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雨
住了两天之后，佟鱼荔渐渐发现这里的气温比门左室的要高出很多。虽然街道上行人们的穿搭已经尽量在朝着凉爽的方向靠近了，但在薄衬衣下面却还是会渗出汗水，那份炎热仿佛一双无情的大手，将每个被落入其中的人握在手心，拧出汗水。空听像约定好的那样第二天去店里帮忙，乌云从中午开始就遮住了后面的蓝天，空气变得让人讨厌，正当空听烦躁地抱怨着的时候，一场气势十足的大雨落到了这座有些古朴味道的城市。这场突然到来的大雨让人们有点措不及防，路过的很多没有带伞的人都躲到了店里，但是大部分都没有吃饭的意思，他们往往会在几分钟之后就打车离开。
在那些因为避雨而涌入店内的一众来客里，一大部分都是年轻上班族和淋成落汤鸡的高中生们，大部分人都会小心地注意自己的脚下来保证不会弄脏店铺，当然弄脏是难免的，而这种时候临时员工们就派上用场了。空听在跟后面的两个女孩想要问清楚要帮什么忙的时候却被回拒了，于是他就学着女孩们的模样拎起了拖把。她们看着男孩的模样偷偷笑出声，空听虽然有些脸红但是却没有放下拖把，两个女孩似乎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走到男孩旁边教他要怎么做怎么做。空听听得很认真，不一会就做的有模有样了。
“你说，我们要买什么牌子的掌机才好一点呢”，佟鱼荔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短袖，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的防晒装，牛仔裤也已经换成了白色短裤——这套衣服是空听借给男孩穿的。佟鱼荔有些吃力地弓下腰，手里的拖把差不多和他一个高度。
“这个啊，你就不用多问了，我老早就看好了”，空听穿着一件绿色的短袖，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当拖把随着男孩的身体而活动的时候，一些水渍就会溅到宽大短裤下面露出的小腿肚子上。
“切，干什么啊，还卖关子”，佟鱼荔白了他一眼，然后拖着拖把走进了后厨。厨师长似乎对着男孩说了声什么，后厨里逐渐响起了男孩和厨师长聊天的声音。
空听拎着拖把从这边的墙角一直走到了那边的墙边，男孩停下来回头去看地板，棕色的地板正在闪闪发光。从下雨开始到现在已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了，但雨势却似乎没有一点点要减小的意思，从店里往外看去，活像有人提着水桶从餐厅屋顶上往下来泼水。厨房里传来金属碰撞时发出的乒乒乓乓的声音，外面满是客人的乒乓球室里回响的那种乒乒乓乓的声音。空听直起腰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忽然有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他回过头，对上了一双明亮眼眸——那双棕黄色的眼睛干净又清澈，仿佛可以从里面挤出酸酸甜甜的柠檬糖。站在男孩背后的少年穿着高中生的校服，蓝色的校服上横横道道地留着很多笔迹，他的头发看上去已经很长了，校服外套披在身上，拉链开着，裤子一直被挽到膝盖，鞋子看上去已经湿透了，鞋带就像煮的太绵的宽面条一样粘在鞋上。
空听的脸上先是出现了相当吃惊的表情，然后在一瞬间之后又沾上了巨大的喜悦，脸上伴随着笑容渐渐浮现出一些拘谨的模样，男孩僵在原地，有些局促地说道：
“李哥，你今天怎么还要上课啊？”
少年又拍了拍男孩的后背，空听的身体微微向前倾了倾，手里的拖把倾斜着旋转了一个角。
“哈哈哈哈，对啊，毕竟我们马上就要高考了，得提前三周上课嘛，当初和其它年级一起放假的时候我本来还挺开心的，太惨了啊！”，清澈的笑声里渗透着柠檬茶的味道，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男孩的旁边抽出一张椅子坐下。
“回来玩啊？”，少年看着男孩笑了笑。
“是啊”，空听的脖子红润起来，从胸口一直到下巴，连脸颊都变得温热，从门外吹进来的风吹不散的那丝温热。
