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溜到晚上的小区里去
客厅的灯被熄灭的时候，躺在床上的男孩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当听见父母房间里没有传出什么大的声响之后，他坐起来悄悄地溜下床。男孩穿好鞋踩着脚尖走出了房间，客厅里的灯自从弟弟来到这个家庭以后就没有在午夜之前熄灭过。男孩摸出房间的门，用手指控制着门扇缓缓地合上，他直起腰四下看了一眼，男孩父母房间的门没有关，只有里面的灯还亮着，厨房的门也没有关，连窗都没有关，开着窗户外面涌进来一阵风，将窗扇吹得前后晃动。
男孩弓着腰慢慢地朝客厅的门走去。毛毯松松软软的仿佛可以吸收所有身上的声音，当男孩一只脚踩到毯子上的时候，感觉就像是被毯子一下子给吸住了，心里都忽然变得稳实了很多。男孩伸手拧了一下把手，略微有些刺耳的声音从门缝里挤出来，他顺势将门拉开，门缝之间没有再发出声音让男孩稍微松了一口气。男孩悄悄挪到门外，随后一只手轻轻地关上了门。
佟鱼荔站在门前深呼吸，随后转身朝楼下走去。
说实话我其实以前觉得自己不是很在意环境是不是有些吵闹，反正我都能静下心来做自己的事。但在这个崭新的与以往完全不同的一周里我明白了——那只是因为我所处的环境还不够吵而已。
公寓里还有些人没有睡，隔着门能隐隐约约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
小区晚上按照要求会锁上大门，要出去需要得到值班保安的同意，直到远远地看到关上的那排平移门还有亮着刺目白光的门卫室之前，男孩都还觉得自己可以无所畏惧一鼓作气的冲出小区，哪怕门卫还没有睡着。
佟鱼荔站在一个雕塑的前面看着发出红光的平移门叹了口气，然后四下看了看，周围吹来一阵风，几片树叶从他的眼前飘过。
没办法，就在小区里待一会好了。
弟弟是种特别爱哭，而且相当烦人的生物。当然我并不是讨厌他，或许也说不上是不是讨厌，但就是觉得他很会给我添堵。
我们的小区虽然不大，但各种东西都很全，运动器材也不少，安置着不少照明用的路灯，路灯造型上也花了心思，池塘虽然不大但是很清澈而且在位置上处理的很好，周边地上的瓷砖也可以看得出来下了功夫。男孩站在池塘边，将顺手摘的草叶子撕碎后丢进了池塘，鲤鱼们聚拢过来然后又缓缓散开。
这或许就是住在公寓里的坏处吧，如果住在外面就自由多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
男孩拍了拍手，将草叶碎渣丢进池子里，红色的小鱼四散开来。男孩转过身走到最近的花坛旁边，伸出手又摘了几片草叶，同时小声嘀咕道：
“鸣橙怎么这么爱哭啊，长大了一定是个爱哭鬼，男子汉这样可不行”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还亮着几个灯的公寓大楼，视线向上移动，有些阴霾的天空下的楼顶黑到让人看不明白上面有些什么。男孩转过身，走到池塘旁边，远处传来微小的轰鸣声，门外走过几个高声开玩笑的小混混的说话声。
男孩坐到池塘边，然后一遍又一遍地朝池子里缓缓丢进撕碎的草叶，他看着左右游动的鱼群笑了笑。
门卫先生是个穿着黑色门卫服的半睡半醒的微胖大叔。坐在门卫室里的他一只手撑着腮帮子，一只手平放在桌子上撑着手机，手机靠在大拇指上，他微微侧着身子，两条腿像是撑开的圆规一样靠在旋转凳子上，手机上的短视频已经不知道循环了几遍。小区的另一栋楼上传来某个人说话的声音，细听发现在他说完话之后的空隙里还有一个人的声音，慢慢地男孩发现其实那是两个人吵架的声音，听起来双方都很生气，男孩抬起头，看向三楼的窗户。女方的声音又尖又响，就像是鞭炮被点燃之后引子快速燃烧时候发出的声音，男方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听起来就像是在高压锅里蒸馒头。
成年男性和成年女性的吵架就是会发出这种声音啊，爸爸和妈妈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吵过架吗？
