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樱桃学长
稍作心理挣扎，武来果趴到阿柴背上。她没有坐过谁的后座，虽然在电视里看到有人骑小绵羊也是一前一后，只有骑机车的时候才会紧贴身体。不过影视作品的行为总是要为了美感和剧情负责，现实中当然要以安全为考量。从力学的角度来说也确实如此，主要的重量应该放在小绵羊的中心点，如果重量前后分散很容易因不平衡增高驾驶的难度和风险。
突然温顺乖巧的武来果令阿柴得意，他不是很相信诸如拥抱会释放催产素之类的说法，因为他没上过学不懂那些化学还是生物的科学知识。只是觉得拥抱会给人安全的感觉。皮肤上感受到的压力，包裹身体的同时，也伸向堕落的心，稳稳地接住，温柔地说。
孩子，到家了。
虽然被抱的是自己，武来果也应该感受得到一点点吧。
到森大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阿柴在车棚好不容易找了个位置哐当哐当的摸黑上锁。武来果站在过道上看着路口成群的年轻人都涌向同一个位置，猜测那边的体育场就是演唱会的位置了。
她想要走过去加入他们。不为演唱会，只因为他们看上去都很快乐，脸上都有期盼。
没有的东西，有时候总想去偷。
“陈澄。我在车棚呢。你在哪？”
阿柴打着电话，将在路中间发愣的武来果拉到身侧，自然地护在她前面。一辆载着三个学生的大型电摩托冲过来，与他擦身而过。
“走，陈澄在球场入口等着呢。”
他提起武来果肩上的书包带，将双肩包卸下来背到自己身上。往前走去，武来果跟了几步又快速走向阿柴，将他肩上的环保布袋扒了下来。
阿柴略带疑惑地看着武来果，认为她不必觉得不好意思来帮自己。
“饭团。”
武来果没看阿柴，低头在他的布袋里翻出饭盒，拿了一个饭团后，将布袋挎到肩上，边啃边走。
阿柴反应，原来是肚子饿了。
“柴哥！柴哥！”
远远看见阿柴带着一个瘦高的女生，陈澄在体育场入口的啤酒摊前扯着嗓子大喊。旁边忙着卖荧光棒的老陶，头戴一圈发光的发箍，胸前贴着两个牌子一个上面写着十元一把，一个印着付款码。他盯着涌入体育场的学生们，根本没在人群里找人，哪里人多就往哪里递荧光棒。
用比陈澄还大的声音嘶吼。
“十块一把，里面没买啦。十块一把，款式任选啦。”
阿柴很快发现陈澄，将武来果带了过去。
来不及打招呼，陈澄左手将两张工作证塞到阿柴手里，右手又抓了两瓶啤酒递过去。
“你拿着。”
“我不喝酒。”
阿柴抬起手掌拒绝，武来果不声不响接过啤酒抱在怀里。
“你女朋友？”
陈澄问。
阿柴垂眼瞧见武来果脸色开始发黑了，摇头道。
“我姐。”
“啊，姐姐呀。来，再拿两个发箍。”陈澄机灵从老陶的摊子顺了发光发箍递过去，“你们进去吧，里面还有摊。拿工作证都是免费的。”
顺着人流走进去，武来果看到草地上已经坐了不少学生。在球场另一头的舞台偶尔有工作人员跑来跑去。她也打算就地坐下。
“往前。”
阿柴拉住她的袖子。
“懒得挤。”
武来果扯开啤酒盖开始喝了起来。
“那，”阿柴环视球场边人头涌动的小摊，“想吃点什么？”
“随便。”
“一起去。”阿柴晃动工作证。
武来果瞥了一眼，她觉得拿着免费得来的工作证在去白食挺丢脸的，再说自己也也不是二十出头，万一被人认出不是工作人员那不是很尴尬。
“不想。”
“好，我去去就回，你就在这看着东西。”阿柴卸下身上的包，“坐的话就用我那挎兜垫着，省得把裤子坐脏了。”
武来果一边灌酒一边点头，她才不在意呢。衣服裤子本来就会脏，为什么还要避免弄脏呢？
她盘腿坐下，仰着脑袋看向舞台。心脏有些小小的瘙痒，她的学生时代可没这么五光十色，从那时候开始就觉得活着不是一件有意思的事了。不过通常学校里能站上舞台的人十有七八是非常帅气的男神女神，不知道现在森大的男神有多帅呢？
如果阿柴在这里读书少说也能混一个系草吧。不过他这种体育系实在不是自己的菜。
武来果回忆起喜欢的长相和性格，一个人影悄然浮现在她眼前。
十年前的森大四大校草，其中有一个花名叫“cherry学长”的，他的名气有家世的加成，长相不算最好却很吸引人，从五官便透出了那种理性的帅气。有一段时间她和cherry学长的关系还算不错。
回想起来，是觉得既欢乐又糟糕的一段经历。
武来果已经喝完了一瓶啤酒，甩了甩，打算再开一瓶。
“不许了。”
阿柴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吓了武来果一激灵。她悄悄缩回手。
“都是些又油又重口的，我只买了章鱼小丸子。这个工作证真好用，真是免费的唉。还有摊主拼命送东西。”
