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风波
那声音不轻不重，却刚好在午后略显安静的学堂里一下子炸开来。
众人闻声，皆是将目光转向这边。
苏苒也跟着抬头望去，但很可惜，眼前这人她陌生的很。
想来也许并非是她忘记了，只因为当年她能叫出名字的学子本来就少之又少。
苏苒见此，敛容问道：“这位同窗，书院的学堂中除了每日上午固定的经教类课目之外，好像并未规定过哪个人应该坐在哪里吧？且下午的课目学堂，席位上向来是先到先选，何曾有过固定的时候？”
那人见苏苒言之凿凿的出声辩驳，神情立时变得有些难看，他强词道：“虽......虽然没有这种规定，可这个席位我已经坐了好些时日了，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所以它理当应该归属于我。”
苏苒见他脸目脖子涨的通红，不觉有些好笑。虽然这位同窗并不友好，可她既不打算得罪这人，也不愿意让出这个她如今十分看重的席位。
想到这里，她只好好言商量道：“这位同窗，你看我周围还有很多空的席位，今日可以将这个席位暂时让给我吗？”
那学子像是没想到苏苒竟会这般好说话，毕竟在他印象里，这个苏苒一直是独来独往，一副眼高于顶不爱搭理人的样子。
见苏苒这么说，他想着也不是非要坐在这里不可。刚才出声，也不过是看自己的席位被夺，以为是这苏苒瞧不起他，才想着要强硬些。
但见苏苒对于他的强词夺理之论并未动怒，反倒是好言商量，那股气也顿时消散了一半。
正当他想要放弃之时，却不妨一旁的好友忽然起身走过来，替他不平道：“苏苒，你不要仗着姜夫子偏爱于你，便仗势欺负他人。”
苏苒听到这话，可是有些糊涂了，她何时得了姜夫子偏爱？又是何时仗着姜夫子的势欺负人了？
这话听着可真是新鲜，但若论起来，到底是从何说起啊？
眼见着学堂里的学子们皆是放下了手里的事物，投来关注的目光，那出来打抱不平的学子好像忽然受到了鼓舞一般，张嘴言道：“哼，别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年假前，我亲眼看见你带着礼物去找了姜夫子，这个你总不能抵赖吧？要我说，你就是个只会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马屁精，只会拿东西贿赂夫子的滥鱼。”
这话如平地炸雷般，顿时在这不大不小的学堂中消散开来。
“呦，竟还有这事呢？我说姜夫子平日里怎么对苏苒那么照顾。”
“是啊，有问必答的。”
“怪不得呢，原来是因为苏苒送了礼啊。”
也不怪学子们对这种事情如此敏感，在这所阶级分明的书院里，他们作为底层的存在，本就对不公平的事情早已心生不满，可却又无力改变。所以此刻知道苏苒用礼物贿赂夫子来获取好处，如何还能心平气和的坐得住呢。
眼见着学堂内各种阴谋论炸起，苏苒简直有些哭笑不得，就好像被塞在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被人强行的要求搜罗出来。
只是，看着周围学子们鄙夷的神情，苏苒却不得不为自己辩解一番了，毕竟名声之于现在的她而言，是很重要的东西。
只见她从席上站起身来，诚恳应道：“各位同窗学友，关于礼物的事情，我不否认我曾经确实做过。”
“呦，这苏苒竟然还敢承认呢。”
“呵，倒是坦荡！”
苏苒的坦诚，倒是忽然迎来了一波好感。
那学子显然没想到苏苒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风向忽然调转了些。他怒道：“你还敢承认！大家都来看看，这个马屁精竟然还敢如此大言不惭的承认！”
他神情激愤的望向周遭的学子，企图找到能应和他的人，却不妨身后的苏苒忽然开腔道：“这位同窗，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能认了！”
众人闻言，重新将目光放回在苏苒身上，只见那个身着月白锦衣的单薄少年，此刻掷地有声的说道：“众人皆知我很看重商学，那是因为家里祖上一直都是经商的，所以我必定要承袭祖业，做一名商人。也因此，自然是十分的看重这门课目。但是，怎奈我的资质一直不如大家，所以为了追赶上你们，我只好多下功夫努力去学习。”
苏苒顿了顿，脑海里当真浮现出自己当年为了学好这门课目，而做出的百般努力。
“其实很多时候，你们在课上轻而易举就懂的东西，我每每听罢却觉得十分茫然，但是为了不扰乱大家的课目进程，我都是赶在课后的时间去请教姜夫子。敢问大家，我一直这般对姜夫子多有打扰，但姜夫子却从来没有厌烦过我，反倒是有问必答，可我毕竟占用了他大量的个人时间，那么我该不该对姜夫子心存愧意呢？想来只要是个明理之人，都会觉得十分愧疚的吧？那既然如此愧疚，想在年节时刻，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这样也能被视作为拍马逢迎的下作之举吗？”
说到这里，苏苒将目光重新落在那位学子的身上：“再说，你只看到我带着心意去寻姜夫子了，却并不知道姜夫子根本就不肯收下，他说传道授业本是职责使然，叫我不要多想，还说他很开心能有如此喜爱商学这个课目的弟子，更为我这种努力求知的精神大为赞赏。”
苏苒向前迈进了一步，逼近那名学子继续道：“那么，这位说我只会逢迎拍马的同窗，你可知我去年的商学成绩是怎样的？若我没记错，我的商学只拿了个丙等，若是我真的仗了姜夫子的势，怎么可能会只得了这么一个中下的成绩？不该是甲等吗？”
那学子听罢，心虚的退后了一步，嘴上却叫道：“你！你......你撒谎！你怎么可能只得了一个丙？连我学的如此差劲之人，都还得了一个......”
