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人与刺史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如此刚猛，竟逼的那葛正认输，还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靳山河早已轻取对手，刚去观战平生就看到了最后那一幕，看着平生被炸出来的鸡窝头，他不由调侃道。
“咳，没把持住，用力过猛了。”平生灰头土脸的，神色尴尬。
“只是为何，你那黑色火焰却未出现？”靳山河问道。
“昨夜修行老脉功，颇有体会，此功不仅能抑制我经脉的燃烧，甚至能压制黑色火焰，我不用出全力应是不会出现的，毕竟若有识货之人，这也是个隐患。”
“那葛正也是玄武城炼气之士中叱咤斗技场的人，没想到被你一个新人逼到认输啊，没成想赵小兄弟还未尽全力，是刀碎也不一定会败于那葛正啊。”常礼丝毫不掩饰对平生的欣赏。
“常兄此言在下惭愧啊，不过这朴刀质量属实太差了，承受不住梵天之气。”他仍拿着那剩一半刀身的朴刀。
这朴刀他自十五岁在关边就开始形影不离，每日以气滋养，爱护有加。
但他的气，不同于旁人，过于刚烈，刀身其实很早就开始裂出道道细纹。
这两日在两道功法的加持下，他能发挥的梵天之力更加强大，刀身便再也承受不住，从内炸开来。
“赵小兄弟，耗子家其实是铁匠世家，你可以去问问他是否能为你引荐优秀的铁匠，江湖中人出门在外，没有一把趁手的兵器怎么行。”常礼建议道。
“常兄说的是啊。”
三人前方，赫然是张小小与一帮壮汉。
“哦，大鱼咬钩了。”靳山河暗笑。
城主府侧室，依旧一尘不染。张小小与靳山河相对而坐，屋中只他二人。靳山河抿一口眼前的茶汤，细细品味。
“好哥哥？考虑的怎么样了？”靳山河率先开口。
“我答应你，无论你要跟我谈什么生意，我绝不外泄，你可以让你那个什么鸟来食誓。”张小小指的便是那福三生的月乌。
“好，待三生叔到达后，你我二人互立誓言，我便把甜头添头，都跟你说明白。”靳山河眼眉低垂，看着茶汤中的一片叶。张小小则似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另一边，黄毛正带平生去往铁匠铺。
“没想到你对上那葛正也是摧枯拉朽，我曾也跟他在同一商队中出行，他那金土罡气蛮横无匹，模仿降地强者的护体罡气，可攻可守。
一手拳法长枪短炮，粗中有细，玄武城本地炼气强者他属于数一数二的强者了。”黄毛也听说了平生午前英姿，不由赞叹。
“他实力确实不俗，若是被那长枪直接击中，我恐怕也要喝一壶。”平生回酒楼洗去一身烟尘，又重回平日潇洒模样。
二人行至玄武城西郊，一片低矮砖房，比之城中荒凉不知多少，只有零星几个孩童跑过，阡陌错落但无序，道路歪斜曲折，死路众多，路上多生青苔。
“玄武城最好的铁匠居然藏在这种地方？”平生不由心中打鼓。
“哎，缘由众多，这家铁匠铺从前名噪一时，是当时王朝从苍人手里抢过这城后，随旧玄武城搬至此处的第一批居民，可以说是玄武城资历最长的老人了。”黄毛一叹。
“这等人物为何屈居在此？”
“还不是因为…哦，到了。”
两人在一间破茅草房前站定，上有一破牌匾，赫然写着，“万武”二字。
牌匾可见往日荣光，更可见多年风霜，镶嵌的金边已然腐化，武字被磨去了一半，更有蛛网卷在其依稀可见珍贵的红木底座中。
“滚出去！老夫说过，一柄刀一柄剑，都不会给你们这些破官做！”一道中气十足之声炸响，牌匾差些被震掉。只见一青年人从屋里被赶出来。那人一袭精致的紫色麟袍，腰间别柄短剑，头发一丝不苟束在头顶。
“老先生，我真的是诚心请您出山，我保证，会恢复您的名誉，为您平反当年之事，给我个机会，让我尝试尝试，不行吗？”那青年人对着屋内喊道。
“哼！黄毛小儿！信口雌黄！我不会相信你们嘴里吐出的任何一字！”屋内老人不屑道。
“老先生，只要我还在玄武城一日，我就不会放弃！明日我会再来！”青年人见此状，也是不在停留，转头就走。
