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无恋可失
陈澄不再出去摆摊是因为在冬天尾巴的时候遭到他所谓的“感情噩耗”，悲伤地觉得自己大概率等不来春天了。
他左右各拿了瓶啤酒找老陶哭诉，磨磨蹭蹭半天才说出是自己的女神跳跳要出国了。
老陶无语得很，这也能叫噩耗？
两人一没谈着，二就从来没有过能谈的可能性。何来噩耗？
陈澄看出老陶表情里的轻视，咕咕咕，干了两口啤酒，撕心裂肺的嚎了起来。
“你没有心啊，你从来就不懂得怜惜兄弟，怎么可能理解我的感受呢？我的痛彻心扉啊。“
“不是，我是真没法理解。要说你们生离死别，我还”
抓住了生离死别四个字，陈澄猛地伸出手指警告道。“你。”
自觉语失。老陶抹了一把脑门。
“真不至于。你又不是她男朋友。”
陈澄甩头，“她没男朋友。”
“是，你作为他的男性朋友。就当送别嘛。你们的关系也没亲近到那个悲痛的程度，对吧？”
“桃。”陈澄醉眼蒙蒙地用双手挤住老陶的脸，大力搓揉，“你没有心，你不懂。”
叹了口气，他松开老陶，自哀自怨，“我跟你说这些干嘛？你又不会体贴人。我应该找柴哥去的。”
陪着吹了半个多小时的冷风，最终还要遭到这样的嫌弃，老陶也不是没脾气的。“那你就去找他呀，找我干嘛。”
陈澄没回话，双手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又返回老陶身边坐下。耷拉着脑袋，在他肩上拱着。
“柴哥不会陪我喝酒啦。只有你陪我了。桃。”
受不了这样的肉麻，但老陶也不愿惯着陈澄。
“酒我陪你喝。喝完酒就过了。恋都没恋哪里来的失恋。”
十点多他驾着小三轮将醉倒的陈澄送上山的时候，阿柴还在便利店，添叔倒是已经睡了。
老陶观察一番，与阿柴一同将陈澄扶到楼上安顿好，才又回到店里。
“他怎么回事？”阿柴疑惑，中午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晚饭也没回来吃，是醉醺醺的回来的。
“失恋。”
老陶时常为自己有这么个扶不上墙的兄弟痛心疾首。
“他有女朋友？”
“有就好咯。就是那个跳跳。”
“哦，他女神的那一个。”阿柴点头。
“对，所以我都不觉得应该叫做暗恋。”老陶敲敲柜台，“女神要出国了。他感受撕心裂肺呢。”
“暗恋也算是恋吧。”
阿柴用手托住下巴，颇为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说了不叫暗恋。”老陶强调，“橙子什么时候不把人家叫做女神啊？谁不知道他喜欢人啊？”
“暗恋、明恋，喜欢不都一样嘛。”
阿柴坚持自己的看法。
老陶无意在这方面与他辩论，只提醒阿柴。
“你小心，他会缠上你的，我感觉这个事一下子过不了。”
“为什么？”
“他那个性子，就是作。”
隔天好像陈澄先是被添叔骂了一顿，阿柴送货到店里拿货的时候就见他无精打采的趴在店门口桌子上。
身上只穿着一套灰色的运动服，脚上还踩着拖着，也不嫌冷。
阿柴提了些需要送的东西，路过陈澄，见他脚趾头都是红的，忍不住问了句，
“橙子你不冷呀。”
陈澄懒懒地动了一下眼球，揪住阿柴后腰的T恤。
“你不冷吗？”
阿柴看看自己短袖，尴尬解释。
“我干活热着呢。”
说完就要拍掉陈澄的手。
陈澄不依不饶，可怜兮兮的说了一句。
“哥，我失恋了。”
看他眼眶里泪水汪汪，阿柴也有些放不下。
“乖，哥送货呢。等送完了听你说。”
“哥~”
“乖啊。哥干活呢”
看着陈澄趴在桌上死米日眼的样子，手里的劲还挺大，一番胶着后阿柴终于拔开了他的手。
