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命，运
这像是一部电影的台词，阿柴点头，武来果确实有这样说的底气。“是哦。运气确实很重要，有的人什么都不做也可以衣食无忧，有的人起早贪黑不过只是糊口。不过努力也很重要啊。”
“努力有多重要？”武来果显然对努力特别反感，“你与其和我讨论努力的重要性，不如谈论命运！哈哈，你说像我这样的家伙，是命运决定了性格，还是性格决定了命运。”
突如其来的气势震到了阿柴，看着她带着七分疯癫的笑猜测武来果不仅仅是讨厌努力这个词。
“就，都”他犹豫了半秒，鼓起勇气选择了更像是指责武来果的答案。“性格决定命运。”
武来果并没揪住阿柴说她性格有问题的发言，摊出手掌。“如果你出生在一个压迫感极重的家庭，父母打骂虐待你，你的性格会怎么样？”
“我……应该会不好吧。”
“是的，甚至有可能还是反社会人格。你的性格是乐观，是悲观，是坚强还是懦弱，或者暴躁易怒，与成长过程的遭遇密切相关。但是你能选择自己的父母和出生成长的环境吗？这些是命运给你的。注定的。”
“那，是命运决定了性格？”阿柴点头，带着试探的语气。
武来果摇头。
“同是从小孤苦流离的孩子，为什么有的人变坏，有的人没变坏呢？同样是穷苦、家庭不睦的孩子，为什么有的表现出坚韧乐观，有的消极脆弱？有的努力向上，有的摆烂放弃，同样的命运怎么会造就这两种极端？”
“因为……”阿柴觉得自己清楚，又不清楚，嗯了半天，“你说呢？”
“我不知道。大概是注定的。”武来果翘起二郎腿，用手指搔了搔头皮，“八字呀，星盘呀什么的。”
她无所谓的态度，让阿柴觉得有了些挑她毛病的理。
“你肯定不会是这样觉得的。”
“哦？那也许坚韧乐观本身也是老天给的。”
武来果的态度可谓一以贯之，看不出她的心情好坏，阿柴泄了气，“我脑子不好，搞不清楚这些。”
“嗯。”武来果点头，“总之，我知道是我性格不好，所以运气也不好。”
阿柴懵了，明明武来果刚才就不是这样的。他眼茫茫地看着对方希望能有一个答案。
谁知武来果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人常常说命运。可命是命，运是运。你说什么是命什么是运呢？”
阿柴摇头。武来果继续道。
“如果我一直遇到问题，但最后问题都被解决了。是我命好还是运好？”
“因为你努力。”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努力。”武来果轻蔑地瞟了一眼阿柴。
“怎么会呢？努力才是基础，没有努力解决不了问题的。”
阿柴眼中的诚恳像海边的天涯海角，实在得很。
武来果冷笑，“如果我和同学打架被记过，然后父母拿钱替我解决了，是我努力了吗？那些没有成功的人，都是没有努力过的吗？”
“他们，那，没有好好努力吧。”
“那如果你有先天性心脏病，非要努力去做运动健将呢？”
“不做啊，死了怎么办。我做饭不错。”
“那就是了。你明明擅长做饭，却叫你努力去做一个音乐家，你做得到吗？”
“我没有学过，大概有点难。”
“努力的方向不对只会在痛苦中越陷越深。”
短暂的“快问快答”后武来果下了结论，虽然她足够强势，阿柴还是试图再挣扎一番。
“没有天赋的话，足够努力也不会错啊，至少能做成点事。”
“是的，但你努力的结果也只是平平。”她补充，“不过也满足普通人了。”
“是呀，努力学习，考上好的大学，毕业后找到好的工作。”
“呵呵。”武来果面带讥笑，她重复，“普通人足够了。真正好的大学里没有仅仅通过努力就成功的人。我成绩不错，你认为是因为我努力吗？是因为我比别人聪明。同样，你能保证工作只是按成绩分配的吗？仔细想想努力并不是什么好词，努力不过是被迫接受了磨难。”
“真的完全只靠命运吗？”她的话也不是胡诌的，句句有理有据，阿柴不再有底气。
“锻炼一定能保持健康吗？”武来果反问，此时她已刻意选了个不怎么站得住脚的质问，“家庭、机遇、平台、样貌、健康、天赋、时代，是靠什么分配的？努力仅仅是在所有基础都一样的时候，比不努力强一些，而已。”
武来果说的好像都没有错，但阿柴觉得不对，肯定有什么地方有错漏。他双眼焦急地乱扫，想要找到什么可以反驳的话，或者是另一个论点。
人不能这么消极，把一切交给天来决定。
老陶的家的生意很好，可做菜的手艺是祖传的。
老陶叔叔打渔一年能赚不少钱，可有人死在了海里。
