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逆来顺受的东西
武来果在回家的路上幻想了很多场景。阿柴会在家里吗？那个家伙应该不会也有和自己一样离家出走的兴趣吧？
他没有理由啊。
唉，也不是没有理由。成天对着自己这么一个大负面东西，谁爱待着啊。
想到这，肩头越感沉重，腿也迈不动了，甚至开始有些委屈。
武来果嘟着嘴。
那如果他走的话有地方可去吗？之前他还担心自己赶他，眼看马上就一个月了，应该是他想走了吧。
不过，他不是挺热爱这个工作的吗？不应该那样不负责任啊。哼，嘴里说那么多好话，还不是会走。
所以说……都一样！
可，万一……他就是不会走呢？还会在门口等着吗？或者在看那些无聊动物的搞笑视频？又或是收拾擦洗？
自己都还没回去总不会已经休息了吧。
站在门口，武来果不敢开门。
指纹锁的数字反复跳动熄灭，指纹采集窗口的盖子也开了又合上又再开启。
出门前吼过，还打过他，一个大男人总不会一点自尊心都没有。感觉进去了也不敢看他。
短暂的时间里，巴掌大的脑子暴风般想了很多，武来果牙一咬，见鬼！难道自己家还能不进去了。她闭眼将食指按向发着蓝光的指纹采集窗口。
“回来啦。”
声音和平时一样，甚至还有些笑意？
武来果睁开小缝，阿柴盘腿坐在玄关，用手握成拳撑着下巴，果真笑盈盈的。
害自己胡思乱想，他怎么还能笑得这么……稀松平常。
好烦。
武来果扭头不看阿柴。
“你在门口站了挺长时间啊。我听门锁嘀哩嘀哩的响半天了。”
阿柴提起武来果的拖鞋，贱兮兮的。
一句话惹恼了武来果，她羞愤难当，抬腿往阿柴肩膀踢过去。
阿柴迅速侧身托住武来果的脚。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多泥。”
他自然地说着，托着武来果的脚就给她换鞋。
“哎呀。”
武来果重心不稳，双手撑着墙壁，皱眉瞅着阿柴，他殷勤换鞋的样子实在是有够讨厌。
“我怎么能让你踢到我呢，踢到我你又会自责伤心，我不能让你伤心。啊，身上也有，这些草和土到底哪里碰的。”
武来果以为换好了鞋就能解脱，阿柴却又贴了上来，帮她拍下身上的碎草和土屑。她咬牙忍耐，手心和脚底都痒痒的，实在是不习惯这么被人关心。
“好了吧。”
武来果狂翻白眼。
“嗯。我们谈谈吧。”
阿柴点头，他收回手，低头盯着武来果。
“哈？”
武来果头大。她不想，她烦了，她好累。刚才还觉得阿柴有点可怜，现在恨不得自己一辈子一个人发烂发臭。
“不用了。”
她拒绝。
“必须，和我谈一谈。”
“谈谈谈！有什么好谈的？谈话能解决什么？”
武来果的情绪来得很猛，突然就凶恶了起来。
这次阿柴没有退让。
“解决我和你之间的问题。”
“没有问题，谢谢。”
“来果。”
“那请你自己解决。”
阿柴拦住想要逃脱的武来果，解释，“我来这也快一个月了，”
“哦，你是担心这个啊。我暂时没打算让你滚。”武来果非常不礼貌地打断他。
“不是。我是想说。武来果，我来这一个月，时间也不算短了，请你稍微接纳我好不好。”
“我？怎么没有？不是让你住着吗？”
“你明明知道接纳是什么意思。”武来果的油盐不进使阿柴有些生气了。
“是什么意思呢？”她反问。
“你把所有不开心的事情都闷在心里好受吗？武来果你好受吗？”
“关你什么事？”武来果冷淡的，撑着强势怒瞪阿柴。
“当然关我的事。”阿柴将她逼到墙边，坚定地，“从一个月前开始，到你无法预知的未来，你的一切都跟我有关系。你的快乐你的低落，你不想吃饭，你回到家看上去很累，你晚上又失眠。你觉得身体沉重不舒服，觉得难过想骂人打人，觉得我今天做的饭菜好不好吃？甚至是你觉得屋子里喷的空气清洗剂味道怎么样。都关我的事。”
“味道？”武来果小声，她没有注意到什么空气清新剂，什么味道。
“薰衣草味的，你喜欢吗？”说这句话的时候阿柴的声音又变回哄人的语调。
“那些东西随便。”武来果推开阿柴的手。
“所以你明白了吗？都关我的事。你真的只当我是一个保洁一个小厨房吗？”
“我无权干涉你要做什么。你做什么都好，只要你自己想。Idonotcare!”