老陶昨晚提醒的不假，这家伙会缠人。
等阿柴送完货回到家里的时候，才登上院子就看到榻榻米上有两个人影。
其中武来果披着披肩，端正地坐着，正捧着一本书看。
陈澄还是那套运动服像条半干的蠕虫趴在木板上，一动不动。
阿柴调整表情，迎了上去。
“橙子你怎么在这？你爸喊你回去吃饭呢？”
陈澄没动，他脑子里根本没塞进去阿柴说的谎话，嘴里叨念着。
“哥，我失恋了。”
阿柴看着眼武来果，石佛般不为所动。也就撸起袖子到厨房做饭去了。
陈澄撑起身子，望向阿柴的身影。
“哥我失恋了。”
说了一会后，见阿柴没什么反应，又喊了一声。
“哥，我失恋了。”
阿柴怕武来果生气，端着洗菜盆出来，冲陈澄问道。
“要煮你的饭吗？”
“哥，我失恋了。”
“好，那我就不煮了。”
阿柴果断离开。
陈澄可像极了海边那座美人鱼，垂着头，又望望他，黏糊糊地又喊了一句，“哥。”
“行了，你烦不烦啊。”武来果将手里的书丢到陈澄身上，指着山下，“你要嚎去海边，到我家院子里吵干嘛？”
“姐，我失恋了。”
“失就失啊，有几个人没失过的。没失那是人中龙凤，你显然不是。”武来果化身白果，几句话间白眼不断。
“你不心疼我？”
“我不知道你谈恋爱啊，怎么关心你。再说干嘛要心疼你。”
“我没谈。”
“我说你不是找骂嘛？黏黏糊糊想干什么？失恋怎么失的？谈又是怎么谈的，你让我们一头雾水的跟你说什么呀。？”
陈澄想了想武来果说的也对。
“跳跳要出国了。”
“跳跳谁呀？”
武来果的反应和阿柴如出一辙。陈澄觉得好冤枉呀，竟然还有人不知道跳跳是自己女神。
尽管遭到冷待，陈澄还是坚持一连两天到阿柴家，什么也不说，也不干，甚至屋门也不进，就只是郁郁寡欢的抱膝坐在榻榻米上。
阿柴怕他渴死饿死冻死在自己院子里了，匆忙供上食物和水。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虽然这尊大神不是自己请来，还是得送回去。
他走过去坐在陈澄身边，衬得对方更加矮瘦。
“橙子，你到底难过哪呢？这几天还没缓过去吗？”
“缓不过去。”
陈澄缓缓扭头看了阿柴一眼，继续将脑袋搁在膝盖上。
“瞧你几天就憔悴成纸片人了。老这样在我家待着也不是事啊。你怎么想的跟哥说说呀，看看能不能解决？就是让你开心也好啊。”
“哥。我舍不得。以后就看不到跳跳了。”
“舍不得不也还是要舍。她以后不回来了吗？”
“会吧。偶尔回来。我她特别多朋友，没准出去几个月就忘了我了。”
“忘不了的。你是她朋友怎么会忘呢？”
“我觉得她会。我也就那样。”
这一句话给阿柴整无语了。还真是个以己度人的。
“多联系嘛。”
“联系干嘛？又不是男朋友，男女有别，有什么身份好常联系的。”
“啊，你是想表白？”
“不想。我都一点都不想联系她了。我这几天都没和她联系过。”
陈澄这矫情劲实在令人无语。阿柴觉得自己真没什么好宽慰的。
“啊，是吗？总会放下的。没关系，你现在难过就好好难过吧，这也是宝贵的体验啊。”
陈澄沉默了一会而，突然开腔。
“柴哥，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吗？她瘦瘦的，脸上好多雀斑，夹了短发，荧光眼影。本来不好看的，可是一动起来就活灵活现的。就跟画里的人活了一样。”
听这样一说好像那个跳跳也不是很美的样子，阿柴无法理解那种美。他现在有一种狭隘的感受，武来果好像成了他理解人类美的标准。大体只分为，没武来果好看，比武来果好看。
他也脱了鞋，盘腿坐到榻榻米上，“说吧。你想说什么都说出来，让你不感觉难受我好像是暂时办不到的，但做一个倾听者还是没有问题。”
