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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蛛丝马迹

    霍府前厅内。

    贾元霸笑脸盈盈,直抒胸臆。

    “大师兄,你看,这彪儿和歌儿的婚事,已经是拖了很久。如今,你这身体又不是很好。万一~~”。

    ‘一’字话音拖得很长,这武夫贾元霸,怕不是要说‘万一你霍林不久命归西,那我们不是白欢喜一场’之类的话。

    好在贾夫人知道贾元霸的话音,打断了他。

    “大师兄,元霸的意思是想说,大师兄身体不好,万一再因为彪儿和歌儿的婚事操劳过度,我们可是于心不忍。

    嗯~,虽然大师兄府上有唐掌柜打理着,但唐掌柜还要料理玉暖阁的生意,难免会照顾不过来。所以,我跟元霸商量着,还是早些让彪儿和歌儿完婚。

    这样,大师兄也能安心养养身子”。

    紧接着贾夫人的话音,贾元霸道:“是是是~。大师兄,我们也可以给你当个帮手”。

    贾元霸和贾夫人话里话外,都在提着两家结亲的事。

    霍林是个聪明人。

    自打他两一进门,霍林便已猜出个大概。

    霍林稍作缓息,道:“嗯,即便你们今日不来,我也会派人去广兴镖局把你们请来。

    弟妹刚才所说,也正是合我心意。

    这原本比武之后,彪儿和歌儿早该完婚,只是我这身子不争气,耽搁了许久,如今倒也无碍。

    今日你们既是来了,我也已经想过此事。

    两日后是个不错的日子,那就为他们完婚吧。贾总镖头和贾夫人意下如何?”。

    霍林此话一出,贾元霸和贾夫人脸上立刻挂了笑容。

    他们二人面面相觑,相视而笑。

    随后贾夫人道:“就依大师兄的!呵呵,既是如此,那我们就赶紧回去准备准备,两日后花轿上门迎娶歌儿!”。

    霍林‘咳咳~’两声,点头应下,随后挥了挥手,道:“好啦,今日我有些疲乏,你们且去吧”。

    “唉,好,好”。

    贾元霸应声,随后和贾夫人离去。

    这时,霍歌从廊上缓缓走来。

    她见贾元霸和贾夫人离去的背影,停住脚步,蹙眉,内心少许思量:“他们两又来做什么?难道~”。

    霍歌想到此处,脸上顿时不悦。

    一瞬间,她似乎明白霍林叫来自己作何。

    霍歌加快脚步,来到前厅。

    霍林此刻还坐在太师椅中。

    霍歌怒气,一步重重踏进厅堂。

    “爹!我不是说过了嘛,我是不会嫁给贾彪的!”。

    霍林“咳咳咳”几声。

    一旁女使忙将手中的丝帕递给了他。

    霍林接过丝帕,用丝帕捂着嘴,又是‘咳咳咳’几声。

    女使紧接着将桌上的茶碗递到霍林面前。

    霍林摆了摆手示意。

    女使将茶碗重新放回到桌上。

    这时,霍林慢慢将捂在嘴上的丝帕拿下。

    再看时,那丝帕上面赫然一片血迹,鲜红无比。

    霍歌远远瞧见,神色开始紧张。

    慌忙之际,她跑到霍林身边,低头看了一眼霍林手中的丝帕,泪水便在眼眶中开始打转。

    霍歌带着些哭腔,道:“爹!你怎么了?!爹!你可不要吓我!”。

    霍歌这边说罢,转头看着那女使,喊道:“还不快去叫大夫来?!快去!!”。

    女使慌张点头,道:“是小姐”。

    说罢,就一路小跑而去。

    霍林则是握着霍歌的手,轻轻拍了几下,道:“歌儿,爹没事,老毛病了,你不要担心”。

    霍歌道:“爹,你都咳血了,还说没事”。

    霍林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太师椅,道:“没事,没事的。歌儿,你坐,你坐下,爹有事跟你说”。

    霍歌听了霍林的话,转身坐到一旁太师椅中。

    “歌儿,爹知道你性子刚烈,任凭谁执意让你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都是不行的。咳咳~”。

    霍林说话中间再咳几声。

    此刻他脸上气色,已是有些发白。

    霍歌一旁坐着看着眼前霍林这般模样,实在担心。

    于是,她站起身来,几步来到霍林身边,拿起桌上的茶碗递给了霍林。

    霍林接过,饮了一口。

    “爹知道,爹的身子怕是没有多少时日了”。

    霍林话到此处,霍歌打断话音,道:“爹,我不许你说这些”。

    霍林抬手摆了摆示意,又道:“爹总是要有走的一天。爹走了,就留下你一个人,爹这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广兴镖局的名望,不仅是在这京城地界,也是武林中人无不知晓的。