男孩又坐了一会，当迎面吹来的风让他脊背发冷的时候就抱着双臂回家去了。男孩离开的时候，门卫大叔也终于结束了半睡半醒的状态沉沉睡去，门卫室里，那手机里一直循环播放的短视频也终于得到了平息。
今天晚上鸣橙似乎比平时要安分很多，爸爸妈妈房间里的灯虽然还亮着，但是他们两个都已经睡着了，鸣橙躺在妈妈的怀里。
男孩走进父母的房间关灯后关上了门，有稍微徘徊了一会之后，男孩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下了。
第二天却是个大晴天。男人在男孩起床之前就拿着车钥匙出门了。男孩起床时女人正在给孩子喂奶喝，她的脸上有着很重的黑眼圈，佟鱼荔知道一定是鸣橙半夜的时候又闹了。她吃早餐的时候连说话都有点晃神，一上午看上去也没什么精神。
中午男孩做了红烧肉盖饭，男人没有回来。女人也没有吃多少，而且吃完午餐之后躺回床上又睡着了，孩子躺在一边的婴儿床里，男孩坐在安静的客厅里一个人看书。
“鱼荔，你今天下午有空吗？”
“你这是什么说法？我们小学生什么时候没空？”
“别这么无趣嘛，我就是学着电影中角色的模样问问你而已”
“你一会要来找我对吧？”
“对啊，附近的水上乐园最近又开了，估计这个暑假最后一次了，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好啊，我等你”
男孩说完之后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手机放到了眼前的桌子上。他站起来，躺在婴儿床上的孩子却忽然大声地哭了起来，孩子啼哭的声音不大，女人睡得很沉没有醒来，男孩走到婴儿车旁边看了眼里面的孩子，孩子望着男孩的眼睛然后更大声地哭了起来，男孩一下子变得有些慌张。
这种时候......这种时候该干什么来着？这种时候......应该是饿了。总之先抱出去再说。
男孩伸出手，将正在哭闹的孩子缓缓抱了出来，然后将宝宝抱进一旁的婴儿车里推出了屋子，男孩缓缓合上了门。躺在床上的女性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没怎么关好的门，轻轻笑了笑。
“我看看啊，四十三摄氏度左右的温水.......先装奶粉再加水，然后缓慢摇匀......”
男孩一边念叨着，一边将奶瓶和奶粉罐摆放到桌子上。
“四十三摄氏度的温水......”，男孩仰起脑袋自言自语，婴儿车里的宝宝哭的愈来愈大声，男孩的心里也变得越来越慌。
“额......小宝宝的舌头，和我的差不了太多吧，十年前我也是个小宝宝吧？应该是......那就这样了”
男孩看着奶粉罐上的说明往奶瓶里面一勺一勺慢慢的加着奶粉。
“这个勺子形状好奇怪啊，就像是个带把的捞鱼的桶一样”
男孩踮起脚尖，将奶粉瓶放到冰箱上面，桌子上还沾着一些奶粉。小宝宝哭的声音没有减小，男孩瞟了他一眼忽然觉得他又变得很烦。将热水壶里的水倒入奶粉瓶里之后，男孩才发现水壶里的水似乎是温的，摇匀以后他拧开瓶盖尝了一口。
“嗯......应该差不多”
他把孩子抱起来，却发现孩子的裤子好像变得有些潮，男孩低下脑袋看了一眼孩子的裤裆，却发现孩子的裤子一直到小腿哪里，都被浸湿了。
“不会吧”，男孩的心里变得更加慌乱了起来，孩子抱着奶瓶吮吸着，他扭头看向婴儿车，却发现里面也已经湿了很多地方，布垫已经被浇透了。
男孩叹了口气，抱着孩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婴儿这次很听话，男孩脱裤子的时候也没有怎么吵闹，咬着奶嘴，盯着男孩的脑袋，就是偶尔伸出腿会踢男孩的额头。小宝宝忽然伸出手抓住男孩头顶的一缕头发，男孩吃痛，然后突然生起气来，抬起脑袋想要冲他吼几句什么——
“哈哈哈哈哈”
孩子的笑声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让男孩的心情平静了下来，他看着眼前那张红彤彤的笑脸楞了楞，生气的表情没有出现变化，男孩轻轻拍开孩子抓着自己头发的那只手后脱下了他的裤子。