“刺史大人。”黄毛微鞠一躬，青年此时才看见身后二人，青年面无血色，五官虽略显英俊，但在其几乎瘦至脱相的脸上只显得虚弱，他瞳孔呈淡淡金色，是为皇家血脉之印证。
“我记得，你是…靳商的黄…”
“黄秋号，感念大人竟记得小人名讳。”黄毛赶忙道。
“哎，玄武城商队来去众多，不想记也得记，你来此是所为何事？”那刺史大人问道。
“小人与此阁老人旧识，这不是为我身后兄弟引荐一番，欲铸一趁手兵器。”黄毛指向身后平生，平生也是拱手一礼。但那刺史倒并未注意到他，反而双眼一亮。
“你认识万武老人？那感情好！麻烦你，去为我美言几句，就说我不是跟那些人一样，我是来帮他的，让他相信我，行不行，事成必有重谢。”他拍拍黄毛肩头，说罢头也不回，风风火火的离去了。
“这位刺史大人…还真别具一格。”
“是…别具一格。”留下二人看着他虚弱的背影，在原地呆立。
二人走入茅草屋中，屋内各类武器目不暇接，但大多都堆积在地上，锈迹斑斑。熔炉也早已落灰，铁砧残留着淬火水的包浆。老人显然不在屋内。
穿过茅草屋，屋后赫然一片荒凉的菜园，狭小逼仄，只有几株青菜还活着。老人坐于一石块上，点起烟斗。
“杨老先生。”黄毛屈身拱手，平生也随其作揖。那老人转过身来，面庞上一副愁苦之相，眉头紧贴在一起，嘴角筋肉向下，未经打理的毛发缠在一起，遮住半张脸。
“小黄毛啊…你怎么来看老头我了。”
“前辈这话说的，好像我平常不来似的。”黄毛悻悻笑到。
“也就你来我这破地方了，西郊老玄武城的，走的走，不走的也八成去那商会了，谁还守这一亩三分地啊。”老人苦笑。
“前辈，刚才那刺史，来找你做甚？”
“哼，还能做甚，不就是想让我让出西郊这破地方，跟那些人一起加入那商会，为他们卖命，老头子我是宁死不从。”老人愤愤。
“不说这些了，你跟你这小友，来找我到底做甚。”老人看向其身后平生。
“老先生，在下赵平生，愿诚请老先生出山，做件兵器。”平生再行一礼，诚恳说道。老人瞥了他一眼，缓缓起身。上下打量平生。
老人忽然抬手运气，一道刚猛无比的浊气冲平生而来。平生感其势大力沉，不由全力以赴调动真气。浊气及其诡异，其力道刚猛无比，但状态却极为松散滑溜，似一团棉花，重重的冲在平生的火焰上。
黑色火焰与浊气在空中对峙。爆出的气波掀翻菜园，把黄毛也掀倒在地。老人气势丝毫不减。平生见状，全力运气，脖颈上伤痕火焰喷飞。黑炎突然若枯木逢春，笼罩浊气！
老人淡然收手。平生浑身一轻，跪倒在地，大口喘气。
“反天之功…没想到如今还有人修此功法，还活了这么久…这黑炎又是…”老人轻喃。“小鬼，你说你叫什么？”
“在下，赵平生。”平生深吸一口气，重振姿态，挺直脊梁。
“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老人仰天长笑。
“为你打兵器没问题，但是，我有一个规矩，定制兵器，材料必须自备，而且，要适合你自己。”老人说罢向屋内走去。平生与黄毛皆是一愣。
“前辈，如此你便愿意出山了？”黄毛怔怔的问道。
老人闻言白了他一眼。“怎么？老夫愿为你们锻造你们还不愿意了？”
“不是，那当然不是，只是之前您拒绝了那么多天下名士的邀请，我们本也只是抱着一点希望…”黄毛一脸不可置信。
“那些人，不是为了挖我入商会，就是想利用我的名号，也不知多久，没有人真心求一道稀世神兵了。”老人低头，神色落寞。
“但是，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为你锻器了，我方才说要适合你，适不适合，可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老人神色一正，手指平生，眼神犀利的道。
“老先生放心，我必定寻到让您满意，并且足以让您，全力以赴之物。”平生淡道。老人眼底锋芒一闪。
“好，那我便在此候着了。”老人背过身去，不再看他二人。二人向老者道别。
“赵平生，还有一个张台政，有意思的小辈开始漏头了么…呵呵呵，可是这世道，他们又能年轻几时呢…我是不是该放手，送他们一程呢…”