厨房后面的佟鱼荔擦了擦额头然后直起腰。男孩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虽然工作量比起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没什么特别的变化，但当看着眼前干干净净的地板时，心里还是会涌现出一种奇异的自豪感。坐在椅子上的厨师长看着手机不时发出笑声，大厅里回荡着少年的笑声，他们的声音混在一起，拧成一股，将佟鱼荔拦腰捆起来，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从大致可以听得见的对话内容佟鱼荔觉得对方可能是空听的某个熟人，他从后厨与前台之间的小窗里偷偷瞄了眼，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那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年，佟鱼荔看了眼空听，他手里握着拖把在地上摩擦，男孩感觉空听有些怪怪的。
“小听，外面已经拖完了吗？”，佟鱼荔一只手拖着拖把走了出来，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扭扭曲曲的痕迹。空听看向他，少年也将视线转移到了男孩的身上，佟鱼荔一下子感觉有些不自然，于是将拖把甩到身前拎到手里。
“拖完了，还有为什么突然这么叫我？”
“额......以前不是也有时候会这样叫吗？忽然干什么？”，佟鱼荔感到有些奇怪，少年挪动着椅子面朝走过来的男孩，脸上带着微笑。
“也不是不行了，只是觉得你这样有些怪怪的”，佟鱼荔接过了他手里的拖把，男孩发现空听的脸有些红红的，连眼睛里都仿佛在冒热气。少年趴在椅子上看着男孩问道：
“你是空听的朋友？”，佟鱼荔看向少年，刚刚张嘴的时候，旁边的空听却先一步开口道：
“是啊，是我在那边上学的时候遇见的，我跟你说，鱼荔很厉害的，哦，他叫佟鱼荔，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啊”，空听指着男孩，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佟鱼荔感到脸烧烧的，浑身有些不自在，有些不自然地说了几句话后，带着拖把很快地离开了。
“你上小学一年级那会转学过去的吧？”，少年将视线重新放回到空听的身上，笑容依旧没变。
“记不清，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吧，反正是春天，过完年后才过去的”，男孩抽出少年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来，椅子在地面上挪动着发出响声。
“这样啊，哈哈哈，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后来上学的时候就再没见过你了”，少年坐在椅子上晃动着，椅子一前一后轻轻摩擦着地板发出声音。
“刘雨姐姐也跟你是上了同一个高中吗？”，男孩问道，他歪了歪脑袋，少年的眼里忽然掠过一丝什么，在空听的视线里，那像是光芒一样的东西里面似乎包含着很多东西，很多说不上来的情绪还有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少年眨了下眼睛，然后学着空听的模样歪了歪脑袋说道：
“没有，刘雨她上初中之后就离开这里了，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了，大概可能是被某个演艺公司看中了吧，要一边作为练习生一边学习，肯定是换个方便一点的地方好一点”，少年摇晃着脑袋，身体也跟着微微晃动。
“这样啊，那刘向哥哥也一起去了吧？”，男孩的脑袋又歪了一点点。
“你这问的算是什么问题啊”，少年仰起脑袋哈哈笑出声，将双腿摆开成剪刀的模样，长出来的腿毛被风吹得晃动。
他们聊了很久，空听看上去很开心，聊的大部分内容都是最近以前他们认识的人之间发生的事以及他们之间相关的一些东西，佟鱼荔对此一点都插不上嘴，于是他就坐到了空听后面看漫画。少年很有礼貌，对店里的厨师长、坐在前台的服务员还有负责基础工作的工人们都会问候，大家对这个散发着青春味道的少年也都很喜欢。
少年待了一会就跟朋友一起撑伞离开了。
一直到傍晚，雨才停了下来，店里也一直没什么客人来光顾。男孩看的那些漫画内容似乎很枯燥，短短几个小时就被他刷完了好几本。温度在这场大雨结束之后就一直缓慢且粗暴地上升，空气显得湿润又温热，让人坐立不安，地面上还积着厚厚一层雨水，溅起的水珠落到肌肤上就像是一块吃了一半的糖果忽然黏到了皮肤上一样。远处可以看得到慢慢飘远的乌云，当店里的人一起吃过晚饭之后，男人才回来。