我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觉得他烦来着。
男孩拿着湿掉的裤子和尿不湿走出了房间，当经过前门的那片区域的时候，忽然响起了门铃。男孩站在大厅里微微跺步，犹豫了一会之后他快步跑到洗衣机在的房间将湿掉的衣服放到了洗衣机上，然后快速用水冲了冲手后跑过来又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孩子看着男孩狼狈的模样发笑，外面的敲门声断断续续的。他快步跑到门前拉开门，门后的男孩双手抱在胸前一脸不满地说道：
“在干什么啊，这么久？阿姨还在睡觉吗？“，他穿着一件灰色的短袖和深蓝色的牛仔裤，短袖的胸口上还印着一只红色的鸟。
“来的正好”，佟鱼荔直起腰，握着把手的那只手还没有干，拉男孩手臂的那只手也没怎么干。
佟鱼荔将空听拉进了屋子，然后以一会去玩的时候请他吃烤肉为奖励让他帮忙洗了裤子和尿不湿的毯子，空听虽然一直在抱怨，但还是照做了。佟鱼荔从鸣橙的房间里拿出了一条新的裤子和新的纸尿裤，然后就给孩子换上。
老实说，换裤子比换纸尿裤难了这么多是我没有想到的。
其实佟鱼荔这样的抱怨是不对的，因为孩子的确没有吃饱，换纸尿裤的时候孩子还是饿着的吃着东西当然要好换一点，换裤子的时候吃饱了自然就又吵又闹。
男孩们打理完一切之后，佟鱼荔将熟睡的孩子重新抱回了婴儿床上，男孩蹑手蹑脚的，每一步都踏在女人的呼吸声上。空听待在佟鱼荔的房间里看漫画，当男孩回来之后他们才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你说好的啊，别忘了”，空听走在前面，男孩下楼梯的时候只看得见他的后脑勺上翘起的头发，楼梯里有种让人容易变得烦躁的闷热。
“什么？”
“哈？你逗我啊”
“没有，开玩笑的”
“叔叔呢？现在不还是暑假吗？”
“不知道，说是有点事，早上就开车出去了”
“哈哈，照顾小宝宝很累吧？”
“嗯......”
“烦吗？”
“有点儿”
“哈哈哈，你以后可能还是个好哥哥啊”
“你在说什么胡话”，男孩摆摆手。
“那我猜一定......”
“别”
男孩们走出了大楼，外面吹来一阵凉爽的风。
“总之什么时候请我烤肉啊？”
“玩完之后”
“那会儿都没钱了是吧？这套路都用了几遍了？”
“额”
之后他们一直玩到了傍晚才回家。
男孩弓着腰慢慢地朝客厅的门走去。毛毯松松软软的仿佛可以吸收所有身上的声音，当男孩一只脚踩到毯子上的时候，感觉就像是被毯子一下子给吸住了，心里都忽然变得稳实了很多。男孩伸手拧了一下把手，略微有些刺耳的声音从门缝里挤出来，他顺势将门拉开，门缝之间没有再发出声音让男孩稍微松了一口气。男孩悄悄挪到门外，随后一只手轻轻地关上了门。
佟鱼荔站在门前深呼吸，随后转身朝楼下走去。
说实话我其实以前觉得自己不是很在意环境是不是有些吵闹，反正我都能静下心来做自己的事。但在这个崭新的与以往完全不同的一周里我明白了——那只是因为我所处的环境还不够吵而已。
公寓里还有些人没有睡，隔着门能隐隐约约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
小区晚上按照要求会锁上大门，要出去需要得到值班保安的同意，直到远远地看到关上的那排平移门还有亮着刺目白光的门卫室之前，男孩都还觉得自己可以无所畏惧一鼓作气的冲出小区，哪怕门卫还没有睡着。
佟鱼荔站在一个雕塑的前面看着发出红光的平移门叹了口气，然后四下看了看，周围吹来一阵风，几片树叶从他的眼前飘过。
没办法，就在小区里待一会好了。
弟弟是种特别爱哭，而且相当烦人的生物。当然我并不是讨厌他，或许也说不上是不是讨厌，但就是觉得他很会给我添堵。
我们的小区虽然不大，但各种东西都很全，运动器材也不少，安置着不少照明用的路灯，路灯造型上也花了心思，池塘虽然不大但是很清澈而且在位置上处理的很好，周边地上的瓷砖也可以看得出来下了功夫。男孩站在池塘边，将顺手摘的草叶子撕碎后丢进了池塘，鲤鱼们聚拢过来然后又缓缓散开。
