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涌动的情感
开学第一周就要连续上课六天，对于我们而言，这一周显得格外沉重和郁闷，哪怕是在前一天的夜晚，就似乎已经沾上了那点烦闷。
但是这天的天气却格外的好，天空分了一块它的湛蓝给我，于是我的心情也就变得清醒阳光又明朗起来。
门卫先生虽然看着很懒，但是起的却很早。
我走出小区，加入涌入学校的人群，随波逐流，安稳又快乐。
我们学校的后门建在整座学校的左边，那边出去就是环城公路，前门的门卫先生是个看上去凶巴巴的老头子，是不是门卫先生都是这么凶巴巴的呢？那对于想要养生的老年人来说，这绝对是个高危职业。
空听早就到教室了，第一周轮到他值日要负责打扫卫生。我们在教室里相互聊着一些在暑假里面发生的有趣的事，话题围绕着作业游戏还有出游。上课铃声响起之后，就像是插入钥匙缓慢启动的汽车一样，我们开始逐渐大声地读起课文来，班主任踩着我们的读书声走进了教室。这个有些驼背的高个中年男人看上去格外疲惫——明明我感觉自己比他疲惫多了，或许我们这群混小子给他添了太多麻烦了。
早读完了之后就是早操的时间。其实我自己还是挺喜欢早操的，其它的不说，我们小学生还是比较缺少锻炼，早操刚好可以弥补这一点，虽然这样运动量也还是不太够。学校从去年开始就规定跑操的时候要喊口号，我本来觉得这或许还好，毕竟想想看一个操场里好几个整齐的列队此起彼伏的喊想口号，场面就足够震撼了。但是老师想错了两件事情——
第一，小学生没办法好好的每次都把队伍站好，哪怕站好也跑不整齐，喊不整齐。
第二，那些口号我们喊出来的次数多了，就会变得尴尬和烦躁，换口号也没用。
说实话，我觉得给每高十分奖励一块糖果都要比这来到的有效率的多。
老爸说这是必须的，为了增强班级的凝聚力，但是妈妈又说小孩子站在一块就应该四分五裂的，人类文明就是像这样一点一点的发展和进步的。
但是今天是周一，跑操的环节被替换成了升旗仪式。
初中部的学生这周一就开学了，现在说不定有孩子从门前拿着早餐走过呢。
我们站好队——我站在队伍的后面的最左边，自左向右列成一队站在操场里，操场与上面的看台隔着六个台阶，看台与国旗隔着三个台阶。
我们看着那个女孩拿着稿子走到国旗下，她接过老师递过来的话筒，转身。将话筒拿到嘴边，微笑逐渐展开，嘴巴微微张开，喉咙里缓缓出现一个还未清楚意思的音。
砰！
一声枪响打断了她的演讲，老师和我们一起朝着教学楼那边看去，在凉亭那边，站着一个带着白色头套的家伙，他个头很高，差不多有两米的感觉，穿着一身黑色的不太干净的衣服。那个女孩被吓坏了，看着那个举枪的人缓缓垂下手臂不知所措。那个人缓缓走过来，在他的身后跟着和他穿着产不多的高高矮矮的几个人，而在他们的背后，是以我们的英语老师为首的学生和教职工。
最前面的那个人举起枪一边朝着那个女孩和老师走去一边喊道：
“滚下去”
他的声音很奇怪，像是两块磁铁相互碰撞摩擦发出的声音，口音也很奇怪，我从未想过会有那个地区那个国家的人在说我们的语言的时候会有这种不合理的口音。
那个老师抓住女孩的手臂，带着她走了下去。
人群里面议论纷纷，声音此起彼伏，老师校长还有教导主任试图和他们说话，他们将枪举起打向天空炸响，同时喊着让他们不要说话。人群开始渐渐变得沉默下来，他们将我们这不到七百人的队伍围起来，然后同时朝着天空开枪并疯狂发笑。
后门的门卫大叔是个比较年老的老头，或许是这个上来年纪的老头太久忘记将手机音量调低了，当他给警察拨通电话的时候，那个声音从门卫室的玻璃里飞了出来，砸到了我们每个人的头顶。旁边的一个人走了进去，他站在门口，端起枪，老人背靠着玻璃冲他大声吼叫，枪响，鲜血溅到了玻璃上。我们的沉默中逐渐听得见嘶吼。
至于我？
我一直到那个女孩站在台上的时候都在烦恼。
从他们出现之后我就开始变得闷热，后背发凉，胃里难受，早上吃的肉夹馍都有点难以消化。
而我所有的冷静和思考，都止步于此。
他们发出的枪响吓跑了周围的一些居民，警车的声音从很远的那条街上响起，像是蚊子煽动翅膀，细小微弱又刺耳。
那些人从后门搬进来了几块两米高的铁板，警车的声音越来越响。铁板是深蓝色的，铁板的中间则是一米左右高的门，他们将铁板平行后门等间距立在了门前。然后锁上后门后在后门的两边装上了炸弹。