老人盯着那堆锈迹斑斑的武器，眉眼微垂。老人大手一挥，那堆废铁忽然燃起熊熊大火，大火幽蓝，透着一丝冰凉，和一丝将死的温热。
“咳，没把持住，用力过猛了。”平生灰头土脸的，神色尴尬。
“只是为何，你那黑色火焰却未出现？”靳山河问道。
“昨夜修行老脉功，颇有体会，此功不仅能抑制我经脉的燃烧，甚至能压制黑色火焰，我不用出全力应是不会出现的，毕竟若有识货之人，这也是个隐患。”
“那葛正也是玄武城炼气之士中叱咤斗技场的人，没想到被你一个新人逼到认输啊，没成想赵小兄弟还未尽全力，是刀碎也不一定会败于那葛正啊。”常礼丝毫不掩饰对平生的欣赏。
“常兄此言在下惭愧啊，不过这朴刀质量属实太差了，承受不住梵天之气。”他仍拿着那剩一半刀身的朴刀。
这朴刀他自十五岁在关边就开始形影不离，每日以气滋养，爱护有加。
但他的气，不同于旁人，过于刚烈，刀身其实很早就开始裂出道道细纹。
这两日在两道功法的加持下，他能发挥的梵天之力更加强大，刀身便再也承受不住，从内炸开来。
“赵小兄弟，耗子家其实是铁匠世家，你可以去问问他是否能为你引荐优秀的铁匠，江湖中人出门在外，没有一把趁手的兵器怎么行。”常礼建议道。
“常兄说的是啊。”
三人前方，赫然是张小小与一帮壮汉。
“哦，大鱼咬钩了。”靳山河暗笑。
城主府侧室，依旧一尘不染。张小小与靳山河相对而坐，屋中只他二人。靳山河抿一口眼前的茶汤，细细品味。
“好哥哥？考虑的怎么样了？”靳山河率先开口。
“我答应你，无论你要跟我谈什么生意，我绝不外泄，你可以让你那个什么鸟来食誓。”张小小指的便是那福三生的月乌。
“好，待三生叔到达后，你我二人互立誓言，我便把甜头添头，都跟你说明白。”靳山河眼眉低垂，看着茶汤中的一片叶。张小小则似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另一边，黄毛正带平生去往铁匠铺。
“没想到你对上那葛正也是摧枯拉朽，我曾也跟他在同一商队中出行，他那金土罡气蛮横无匹，模仿降地强者的护体罡气，可攻可守。
一手拳法长枪短炮，粗中有细，玄武城本地炼气强者他属于数一数二的强者了。”黄毛也听说了平生午前英姿，不由赞叹。
“他实力确实不俗，若是被那长枪直接击中，我恐怕也要喝一壶。”平生回酒楼洗去一身烟尘，又重回平日潇洒模样。
二人行至玄武城西郊，一片低矮砖房，比之城中荒凉不知多少，只有零星几个孩童跑过，阡陌错落但无序，道路歪斜曲折，死路众多，路上多生青苔。
“玄武城最好的铁匠居然藏在这种地方？”平生不由心中打鼓。
“哎，缘由众多，这家铁匠铺从前名噪一时，是当时王朝从苍人手里抢过这城后，随旧玄武城搬至此处的第一批居民，可以说是玄武城资历最长的老人了。”黄毛一叹。
“这等人物为何屈居在此？”
“还不是因为…哦，到了。”
两人在一间破茅草房前站定，上有一破牌匾，赫然写着，“万武”二字。
牌匾可见往日荣光，更可见多年风霜，镶嵌的金边已然腐化，武字被磨去了一半，更有蛛网卷在其依稀可见珍贵的红木底座中。
“滚出去！老夫说过，一柄刀一柄剑，都不会给你们这些破官做！”一道中气十足之声炸响，牌匾差些被震掉。只见一青年人从屋里被赶出来。那人一袭精致的紫色麟袍，腰间别柄短剑，头发一丝不苟束在头顶。
“老先生，我真的是诚心请您出山，我保证，会恢复您的名誉，为您平反当年之事，给我个机会，让我尝试尝试，不行吗？”那青年人对着屋内喊道。
“哼！黄毛小儿！信口雌黄！我不会相信你们嘴里吐出的任何一字！”屋内老人不屑道。
“老先生，只要我还在玄武城一日，我就不会放弃！明日我会再来！”青年人见此状，也是不在停留，转头就走。
“刺史大人。”黄毛微鞠一躬，青年此时才看见身后二人，青年面无血色，五官虽略显英俊，但在其几乎瘦至脱相的脸上只显得虚弱，他瞳孔呈淡淡金色，是为皇家血脉之印证。
“我记得，你是…靳商的黄…”
“黄秋号，感念大人竟记得小人名讳。”黄毛赶忙道。
“哎，玄武城商队来去众多，不想记也得记，你来此是所为何事？”那刺史大人问道。