这或许就是住在公寓里的坏处吧，如果住在外面就自由多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
男孩拍了拍手，将草叶碎渣丢进池子里，红色的小鱼四散开来。男孩转过身走到最近的花坛旁边，伸出手又摘了几片草叶，同时小声嘀咕道：
“鸣橙怎么这么爱哭啊，长大了一定是个爱哭鬼，男子汉这样可不行”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还亮着几个灯的公寓大楼，视线向上移动，有些阴霾的天空下的楼顶黑到让人看不明白上面有些什么。男孩转过身，走到池塘旁边，远处传来微小的轰鸣声，门外走过几个高声开玩笑的小混混的说话声。
男孩坐到池塘边，然后一遍又一遍地朝池子里缓缓丢进撕碎的草叶，他看着左右游动的鱼群笑了笑。
门卫先生是个穿着黑色门卫服的半睡半醒的微胖大叔。坐在门卫室里的他一只手撑着腮帮子，一只手平放在桌子上撑着手机，手机靠在大拇指上，他微微侧着身子，两条腿像是撑开的圆规一样靠在旋转凳子上，手机上的短视频已经不知道循环了几遍。小区的另一栋楼上传来某个人说话的声音，细听发现在他说完话之后的空隙里还有一个人的声音，慢慢地男孩发现其实那是两个人吵架的声音，听起来双方都很生气，男孩抬起头，看向三楼的窗户。女方的声音又尖又响，就像是鞭炮被点燃之后引子快速燃烧时候发出的声音，男方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听起来就像是在高压锅里蒸馒头。
成年男性和成年女性的吵架就是会发出这种声音啊，爸爸和妈妈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吵过架吗？
男孩又坐了一会，当迎面吹来的风让他脊背发冷的时候就抱着双臂回家去了。男孩离开的时候，门卫大叔也终于结束了半睡半醒的状态沉沉睡去，门卫室里，那手机里一直循环播放的短视频也终于得到了平息。
今天晚上鸣橙似乎比平时要安分很多，爸爸妈妈房间里的灯虽然还亮着，但是他们两个都已经睡着了，鸣橙躺在妈妈的怀里。
男孩走进父母的房间关灯后关上了门，有稍微徘徊了一会之后，男孩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下了。
第二天却是个大晴天。男人在男孩起床之前就拿着车钥匙出门了。男孩起床时女人正在给孩子喂奶喝，她的脸上有着很重的黑眼圈，佟鱼荔知道一定是鸣橙半夜的时候又闹了。她吃早餐的时候连说话都有点晃神，一上午看上去也没什么精神。
中午男孩做了红烧肉盖饭，男人没有回来。女人也没有吃多少，而且吃完午餐之后躺回床上又睡着了，孩子躺在一边的婴儿床里，男孩坐在安静的客厅里一个人看书。
“鱼荔，你今天下午有空吗？”
“你这是什么说法？我们小学生什么时候没空？”
“别这么无趣嘛，我就是学着电影中角色的模样问问你而已”
“你一会要来找我对吧？”
“对啊，附近的水上乐园最近又开了，估计这个暑假最后一次了，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好啊，我等你”
男孩说完之后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手机放到了眼前的桌子上。他站起来，躺在婴儿床上的孩子却忽然大声地哭了起来，孩子啼哭的声音不大，女人睡得很沉没有醒来，男孩走到婴儿车旁边看了眼里面的孩子，孩子望着男孩的眼睛然后更大声地哭了起来，男孩一下子变得有些慌张。
这种时候......这种时候该干什么来着？这种时候......应该是饿了。总之先抱出去再说。
男孩伸出手，将正在哭闹的孩子缓缓抱了出来，然后将宝宝抱进一旁的婴儿车里推出了屋子，男孩缓缓合上了门。躺在床上的女性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没怎么关好的门，轻轻笑了笑。
“我看看啊，四十三摄氏度左右的温水.......先装奶粉再加水，然后缓慢摇匀......”