晚上虽然也有些客人会来光顾，但从街道上频繁往复的外卖员就可以知道大部分居民都败给这种温度了。而空听他们这一天严格意义上也并没有帮上什么忙，大部分活都是那两个女孩干的，男孩们基本上插不上手，他们做的不过是在那些女孩歇下来的时候自己所找的一些有点画蛇添足味道的小事。哪怕是来客人的时候，不懂规矩的他们也只不过是在员工们忙活的空隙里拿几个盘子，或者捡几个纸杯子以及玻璃盅子。
“空听，那边不还有个空盘子吗？”，佟鱼荔端着手里重叠起来的陶瓷盘子对身边拿着一堆玻璃杯的空听说道。
“那个太脏了，我们拿这些就行了，毕竟刚刚换上的衣服，弄脏了洗起来可麻烦了”
大概是出于这样之类种种的原因，当天晚上回去，在空听朝男人问报酬的时候让男人头疼得不得了。
“不是说好的帮一天忙就给我买本新的吗？”
“你态度不认真，这让人怎么给得出手啊？”
“我不管，是你说的我只要好好地帮今天一天忙就给我买的”
“那前提是你要好好干啊，本来就是最轻松的事情，今天还没啥客人，又有小池她们帮你，还摆出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你这是来干活的吗？”
“可是这都是你说好的，大人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空听和男人从晚上回来之后就一直在为这件事争论，他们两个似乎相互拗了很久。佟鱼荔在另一个房间里躺在床上看着空听积累起来的漫画，其中大部分都是恐怖漫画。空听说这就叫优势互补，恐怖漫画记录的是人类最原始的情绪，对于佟鱼荔这种家伙当然最适合了。佟鱼荔其实对于恐怖血腥的漫画提不起一点点兴趣，也感觉不到多少脊背发凉的害怕。好几本恐怖漫画大部分都是差不太多的剧情发展，而所谓的恐怖元素不是以人形为基础的非人异性，就是其它面容扭曲的类人物体，外加上血肉模糊的塑造，以及各种骨骼内脏破碎外翻的配合，还有只是为了吓人一跳而设计的镜头与情节。男孩连最后一本都没有刷完就丢下了。
非要说我倒是更好奇他一个小学生怎么老喜欢看恐怖题材的东西。
恐惧什么的，或许只是一种思想吧，生物因为害怕某种东西伤害自己所以才会感到害怕，那么害怕其实没有多少必要吧，真要按设定来说，幽灵出现的时候只要是个普通的活人就已经是必死无疑了，那为啥还要尖叫呢？是作者把这些角色塑造的太蠢了吗？
男孩盯着天花板发呆，外面已经放晴了，星空清澈明亮，远远地能听到湖泊旁边若隐若现的蛙鸣还有虫叫，门外边空听似乎取得了胜利，开心的笑声挤过门缝跑到了男孩的耳中。
在那些因为避雨而涌入店内的一众来客里，一大部分都是年轻上班族和淋成落汤鸡的高中生们，大部分人都会小心地注意自己的脚下来保证不会弄脏店铺，当然弄脏是难免的，而这种时候临时员工们就派上用场了。空听在跟后面的两个女孩想要问清楚要帮什么忙的时候却被回拒了，于是他就学着女孩们的模样拎起了拖把。她们看着男孩的模样偷偷笑出声，空听虽然有些脸红但是却没有放下拖把，两个女孩似乎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走到男孩旁边教他要怎么做怎么做。空听听得很认真，不一会就做的有模有样了。
“你说，我们要买什么牌子的掌机才好一点呢”，佟鱼荔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短袖，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的防晒装，牛仔裤也已经换成了白色短裤——这套衣服是空听借给男孩穿的。佟鱼荔有些吃力地弓下腰，手里的拖把差不多和他一个高度。
“这个啊，你就不用多问了，我老早就看好了”，空听穿着一件绿色的短袖，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当拖把随着男孩的身体而活动的时候，一些水渍就会溅到宽大短裤下面露出的小腿肚子上。
“切，干什么啊，还卖关子”，佟鱼荔白了他一眼，然后拖着拖把走进了后厨。厨师长似乎对着男孩说了声什么，后厨里逐渐响起了男孩和厨师长聊天的声音。
