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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谁与谁说

    麻大此时心里别无他念,只想立刻把老太太送回家,立刻拿上麻袋赶回来,立刻装满黄金宝贝,立刻赶紧回到自己家里。

    他背着老太太,按照她手指的方向,迈开大步就向前走。刚刚走出几步,脑子里马上想起一件事,于是,赶紧转回身看去。

    他看见那扇门完全的敞开着,房间里金子、珠宝光彩闪耀,显得万分明显,万分的金光灿烂。

    看到此,他美美的一笑,这才又转回身,继续背着老太太前行。

    他没走出多远,忽然觉得背后的这个老太太怎么这么轻,轻的好像是张纸贴在自己的后背上。可老太太在耳边的出气感,倒是很明显。

    对此,麻大不仅没在意,反倒认为是自己身强体壮,这老太太年龄太大,只剩下一身皮包骨,哪里还有什么分量。于是,把拿镰刀的那只手,从老太太的腿部抽出来,用一只手扶住老太太,用另一只手拎着镰刀,依旧心气十足的继续前行。

    他接着又走出有十几步,开口问道;

    “麻烦问一句,我们是要往哪里走哇?我看了,这周围也没个村子,连个人家都没有。”

    “照直走,不远处就有人家。”

    他背后的老妪说。

    “行吧,照直走。”

    麻大只好应付着说。

    他走着走着,似乎背后的老太太是越来越重,时间不长,他用一只手已经扶不住她了,若不再用两只手扶住她,她准会从他的后背上滑下去。

    没法子,麻大只得把拿镰刀的那只手背到身后,心里想;

    “怎么着,这老太太变胖啦?只这么会儿功夫就胖了?咳,管她呢,这点分量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再坚持会儿就到地方。还是那句话;到了地方放下老太太,拿上麻袋立马走人。”

    麻大打定主意后二话没说,还是不动声色的接着走。谁知又走了有段时间,背后的老太太,却在不知不觉中从麻大背上出溜下来,悄然无声的站在了麻大面前。

    看到老太太突如其来的就站在自己面前,麻大不禁大吃一惊,下意识的抽回还被在身后的双手。看着不知怎么回事就站在眼前的、相貌丑陋、还挺吓人的老太太,张着大嘴竟说不出话,可在心里却说道;

    “好家伙,这老太太是怎么回事?明明在我身后背着,竟然会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忽的一下子,就站在了我面前。难道这老太太是-----”

    麻大正在恐惧和不解中胡思乱想时,只听那老妪说道;

    “到家了,和我进去吧。”

    听此言,麻大微微的动了动身体,像是要迈步向前走,又像是胆怯不敢动步。随后脑子灵光闪动,便面带笑容的说;

    “不了,麻烦您进去给我拿条麻袋和绳子,要是没有双份儿就算了。我在这里等着您。”

    “可以,那你就在此等等吧。”

    老妪说罢,随即转身离开。

    就在老妪转身之际,麻大十分清楚的看到,在她的发髻上,别着一枝鲜艳红润的桃花。见此,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疑惑的暗自说道;

    “从见这老太太的第一眼起,就没见她头上有这么扎眼的桃花,这我记得是清清楚楚。哪她现在头上突然出现桃花是哪里来的?莫非她故意和我露一手,给我变个戏法看看?”

    他正在想着,忽然想起自己曾在刚到桃树林时,见盛开的桃花极为鲜艳可爱,让根本不喜欢花草的自己,也忍不住用镰刀砍下一枝,别在自己耳朵边上的事,不由得连忙伸手在耳边摸了一下。哪里还有什么一枝桃花,耳边是空空如也。

    他不死心,又低头在地上来回的踅摸。没有,地上连点带颜色的东西也没有,只有土灰色的地面,看着让人挺不舒服。

    至此,麻大心生怨气,忍不住低声说出声来;

    “好你个老太婆,我好心好意的背你回家,你却偷我的桃花。我带桃花不仅仅是喜欢,最重要的是,桃木枝可以辟邪,到头来你竟然偷了我的辟邪之物。不行,我得和你要回来。”

    言罢,麻大心里正在核计呢,却听到有人慢声细语的说道;

    “是你要麻袋吗?”