“小人与此阁老人旧识，这不是为我身后兄弟引荐一番，欲铸一趁手兵器。”黄毛指向身后平生，平生也是拱手一礼。但那刺史倒并未注意到他，反而双眼一亮。
“你认识万武老人？那感情好！麻烦你，去为我美言几句，就说我不是跟那些人一样，我是来帮他的，让他相信我，行不行，事成必有重谢。”他拍拍黄毛肩头，说罢头也不回，风风火火的离去了。
“这位刺史大人…还真别具一格。”
“是…别具一格。”留下二人看着他虚弱的背影，在原地呆立。
二人走入茅草屋中，屋内各类武器目不暇接，但大多都堆积在地上，锈迹斑斑。熔炉也早已落灰，铁砧残留着淬火水的包浆。老人显然不在屋内。
穿过茅草屋，屋后赫然一片荒凉的菜园，狭小逼仄，只有几株青菜还活着。老人坐于一石块上，点起烟斗。
“杨老先生。”黄毛屈身拱手，平生也随其作揖。那老人转过身来，面庞上一副愁苦之相，眉头紧贴在一起，嘴角筋肉向下，未经打理的毛发缠在一起，遮住半张脸。
“小黄毛啊…你怎么来看老头我了。”
“前辈这话说的，好像我平常不来似的。”黄毛悻悻笑到。
“也就你来我这破地方了，西郊老玄武城的，走的走，不走的也八成去那商会了，谁还守这一亩三分地啊。”老人苦笑。
“前辈，刚才那刺史，来找你做甚？”
“哼，还能做甚，不就是想让我让出西郊这破地方，跟那些人一起加入那商会，为他们卖命，老头子我是宁死不从。”老人愤愤。
“不说这些了，你跟你这小友，来找我到底做甚。”老人看向其身后平生。
“老先生，在下赵平生，愿诚请老先生出山，做件兵器。”平生再行一礼，诚恳说道。老人瞥了他一眼，缓缓起身。上下打量平生。
老人忽然抬手运气，一道刚猛无比的浊气冲平生而来。平生感其势大力沉，不由全力以赴调动真气。浊气及其诡异，其力道刚猛无比，但状态却极为松散滑溜，似一团棉花，重重的冲在平生的火焰上。
黑色火焰与浊气在空中对峙。爆出的气波掀翻菜园，把黄毛也掀倒在地。老人气势丝毫不减。平生见状，全力运气，脖颈上伤痕火焰喷飞。黑炎突然若枯木逢春，笼罩浊气！
老人淡然收手。平生浑身一轻，跪倒在地，大口喘气。
“反天之功…没想到如今还有人修此功法，还活了这么久…这黑炎又是…”老人轻喃。“小鬼，你说你叫什么？”
“在下，赵平生。”平生深吸一口气，重振姿态，挺直脊梁。
“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老人仰天长笑。
“为你打兵器没问题，但是，我有一个规矩，定制兵器，材料必须自备，而且，要适合你自己。”老人说罢向屋内走去。平生与黄毛皆是一愣。
“前辈，如此你便愿意出山了？”黄毛怔怔的问道。
老人闻言白了他一眼。“怎么？老夫愿为你们锻造你们还不愿意了？”
“不是，那当然不是，只是之前您拒绝了那么多天下名士的邀请，我们本也只是抱着一点希望…”黄毛一脸不可置信。
“那些人，不是为了挖我入商会，就是想利用我的名号，也不知多久，没有人真心求一道稀世神兵了。”老人低头，神色落寞。
“但是，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为你锻器了，我方才说要适合你，适不适合，可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老人神色一正，手指平生，眼神犀利的道。
“老先生放心，我必定寻到让您满意，并且足以让您，全力以赴之物。”平生淡道。老人眼底锋芒一闪。
“好，那我便在此候着了。”老人背过身去，不再看他二人。二人向老者道别。
“赵平生，还有一个张台政，有意思的小辈开始漏头了么…呵呵呵，可是这世道，他们又能年轻几时呢…我是不是该放手，送他们一程呢…”
老人盯着那堆锈迹斑斑的武器，眉眼微垂。老人大手一挥，那堆废铁忽然燃起熊熊大火，大火幽蓝，透着一丝冰凉，和一丝将死的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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