他左右各拿了瓶啤酒找老陶哭诉，磨磨蹭蹭半天才说出是自己的女神跳跳要出国了。
老陶无语得很，这也能叫噩耗？
两人一没谈着，二就从来没有过能谈的可能性。何来噩耗？
陈澄看出老陶表情里的轻视，咕咕咕，干了两口啤酒，撕心裂肺的嚎了起来。
“你没有心啊，你从来就不懂得怜惜兄弟，怎么可能理解我的感受呢？我的痛彻心扉啊。“
“不是，我是真没法理解。要说你们生离死别，我还”
抓住了生离死别四个字，陈澄猛地伸出手指警告道。“你。”
自觉语失。老陶抹了一把脑门。
“真不至于。你又不是她男朋友。”
陈澄甩头，“她没男朋友。”
“是，你作为他的男性朋友。就当送别嘛。你们的关系也没亲近到那个悲痛的程度，对吧？”
“桃。”陈澄醉眼蒙蒙地用双手挤住老陶的脸，大力搓揉，“你没有心，你不懂。”
叹了口气，他松开老陶，自哀自怨，“我跟你说这些干嘛？你又不会体贴人。我应该找柴哥去的。”
陪着吹了半个多小时的冷风，最终还要遭到这样的嫌弃，老陶也不是没脾气的。“那你就去找他呀，找我干嘛。”
陈澄没回话，双手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又返回老陶身边坐下。耷拉着脑袋，在他肩上拱着。
“柴哥不会陪我喝酒啦。只有你陪我了。桃。”
受不了这样的肉麻，但老陶也不愿惯着陈澄。
“酒我陪你喝。喝完酒就过了。恋都没恋哪里来的失恋。”
十点多他驾着小三轮将醉倒的陈澄送上山的时候，阿柴还在便利店，添叔倒是已经睡了。
老陶观察一番，与阿柴一同将陈澄扶到楼上安顿好，才又回到店里。
“他怎么回事？”阿柴疑惑，中午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晚饭也没回来吃，是醉醺醺的回来的。
“失恋。”
老陶时常为自己有这么个扶不上墙的兄弟痛心疾首。
“他有女朋友？”
“有就好咯。就是那个跳跳。”
“哦，他女神的那一个。”阿柴点头。
“对，所以我都不觉得应该叫做暗恋。”老陶敲敲柜台，“女神要出国了。他感受撕心裂肺呢。”
“暗恋也算是恋吧。”
阿柴用手托住下巴，颇为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说了不叫暗恋。”老陶强调，“橙子什么时候不把人家叫做女神啊？谁不知道他喜欢人啊？”
“暗恋、明恋，喜欢不都一样嘛。”
阿柴坚持自己的看法。
老陶无意在这方面与他辩论，只提醒阿柴。
“你小心，他会缠上你的，我感觉这个事一下子过不了。”
“为什么？”
“他那个性子，就是作。”
隔天好像陈澄先是被添叔骂了一顿，阿柴送货到店里拿货的时候就见他无精打采的趴在店门口桌子上。
身上只穿着一套灰色的运动服，脚上还踩着拖着，也不嫌冷。
阿柴提了些需要送的东西，路过陈澄，见他脚趾头都是红的，忍不住问了句，
“橙子你不冷呀。”
陈澄懒懒地动了一下眼球，揪住阿柴后腰的T恤。
“你不冷吗？”
阿柴看看自己短袖，尴尬解释。
“我干活热着呢。”
说完就要拍掉陈澄的手。
陈澄不依不饶，可怜兮兮的说了一句。
“哥，我失恋了。”
看他眼眶里泪水汪汪，阿柴也有些放不下。
“乖，哥送货呢。等送完了听你说。”
“哥~”
“乖啊。哥干活呢”
看着陈澄趴在桌上死米日眼的样子，手里的劲还挺大，一番胶着后阿柴终于拔开了他的手。
老陶昨晚提醒的不假，这家伙会缠人。
等阿柴送完货回到家里的时候，才登上院子就看到榻榻米上有两个人影。
其中武来果披着披肩，端正地坐着，正捧着一本书看。
陈澄还是那套运动服像条半干的蠕虫趴在木板上，一动不动。