他们在前门旁边也如法炮制，并安置了四个人在小学部的教学楼前看守。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十分钟之后，警车的声音从学校前方响起，上课的铃声响起。
一个少年爬上后门，然后翻了进来，差点摔倒在地上的他跺了跺脚长出一口气。少年的手里拿着一个灰色的小喇叭，他穿着一件黄色的外衣，里面是件白色的衣服，搭配上淡蓝色的牛仔短裤和小白鞋，明朗的笑容似乎捏一把就能挤出酸酸甜甜的柠檬糖。
他快步走到了国旗下，然后大声地说着话，他说着这所小学以前怎么样怎么样，现在怎么样怎么样，哪里变化，哪里没变化，哪里有趣，哪里曾经发生过有趣的事。站在队伍后面的老师们看着少年瞪大了眼睛，但却没有说话。老师们看着少年表情古怪，有些慌乱，有些无奈，有些悲伤，有些不解。
警车停到了门外，他们匆匆拉开黄线将前门和后门都封锁了起来，喊叫着急忙扑来的家长们被围在了黄线之外。他们拿出了喇叭对着里面大声说话，希望以少年为首的那些人不要虐待人质等，远处还响起警车驶来的声音，停在后门门边的警车越来越多。
少年无视了警察的喊话，他拿起喇叭，但是忽然又看见了丢在旗杆旁边的话筒，于是少年丢开喇叭拿起了话筒。他朝着话筒吹了两口气，然后说道：
“小朋友们老师们，接下来呢，我们要一起玩一个有趣的游戏，警察先生请不要打扰我们，毕竟万一擦枪走火？，这里百来号人呢”，少年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
“看见那边的九扇铁门了吗？我将它们称为命运之门，之所以叫命运只门呢......”，学校被特警围了起来，后门的警察们站在一块商量着什么，站在最前面的那个警官看着站在旗杆下的少年面色沉重。周围聚拢起来的家长越来越多，他们喊着叫着，警察虽然尽力将他们往后推，但是他们却还是会一次又一次地上前。
“......抱歉抱歉，跑题了，那么游戏的内容呢，就是接下来，你们要从从下往上数的第四个台阶开始跑，二十秒内冲过铁门就有出去的机会，好了，那么游戏开始，大孩子要让着小孩子，所以就让我们从一年级的开始吧”
少年说完将话筒丢到了地上，他从站在离他最近的那个带着头套的人的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副掌机，然后坐到了旗杆下。但是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直起腰拿起捡起地上的话筒大声喊道：
“抱歉抱歉，我差点忘了，每组十个人，而且只能出去三个人哦”
站在台上的那些人走出几个，他们走到了一年级学生的旁边，将那些被吓坏了的孩子拽出来排成了列队，他们的脸都红红的，手心都是温热的，有几个孩子哭了出来。坐在台上的低着脑袋玩掌机的少年微微皱眉，但是随即他鼓了鼓嘴又笑了起来。
那些哭喊的或没有哭喊的孩子在口令中冲了出去，二十秒的时间看上去似乎格外宽裕，最后的那个孩子哭喊着冲出去的时候也才刚刚十八秒。
当跑出去的孩子的哭喊声响亮的从门边响起的时候，我们压抑的内心中忽然燃烧起一股火焰，它开始逐渐扩散，烧毁着我心中的某种东西。我感觉自己的后背开始发热，额头微微冒出汗，嘴巴略微有些干，喉咙有些难受，胃里忽然翻涌起来，我极力想要遏制，但是那股冲动就像是洪水一样冲来，我向后退，急忙弯下腰来，胃里的东西从我的嘴巴里掉到了地上，我蹲下来，眯着眼睛，流出了眼泪，流出了鼻涕。所幸我的后面没有人吧，也所幸还没有吃东西，这种蠢样子会被空听嘲笑吧。
刺鼻的味道刺激着我的鼻子，于是我吐的更加厉害，似乎连胃都要吐出来。身后的班主任蹲下来拍着我的后背，同时递给我纸巾，我颤抖着拿纸巾擦了擦鼻涕、眼泪，嘴角的唾液和食物混在一起的古怪物体。在班主任的手臂支撑下，我站了起来，我瞟了前面一眼，前面的同学没有动，也没有抬起头。我向后匆忙站到了班主任的背后，那股火焰被拽出来压在我的呕吐物之中，变得稀碎，变得肮脏。
空听站在队伍的前面，今天作为值日的男孩本来应该待在教室，但是他忘记了，于是跑到了操场里，个头很高的他站在前面队列里看上去格外显眼。他眨眨眼睛，和其它人一样低着脑袋，他用左脚的脚尖在地上不断地画圆，因此他的身体远远地看上去微微左右有些晃动。