阿柴挨着武来果坐下，手指甩着工作证颇为得意。
懒懒抬起眼皮，看他爽朗的笑和那口板正的大白牙，武来果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不知他是真傻还是装不知道，明明是因为长得帅就有很多人送东西。从以前就是如此，长相很好就会有比普通人更多的便利。读书的时候但凡她好好梳了头，穿了漂亮的衣服去食堂窗口买早餐的那天总会被多送一个包子。
“是不是都是女生呀。”
“没有啊，也有小男生。孩子们都怪可爱的。”阿柴叉起一个章鱼烧送到武来果嘴边，“快吃，趁热。赶紧吃完，等会儿听歌就不吃了。”
武来果点头，她理解各种爱好。阿柴确实也有那种资质。
很快吃完了章鱼烧，阿柴将空盒、空酒瓶一类的垃圾全部收好拿去扔，回来的时候又抱来了两瓶啤酒。
正跑在路上，演唱会已经开始了。人群朝舞台聚过去，只有武来果孤单地坐在地上仰头望着所有人涌向的地方。舞台的灯光透过很远的距离散在她身上，就像天幕落下的玻璃珠，闪闪滚动。
尽管运动服很肥大，还是觉得武来果的身影单薄瘦小。阿柴清楚，他们总是很寂寞，习惯了与欢乐逆行，只能感受到人群中的孤独。
也许是为了炒热气氛，开场曲是一首热闹的流行歌曲，阿柴弓腰大声对武来果。
“你怎么不戴？”
面对武来果彷徨的表情，阿柴跪在地上，指了指自己头上的发光小天使发箍，将丢在附近草地的猫耳发箍捡起给武来果带上。
他像一个天使，从天而降。
武来果目不转睛，注视着阿柴被粉色光线映照得不真实的脸庞。
这一刻对她来说同样不真实。
第一次，有一个人捡起了地上的自己，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
“走。我们挤进去。”
阿柴隔着衣袖抓住武来果的手腕，挎着三个包滑稽的拉着她朝人群，朝舞台的光线小跑过去。
步子不大，还勉强跟得上，离光越来越近。武来果动容，她突然产生了期望，觉得自己很平凡，很普通，很想像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一样，开心，欢快，喊叫。
可是在短暂的期望之后，武来果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在躁动又欢快的人群里松弛，露出真实的情绪对于她来说是一件羞耻事。
突然温顺乖巧的武来果令阿柴得意，他不是很相信诸如拥抱会释放催产素之类的说法，因为他没上过学不懂那些化学还是生物的科学知识。只是觉得拥抱会给人安全的感觉。皮肤上感受到的压力，包裹身体的同时，也伸向堕落的心，稳稳地接住，温柔地说。
孩子，到家了。
虽然被抱的是自己，武来果也应该感受得到一点点吧。
到森大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阿柴在车棚好不容易找了个位置哐当哐当的摸黑上锁。武来果站在过道上看着路口成群的年轻人都涌向同一个位置，猜测那边的体育场就是演唱会的位置了。
她想要走过去加入他们。不为演唱会，只因为他们看上去都很快乐，脸上都有期盼。
没有的东西，有时候总想去偷。
“陈澄。我在车棚呢。你在哪？”
阿柴打着电话，将在路中间发愣的武来果拉到身侧，自然地护在她前面。一辆载着三个学生的大型电摩托冲过来，与他擦身而过。
“走，陈澄在球场入口等着呢。”
他提起武来果肩上的书包带，将双肩包卸下来背到自己身上。往前走去，武来果跟了几步又快速走向阿柴，将他肩上的环保布袋扒了下来。
阿柴略带疑惑地看着武来果，认为她不必觉得不好意思来帮自己。
“饭团。”
武来果没看阿柴，低头在他的布袋里翻出饭盒，拿了一个饭团后，将布袋挎到肩上，边啃边走。
阿柴反应，原来是肚子饿了。
“柴哥！柴哥！”
远远看见阿柴带着一个瘦高的女生，陈澄在体育场入口的啤酒摊前扯着嗓子大喊。旁边忙着卖荧光棒的老陶，头戴一圈发光的发箍，胸前贴着两个牌子一个上面写着十元一把，一个印着付款码。他盯着涌入体育场的学生们，根本没在人群里找人，哪里人多就往哪里递荧光棒。
用比陈澄还大的声音嘶吼。
“十块一把，里面没买啦。十块一把，款式任选啦。”
阿柴很快发现陈澄，将武来果带了过去。
来不及打招呼，陈澄左手将两张工作证塞到阿柴手里，右手又抓了两瓶啤酒递过去。
“你拿着。”
“我不喝酒。”
阿柴抬起手掌拒绝，武来果不声不响接过啤酒抱在怀里。
“你女朋友？”
陈澄问。
阿柴垂眼瞧见武来果脸色开始发黑了，摇头道。
“我姐。”
