的人会质疑军事机密泄露问题，所以莲梦其实是否在为你铺路，但她和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好色还是更好上进”
“当然更好上进，儿子只是有点无聊才乱逛”
“那样就好，去军队锻炼一下身体，估计也就不需要神油了”
“哈哈”
“会不会很危险”雅琳不合时宜插话“万一遇见敌军或者土匪咋办”
“他又不是去打仗的？”德维摆手“总比天天昼夜颠倒对身体更安全”
“父亲安排的事肯定没问题”锦洁言之凿凿“哪有父亲害儿子的”
“难怪你是天养最宠爱的人”德维赞叹“有勇有谋，巾帼英雄啊。毕业后要是不想跟天养去天水帝国和雅琳后宫争霸，我管理处副处长的位置永远给你留着”
“谢谢父亲大人夸奖，人家可不敢跟雅琳姐姐争什么”
“呵呵”德维笑着说道“过几天介绍你和我一个特别聪明的宝贝疙瘩认识一下，她现在是雨青国监察部长，所有官员都怕她，偏偏她个性和你一样聪明善良”
“哦？能认识这样的人是我的荣幸”
“天养你也别傻笑，等你在军队熟悉，我打算派你藏在卫队里护送使者出使周边，涨涨见识开阔眼界”
“好，多谢父亲”
“至于雅琳”德维故意停顿几下仿佛在深思然后说道“我会安排清洁工教你如何使用笤帚”
“多谢父亲”
雅琳撅嘴致谢，不过亲疏远近，很多时候看语言毫无意义，德维既然选择嫡长子又岂会无视她这个天水老熟人？如今看似偏向锦洁，实则是对她的敲打和警告，让她明白她并非拥有无可取代的特殊价值。
几人走出首相府，天养转身时无意发现门口卫兵脖颈处露出的内衣似乎是丝锦材质，不由多望几眼旁边卫士，结果竟然同样。
“怎么了？”
德维察觉他似乎在打量什么，于是询问。
“父啊首相大人，我发现你这护卫服装不错啊”天养赞叹道“皮衣之下似乎是丝锦衣服，这是王国的富家公子亲自守卫您吗？”
“怎么可能？”德维摇头“富家子弟要么在学校读书来躲兵役，要么想方设法推脱给庶子宗亲代替，他们哪有这么好心。这几年得到一些丝绸，我留着也用不完，于是就拜托农工部加工成贴身衣服发给士兵、捕快、收税官等基层人员。他们这种职业经常跑动，穿的舒服一点更好”
德维没有说的是这些人几乎不可能成为丝绸店的顾客，所以发给他们不会影响商业市场同时衣物还能得到他们的珍惜。
“大人对待部下是真的慷慨”
“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慷慨，我只是恰巧有丝绸库存，他们恰好赶上了”
“不止是丝绸，我早就觉得护卫军这一身服装都挺值钱吧？”
“你不能用是否值钱来评价在冷风中保护自己之人的穿戴，应该用是否暖和舒适作为标准”德维说道“我也没有富裕到让每年当兵的部下都穿上好衣服，这也是我好几年的积攒，只是他们这批士兵刚好赶上而已，所以我也不是什么慷慨之人，只是对保护自己的人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是。我们离开吧，你的话让我感觉在士兵面前有点不好意思了，惭愧”
德维说罢就转身离开，天养眼前的护卫军手握长朴刀，身后背弓弩，身上穿着皮大衣、棉披风、皮靴、皮帽、丝绸外衬的棉衣棉裤，其它地方的王国士兵也有使用长弓、佩刀和穿铠甲的。长朴刀自然是为了战斗中占据优势，没穿铠甲主要是因为首相府里实在是没什么值钱的便优先注意形象了。包括荆棘门门口在内的很多雷女城护卫军都没有铠甲，主要原因是没有使用的机会和必要。绕城巡逻和卡点的护卫军会配备铠甲，但士兵们经常嫌太沉而违规不穿戴，德维也不怎么在意。德维觉得士兵退伍之后还能穿戴这些他们未必舍得购买和抛弃的衣服且不影响商业市场，所以将义务兵也当作官身提供了制服且连内衣、鞋袜都视为制服一部分交给王国或云雾山死囚进行制作，当然绝大部分材料来自德维提供。皮革服饰在德维看来相当威风，不过王国百姓也许会觉得怪异，此时天养看见这些人穿皮具并非它是固定模式的制服，只是刚好云雾山皮革在不能打垮市场的情况下积攒太多，所以将士兵使用当作物资消耗途径罢了，庆典期间的士兵便是穿着丝帛外套而非皮衣。
至于这些皮衣穿戴感受应该还不错，德维看得出士兵们听见对话时流露出感动和想要表示忠诚的眼神，但德维并不想被这眼神绑架导致以后年年都得由自己而非王国发放军服。当然今年王国的军服也发了，只是士兵们更喜欢德维发的这些而已。德维有种感觉就是即使自己不使用武力也不使用云雾山的武力，在雨青国的统治也无人能够推翻，这也是德维庆典期间给高官进行表彰的另一个原因。只有让王国上下都明白高官是德维的人，德维退出首相之位才不至于搞得群情激昂。等到正式辞去首相之位，这本就是自己产业的首相府也不能使用王国军力进行保护，但愿届时不会有太多蠢贼吧。