    听此声音,麻大这才止住不安的思绪,向来人看去。见是位十七八岁、二十出头的大姑娘,已经站在自己面前。

    看见姑娘来到,手中还拿着一条麻袋和一根绳子,这让麻大立刻是大喜过望,美得都乐出声来,连忙点点头说道;

    “是、是我要的麻袋和绳子。”

    他嘴里说着,已经笑鼻子笑眼的陪上满满的笑脸。同时,心里也在说道;

    “这姑娘长得还真好看,看到她,也算是把刚刚看到的,那个吓人老太太的难受劲儿给遮了过去。”

    “你要麻袋做什么用?”那姑娘问。

    “啊,没什么,装点东西回去。”

    麻大做出很随意、无所谓的样子说。

    “这里有什么好东西,全是些平平常常的物件,哪里值得你费尽心机的往回带。”

    姑娘很是轻松的、不以为然的说。

    “哎,你是没看到,更是绝对想不到,这里有许多非常值钱的宝贝呢。”

    麻大开始忘乎所以的说。

    “是吗?”姑娘露出很不屑的样子说。

    “当然是。”麻大理直气壮地回答说。

    “你说的所谓宝贝,在我看来真的不算什么。我知道有比你说的东西,更值钱的宝贝呢。”姑娘说。

    “是什么?在哪了?”他瞪着眼睛急切的问到?

    “就在上面。”姑娘用手指指头顶上方说。

    麻大听罢,又见姑娘手往上指,于是,抬起头往上看了看,又看了看姑娘,然后,有些不解的说;

    “在天上呀。”

    姑娘看他莫名其妙的样子,又说出这几个字来,“噗嗤”一声笑了。洁白的牙齿,粉红的脸蛋,顷刻间让麻大心跳加速,呼吸加重,刹那间变得犹如一只呆鸡,不知自己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姑娘见他这般如此,于是,微笑着说道;

    “不是天上,是地上。”

    “地上?”麻大脱口便问到。

    “对,是地上。在那里有很大一片西瓜地,地里的大西瓜外青里红,香甜美味,那才是宝贝呢。可惜呀-----”

    姑娘说道此,没有了笑容,却是一声长叹。

    “可惜什么?”麻大马上不管不顾的问到。

    “哎,可惜我看得到、想得到,结果却是得不到。你说,那还不可惜嘛。”姑娘面带难色的说。

    “咳,你也真是的,几个破西瓜怎么能够成为宝贝。实话告诉你,我就是种西瓜的主儿。你知道吗,一两银子、只是一两银子,能买我两大车西瓜。还宝贝呢。”麻大说完这番话,心里不禁又起了些怨气。

    “好吧,你我不要做口舌之间。既然你说西瓜不是宝贝,那我也让你看看,在我们这边不是宝贝的一样东西,你给做个判断,看它算不算是宝贝。”

    姑娘说。

    “什么东西啊?”麻大好奇的问。

    “是比西瓜略小些的红珍珠。”

    麻大听完姑娘的话,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在笑声过后,才说道;

    “姑娘,拿我打哈哈儿呢。我虽然没见过珍珠长什么样,可我听老人说过,这世上最大的一颗珍珠,那是在太后老佛爷手里。老佛爷没了以后,这棵大珍珠也就随她去了。还听说,这世上唯一的大珍珠,也就是和鸡蛋大小差不多。好家伙的,到你这里敢说和西瓜差不多,你可真是够能白话。白话的都不着边儿喽。”麻大振振有词的说。

    “你说什么我不懂。但是,我知道那西瓜地里的大西瓜,真的是宝贝。你有那么多的宝贝还不知道,如此看来,你果真是无可救药啦。”

    姑娘说完,看了看仍然无动于衷的麻大,接着说道;

    “也罢,再多说也是无益。”

    姑娘的话刚说完,麻大急切说道;

    “对了,你刚才说,你这里有西瓜大小的红珍珠,还说根本就不值钱。”

    “是呀,我是说过。”姑娘非常平静的说。

    “姑娘,你这话我还真不信。要不你拿出来让我开开眼,也好长长见识。怎么样?”

    麻大在兴奋中还加着小心的说。

    “可以,我说过,是要给你看看的。如果你看上了,就送你一颗。”

    姑娘痛快的答应到。

    “太好了,谢谢、谢谢。那你赶快回去拿。”

    麻大这次是喜上眉梢,兴高采烈的说。

    “不用回去,我已经给你带来了。”

    姑娘说着,打开麻袋的口,伸出白白细细的一只小手,随后,果然从麻袋里抓出个比西瓜略小、圆润滑腻,放着硕硕红光的大珍珠。之后,不以为然的用单手递到他面前。

    麻大都傻了、都木了,两只眼睛似乎也冒出了红光,被惊得连话也说不出来,顺在嘴角直往外流哈喇子。整个人已经忘了所有、抛弃了一切,整个心魂都被吸进这颗巨大的、明亮的大珍珠里。

    姑娘见他是如此模样,便开口说道;

    “怎么样,我所言不虚吧。你看它是宝贝吗?”