但是这天的天气却格外的好，天空分了一块它的湛蓝给我，于是我的心情也就变得清醒阳光又明朗起来。
门卫先生虽然看着很懒，但是起的却很早。
我走出小区，加入涌入学校的人群，随波逐流，安稳又快乐。
我们学校的后门建在整座学校的左边，那边出去就是环城公路，前门的门卫先生是个看上去凶巴巴的老头子，是不是门卫先生都是这么凶巴巴的呢？那对于想要养生的老年人来说，这绝对是个高危职业。
空听早就到教室了，第一周轮到他值日要负责打扫卫生。我们在教室里相互聊着一些在暑假里面发生的有趣的事，话题围绕着作业游戏还有出游。上课铃声响起之后，就像是插入钥匙缓慢启动的汽车一样，我们开始逐渐大声地读起课文来，班主任踩着我们的读书声走进了教室。这个有些驼背的高个中年男人看上去格外疲惫——明明我感觉自己比他疲惫多了，或许我们这群混小子给他添了太多麻烦了。
早读完了之后就是早操的时间。其实我自己还是挺喜欢早操的，其它的不说，我们小学生还是比较缺少锻炼，早操刚好可以弥补这一点，虽然这样运动量也还是不太够。学校从去年开始就规定跑操的时候要喊口号，我本来觉得这或许还好，毕竟想想看一个操场里好几个整齐的列队此起彼伏的喊想口号，场面就足够震撼了。但是老师想错了两件事情——
第一，小学生没办法好好的每次都把队伍站好，哪怕站好也跑不整齐，喊不整齐。
第二，那些口号我们喊出来的次数多了，就会变得尴尬和烦躁，换口号也没用。
说实话，我觉得给每高十分奖励一块糖果都要比这来到的有效率的多。
老爸说这是必须的，为了增强班级的凝聚力，但是妈妈又说小孩子站在一块就应该四分五裂的，人类文明就是像这样一点一点的发展和进步的。
但是今天是周一，跑操的环节被替换成了升旗仪式。
初中部的学生这周一就开学了，现在说不定有孩子从门前拿着早餐走过呢。
我们站好队——我站在队伍的后面的最左边，自左向右列成一队站在操场里，操场与上面的看台隔着六个台阶，看台与国旗隔着三个台阶。
我们看着那个女孩拿着稿子走到国旗下，她接过老师递过来的话筒，转身。将话筒拿到嘴边，微笑逐渐展开，嘴巴微微张开，喉咙里缓缓出现一个还未清楚意思的音。
砰！
一声枪响打断了她的演讲，老师和我们一起朝着教学楼那边看去，在凉亭那边，站着一个带着白色头套的家伙，他个头很高，差不多有两米的感觉，穿着一身黑色的不太干净的衣服。那个女孩被吓坏了，看着那个举枪的人缓缓垂下手臂不知所措。那个人缓缓走过来，在他的身后跟着和他穿着产不多的高高矮矮的几个人，而在他们的背后，是以我们的英语老师为首的学生和教职工。
最前面的那个人举起枪一边朝着那个女孩和老师走去一边喊道：
“滚下去”
他的声音很奇怪，像是两块磁铁相互碰撞摩擦发出的声音，口音也很奇怪，我从未想过会有那个地区那个国家的人在说我们的语言的时候会有这种不合理的口音。
那个老师抓住女孩的手臂，带着她走了下去。
人群里面议论纷纷，声音此起彼伏，老师校长还有教导主任试图和他们说话，他们将枪举起打向天空炸响，同时喊着让他们不要说话。人群开始渐渐变得沉默下来，他们将我们这不到七百人的队伍围起来，然后同时朝着天空开枪并疯狂发笑。
后门的门卫大叔是个比较年老的老头，或许是这个上来年纪的老头太久忘记将手机音量调低了，当他给警察拨通电话的时候，那个声音从门卫室的玻璃里飞了出来，砸到了我们每个人的头顶。旁边的一个人走了进去，他站在门口，端起枪，老人背靠着玻璃冲他大声吼叫，枪响，鲜血溅到了玻璃上。我们的沉默中逐渐听得见嘶吼。
至于我？
我一直到那个女孩站在台上的时候都在烦恼。
从他们出现之后我就开始变得闷热，后背发凉，胃里难受，早上吃的肉夹馍都有点难以消化。
而我所有的冷静和思考，都止步于此。
他们发出的枪响吓跑了周围的一些居民，警车的声音从很远的那条街上响起，像是蚊子煽动翅膀，细小微弱又刺耳。
那些人从后门搬进来了几块两米高的铁板，警车的声音越来越响。铁板是深蓝色的，铁板的中间则是一米左右高的门，他们将铁板平行后门等间距立在了门前。然后锁上后门后在后门的两边装上了炸弹。
他们在前门旁边也如法炮制，并安置了四个人在小学部的教学楼前看守。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十分钟之后，警车的声音从学校前方响起，上课的铃声响起。