阿柴调整表情，迎了上去。
“橙子你怎么在这？你爸喊你回去吃饭呢？”
陈澄没动，他脑子里根本没塞进去阿柴说的谎话，嘴里叨念着。
“哥，我失恋了。”
阿柴看着眼武来果，石佛般不为所动。也就撸起袖子到厨房做饭去了。
陈澄撑起身子，望向阿柴的身影。
“哥我失恋了。”
说了一会后，见阿柴没什么反应，又喊了一声。
“哥，我失恋了。”
阿柴怕武来果生气，端着洗菜盆出来，冲陈澄问道。
“要煮你的饭吗？”
“哥，我失恋了。”
“好，那我就不煮了。”
阿柴果断离开。
陈澄可像极了海边那座美人鱼，垂着头，又望望他，黏糊糊地又喊了一句，“哥。”
“行了，你烦不烦啊。”武来果将手里的书丢到陈澄身上，指着山下，“你要嚎去海边，到我家院子里吵干嘛？”
“姐，我失恋了。”
“失就失啊，有几个人没失过的。没失那是人中龙凤，你显然不是。”武来果化身白果，几句话间白眼不断。
“你不心疼我？”
“我不知道你谈恋爱啊，怎么关心你。再说干嘛要心疼你。”
“我没谈。”
“我说你不是找骂嘛？黏黏糊糊想干什么？失恋怎么失的？谈又是怎么谈的，你让我们一头雾水的跟你说什么呀。？”
陈澄想了想武来果说的也对。
“跳跳要出国了。”
“跳跳谁呀？”
武来果的反应和阿柴如出一辙。陈澄觉得好冤枉呀，竟然还有人不知道跳跳是自己女神。
尽管遭到冷待，陈澄还是坚持一连两天到阿柴家，什么也不说，也不干，甚至屋门也不进，就只是郁郁寡欢的抱膝坐在榻榻米上。
阿柴怕他渴死饿死冻死在自己院子里了，匆忙供上食物和水。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虽然这尊大神不是自己请来，还是得送回去。
他走过去坐在陈澄身边，衬得对方更加矮瘦。
“橙子，你到底难过哪呢？这几天还没缓过去吗？”
“缓不过去。”
陈澄缓缓扭头看了阿柴一眼，继续将脑袋搁在膝盖上。
“瞧你几天就憔悴成纸片人了。老这样在我家待着也不是事啊。你怎么想的跟哥说说呀，看看能不能解决？就是让你开心也好啊。”
“哥。我舍不得。以后就看不到跳跳了。”
“舍不得不也还是要舍。她以后不回来了吗？”
“会吧。偶尔回来。我她特别多朋友，没准出去几个月就忘了我了。”
“忘不了的。你是她朋友怎么会忘呢？”
“我觉得她会。我也就那样。”
这一句话给阿柴整无语了。还真是个以己度人的。
“多联系嘛。”
“联系干嘛？又不是男朋友，男女有别，有什么身份好常联系的。”
“啊，你是想表白？”
“不想。我都一点都不想联系她了。我这几天都没和她联系过。”
陈澄这矫情劲实在令人无语。阿柴觉得自己真没什么好宽慰的。
“啊，是吗？总会放下的。没关系，你现在难过就好好难过吧，这也是宝贵的体验啊。”
陈澄沉默了一会而，突然开腔。
“柴哥，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吗？她瘦瘦的，脸上好多雀斑，夹了短发，荧光眼影。本来不好看的，可是一动起来就活灵活现的。就跟画里的人活了一样。”
听这样一说好像那个跳跳也不是很美的样子，阿柴无法理解那种美。他现在有一种狭隘的感受，武来果好像成了他理解人类美的标准。大体只分为，没武来果好看，比武来果好看。
他也脱了鞋，盘腿坐到榻榻米上，“说吧。你想说什么都说出来，让你不感觉难受我好像是暂时办不到的，但做一个倾听者还是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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