天养三人随着德维走离大门，他们的仆从已经准备好轿子等待，德维便与之告别。在二三十年后的封山到来之前，德维希望大量清理玉石库存，使得它们能够披上历史的价值做衣裳，但又不希望因此破坏玉石市场，所以他需要好好调查一下雷女城的玉器店经营，顺便寻找有国外销售渠道的人代销钻石。目送谈笑间便毫不犹豫准备杀死其太爷爷的天养离开，德维对于皇族的狠厉决绝也不得不佩服，转身前往相反方向的德维绕了点路后穿越一段平民居住区后进入内城。
当年还叫雨丘城的地方只有贵族及其核心部下能够做到吃饱饭、穿暖衣服，剩余的人莫说吃饱喝足，就连平民的生命安全都无法得到保证。如今街头巷尾还是有不少人吃不饱或者缺乏安全保证，但至少自由身平民的安全基本无虞，官身如果不是职位低的同时人口太多也不至于饿着，所以说雷女城现在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盛世都市也不为过。德维走过街道时看见一些外地人、贪杯者、相约者三三五五坐在酒楼茶馆，今日是大部分官身的休假日，准备去玉器店附近找个茶馆坐下后探听玉器店生意的德维一路听见不少讨论云雾山丛书相关内容的话题，然后正在晃悠的他无意间瞟见少林正在他自家的酒楼和人洽谈什么。
或许因为渝娇自己经过风雨的教育，或许因为渝娇地位有点像傀儡，身为渝娇的孩子之一的少林个性非常沉稳低调，因为要管理渝娇记在他名下的产业而没有进入官场。雨青国关于德维的谣传不乏他与渝娇有关的内容，再加上渝娇自己的婚姻选择，少林作为渝娇的孩子少不了面对风言风语，而他表现出的沉稳、踏实足以说明其没有因流言而放飞自我。如果不是官身本人不能经商而渝娇需要一个没做官的儿子出面管理产业，德维肯定会以公平的名义悄悄以权谋私让他在当年官考中胜出。德维看着少林略微思绪飞扬，少林却已经注意到戴着面具的德维，他眼见德维望向自己，竟然立刻跑下楼直奔德维面前。
“见过叔叔”少林上前便是一拜“叔叔可是找我有事？”
“我只是闲逛然后看见你，心中突然觉得没让你当官有点对不起你，于是心神恍惚便多瞅了你几眼，并无它事”
“哦，叔叔不必这么说”少林笑道“官商一家只会导致官不官、商不商，这个道理我懂，再说我可能也没做官天赋”
“你是在和人谈生意吗？”
“那是我一个堂弟”少林看了眼楼上站起的人“母亲说大人一直对竞技场不能有效利用耿耿于怀，我这堂弟喜欢玩，我琢磨问问他是否有好主意”
“哦，让你费心了”德维点点头“不过竞技场的事，你最好不要碰。”
“是”
“你不问为什么？”
“为什么？”
“我过几天打算辞去首相之位，届时你母亲名义上是首相，实际上等同其它国家的皇帝，站在了雨青国权力最高点，你知道此事吗？”
“听过一些，但我觉得只有叔叔才适合做首相”
“算了吧”德维立刻叹气“你光想着我去做首相，就不考虑我是不是愿意做吗？你叔叔我也想满大街撒欢，我也不喜欢一天到晚思考国事呀，再说你叔叔做首相的话，云雾山下尽归法制的话也是空话，因为没人真敢拿法律管我。如果我退了位，那这首相就不再是无法无天的特权者，云雾山下众生平等”
“当然，不管当不当首相，你娘还有你奈霖姨、瑶思姨都有办法拴着你叔叔，所以你不用担心国家会有什么动荡，我也不敢因为不当首相就乱来，要不然你娘不给我好脸色看。你叔我就是想自由，不想当官，你知道我费多大劲才说服你娘答应吗？”
“呵，她也是怕能力不足，辜负叔叔信任吧”
“胡扯，外人不知道，你娘还不知道吗？我托管多年，我这首相早就是挂名的了”德维摆手“竞技场容易出纠纷还容易涉赌，你娘刚登上首相位子必然被国民关注，她家人的言行都会被人注视和记录，更何况你租竞技场的租金肯定不会太高，否则肯定赔本，这会不会被人视为以权谋私。君子不立危墙，至少这两年谨言慎行，别被人找茬造谣。你总不希望像你叔叔我一样一身谣言吧？”
“承蒙叔叔关心，多谢叔叔”
“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当年如果不是你娘看不上我，嘿，不是占你便宜哦”
“啊？我不了解”
少林心中不信，但还是选择装糊涂。
“我不让你碰竞技场也可能是我多管闲事，不过你既然闲着，我有个更好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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