男孩一边念叨着，一边将奶瓶和奶粉罐摆放到桌子上。
“四十三摄氏度的温水......”，男孩仰起脑袋自言自语，婴儿车里的宝宝哭的愈来愈大声，男孩的心里也变得越来越慌。
“额......小宝宝的舌头，和我的差不了太多吧，十年前我也是个小宝宝吧？应该是......那就这样了”
男孩看着奶粉罐上的说明往奶瓶里面一勺一勺慢慢的加着奶粉。
“这个勺子形状好奇怪啊，就像是个带把的捞鱼的桶一样”
男孩踮起脚尖，将奶粉瓶放到冰箱上面，桌子上还沾着一些奶粉。小宝宝哭的声音没有减小，男孩瞟了他一眼忽然觉得他又变得很烦。将热水壶里的水倒入奶粉瓶里之后，男孩才发现水壶里的水似乎是温的，摇匀以后他拧开瓶盖尝了一口。
“嗯......应该差不多”
他把孩子抱起来，却发现孩子的裤子好像变得有些潮，男孩低下脑袋看了一眼孩子的裤裆，却发现孩子的裤子一直到小腿哪里，都被浸湿了。
“不会吧”，男孩的心里变得更加慌乱了起来，孩子抱着奶瓶吮吸着，他扭头看向婴儿车，却发现里面也已经湿了很多地方，布垫已经被浇透了。
男孩叹了口气，抱着孩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婴儿这次很听话，男孩脱裤子的时候也没有怎么吵闹，咬着奶嘴，盯着男孩的脑袋，就是偶尔伸出腿会踢男孩的额头。小宝宝忽然伸出手抓住男孩头顶的一缕头发，男孩吃痛，然后突然生起气来，抬起脑袋想要冲他吼几句什么——
“哈哈哈哈哈”
孩子的笑声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让男孩的心情平静了下来，他看着眼前那张红彤彤的笑脸楞了楞，生气的表情没有出现变化，男孩轻轻拍开孩子抓着自己头发的那只手后脱下了他的裤子。
我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觉得他烦来着。
男孩拿着湿掉的裤子和尿不湿走出了房间，当经过前门的那片区域的时候，忽然响起了门铃。男孩站在大厅里微微跺步，犹豫了一会之后他快步跑到洗衣机在的房间将湿掉的衣服放到了洗衣机上，然后快速用水冲了冲手后跑过来又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孩子看着男孩狼狈的模样发笑，外面的敲门声断断续续的。他快步跑到门前拉开门，门后的男孩双手抱在胸前一脸不满地说道：
“在干什么啊，这么久？阿姨还在睡觉吗？“，他穿着一件灰色的短袖和深蓝色的牛仔裤，短袖的胸口上还印着一只红色的鸟。
“来的正好”，佟鱼荔直起腰，握着把手的那只手还没有干，拉男孩手臂的那只手也没怎么干。
佟鱼荔将空听拉进了屋子，然后以一会去玩的时候请他吃烤肉为奖励让他帮忙洗了裤子和尿不湿的毯子，空听虽然一直在抱怨，但还是照做了。佟鱼荔从鸣橙的房间里拿出了一条新的裤子和新的纸尿裤，然后就给孩子换上。
老实说，换裤子比换纸尿裤难了这么多是我没有想到的。
其实佟鱼荔这样的抱怨是不对的，因为孩子的确没有吃饱，换纸尿裤的时候孩子还是饿着的吃着东西当然要好换一点，换裤子的时候吃饱了自然就又吵又闹。
男孩们打理完一切之后，佟鱼荔将熟睡的孩子重新抱回了婴儿床上，男孩蹑手蹑脚的，每一步都踏在女人的呼吸声上。空听待在佟鱼荔的房间里看漫画，当男孩回来之后他们才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你说好的啊，别忘了”，空听走在前面，男孩下楼梯的时候只看得见他的后脑勺上翘起的头发，楼梯里有种让人容易变得烦躁的闷热。
“什么？”
“哈？你逗我啊”
“没有，开玩笑的”
“叔叔呢？现在不还是暑假吗？”
“不知道，说是有点事，早上就开车出去了”
“哈哈，照顾小宝宝很累吧？”
“嗯......”
“烦吗？”
“有点儿”
“哈哈哈，你以后可能还是个好哥哥啊”
“你在说什么胡话”，男孩摆摆手。
“那我猜一定......”
“别”
男孩们走出了大楼，外面吹来一阵凉爽的风。
“总之什么时候请我烤肉啊？”
“玩完之后”
“那会儿都没钱了是吧？这套路都用了几遍了？”
“额”
之后他们一直玩到了傍晚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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