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悲伤且浪漫，孤独且自由
对呀，生病还要花钱，生什么病呢。
时光荏苒，人生不会突然变好。可你看那个云呀，“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
生活仍平淡的继续着，却会在你回头的须臾间一切都换上了新容。
春天来了，又走了，夏天急匆匆地追着春天的尾巴登场，丢了手中那一角粉嫩薄纱后才发现自己正处于舞台中央，于是开始表演吧——盛夏。
这个学期一直到期末陈澄和老陶都没怎么回村里，不过只要回家，陈澄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去打扰阿柴和武来果。
有时候武来果有兴趣理理他，有时候便完全将他当作空气。
树上的蝉咿唔咿唔的乱叫，陈澄再一次来到武来果家想要约他们去看乐队表演。
武来果坐在树荫下看书，对此毫无兴趣。阿柴正在大太阳下洗沙发垫，手里的活一直没停下来。
陈澄举着小风扇凑近他。
“哥去不去？姐不去，你去吧。”
“你女神不是已经出国了吗？你怎么还在乐队里？”
陈澄摆手。
“这是两回事。我喜欢乐队就继续做下去，继续看喽。你和我一起去吧，这次在城里的酒吧。”
阿柴回头看向武来果，希望她能去接受更多的不同生活。
武来果注意到了他比烈日还灼热的视线。
轻轻斜了一眼，又低下头看着书本。
“你想去就去吧，我可不想。”
“一起去看看，正好玩玩。”
“我没这个喜好，也不想进城。”
她还是拒绝进城，仿佛是一道无法突破的结界。阿柴有些失望。
“怎么样去吧。免费。”
陈澄用手拐阿柴。
“什么时候？”
“周五晚上。你会开车吧？去我学校接我，然后我们一起去。”
“原来是想让我给你做司机呢。”
“哎，哥，话可不能那么说。因为你不喝酒，所以顺便。就算你不开车，我也照样进城去呀。”
阿柴还是看了武来果一眼，有些不放心。如果到时候恰好她状态不好的话，他不能让她独自在家。
犹豫片刻。
“现在还说不准，我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事儿，提前一天给你答复，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我还要去约陶，看他有没有空。”
“哟，水果三人组成行了。”
武来果打趣。
朝她做出鬼脸，陈澄反呛。
“大苹果来不来？”
“什么季节还没苹果呢。”
陈澄走后，武来果觉得书也看乏了，朝阿柴招招手。
“别做了。过来，手臂借我。”
“喔？累了？”
阿柴回头眯起眼睛看她，放下手里的垫子，用毛巾擦干手臂。
“快过来。”
武来果将榻榻米上的小桌子移开。
阿柴接过放到地上，顺势躺在榻榻米上，摆正身体后伸出手，武来果心满意足地抓起阿柴的手臂，调整好位置后，将它做枕头躺了上去。
“哎，休息一会。”
“看累了吗？”
阿柴笑道。
“哎，脖颈挺累的，舒舒服服地躺一会。”
“要不要帮你按摩？”
“不用，就躺一会儿。”
“嗯，躺一会儿。怎么样舒不舒服？”
“嗯，你手臂硬了些。”
“给换枕头？”
“你别烦了。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看天，看看云。”
之后阿柴还是跟着陈澄去了。那是一场摇滚乐队的表演，对于阿柴来说是很新奇的气氛，而陈澄却像猴子进了猴山，非常怡然自得地发着疯，喝了个酩酊大醉。好不容易才将人带回家。
阿柴终于知道为什么老陶不去了。
架着一个猴子，让它不说不动不闹，确实挺难的。
回到家已经凌晨两点。
小院绿色的铁门，给晚归的人的灯永远亮着。
阿柴掏出钥匙，发现门边的石头旁有一个小东西在动。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小小的长毛带帽猫藏在石头的缝隙里。
小猫很瘦，黑溜溜的一双大眼睛警惕地盯着阿柴，没有发出声音。
“嗯，咪咪。咪咪。”
阿柴蹲下身子打算去哄它。心想中午给武来果做的鱿鱼，小猫应该会吃。
可那只小玳瑁并没有理他，非常从容的缩进了石缝的黑暗中。
还真有些可惜，难得在村里看到猫，阿柴打算跟武来果说一说与小猫的相遇。也打算稍后在门口放些吃的。以免这只小猫找不到食物。
走进院子，屋子里的灯还亮着。
武来果坐在茶几后一边听着电视，一边看书。这几个月她一直在学习西班牙语，听读写的水平都突飞猛进。真是令人惊叹她的语言天赋。
果真是聪明的人，学什么都快。
阿柴脱了鞋，从客厅开着的拉门走了进去。
“还没睡呢。”
“嗯，等你回来。”
