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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日记与汤圆

    “4月7日,晴,开心

    今天店里的生意特别好,买了638元,扣除成本,转了389元,要是每天生意这么好,我们很快就有很多钱了。”

    “4月9日,晴,烦

    今天又收到情书了,我们十来岁的学生,不应该是好好读书吗?他们觉得是很帅的行为,我只是觉得很幼稚。连自己的未来都不能负责的人,凭什么可以为另外一个人负责。

    小为哥说,送情书一点都不实在,应该至少每天送一大袋零食,然后再说,以后的零食我承包了才比较不错。他笑的样子真的很烦。”

    笔记本是小鱼的日记本,虽然知道翻看别人的日记本不礼貌,但赵无为还是忍不住继续看了下去。

    “4月15日,阴

    奶奶肺癌晚期。医生说,已经没有治愈的可能。为什么?她不抽烟,为什么会是肺癌!

    我不敢哭,笑着告诉奶奶只是一点小问题。医生说心态好说不定会活的更久。”

    “5月18日,雨

    离中考只有一个月了,这次模拟考试我是全校第一,全城第六,成绩有所下滑了,还有几个知识点没掌握好,今天晚上把这些搞明白。加油!周沐瑜,一定要拿到第一,拿到奖学金!奶奶最大的心愿就是让我考上最好的大学,我一定会做到的,第一步就是,全城第一!”

    “5月20日,雨

    今天听到王红和李念的话,我很伤心,难道一个女生一定要打扮的漂亮,穿的光鲜亮丽才值得欣赏嘛。小为哥告诉我,一个人的光彩不是别人说的,而是自己定义的,做一个自己发光的人,而不是靠别人照亮的人。是的。小为哥有时邋里邋遢的都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为什么要这么在乎了?”

    “6月6日,阴,忐忑

    明天小为哥就要高考了,希望他有个好成绩。刚刚听到楼下的开门声,这么晚才回来,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我让奶奶多放两个蛋,这样明天会多点精力吧。不知道他会去哪里上大学了?”

    “6月9日,阴

    小为哥是把聚会的同学都赶走了吗?居然打包这么多菜!味道不错,只是这次吃多了,有点犯困了,下次不能吃这么多了。不过,每次看见小为哥吃汤圆,就觉得很幸福。

    张元杰先生真是个好人。不管怎么样,我更要努力了。只有7天的准备时间了,冲刺一把,这样就可以让奶奶高兴。”

    “6月10日,晴,兴奋

    小为哥的手艺很棒,书上说,抓住一个女人的心,首先要抓住她的胃,小为哥已经很合格了。

    我看到了奶奶抽屉里的止疼药……她是知道了吗?7月5日是奶奶的生日,月底就可出成绩了,我想第一名是给她最好的礼物了吧。”

    肺癌!赵无为无神地望着地面。他从没看出一点端倪。

    他想着那个慈爱的老人。

    那是八九岁时的一个除夕,他一人坐在清冷的楼梯上,孤零零地等着赵父,因为过年工地加班,可以多赚两百元,只留下他一人在家。

    只是突然断电的家里漆黑地让他感到害怕,他走出了家里,却意外被锁在外面,只能缩在一角,等待着。

    当一碗热乎乎的汤圆递到他面前时,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鱼奶奶,那时她还是满头黑发,暖心的笑容一直没变过。

    小鱼怯生生躲在鱼奶奶身后,偷偷打量着他。

    那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鱼奶奶只做了三十个汤圆,那是他们的年夜饭,因为搬家所剩不多的钱,只能节省。

    小鱼吃了8个,鱼奶奶吃了4个,小鱼说,她把汤都喝完了,因为她和奶奶一天都没有吃饭了。

    小鱼很长一段时间都很讨厌这个让自己和奶奶饿着肚子的男孩子。

    他从小跟着父亲,没有妈妈,没有其他家人,亲情这个词于他而言,太过陌生。

    从那晚过后,他多了个奶奶,有了个妹妹。

    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视线里,赵无为抬头一看,看见了一张白色无面的脸,下意识地往一边闪去。

    “蒙昧应该说过了,我是你的保护人,同时也是你病变的引导者。”

    “我该怎么做,能够快速成功。”

    白面语气稍稍一顿,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病变三步,破限,断链破感,入虚同化,历年来,耗费一生,至死都未破限成功的例子数不数胜,最后倒在入虚这一步,成为失控者的更不在少数。成为病态体,从来不是看谁先起跑,而是看谁跑的久跑的远。”

    赵无为脸色坚定,再次问道:“历史最快成为病态体的记录是多少?”

    无面女紧握黑伞的手不由仅仅紧了紧,看着这张认真的脸,莫名一阵烦躁,强压心中的情绪,说道:“记载中最快的是10天,那是两千年前的正式定义病态体的前人,近代最快便是我们三年二班的创始人12天。”

    “老师你了?”

    “不过28天罢了。”说的平淡,但那微微昂起的下巴,在说明她心中的得意。两千多年的漫长时间中,能在一年内病变完成的本就凤毛麟角,更何况30天内的,那更是屈指可数。

    虽她说不是看谁先起跑就能定胜负,但纵观历史,凡是站在顶端的那群病态体,大多数都在这个起点上领先了太多。

    如果临死都还不能病变,那就不仅仅是自身资质问题了。

    赵无为断眉一挑,如果有人在10天之内能够完成,那也就说,再提前一点点并不是不可能。

    “我想六天内完成,该怎么做?”

    无面女突然想拿起伞戳穿对面这人的脑袋,他是看不起所有病态体了,还是太看得起自己。

    “如果你是如此好高骛远,那只能说你走不多远。”

    赵无为明显感受到无面女语气中的一丝不悦,他却不愿多想,“走得远不远不是我目前担心的,我就只想知道有没有六天病变的方法。这对我很重要。”

    “为了那个女孩?”

    “是的,又或者你能直接帮助我,让她马上好起来吗?”

    无面女短暂地沉默一阵后,摇摇头,“我没有这个能力,但其他人有,只是,没有人会无故的去帮助你。”

    赵无为也并未失望,大多情况下,他总是愿意靠自己来实现自己的想法,而不是指望别人。

    无面女转而说道:“人有八重基因链,对应的是,这个世界其实也是由八级的符链构建而成。常人在设定好的框架内,不断繁衍变化。而病态体则是打破设定的束缚,在改变自身的同时,逐级与世界内核关联,从而达到影响,改变世界的运行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