武来果事不关己的态度激怒了阿柴。
“够了。要你跟我说心里话有那么难吗！是我看上去太不可靠吗？你那么喜欢用质疑的口气来问我，那我也问你，你为什么来要陪伴者呢？为什么不赶我走?请一个家政便宜多了。”
“大哥，你七万块啊。”
“钱？钱我可以退给你。你现在让我走啊。”阿柴威胁。
武来果撇嘴，她好委屈，觉得阿柴好恐怖，竟然能笑着等自己回来吵架。
看到武来果没有立即反驳，阿柴松了口气，他更近一步。
“你舍不得，对吧。”
“你烦不烦！”武来果推开他，生气地大声嚷嚷。“你好奇怪。全世界都在教你黑暗的时光要一个人扛过去，伤心、难过不要向人倾诉。就是这样，有什么好说！”
阿柴不甘示弱。
“人家说的你就照做吗？他们没有朋友，没有家人吗？那些人嘴里说着没有朋友是真的没有吗！有多少人在说谎，又有多少人像你一样你心里清楚！向阿猫阿狗说也是一个途径啊。你之前说你去阳光的时候不是也像想对大益哥说嘛。”
“没有！我没有！”武来果双手护在面前大吼，“你以为我是一直不开心吗。”她好像迅速衰老了，提着眼皮，梗着脖子，用悲戚的声音，“一开始只是小小的不开心，我打开心，伸出手向朋友、亲人说我需要帮助。可是我得到帮助了吗？得到的是接二连三的刀子，把只是有一点伤心的心戳出无数个大窟窿。我差点断气。你相信人吗？我不信！是，这个世界上可能是有好人，但我身边没有。我运气不好！这种事情不是我能改变的，不会以我的意志改变！”
“我有我了呀，你认为我和他们一样？我是坏人？我不是。我不会那样。”阿柴伤心了，努力那么长时间，她竟然还把自己看做坏人，看得和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一样。
“你？其实你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搞不清楚。这也只是你的一个工作。工作，是工作，我不会说你不用心工作，但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我完全找不到你关心我的理由。我这么讨厌的人你关心我做什么？找不开心干嘛。”
武来果说的不错，正常人和她相处是要疯了的，计较、小气、挑剔、傲慢、咄咄逼人，还会动手打骂。情绪要不就很低压，要不就是忽上忽下。完全值得避而远之。
“你把我当做什么都好。只要你顺心。”
“哼，看你这个窝囊样子我顺心？我最讨厌你这种逆来顺受的东西。”
他没有理由啊。
唉，也不是没有理由。成天对着自己这么一个大负面东西，谁爱待着啊。
想到这，肩头越感沉重，腿也迈不动了，甚至开始有些委屈。
武来果嘟着嘴。
那如果他走的话有地方可去吗？之前他还担心自己赶他，眼看马上就一个月了，应该是他想走了吧。
不过，他不是挺热爱这个工作的吗？不应该那样不负责任啊。哼，嘴里说那么多好话，还不是会走。
所以说……都一样！
可，万一……他就是不会走呢？还会在门口等着吗？或者在看那些无聊动物的搞笑视频？又或是收拾擦洗？
自己都还没回去总不会已经休息了吧。
站在门口，武来果不敢开门。
指纹锁的数字反复跳动熄灭，指纹采集窗口的盖子也开了又合上又再开启。
出门前吼过，还打过他，一个大男人总不会一点自尊心都没有。感觉进去了也不敢看他。
短暂的时间里，巴掌大的脑子暴风般想了很多，武来果牙一咬，见鬼！难道自己家还能不进去了。她闭眼将食指按向发着蓝光的指纹采集窗口。
“回来啦。”
声音和平时一样，甚至还有些笑意？
武来果睁开小缝，阿柴盘腿坐在玄关，用手握成拳撑着下巴，果真笑盈盈的。
害自己胡思乱想，他怎么还能笑得这么……稀松平常。
好烦。
武来果扭头不看阿柴。
“你在门口站了挺长时间啊。我听门锁嘀哩嘀哩的响半天了。”
阿柴提起武来果的拖鞋，贱兮兮的。
一句话惹恼了武来果，她羞愤难当，抬腿往阿柴肩膀踢过去。
阿柴迅速侧身托住武来果的脚。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多泥。”
他自然地说着，托着武来果的脚就给她换鞋。
“哎呀。”
武来果重心不稳，双手撑着墙壁，皱眉瞅着阿柴，他殷勤换鞋的样子实在是有够讨厌。
“我怎么能让你踢到我呢，踢到我你又会自责伤心，我不能让你伤心。啊，身上也有，这些草和土到底哪里碰的。”
武来果以为换好了鞋就能解脱，阿柴却又贴了上来，帮她拍下身上的碎草和土屑。她咬牙忍耐，手心和脚底都痒痒的，实在是不习惯这么被人关心。
“好了吧。”
武来果狂翻白眼。