武来果并没有看他。但这并不妨碍阿柴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因为有一个人为了他，在深夜里还留了一盏灯。
“别看了，晚上看书费劲。”
“没关系，天气热，晚上的学习效率还比较高。”
见武来果没有抬头看自己，阿柴想她应该是学到了非常有意思的地方，便不再打扰。到厨房翻找起了吃剩的鱿鱼。
以为是阿柴要做宵夜呢。武来果扭头。
“你干什么呢？”
从厨房探出脑袋，阿柴解释。
“我刚回来的时候见咱家门口有一只小猫。我去放点吃的，看它吃不吃。”
“小猫，什么样的猫呀？”
放下手里的笔，武来果转身看着阿柴。
“小小的一只浅色的长毛玳瑁猫。虽然很瘦，但是很好看。”
“玳瑁猫呀，确实好看。”
武来果撑着下巴。她并不喜欢像布偶、金吉拉之类那种所谓天仙似的小猫，倒是比较喜欢尖脸的土猫。
阿柴从厨房装出一小碟吃剩的白灼鱿鱼须，打算出去。武来果也换了鞋跟着他，想要看看那一只漂亮的小猫。
到了门口自然是没有那只小玳瑁的身影。阿柴将鱿鱼须放在石头旁，有些得意，以前他就是这么喂流浪猫的。很快，这只小玳瑁也会每天等着他来投喂吧。
武来果双手抱在胸前，倒不觉得他能留住野猫的心。
“我看那只猫不会回来了。”
“怎么可能，我给他吃的。”
阿柴不放弃，撅着屁股往石头缝里瞧，希望能找到那只小玳瑁的身影。
武来果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撅着嘴想了想。
“我觉得海边的猫应该会自己打渔。绝对不会让人养。”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阿柴站起来，看着武来果。突然间觉得她的话有些熟悉。
“因为野生的猫应该不会喜欢吃这种加工过的食物。海里的鱼虾那么多，海边的石崖上还有那么多的鸟窝可以掏，当然是吃纯生态咯。”
“它哪会打渔呀？”阿柴辩解。
双手一摊，武来果无所谓的。
“天性。再不济还可以去码头上捡。”
阿柴想起来了，以前在他喂流浪猫的地方，那个老奶奶说过。
没有人养的猫就去翻垃圾桶，捡丢掉的食物吃，有野性的猫能自己去捉老鼠和小鸟。胆子大的猫会去市场里偷肉，偷鱼。生活在海边的猫，它们自己捕鱼。
在海边的猫没有主人，也没有人能够再去驯养它们。
是吗？
阿柴觉得并非是不能驯养，而是小猫沉浸于失去主人的自由。
这是悲伤、孤独且浪漫的自由。
时光荏苒，人生不会突然变好。可你看那个云呀，“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
生活仍平淡的继续着，却会在你回头的须臾间一切都换上了新容。
春天来了，又走了，夏天急匆匆地追着春天的尾巴登场，丢了手中那一角粉嫩薄纱后才发现自己正处于舞台中央，于是开始表演吧——盛夏。
这个学期一直到期末陈澄和老陶都没怎么回村里，不过只要回家，陈澄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去打扰阿柴和武来果。
有时候武来果有兴趣理理他，有时候便完全将他当作空气。
树上的蝉咿唔咿唔的乱叫，陈澄再一次来到武来果家想要约他们去看乐队表演。
武来果坐在树荫下看书，对此毫无兴趣。阿柴正在大太阳下洗沙发垫，手里的活一直没停下来。
陈澄举着小风扇凑近他。
“哥去不去？姐不去，你去吧。”
“你女神不是已经出国了吗？你怎么还在乐队里？”
陈澄摆手。
“这是两回事。我喜欢乐队就继续做下去，继续看喽。你和我一起去吧，这次在城里的酒吧。”
阿柴回头看向武来果，希望她能去接受更多的不同生活。
武来果注意到了他比烈日还灼热的视线。
轻轻斜了一眼，又低下头看着书本。
“你想去就去吧，我可不想。”
“一起去看看，正好玩玩。”
“我没这个喜好，也不想进城。”
她还是拒绝进城，仿佛是一道无法突破的结界。阿柴有些失望。
“怎么样去吧。免费。”
陈澄用手拐阿柴。
“什么时候？”
“周五晚上。你会开车吧？去我学校接我，然后我们一起去。”
“原来是想让我给你做司机呢。”
“哎，哥，话可不能那么说。因为你不喝酒，所以顺便。就算你不开车，我也照样进城去呀。”
阿柴还是看了武来果一眼，有些不放心。如果到时候恰好她状态不好的话，他不能让她独自在家。
犹豫片刻。
“现在还说不准，我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事儿，提前一天给你答复，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我还要去约陶，看他有没有空。”
“哟，水果三人组成行了。”
武来果打趣。
朝她做出鬼脸，陈澄反呛。
“大苹果来不来？”
“什么季节还没苹果呢。”
陈澄走后，武来果觉得书也看乏了，朝阿柴招招手。