“乙等，对吗？”苏苒自嘲一笑，接着道：“这位同窗，现在你总算知道我为什么要一直去烦扰姜夫子了吧？我这人天赋不好，自然要比你们多付出很多努力，才能将将追赶上你们。否则，我该怎么办呢？难道就真要像个废人一样，放弃自我吗？”
“你......！”
那人见苏苒字字珠玑，还欲扯着脖子再辩些什么，却不妨一道声音忽然突兀的插入进来道：“苏苒没有说谎，我可以作证！”
众人闻声望去，竟是商学课目长杜宏才。
只见他不知何时已经凑过来，顺着众人的目光挤进人群中心道：“虽然去年年底的课目教考并没有公布成绩，但试卷是由我下发到大家手里的，因为......因为得了丙等的人很少，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虽然杜宏才最后的话，声音越来越若，但谁也没有在意，只因为此话一出，可就摆明了这位学子是在污蔑苏苒了，也就理所当然的证明苏苒根本不存在那些不端的行为，反倒是尊师重道、勤奋补拙这一点，很值得大家学习。
大家将目光重新投向那名始作俑者，可他眼见自己落了面子，还是不肯低头道：“好，这事就算我错了，可那你也不该抢别人的席位啊？”
只是，还不待苏苒回应，那个被占了席位的学子便急忙推着那人道：“哎，强子，算了，我坐其他席位也一样。”
那被唤作强子的学子闻言，只得恨铁不成钢的白了他一眼。
只那被抢了席位的学子对此也只能心虚的接受，他也不想的啊，谁叫苏苒实在是太惨了，还难得的如此坦诚，搞得他都不忍心再欺负他了。
众人闻声，皆是将目光转向这边。
苏苒也跟着抬头望去，但很可惜，眼前这人她陌生的很。
想来也许并非是她忘记了，只因为当年她能叫出名字的学子本来就少之又少。
苏苒见此，敛容问道：“这位同窗，书院的学堂中除了每日上午固定的经教类课目之外，好像并未规定过哪个人应该坐在哪里吧？且下午的课目学堂，席位上向来是先到先选，何曾有过固定的时候？”
那人见苏苒言之凿凿的出声辩驳，神情立时变得有些难看，他强词道：“虽......虽然没有这种规定，可这个席位我已经坐了好些时日了，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所以它理当应该归属于我。”
苏苒见他脸目脖子涨的通红，不觉有些好笑。虽然这位同窗并不友好，可她既不打算得罪这人，也不愿意让出这个她如今十分看重的席位。
想到这里，她只好好言商量道：“这位同窗，你看我周围还有很多空的席位，今日可以将这个席位暂时让给我吗？”
那学子像是没想到苏苒竟会这般好说话，毕竟在他印象里，这个苏苒一直是独来独往，一副眼高于顶不爱搭理人的样子。
见苏苒这么说，他想着也不是非要坐在这里不可。刚才出声，也不过是看自己的席位被夺，以为是这苏苒瞧不起他，才想着要强硬些。
但见苏苒对于他的强词夺理之论并未动怒，反倒是好言商量，那股气也顿时消散了一半。
正当他想要放弃之时，却不妨一旁的好友忽然起身走过来，替他不平道：“苏苒，你不要仗着姜夫子偏爱于你，便仗势欺负他人。”
苏苒听到这话，可是有些糊涂了，她何时得了姜夫子偏爱？又是何时仗着姜夫子的势欺负人了？
这话听着可真是新鲜，但若论起来，到底是从何说起啊？
眼见着学堂里的学子们皆是放下了手里的事物，投来关注的目光，那出来打抱不平的学子好像忽然受到了鼓舞一般，张嘴言道：“哼，别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年假前，我亲眼看见你带着礼物去找了姜夫子，这个你总不能抵赖吧？要我说，你就是个只会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马屁精，只会拿东西贿赂夫子的滥鱼。”
这话如平地炸雷般，顿时在这不大不小的学堂中消散开来。
“呦，竟还有这事呢？我说姜夫子平日里怎么对苏苒那么照顾。”
“是啊，有问必答的。”
“怪不得呢，原来是因为苏苒送了礼啊。”
也不怪学子们对这种事情如此敏感，在这所阶级分明的书院里，他们作为底层的存在，本就对不公平的事情早已心生不满，可却又无力改变。所以此刻知道苏苒用礼物贿赂夫子来获取好处，如何还能心平气和的坐得住呢。
眼见着学堂内各种阴谋论炸起，苏苒简直有些哭笑不得，就好像被塞在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被人强行的要求搜罗出来。