“啊，姐姐呀。来，再拿两个发箍。”陈澄机灵从老陶的摊子顺了发光发箍递过去，“你们进去吧，里面还有摊。拿工作证都是免费的。”
顺着人流走进去，武来果看到草地上已经坐了不少学生。在球场另一头的舞台偶尔有工作人员跑来跑去。她也打算就地坐下。
“往前。”
阿柴拉住她的袖子。
“懒得挤。”
武来果扯开啤酒盖开始喝了起来。
“那，”阿柴环视球场边人头涌动的小摊，“想吃点什么？”
“随便。”
“一起去。”阿柴晃动工作证。
武来果瞥了一眼，她觉得拿着免费得来的工作证在去白食挺丢脸的，再说自己也也不是二十出头，万一被人认出不是工作人员那不是很尴尬。
“不想。”
“好，我去去就回，你就在这看着东西。”阿柴卸下身上的包，“坐的话就用我那挎兜垫着，省得把裤子坐脏了。”
武来果一边灌酒一边点头，她才不在意呢。衣服裤子本来就会脏，为什么还要避免弄脏呢？
她盘腿坐下，仰着脑袋看向舞台。心脏有些小小的瘙痒，她的学生时代可没这么五光十色，从那时候开始就觉得活着不是一件有意思的事了。不过通常学校里能站上舞台的人十有七八是非常帅气的男神女神，不知道现在森大的男神有多帅呢？
如果阿柴在这里读书少说也能混一个系草吧。不过他这种体育系实在不是自己的菜。
武来果回忆起喜欢的长相和性格，一个人影悄然浮现在她眼前。
十年前的森大四大校草，其中有一个花名叫“cherry学长”的，他的名气有家世的加成，长相不算最好却很吸引人，从五官便透出了那种理性的帅气。有一段时间她和cherry学长的关系还算不错。
回想起来，是觉得既欢乐又糟糕的一段经历。
武来果已经喝完了一瓶啤酒，甩了甩，打算再开一瓶。
“不许了。”
阿柴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吓了武来果一激灵。她悄悄缩回手。
“都是些又油又重口的，我只买了章鱼小丸子。这个工作证真好用，真是免费的唉。还有摊主拼命送东西。”
阿柴挨着武来果坐下，手指甩着工作证颇为得意。
懒懒抬起眼皮，看他爽朗的笑和那口板正的大白牙，武来果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不知他是真傻还是装不知道，明明是因为长得帅就有很多人送东西。从以前就是如此，长相很好就会有比普通人更多的便利。读书的时候但凡她好好梳了头，穿了漂亮的衣服去食堂窗口买早餐的那天总会被多送一个包子。
“是不是都是女生呀。”
“没有啊，也有小男生。孩子们都怪可爱的。”阿柴叉起一个章鱼烧送到武来果嘴边，“快吃，趁热。赶紧吃完，等会儿听歌就不吃了。”
武来果点头，她理解各种爱好。阿柴确实也有那种资质。
很快吃完了章鱼烧，阿柴将空盒、空酒瓶一类的垃圾全部收好拿去扔，回来的时候又抱来了两瓶啤酒。
正跑在路上，演唱会已经开始了。人群朝舞台聚过去，只有武来果孤单地坐在地上仰头望着所有人涌向的地方。舞台的灯光透过很远的距离散在她身上，就像天幕落下的玻璃珠，闪闪滚动。
尽管运动服很肥大，还是觉得武来果的身影单薄瘦小。阿柴清楚，他们总是很寂寞，习惯了与欢乐逆行，只能感受到人群中的孤独。
也许是为了炒热气氛，开场曲是一首热闹的流行歌曲，阿柴弓腰大声对武来果。
“你怎么不戴？”
面对武来果彷徨的表情，阿柴跪在地上，指了指自己头上的发光小天使发箍，将丢在附近草地的猫耳发箍捡起给武来果带上。
他像一个天使，从天而降。
武来果目不转睛，注视着阿柴被粉色光线映照得不真实的脸庞。
这一刻对她来说同样不真实。
第一次，有一个人捡起了地上的自己，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
“走。我们挤进去。”
阿柴隔着衣袖抓住武来果的手腕，挎着三个包滑稽的拉着她朝人群，朝舞台的光线小跑过去。
步子不大，还勉强跟得上，离光越来越近。武来果动容，她突然产生了期望，觉得自己很平凡，很普通，很想像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一样，开心，欢快，喊叫。
可是在短暂的期望之后，武来果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在躁动又欢快的人群里松弛，露出真实的情绪对于她来说是一件羞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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