“别做了。过来，手臂借我。”
“喔？累了？”
阿柴回头眯起眼睛看她，放下手里的垫子，用毛巾擦干手臂。
“快过来。”
武来果将榻榻米上的小桌子移开。
阿柴接过放到地上，顺势躺在榻榻米上，摆正身体后伸出手，武来果心满意足地抓起阿柴的手臂，调整好位置后，将它做枕头躺了上去。
“哎，休息一会。”
“看累了吗？”
阿柴笑道。
“哎，脖颈挺累的，舒舒服服地躺一会。”
“要不要帮你按摩？”
“不用，就躺一会儿。”
“嗯，躺一会儿。怎么样舒不舒服？”
“嗯，你手臂硬了些。”
“给换枕头？”
“你别烦了。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看天，看看云。”
之后阿柴还是跟着陈澄去了。那是一场摇滚乐队的表演，对于阿柴来说是很新奇的气氛，而陈澄却像猴子进了猴山，非常怡然自得地发着疯，喝了个酩酊大醉。好不容易才将人带回家。
阿柴终于知道为什么老陶不去了。
架着一个猴子，让它不说不动不闹，确实挺难的。
回到家已经凌晨两点。
小院绿色的铁门，给晚归的人的灯永远亮着。
阿柴掏出钥匙，发现门边的石头旁有一个小东西在动。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小小的长毛带帽猫藏在石头的缝隙里。
小猫很瘦，黑溜溜的一双大眼睛警惕地盯着阿柴，没有发出声音。
“嗯，咪咪。咪咪。”
阿柴蹲下身子打算去哄它。心想中午给武来果做的鱿鱼，小猫应该会吃。
可那只小玳瑁并没有理他，非常从容的缩进了石缝的黑暗中。
还真有些可惜，难得在村里看到猫，阿柴打算跟武来果说一说与小猫的相遇。也打算稍后在门口放些吃的。以免这只小猫找不到食物。
走进院子，屋子里的灯还亮着。
武来果坐在茶几后一边听着电视，一边看书。这几个月她一直在学习西班牙语，听读写的水平都突飞猛进。真是令人惊叹她的语言天赋。
果真是聪明的人，学什么都快。
阿柴脱了鞋，从客厅开着的拉门走了进去。
“还没睡呢。”
“嗯，等你回来。”
武来果并没有看他。但这并不妨碍阿柴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因为有一个人为了他，在深夜里还留了一盏灯。
“别看了，晚上看书费劲。”
“没关系，天气热，晚上的学习效率还比较高。”
见武来果没有抬头看自己，阿柴想她应该是学到了非常有意思的地方，便不再打扰。到厨房翻找起了吃剩的鱿鱼。
以为是阿柴要做宵夜呢。武来果扭头。
“你干什么呢？”
从厨房探出脑袋，阿柴解释。
“我刚回来的时候见咱家门口有一只小猫。我去放点吃的，看它吃不吃。”
“小猫，什么样的猫呀？”
放下手里的笔，武来果转身看着阿柴。
“小小的一只浅色的长毛玳瑁猫。虽然很瘦，但是很好看。”
“玳瑁猫呀，确实好看。”
武来果撑着下巴。她并不喜欢像布偶、金吉拉之类那种所谓天仙似的小猫，倒是比较喜欢尖脸的土猫。
阿柴从厨房装出一小碟吃剩的白灼鱿鱼须，打算出去。武来果也换了鞋跟着他，想要看看那一只漂亮的小猫。
到了门口自然是没有那只小玳瑁的身影。阿柴将鱿鱼须放在石头旁，有些得意，以前他就是这么喂流浪猫的。很快，这只小玳瑁也会每天等着他来投喂吧。
武来果双手抱在胸前，倒不觉得他能留住野猫的心。
“我看那只猫不会回来了。”
“怎么可能，我给他吃的。”
阿柴不放弃，撅着屁股往石头缝里瞧，希望能找到那只小玳瑁的身影。
武来果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撅着嘴想了想。
“我觉得海边的猫应该会自己打渔。绝对不会让人养。”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阿柴站起来，看着武来果。突然间觉得她的话有些熟悉。
“因为野生的猫应该不会喜欢吃这种加工过的食物。海里的鱼虾那么多，海边的石崖上还有那么多的鸟窝可以掏，当然是吃纯生态咯。”
“它哪会打渔呀？”阿柴辩解。
双手一摊，武来果无所谓的。
“天性。再不济还可以去码头上捡。”
阿柴想起来了，以前在他喂流浪猫的地方，那个老奶奶说过。
没有人养的猫就去翻垃圾桶，捡丢掉的食物吃，有野性的猫能自己去捉老鼠和小鸟。胆子大的猫会去市场里偷肉，偷鱼。生活在海边的猫，它们自己捕鱼。
在海边的猫没有主人，也没有人能够再去驯养它们。
是吗？
阿柴觉得并非是不能驯养，而是小猫沉浸于失去主人的自由。
这是悲伤、孤独且浪漫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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