“嗯。我们谈谈吧。”
阿柴点头，他收回手，低头盯着武来果。
“哈？”
武来果头大。她不想，她烦了，她好累。刚才还觉得阿柴有点可怜，现在恨不得自己一辈子一个人发烂发臭。
“不用了。”
她拒绝。
“必须，和我谈一谈。”
“谈谈谈！有什么好谈的？谈话能解决什么？”
武来果的情绪来得很猛，突然就凶恶了起来。
这次阿柴没有退让。
“解决我和你之间的问题。”
“没有问题，谢谢。”
“来果。”
“那请你自己解决。”
阿柴拦住想要逃脱的武来果，解释，“我来这也快一个月了，”
“哦，你是担心这个啊。我暂时没打算让你滚。”武来果非常不礼貌地打断他。
“不是。我是想说。武来果，我来这一个月，时间也不算短了，请你稍微接纳我好不好。”
“我？怎么没有？不是让你住着吗？”
“你明明知道接纳是什么意思。”武来果的油盐不进使阿柴有些生气了。
“是什么意思呢？”她反问。
“你把所有不开心的事情都闷在心里好受吗？武来果你好受吗？”
“关你什么事？”武来果冷淡的，撑着强势怒瞪阿柴。
“当然关我的事。”阿柴将她逼到墙边，坚定地，“从一个月前开始，到你无法预知的未来，你的一切都跟我有关系。你的快乐你的低落，你不想吃饭，你回到家看上去很累，你晚上又失眠。你觉得身体沉重不舒服，觉得难过想骂人打人，觉得我今天做的饭菜好不好吃？甚至是你觉得屋子里喷的空气清洗剂味道怎么样。都关我的事。”
“味道？”武来果小声，她没有注意到什么空气清新剂，什么味道。
“薰衣草味的，你喜欢吗？”说这句话的时候阿柴的声音又变回哄人的语调。
“那些东西随便。”武来果推开阿柴的手。
“所以你明白了吗？都关我的事。你真的只当我是一个保洁一个小厨房吗？”
“我无权干涉你要做什么。你做什么都好，只要你自己想。Idonotcare!”
武来果事不关己的态度激怒了阿柴。
“够了。要你跟我说心里话有那么难吗！是我看上去太不可靠吗？你那么喜欢用质疑的口气来问我，那我也问你，你为什么来要陪伴者呢？为什么不赶我走?请一个家政便宜多了。”
“大哥，你七万块啊。”
“钱？钱我可以退给你。你现在让我走啊。”阿柴威胁。
武来果撇嘴，她好委屈，觉得阿柴好恐怖，竟然能笑着等自己回来吵架。
看到武来果没有立即反驳，阿柴松了口气，他更近一步。
“你舍不得，对吧。”
“你烦不烦！”武来果推开他，生气地大声嚷嚷。“你好奇怪。全世界都在教你黑暗的时光要一个人扛过去，伤心、难过不要向人倾诉。就是这样，有什么好说！”
阿柴不甘示弱。
“人家说的你就照做吗？他们没有朋友，没有家人吗？那些人嘴里说着没有朋友是真的没有吗！有多少人在说谎，又有多少人像你一样你心里清楚！向阿猫阿狗说也是一个途径啊。你之前说你去阳光的时候不是也像想对大益哥说嘛。”
“没有！我没有！”武来果双手护在面前大吼，“你以为我是一直不开心吗。”她好像迅速衰老了，提着眼皮，梗着脖子，用悲戚的声音，“一开始只是小小的不开心，我打开心，伸出手向朋友、亲人说我需要帮助。可是我得到帮助了吗？得到的是接二连三的刀子，把只是有一点伤心的心戳出无数个大窟窿。我差点断气。你相信人吗？我不信！是，这个世界上可能是有好人，但我身边没有。我运气不好！这种事情不是我能改变的，不会以我的意志改变！”
“我有我了呀，你认为我和他们一样？我是坏人？我不是。我不会那样。”阿柴伤心了，努力那么长时间，她竟然还把自己看做坏人，看得和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一样。
“你？其实你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搞不清楚。这也只是你的一个工作。工作，是工作，我不会说你不用心工作，但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我完全找不到你关心我的理由。我这么讨厌的人你关心我做什么？找不开心干嘛。”
武来果说的不错，正常人和她相处是要疯了的，计较、小气、挑剔、傲慢、咄咄逼人，还会动手打骂。情绪要不就很低压，要不就是忽上忽下。完全值得避而远之。
“你把我当做什么都好。只要你顺心。”
“哼，看你这个窝囊样子我顺心？我最讨厌你这种逆来顺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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