空听拎着拖把从这边的墙角一直走到了那边的墙边，男孩停下来回头去看地板，棕色的地板正在闪闪发光。从下雨开始到现在已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了，但雨势却似乎没有一点点要减小的意思，从店里往外看去，活像有人提着水桶从餐厅屋顶上往下来泼水。厨房里传来金属碰撞时发出的乒乒乓乓的声音，外面满是客人的乒乓球室里回响的那种乒乒乓乓的声音。空听直起腰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忽然有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他回过头，对上了一双明亮眼眸——那双棕黄色的眼睛干净又清澈，仿佛可以从里面挤出酸酸甜甜的柠檬糖。站在男孩背后的少年穿着高中生的校服，蓝色的校服上横横道道地留着很多笔迹，他的头发看上去已经很长了，校服外套披在身上，拉链开着，裤子一直被挽到膝盖，鞋子看上去已经湿透了，鞋带就像煮的太绵的宽面条一样粘在鞋上。
空听的脸上先是出现了相当吃惊的表情，然后在一瞬间之后又沾上了巨大的喜悦，脸上伴随着笑容渐渐浮现出一些拘谨的模样，男孩僵在原地，有些局促地说道：
“李哥，你今天怎么还要上课啊？”
少年又拍了拍男孩的后背，空听的身体微微向前倾了倾，手里的拖把倾斜着旋转了一个角。
“哈哈哈哈，对啊，毕竟我们马上就要高考了，得提前三周上课嘛，当初和其它年级一起放假的时候我本来还挺开心的，太惨了啊！”，清澈的笑声里渗透着柠檬茶的味道，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男孩的旁边抽出一张椅子坐下。
“回来玩啊？”，少年看着男孩笑了笑。
“是啊”，空听的脖子红润起来，从胸口一直到下巴，连脸颊都变得温热，从门外吹进来的风吹不散的那丝温热。
厨房后面的佟鱼荔擦了擦额头然后直起腰。男孩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虽然工作量比起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没什么特别的变化，但当看着眼前干干净净的地板时，心里还是会涌现出一种奇异的自豪感。坐在椅子上的厨师长看着手机不时发出笑声，大厅里回荡着少年的笑声，他们的声音混在一起，拧成一股，将佟鱼荔拦腰捆起来，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从大致可以听得见的对话内容佟鱼荔觉得对方可能是空听的某个熟人，他从后厨与前台之间的小窗里偷偷瞄了眼，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那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年，佟鱼荔看了眼空听，他手里握着拖把在地上摩擦，男孩感觉空听有些怪怪的。
“小听，外面已经拖完了吗？”，佟鱼荔一只手拖着拖把走了出来，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扭扭曲曲的痕迹。空听看向他，少年也将视线转移到了男孩的身上，佟鱼荔一下子感觉有些不自然，于是将拖把甩到身前拎到手里。
“拖完了，还有为什么突然这么叫我？”
“额......以前不是也有时候会这样叫吗？忽然干什么？”，佟鱼荔感到有些奇怪，少年挪动着椅子面朝走过来的男孩，脸上带着微笑。
“也不是不行了，只是觉得你这样有些怪怪的”，佟鱼荔接过了他手里的拖把，男孩发现空听的脸有些红红的，连眼睛里都仿佛在冒热气。少年趴在椅子上看着男孩问道：
“你是空听的朋友？”，佟鱼荔看向少年，刚刚张嘴的时候，旁边的空听却先一步开口道：
“是啊，是我在那边上学的时候遇见的，我跟你说，鱼荔很厉害的，哦，他叫佟鱼荔，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啊”，空听指着男孩，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佟鱼荔感到脸烧烧的，浑身有些不自在，有些不自然地说了几句话后，带着拖把很快地离开了。
“你上小学一年级那会转学过去的吧？”，少年将视线重新放回到空听的身上，笑容依旧没变。
“记不清，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吧，反正是春天，过完年后才过去的”，男孩抽出少年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来，椅子在地面上挪动着发出响声。
“这样啊，哈哈哈，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后来上学的时候就再没见过你了”，少年坐在椅子上晃动着，椅子一前一后轻轻摩擦着地板发出声音。
