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事情明了，你还需小心呐

    余夫人房内，贾夫人起身就要叩头，被余夫人拦了去：“妹妹这是做什么？”，余夫人将贾夫人扶起来。贾夫人起身道：“谢谢二师兄和夫人～”，余尧接了话去，道：“说起来彪儿也是我的侄儿，不当说谢～”。余夫人道：“就是，索性彪儿已经无事。我看你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赶快回房歇息吧，这里让余福照顾就好～”，余福道：“贾夫人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公子的～”。贾夫人看着已经睡去的贾彪脸上已有红润，还有庆余堂的人在这照看着，倒是比自己更好些，于是道谢之后回了自己房间。

    余盈盈拿着冷云天送给自己装着明火虫的琉璃瓶回到房内。余夫人道：“盈盈，今晚你去外公的叒煦江月睡吧～”，余盈盈探头看了看躺在自己床榻之上的贾彪，道：“那娘亲你去哪儿睡？”，余夫人道：“娘和你爹要在前厅为你外公守灵”。余盈盈点头，道：“嗯”。

    贾夫人回房后，见贾元霸还未睡，正坐着等她。贾夫人不作声，贾元霸道：“你去哪儿了？”，贾夫人冷冷的回应道：“我去了卫青禾那里～”。贾元霸并不关心她去作何，只是思量一番后，问：“你可在她房里见到了什么？”。贾夫人无心细说，只道：“你要我看见什么？”。贾元霸道：“玉龙牌呀～，我刚才听大师兄说～～”，‘说’字后面的话还未讲出，贾夫人瞬间怒气上头，呵道：“什么玉龙牌石龙牌的！！你就一点儿都不关心自己的儿子吗？！！”。贾夫人一屁股坐到床榻边上，抬手提袖，掩面落泪。贾元霸见此，怔了一下，道：“彪儿？～彪儿出什么事情了？”。贾元霸这下才环顾四周，确实不见贾彪的身影，接着道：“这小兔崽子是不是又跑出去了？～看他回来我不打断他的腿～”。贾夫人一听，急地跳起来：“贾元霸！你还是不是他亲爹？！彪儿中了毒，此刻正在卫青禾的房里。要不是二师兄他们，彪儿怕是早就没命了！”。贾元霸连忙上前，道：“夫人莫要生气，我这就去看看彪儿～”，贾夫人拦了他去，道：“你现在去还有什么用，彪儿已经睡去，庆余堂的余福照看着～”。贾元霸扶着贾夫人双肩，将她扶坐回到床榻上，道：“那我明日一早去看他～”。贾元霸一届武夫，感情粗旷了些，平日里对贾彪是有些严苛。

    霍歌被唐五的飞镖中伤，敷了唐五特制的刀枪药后，眼下已经睡下。前去打探玉龙牌消息的唐五已经回来，正在等着霍林示下。唐五道：“老爷，此番我听得清清楚楚，那玉龙牌确实是在余尧夫妇手上。而且，余尧也亲口说那这玉龙牌可起死回生～”，霍林很是淡定：“江湖传闻，得玉龙牌者，得永生之躯，这我自然清楚。但，让我不解的是，为何这玉龙牌没能让师父和师娘复生？”，唐五紧接着道：“冷易刚才也是这般问余尧。或许，这玉龙牌就是块上等玉石而已，江湖传闻不足为信”，霍林蹙眉好似在琢磨什么。

    霍林道：“也许你说的对，永生不死之说～～半信半疑吧～”，唐五又有些琢磨不透，问道：“老爷既然不信这不死之说，那我们为何还要得这玉龙牌不可？”，霍林道：“我虽不知这玉龙牌是否能让人死而复生，但我却可以让它要了余尧的命！～～当然了，这玉龙牌确实是块好玉，既是好玉，就当属玉暖阁～”。