陈澄……他就是个不努力的典型。
这时武来果的手臂进入了阿柴的视线，他想到了什么，有些磕巴的。
“活着。活着才是基础。”
武来果的双眼定住了，她知道有这个答案，却没想到傻傻的阿柴能说出来。
她收回手臂，情绪比刚温和了许多，缓缓开口。
“所以，你是这样觉得的？”
“对啊。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呀。”
阿柴点头，他觉得之前武来果噼里啪啦，咄咄逼人地说的那些太吓人了，如果上班只会让她想到那些东西，那么那个破班也别上了。
他干吞了几下，决定。
“来果呀，实在觉得不开心，就辞职吧。”
“你什么意思！”
缓了两秒，武来果猛然拍桌。
此时阿柴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严重激怒了武来果，仍旧老老实实地劝道。
“你上班就胡思乱想这些东西怎么会好呢？我看你每天上班回来都很累，它在消耗你。累了就休息，好过拧巴的上班。”
“你认为工作是什么？辞职能够解决任何问题？它不会带来新的问题吗？”
“工作没了，可以再找。你不敢吗？还是这种消耗你的工作你舍不得？”
话音未落，武来果甩了阿柴一巴掌。
她被戳到了痛处，以其说是气阿柴反而是在气自己。
阿柴捂着脸，对武来果突然的举动心有余悸，直觉武来果并不是一个有勇气的人。
他坚毅地看向武来果。
“我说的没错。你知道自己的病情，如果再消耗下去好不了的。环境有毒，就离开有毒的环境。如果连活下去的基础都没有了。如果连开拓自己，改变自己的勇气都没有，那谈什么时代、机遇、平台呢？这就是命运吗？你心甘情愿的接受这种其实能够改变的命运吗？”
武来果害怕了，她发着颤往后退，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你不要这么天真好不好！没有工作吃什么？喝什么？住什么？你以为找工作这么容易吗？哦，你不知道。”她双手抱胸深深吸了口气，低落的“你这样的不用识人间疾苦。普通人没有工作怎么活下去。”
阿柴失望。自视甚高的她竟然在这个时候说自己是普通人。
只是一瞬间，那个了不起的武来果藏哪里去了？
他低头认错。
“努力有多重要？”武来果显然对努力特别反感，“你与其和我讨论努力的重要性，不如谈论命运！哈哈，你说像我这样的家伙，是命运决定了性格，还是性格决定了命运。”
突如其来的气势震到了阿柴，看着她带着七分疯癫的笑猜测武来果不仅仅是讨厌努力这个词。
“就，都”他犹豫了半秒，鼓起勇气选择了更像是指责武来果的答案。“性格决定命运。”
武来果并没揪住阿柴说她性格有问题的发言，摊出手掌。“如果你出生在一个压迫感极重的家庭，父母打骂虐待你，你的性格会怎么样？”
“我……应该会不好吧。”
“是的，甚至有可能还是反社会人格。你的性格是乐观，是悲观，是坚强还是懦弱，或者暴躁易怒，与成长过程的遭遇密切相关。但是你能选择自己的父母和出生成长的环境吗？这些是命运给你的。注定的。”
“那，是命运决定了性格？”阿柴点头，带着试探的语气。
武来果摇头。
“同是从小孤苦流离的孩子，为什么有的人变坏，有的人没变坏呢？同样是穷苦、家庭不睦的孩子，为什么有的表现出坚韧乐观，有的消极脆弱？有的努力向上，有的摆烂放弃，同样的命运怎么会造就这两种极端？”
“因为……”阿柴觉得自己清楚，又不清楚，嗯了半天，“你说呢？”
“我不知道。大概是注定的。”武来果翘起二郎腿，用手指搔了搔头皮，“八字呀，星盘呀什么的。”
她无所谓的态度，让阿柴觉得有了些挑她毛病的理。
“你肯定不会是这样觉得的。”
“哦？那也许坚韧乐观本身也是老天给的。”
武来果的态度可谓一以贯之，看不出她的心情好坏，阿柴泄了气，“我脑子不好，搞不清楚这些。”
“嗯。”武来果点头，“总之，我知道是我性格不好，所以运气也不好。”
阿柴懵了，明明武来果刚才就不是这样的。他眼茫茫地看着对方希望能有一个答案。
谁知武来果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人常常说命运。可命是命，运是运。你说什么是命什么是运呢？”
阿柴摇头。武来果继续道。
“如果我一直遇到问题，但最后问题都被解决了。是我命好还是运好？”
“因为你努力。”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努力。”武来果轻蔑地瞟了一眼阿柴。