一个少年爬上后门，然后翻了进来，差点摔倒在地上的他跺了跺脚长出一口气。少年的手里拿着一个灰色的小喇叭，他穿着一件黄色的外衣，里面是件白色的衣服，搭配上淡蓝色的牛仔短裤和小白鞋，明朗的笑容似乎捏一把就能挤出酸酸甜甜的柠檬糖。
他快步走到了国旗下，然后大声地说着话，他说着这所小学以前怎么样怎么样，现在怎么样怎么样，哪里变化，哪里没变化，哪里有趣，哪里曾经发生过有趣的事。站在队伍后面的老师们看着少年瞪大了眼睛，但却没有说话。老师们看着少年表情古怪，有些慌乱，有些无奈，有些悲伤，有些不解。
警车停到了门外，他们匆匆拉开黄线将前门和后门都封锁了起来，喊叫着急忙扑来的家长们被围在了黄线之外。他们拿出了喇叭对着里面大声说话，希望以少年为首的那些人不要虐待人质等，远处还响起警车驶来的声音，停在后门门边的警车越来越多。
少年无视了警察的喊话，他拿起喇叭，但是忽然又看见了丢在旗杆旁边的话筒，于是少年丢开喇叭拿起了话筒。他朝着话筒吹了两口气，然后说道：
“小朋友们老师们，接下来呢，我们要一起玩一个有趣的游戏，警察先生请不要打扰我们，毕竟万一擦枪走火？，这里百来号人呢”，少年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
“看见那边的九扇铁门了吗？我将它们称为命运之门，之所以叫命运只门呢......”，学校被特警围了起来，后门的警察们站在一块商量着什么，站在最前面的那个警官看着站在旗杆下的少年面色沉重。周围聚拢起来的家长越来越多，他们喊着叫着，警察虽然尽力将他们往后推，但是他们却还是会一次又一次地上前。
“......抱歉抱歉，跑题了，那么游戏的内容呢，就是接下来，你们要从从下往上数的第四个台阶开始跑，二十秒内冲过铁门就有出去的机会，好了，那么游戏开始，大孩子要让着小孩子，所以就让我们从一年级的开始吧”
少年说完将话筒丢到了地上，他从站在离他最近的那个带着头套的人的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副掌机，然后坐到了旗杆下。但是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直起腰拿起捡起地上的话筒大声喊道：
“抱歉抱歉，我差点忘了，每组十个人，而且只能出去三个人哦”
站在台上的那些人走出几个，他们走到了一年级学生的旁边，将那些被吓坏了的孩子拽出来排成了列队，他们的脸都红红的，手心都是温热的，有几个孩子哭了出来。坐在台上的低着脑袋玩掌机的少年微微皱眉，但是随即他鼓了鼓嘴又笑了起来。
那些哭喊的或没有哭喊的孩子在口令中冲了出去，二十秒的时间看上去似乎格外宽裕，最后的那个孩子哭喊着冲出去的时候也才刚刚十八秒。
当跑出去的孩子的哭喊声响亮的从门边响起的时候，我们压抑的内心中忽然燃烧起一股火焰，它开始逐渐扩散，烧毁着我心中的某种东西。我感觉自己的后背开始发热，额头微微冒出汗，嘴巴略微有些干，喉咙有些难受，胃里忽然翻涌起来，我极力想要遏制，但是那股冲动就像是洪水一样冲来，我向后退，急忙弯下腰来，胃里的东西从我的嘴巴里掉到了地上，我蹲下来，眯着眼睛，流出了眼泪，流出了鼻涕。所幸我的后面没有人吧，也所幸还没有吃东西，这种蠢样子会被空听嘲笑吧。
刺鼻的味道刺激着我的鼻子，于是我吐的更加厉害，似乎连胃都要吐出来。身后的班主任蹲下来拍着我的后背，同时递给我纸巾，我颤抖着拿纸巾擦了擦鼻涕、眼泪，嘴角的唾液和食物混在一起的古怪物体。在班主任的手臂支撑下，我站了起来，我瞟了前面一眼，前面的同学没有动，也没有抬起头。我向后匆忙站到了班主任的背后，那股火焰被拽出来压在我的呕吐物之中，变得稀碎，变得肮脏。
空听站在队伍的前面，今天作为值日的男孩本来应该待在教室，但是他忘记了，于是跑到了操场里，个头很高的他站在前面队列里看上去格外显眼。他眨眨眼睛，和其它人一样低着脑袋，他用左脚的脚尖在地上不断地画圆，因此他的身体远远地看上去微微左右有些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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