“刘雨姐姐也跟你是上了同一个高中吗？”，男孩问道，他歪了歪脑袋，少年的眼里忽然掠过一丝什么，在空听的视线里，那像是光芒一样的东西里面似乎包含着很多东西，很多说不上来的情绪还有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少年眨了下眼睛，然后学着空听的模样歪了歪脑袋说道：
“没有，刘雨她上初中之后就离开这里了，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了，大概可能是被某个演艺公司看中了吧，要一边作为练习生一边学习，肯定是换个方便一点的地方好一点”，少年摇晃着脑袋，身体也跟着微微晃动。
“这样啊，那刘向哥哥也一起去了吧？”，男孩的脑袋又歪了一点点。
“你这问的算是什么问题啊”，少年仰起脑袋哈哈笑出声，将双腿摆开成剪刀的模样，长出来的腿毛被风吹得晃动。
他们聊了很久，空听看上去很开心，聊的大部分内容都是最近以前他们认识的人之间发生的事以及他们之间相关的一些东西，佟鱼荔对此一点都插不上嘴，于是他就坐到了空听后面看漫画。少年很有礼貌，对店里的厨师长、坐在前台的服务员还有负责基础工作的工人们都会问候，大家对这个散发着青春味道的少年也都很喜欢。
少年待了一会就跟朋友一起撑伞离开了。
一直到傍晚，雨才停了下来，店里也一直没什么客人来光顾。男孩看的那些漫画内容似乎很枯燥，短短几个小时就被他刷完了好几本。温度在这场大雨结束之后就一直缓慢且粗暴地上升，空气显得湿润又温热，让人坐立不安，地面上还积着厚厚一层雨水，溅起的水珠落到肌肤上就像是一块吃了一半的糖果忽然黏到了皮肤上一样。远处可以看得到慢慢飘远的乌云，当店里的人一起吃过晚饭之后，男人才回来。
晚上虽然也有些客人会来光顾，但从街道上频繁往复的外卖员就可以知道大部分居民都败给这种温度了。而空听他们这一天严格意义上也并没有帮上什么忙，大部分活都是那两个女孩干的，男孩们基本上插不上手，他们做的不过是在那些女孩歇下来的时候自己所找的一些有点画蛇添足味道的小事。哪怕是来客人的时候，不懂规矩的他们也只不过是在员工们忙活的空隙里拿几个盘子，或者捡几个纸杯子以及玻璃盅子。
“空听，那边不还有个空盘子吗？”，佟鱼荔端着手里重叠起来的陶瓷盘子对身边拿着一堆玻璃杯的空听说道。
“那个太脏了，我们拿这些就行了，毕竟刚刚换上的衣服，弄脏了洗起来可麻烦了”
大概是出于这样之类种种的原因，当天晚上回去，在空听朝男人问报酬的时候让男人头疼得不得了。
“不是说好的帮一天忙就给我买本新的吗？”
“你态度不认真，这让人怎么给得出手啊？”
“我不管，是你说的我只要好好地帮今天一天忙就给我买的”
“那前提是你要好好干啊，本来就是最轻松的事情，今天还没啥客人，又有小池她们帮你，还摆出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你这是来干活的吗？”
“可是这都是你说好的，大人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空听和男人从晚上回来之后就一直在为这件事争论，他们两个似乎相互拗了很久。佟鱼荔在另一个房间里躺在床上看着空听积累起来的漫画，其中大部分都是恐怖漫画。空听说这就叫优势互补，恐怖漫画记录的是人类最原始的情绪，对于佟鱼荔这种家伙当然最适合了。佟鱼荔其实对于恐怖血腥的漫画提不起一点点兴趣，也感觉不到多少脊背发凉的害怕。好几本恐怖漫画大部分都是差不太多的剧情发展，而所谓的恐怖元素不是以人形为基础的非人异性，就是其它面容扭曲的类人物体，外加上血肉模糊的塑造，以及各种骨骼内脏破碎外翻的配合，还有只是为了吓人一跳而设计的镜头与情节。男孩连最后一本都没有刷完就丢下了。
非要说我倒是更好奇他一个小学生怎么老喜欢看恐怖题材的东西。
恐惧什么的，或许只是一种思想吧，生物因为害怕某种东西伤害自己所以才会感到害怕，那么害怕其实没有多少必要吧，真要按设定来说，幽灵出现的时候只要是个普通的活人就已经是必死无疑了，那为啥还要尖叫呢？是作者把这些角色塑造的太蠢了吗？
男孩盯着天花板发呆，外面已经放晴了，星空清澈明亮，远远地能听到湖泊旁边若隐若现的蛙鸣还有虫叫，门外边空听似乎取得了胜利，开心的笑声挤过门缝跑到了男孩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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