“怎么会呢？努力才是基础，没有努力解决不了问题的。”
阿柴眼中的诚恳像海边的天涯海角，实在得很。
武来果冷笑，“如果我和同学打架被记过，然后父母拿钱替我解决了，是我努力了吗？那些没有成功的人，都是没有努力过的吗？”
“他们，那，没有好好努力吧。”
“那如果你有先天性心脏病，非要努力去做运动健将呢？”
“不做啊，死了怎么办。我做饭不错。”
“那就是了。你明明擅长做饭，却叫你努力去做一个音乐家，你做得到吗？”
“我没有学过，大概有点难。”
“努力的方向不对只会在痛苦中越陷越深。”
短暂的“快问快答”后武来果下了结论，虽然她足够强势，阿柴还是试图再挣扎一番。
“没有天赋的话，足够努力也不会错啊，至少能做成点事。”
“是的，但你努力的结果也只是平平。”她补充，“不过也满足普通人了。”
“是呀，努力学习，考上好的大学，毕业后找到好的工作。”
“呵呵。”武来果面带讥笑，她重复，“普通人足够了。真正好的大学里没有仅仅通过努力就成功的人。我成绩不错，你认为是因为我努力吗？是因为我比别人聪明。同样，你能保证工作只是按成绩分配的吗？仔细想想努力并不是什么好词，努力不过是被迫接受了磨难。”
“真的完全只靠命运吗？”她的话也不是胡诌的，句句有理有据，阿柴不再有底气。
“锻炼一定能保持健康吗？”武来果反问，此时她已刻意选了个不怎么站得住脚的质问，“家庭、机遇、平台、样貌、健康、天赋、时代，是靠什么分配的？努力仅仅是在所有基础都一样的时候，比不努力强一些，而已。”
武来果说的好像都没有错，但阿柴觉得不对，肯定有什么地方有错漏。他双眼焦急地乱扫，想要找到什么可以反驳的话，或者是另一个论点。
人不能这么消极，把一切交给天来决定。
老陶的家的生意很好，可做菜的手艺是祖传的。
老陶叔叔打渔一年能赚不少钱，可有人死在了海里。
陈澄……他就是个不努力的典型。
这时武来果的手臂进入了阿柴的视线，他想到了什么，有些磕巴的。
“活着。活着才是基础。”
武来果的双眼定住了，她知道有这个答案，却没想到傻傻的阿柴能说出来。
她收回手臂，情绪比刚温和了许多，缓缓开口。
“所以，你是这样觉得的？”
“对啊。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呀。”
阿柴点头，他觉得之前武来果噼里啪啦，咄咄逼人地说的那些太吓人了，如果上班只会让她想到那些东西，那么那个破班也别上了。
他干吞了几下，决定。
“来果呀，实在觉得不开心，就辞职吧。”
“你什么意思！”
缓了两秒，武来果猛然拍桌。
此时阿柴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严重激怒了武来果，仍旧老老实实地劝道。
“你上班就胡思乱想这些东西怎么会好呢？我看你每天上班回来都很累，它在消耗你。累了就休息，好过拧巴的上班。”
“你认为工作是什么？辞职能够解决任何问题？它不会带来新的问题吗？”
“工作没了，可以再找。你不敢吗？还是这种消耗你的工作你舍不得？”
话音未落，武来果甩了阿柴一巴掌。
她被戳到了痛处，以其说是气阿柴反而是在气自己。
阿柴捂着脸，对武来果突然的举动心有余悸，直觉武来果并不是一个有勇气的人。
他坚毅地看向武来果。
“我说的没错。你知道自己的病情，如果再消耗下去好不了的。环境有毒，就离开有毒的环境。如果连活下去的基础都没有了。如果连开拓自己，改变自己的勇气都没有，那谈什么时代、机遇、平台呢？这就是命运吗？你心甘情愿的接受这种其实能够改变的命运吗？”
武来果害怕了，她发着颤往后退，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你不要这么天真好不好！没有工作吃什么？喝什么？住什么？你以为找工作这么容易吗？哦，你不知道。”她双手抱胸深深吸了口气，低落的“你这样的不用识人间疾苦。普通人没有工作怎么活下去。”
阿柴失望。自视甚高的她竟然在这个时候说自己是普通人。
只是一瞬间，那个了不起的武来果藏哪里去了？
他低头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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