    叒煦江月内，余夫人、余尧、青竹三人在前厅为卫桑子守灵，余盈盈坐在床榻上，手里拿着那装了明火虫的琉璃瓶，出神看着，嘴里念叨：“嗯～你们可真是漂亮啊～，只是这小小的瓶子困住了你们的光～”，余盈盈这般自顾说着，忽得起身穿好鞋子，下得地来，将那琉璃瓶口打开，道：“去吧～，山林中才适合你们～”。明火虫纷纷从瓶口飞出，朝着窗外飞去。余盈盈紧接着跑到窗边，笑脸盈盈，看着这漫天萤火星光。

    二日清晨，天边刚泛鱼肚白，余尧几位师兄弟和几位夫人家眷便集聚在叒煦江月大厅内。整个叒煦江月用白绸装点，厅堂正中放着一口金丝楠木棺材，棺体用特殊草药浸泡过，成青黑色，外壁用金线描绘成图案，图案多是一些仙禽仙兽，棺体内壁用木炭紧紧实实的围了一圈，然后用丝帛包裹。卫桑子的遗体正躺，一袭白色长衫，面容平和，好似睡去一般，他双手叠放在腹部，手下压一把长笛，名叫‘相思’，除此之外，周身再无其他摆放。棺材正前，台桌上放着灵牌，上书‘尊师/先父卫桑子之灵位’，灵位左右放着些果品供奉。台桌前霍林正中而立，手中持香，双手而握置于胸前，身后余尧、冷易、贾元霸、青竹一字排开站立，夫人家眷再后而立。余福站在众人最前，高呼：“一拜！”，众人闻声躬身而拜，余福再呼：“再拜！”，众人闻声就地而跪，躬身再拜，余福三呼：“三拜！”，众人闻声叩首致哀。少许之后，余福道：“定棺！”，随着余福话音，众人起身。霍林前行上香，几个余家家丁上前将棺盖合隆，钉入长钉，随后余福又道：“起棺！送行！！”，话音落地，家丁抬棺而出，众人落泪目送卫桑子。

    余夫人依偎在余尧身边，满眼泪花，道：“那‘相思’是爹爹亲手而制，原本想送给母亲，可惜母亲先逝～～”，余尧接了话去，道：“此刻，‘相思’与师父同葬。上天若是有灵，等‘相思’再响起之时，就让师父和师娘相见吧～”。

    晌午，烈日当头。余尧再次把几位师兄弟聚在一起。余尧道：“大师兄，几位师弟，师父已经安去，他走时也未曾交代过什么～”，余尧从袖口中拿出了一个锦袋，掏出里面的东西，还未等余尧开口，站在霍林身后的唐五眼前一亮，小声道：“玉龙牌～”。唐五这声很小，众人也都关注在余尧手中的那个锦袋上，未听到唐五的话音。然，离霍林较近的冷易察觉到了唐五异常，他道：“怎么？～唐掌柜也见识过这玉龙牌？”，唐五慌忙朝冷易躬身行礼，语气略显慌乱道：“冷王爷，小人并未见过玉龙牌，只是见余药师手中那玉牌色白如脂，质地温润细腻，油润纯净～。呵呵，王爷知道，玉暖阁经营玉器，小人一见美玉，就两眼放光，走不动道。心里想着这般玉中极品应该就是玉龙牌吧～”，冷易听着唐五这番说辞，倒是不禁哼笑一声，道：“大师兄，你这唐掌柜果然本事过人，我离二师兄最近，都未曾看出这玉光泽质地，唐掌柜站在师兄身后却瞧的一清二楚，好似见过一般，真是好眼力～”，冷易心中生了怀疑。接着冷易的话，唐五欲要再作解释，被霍林接了话去，道：“三师弟见笑，唐五也就这点本事，玉暖阁这些年若是少了唐五，怕是生意都没得做了～”，冷易接着道：“大师兄这么说，是怕我向你要了唐五？～～我可不喜欢夺人所好～”。霍林、冷易几人说着，青竹从余尧手中拿过玉龙牌，仔细看看，道：“二师兄，师父临终前不是将它托付于你，你该好好收着才是～”，余尧道：“虽是师父遗愿，可是师父嘱托之时，师兄弟们都不在场。今日我叫各位师兄弟一起，是想听听各位，应该将这玉龙牌如何处置～。当然，不论谁想要拿去，只要能好好保管，都算是对师父有所交代”。紧接着余尧的话，贾元霸站起身来，他可不想再牵扯其中。贾元霸道：“二师兄，我就是一武夫，镖局子里也都是些大老粗，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看护不好～”，贾元霸话到此，又心下盘算岔了话题，道：“对了，昨日小儿中毒之事，还多谢二师兄相救。～时候不早，彪儿的伤还得回去好好调理才是。在此，就向各位师兄师弟辞行了～”。余尧道：“也罢，彪儿的毒虽已清除，但也因惊吓过度，身体有些虚弱，回去好好休养几日～”，余尧如此话罢，贾元霸一行转身离去。