只是，看着周围学子们鄙夷的神情，苏苒却不得不为自己辩解一番了，毕竟名声之于现在的她而言，是很重要的东西。
只见她从席上站起身来，诚恳应道：“各位同窗学友，关于礼物的事情，我不否认我曾经确实做过。”
“呦，这苏苒竟然还敢承认呢。”
“呵，倒是坦荡！”
苏苒的坦诚，倒是忽然迎来了一波好感。
那学子显然没想到苏苒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风向忽然调转了些。他怒道：“你还敢承认！大家都来看看，这个马屁精竟然还敢如此大言不惭的承认！”
他神情激愤的望向周遭的学子，企图找到能应和他的人，却不妨身后的苏苒忽然开腔道：“这位同窗，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能认了！”
众人闻言，重新将目光放回在苏苒身上，只见那个身着月白锦衣的单薄少年，此刻掷地有声的说道：“众人皆知我很看重商学，那是因为家里祖上一直都是经商的，所以我必定要承袭祖业，做一名商人。也因此，自然是十分的看重这门课目。但是，怎奈我的资质一直不如大家，所以为了追赶上你们，我只好多下功夫努力去学习。”
苏苒顿了顿，脑海里当真浮现出自己当年为了学好这门课目，而做出的百般努力。
“其实很多时候，你们在课上轻而易举就懂的东西，我每每听罢却觉得十分茫然，但是为了不扰乱大家的课目进程，我都是赶在课后的时间去请教姜夫子。敢问大家，我一直这般对姜夫子多有打扰，但姜夫子却从来没有厌烦过我，反倒是有问必答，可我毕竟占用了他大量的个人时间，那么我该不该对姜夫子心存愧意呢？想来只要是个明理之人，都会觉得十分愧疚的吧？那既然如此愧疚，想在年节时刻，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这样也能被视作为拍马逢迎的下作之举吗？”
说到这里，苏苒将目光重新落在那位学子的身上：“再说，你只看到我带着心意去寻姜夫子了，却并不知道姜夫子根本就不肯收下，他说传道授业本是职责使然，叫我不要多想，还说他很开心能有如此喜爱商学这个课目的弟子，更为我这种努力求知的精神大为赞赏。”
苏苒向前迈进了一步，逼近那名学子继续道：“那么，这位说我只会逢迎拍马的同窗，你可知我去年的商学成绩是怎样的？若我没记错，我的商学只拿了个丙等，若是我真的仗了姜夫子的势，怎么可能会只得了这么一个中下的成绩？不该是甲等吗？”
那学子听罢，心虚的退后了一步，嘴上却叫道：“你！你......你撒谎！你怎么可能只得了一个丙？连我学的如此差劲之人，都还得了一个......”
“乙等，对吗？”苏苒自嘲一笑，接着道：“这位同窗，现在你总算知道我为什么要一直去烦扰姜夫子了吧？我这人天赋不好，自然要比你们多付出很多努力，才能将将追赶上你们。否则，我该怎么办呢？难道就真要像个废人一样，放弃自我吗？”
“你......！”
那人见苏苒字字珠玑，还欲扯着脖子再辩些什么，却不妨一道声音忽然突兀的插入进来道：“苏苒没有说谎，我可以作证！”
众人闻声望去，竟是商学课目长杜宏才。
只见他不知何时已经凑过来，顺着众人的目光挤进人群中心道：“虽然去年年底的课目教考并没有公布成绩，但试卷是由我下发到大家手里的，因为......因为得了丙等的人很少，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虽然杜宏才最后的话，声音越来越若，但谁也没有在意，只因为此话一出，可就摆明了这位学子是在污蔑苏苒了，也就理所当然的证明苏苒根本不存在那些不端的行为，反倒是尊师重道、勤奋补拙这一点，很值得大家学习。
大家将目光重新投向那名始作俑者，可他眼见自己落了面子，还是不肯低头道：“好，这事就算我错了，可那你也不该抢别人的席位啊？”
只是，还不待苏苒回应，那个被占了席位的学子便急忙推着那人道：“哎，强子，算了，我坐其他席位也一样。”
那被唤作强子的学子闻言，只得恨铁不成钢的白了他一眼。
只那被抢了席位的学子对此也只能心虚的接受，他也不想的啊，谁叫苏苒实在是太惨了，还难得的如此坦诚，搞得他都不忍心再欺负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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