    麻大还在恍惚中,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可他就是不能,从大红珍珠的吸引里摆脱出来。直到姑娘又把话说了一遍,他才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宝贝,绝对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宝贝。”

    “哪你喜欢吗?”姑娘问。

    “喜欢、喜欢、太喜欢了。”麻大连声说。

    “你喜欢就送给你,反正对我们来说,那是分文不值。”说着,姑娘把大红珍珠又在麻大眼前晃了晃。

    姑娘的话令麻大立刻清醒过来,见姑娘正在把大红珍珠递到了眼前。于是,为了表示对家人赠宝的谢意,赶紧把腰略微的弯下,伸出双手去接那棵的珍珠。

    他双手手心向上,准备从下面捧住大珍珠。姑娘见此,把手松开,那大珍珠便落在了麻大的手中。

    麻大是加着万分的小心,生怕这人世间独有的宝贝,万一自己没接好,落到地上给磕着、碰着,那就损失大了。

    即便如此,当大珍珠完全被捧到双手中时,还是被大珍珠的重量,给压得身子往前一倾,脚下也随着跨出一大步。虽是这般,还是没止住向下的身躯,最后不得不双膝发软,紧接着便“扑通”一声,跪趴在了姑娘面前。

    麻大在这连续不断的整套动作后,最终还是把闪闪发光的大珍珠,牢牢地抱在胸前。直到最后,当他已趴在了地上,心中扑通、扑通是乱跳不止。

    为了让已经是酸软无力的双手,不会把大珍珠撒了手,只好把大珍珠揽在怀中。可他也一时动弹不得,卧在了那里。

    但是,不管怎样,麻大心里是美的、是乐的。他毕竟把天大的宝贝稳稳地抱在手中。

    等过了片刻,他想到自己要尽快站起来,还要尽快的离开这里,不能在此耽误时间。再说了,人家姑娘还在自己对面站在呢。

    于是,麻大连忙抬起头,见姑娘正看着自己发笑,他心里止不住暗自说道;

    “这姑娘模样俊俏,心眼还好,不仅给我麻袋,还送我这么值钱的宝贝,真是太好啦。”

    他心里想着,也连忙从地上站起来,乐呵呵的说;

    “没想到这宝贝这么沉,没想到、没想到在你面前出丑了、出丑了-----”

    “没关系,你喜欢就好。我可以再送你一颗同样大小的白色珍珠。”

    听此言,麻大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暗自说道;

    “行吧,再来一颗正好凑一对儿,这有多好。”

    当他正要开口答应下来时,心里忽的又想;

    “要不就算了吧。这珍珠又大又沉,就算它是天下最值钱的宝贝又能怎样。原因是;它根本就换不出钱来,要多了,人家掏不起,人家给少喽,我又不甘心。再说,这东西太扎眼,要是不小心露出风声,被贼给惦记上,那我可不得安生。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还真是,真的让贼给惦记上,我的好日子,从此就变成提心吊胆的难过日子。不行,算了吧。我还是用麻袋多装些金条、金砖、玛瑙伍的,这些东西好出手,在不显山不露水里,就把大事给办地稳稳当当的。对就这么着。”

    麻大低头想了好一阵子,之后,才很是不舍的说;

    “不要了。你给我这一颗足够了、足够了。”

    “你想好确定不要啦?”姑娘追问到。

    “想好了,确定不要,真的。”麻大说。

    他刚说完,马上接着说道;

    “我谢谢你,我得赶紧回去啦。”

    说完,冲姑娘深施一礼。就在他把头刚刚低下时,看见姑娘长裙的一条白丝带,似乎在自己眼前轻轻地摆来两下。而在他完全把头低下,又抬起来时,那姑娘已经是踪迹不见。只是在空气中,漂浮着从未闻到过的清香气息。

    麻大见状,欢喜的心顿时横生疑惑,心说;

    “咦,这么快就没影啦,另外,也没看见她的家在哪里。嘚,我管不了这趟子事,也许她家在那几根大木桩子后面。是大木桩子挡住我的视线,看不到她家。咳,我也是瞎操心,看见了能怎样,我又不想到她家去。自己还有大事没办呢。看不到她更好,我可以心安理得的离开她。”