    前厅里剩下几人中，冷易开口道：“或许这玉龙牌更适合大师兄保管，他本是经营玉石生意，又有唐五这等识玉之人，玉龙牌在玉暖阁是最好的去处～”，冷易故意此番说辞，想看看霍林是何反应。霍林老谋深算，喜怒都不形于色，他只道：“三师弟好意。只不过这玉龙牌的去处，师父不是早就安排好了，既然是他老人家的遗愿，二师弟还是不可违背的好～”。余尧见众人都在推脱，只道：“那好，大师兄既也这般说了，那～，玉龙牌就暂且放在我这儿保管”。霍林又道：“这玉龙牌有了归处，可这紫荆阁却失了主人～”。紧接霍林话音，青竹走上前来，道：“大师兄放心，这紫荆阁我会替师父好好守着～”。“如是这样，那我和你几位师兄也能放心了～”，霍林说罢，示意唐五，道：“唐五，你去叫上歌儿，咱们该回府了～”。唐五应声，道：“是，老爷”，随后向各位行礼退去。余尧、冷易、青竹几人向霍林行礼，霍林离去。

    此刻大厅内，余尧几人见霍林离去的身影，冷易先开口道：“二师兄，你觉不觉得大师兄行为有些怪异？”，余尧有些疑惑道：“哪里怪异？”，冷易接着道：“大师兄这般性情强势，尤为玉石，京城里谁人不知，只要是入得了玉暖阁霍老板眼的，哪个敢与他争？更何况像玉龙牌这样上等品相、能起死回生的奇玉？～”，余尧听冷易此话含有玄机，便道：“冷师弟，你是不是有所怀疑，不妨直说～”，冷易道：“按说，二师兄你今日拿出这玉龙牌，大师兄应该惊讶才是，但他却好似早已知道这玉龙牌还在。还有那唐五，你拿出玉龙牌之时，他竟脱口而出‘玉龙牌’三个字。声音虽小，但他的唇形我看的真切。他又如何得知？”，余尧道：“你是说十多年前的事跟大师兄有关？”。冷易还未来得及接话，一旁青竹惊呼了一声，道：“是他！没错！”，

    余尧看了一眼冷易，二人上前来到青竹身边，余尧道：“青竹，你这是怎么了？～你说的‘他’，是谁？”。青竹道：“二师兄，师父临终那晚，门外偷听的那名黑衣人，就是唐五！”。冷易一听，抢了话道：“当真？～你没看错？！”，青竹答道：“不会错的，那晚虽然没有和黑衣人交手，但是他的背影我认得。～～难怪，我见唐五有些面熟，方才他跟大师兄一同离去，看清了背影，我才想起来～”。接着青竹话音，冷易又道：“这就对了～，看来那天在门口偷听我和二师兄说话的，也是这唐五吧～”，冷易说着，看向余尧，道：“二师兄，大师兄定然和十多年前的事脱不了关系，我想他此行上山除了送师父，怕也是冲着玉龙牌而来。眼下，师父将这玉龙牌交到你的手中，你还需多加小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