    想到此,麻大的精神头又来了。赶紧蹲下来把麻袋口打开,将大红珍珠放进去,然后高高兴兴的站起来,把麻袋往身后一甩,便稳稳地背到自己身上。

    可他万万没想到,麻袋是背在了背上,可在后腰眼儿上,却发出一阵钻心的疼痛。虽然疼痛难忍,但是,立即恍然大悟的他,也是无可奈何。

    原来,麻大见姑娘给他大珍珠时,他是加着小心没把镰刀放在地下,而是顺手把镰刀别在了后腰上。再有,他把大珍珠装进麻袋里时,早就美得直流鼻涕泡,哪里还记得在后腰上还别着把镰刀呢。

    这珍珠本来就沉,加之,被抡起来后,在从上往下落的重力,偏偏正好砸在镰刀上。这镰刀刃偏偏正好在他的后腰处。因此,锋利的刀刃,在他后腰偏右的位置上,“刷”的一下,给割开一道大口子。

    热乎乎的鲜血顿时流了出来,转眼间,顺着胯骨已经流到了小腿肚子上。

    麻大见在欢欢喜喜的时候,竟然出如此的惨剧,心里愤恨的骂道;

    “什么鬼东西。真倒霉,我是高兴地过头了,开始忘乎所以了。这镰刀是我用来破邪击魔的兵器,这可好,邪还没破呢,先把自己的身体给破了。这可怎么好哇。能怎么着?没法子,走吧,我也不能在此停留,我也耽误不起时间。”

    想到这些,麻大只好用一只手握住镰刀和麻袋口,另一只手使劲得按在伤口上。好在这一刀割得不算太深,也是麻大此时还在极度的兴奋里。因此,他并没有十分的在意。也是,流点血,受点伤,对此时的麻大来说,的确还真算不上什么。

    他很快稳住心神,正准备接着往回赶。可还没迈开步,眼睛的余光清楚地看见,有一枝美艳娇红的桃花,在眼前略过。

    见此,他忍不住把头用力地,往左边肩头靠了靠,意思是想起自己之前,带在耳边的那枝桃花。同时,也把目光追着桃花看去。

    他看见,真的有枝桃花被插在一根粗大,却是枯朽的木桩上。土灰色苍老的木桩,被这枝桃花映衬得鲜明光亮,俨然已变成一块光彩绚丽的大宝石。

    麻大见状不忍就此离去,便走到近前细细的端详着。觉得插在这里的这枝桃花,就是自己在桃树林砍下,并且亲手别在自己耳边的那枝桃花。最后他确认;这就是自己的那枝桃花无疑。看着看着,心里在想;

    “奇了怪了,刚开始时我还以为,是那个老太太把我都桃花给拿走的。她说给我拿麻袋去,为此,我也没好意思再说她。哪这枝桃花怎么会插在这破木头上?这荒郊野地灰蒙蒙一片,只有这枝桃花喜兴的很,更不是平平常常的好看,我是舍不得把它丟在这里。得嘞,既然是我的东西,我就要把它带走。”

    想到这些,麻大却没有马上伸手去摘,原因是他不知道应该用哪只手去摘。用捂着伤口的那只手,他看到从手指缝里还在向外渗血,连裤衩上都被渗透了一大片。若此时松开手,就会立刻涌出很大一股子血,那对伤口肯定不好。

    用另一只手吧,就要把麻袋放在地上。这样虽然可以腾出手来,可要再次把麻袋背在肩上,仅凭一只手是不可能的。那颗大珍珠太重,何况后腰上还有伤,也使不出力气。

    怎么办?麻大站在那里稍微的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想出了办法。

    他又向前半步,然后低下头,用嘴去叼那枝桃花。心里还在说;

    “我先叼着她走,这样既可以闻到香味儿,还可以等再过些时间,我的伤口不往外渗血了,再把她别在耳边,这就叫两不耽误。”

    他心里想的挺美,可是,当他的已经把花枝叼住,还没有叼起来时,嘴角连同嘴唇上,突然感到火辣辣的一阵剧痛,也像是被刀割般的剧痛。痛得他“啊哟”一声惨叫,脸蛋子上的肉,都止不住在“突、突”乱颤。眼前是一片漆黑,在黑暗里有无数的金星“噌、噌”的乱蹦。脑海里已经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