    爹知道你不喜欢贾彪。但是,你嫁到广兴镖局,总是要好过嫁给不知底细的人。

    你四师叔虽然胆子小了些,但是对我还是敬重有加。当然,日后他也不会亏待了你。

    还有,贾夫人虽说性子火爆,但也是顾全大局的。咳咳咳~”。

    霍林一下子说了这么许多,气息已经明显虚弱。

    可是,霍歌此刻却是无心听话。

    一则是,她心中早已钟情于陆吾;二则,眼下霍林这般模样,她哪里还能想着儿女情长。

    霍歌两步走到霍林身侧,伸手就要将霍林从太师椅中扶起。

    “爹,先不说这些,我先扶你回房歇息”。

    霍林坐在太师椅中不愿起身,道:“你先答应爹”。

    霍歌性子倔强,道:“爹~,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嫁给贾彪的”。

    霍林说了这么许多,霍歌却还是不知他的用心良苦。

    一时间,他听到霍歌依旧如此坚持,霍林动了气性。

    ‘噗呲!’一声!

    一口鲜血喷出,随即他便昏倒在太师椅中。

    霍歌见状,一脸惊恐,一声惨叫,道:“爹!!~嘤嘤嘤~”。

    ~~

    涂久急匆匆来到皇城寻找,半天也不见陆吾身影。

    他便使用法力探知,才晓陆吾此刻正在一品居。

    于是,涂久幻化来到一品居门口。

    一品居内,妖娘正在弹着琵琶。

    她见陆吾起身出了门,随即也朝着门口看了看。

    涂久等候在一品居门口。

    陆吾走出门来。

    “什么事?”。

    涂久走近,来到陆吾身边。

    他一脸焦虑,道:“尊上,竹婴现身了!”。

    陆吾闻此,脸色一变,道:“哦?在哪儿?!你可是亲眼所见?”。

    涂久道:“我紧追司徒寒玉到鲁门之地,见他去了一渔村,但随后就不见了身影。奇怪的是,司徒寒玉不见了踪影,我却是见到了那个凡人余盈盈。

    我心内生疑,便一路跟随着余盈盈回到京城。

    昨天夜里,我见余盈盈背着一竹篓,独自前往司徒寒玉的宅子。

    那竹篓看着奇怪,我便一路暗里跟随。

    路上经过一巷子口时,我看到一身影,只是担心余盈盈那边会有什么动静,我一时没有理会。直到,我跟余盈盈去到城北宅院后,见她那背篓里面,原来是司徒寒玉的真身九尾白狐。

    我又少许等待,见无动静,就回到那巷子口。

    巷子里,那人影已经离去。

    我走进巷子一瞧,地上躺着一具尸体!

    我上前查看过,那尸体面目狰狞,该是被惊吓而死。

    而且,那人已经干瘪,没有一丝血迹,肩头处,还有两个血洞”。

    陆吾听到此处,向前走了几步。

    他若有所思。

    涂久接着又道:“我记得尊上曾经说过,竹婴若是投身凡人,必定会吸食人血以保其魔魂不散”。

    陆吾道:“话是没错。只是,仅仅如此,也不能说明你所见黑影,就是竹婴啊”。

    涂九又道:“昨夜见那番场景,我也不敢轻易断言,于是想着暗中再查看一番。

    今日,我见府衙仵作验尸,冷王府的青竹也去了。那青竹验尸之后,径直去了司徒寒玉院中。

    我想,这事定是非同寻常,所以才告知尊上定夺”。

    陆吾和涂久这般说着话,妖娘手中牵着满儿,从一品居里走了出来。

    她手中晃动着丝绢,矫情道:“尊上怎么出来了?莫不是我妖娘的琵琶声,入不了尊上的耳?”。

    陆吾道:“公主说笑,公主的琵琶声,可是比得过整个仙乐府的”。

    陆吾说罢,妖娘抬手掩面笑道:“呵呵呵~,那可不敢,仙乐府的琴师宫娥,可是万里挑一的,我如何比得过。

    只要我的琵琶声,尊上听了不心烦就好”。

    妖娘话到此处,往陆吾身旁的涂久看了看。

    她眼神上下打量,随后道:“你~~,你是霍林府上的人,唐五?”。

    涂久接着话道:“公主好眼力,正是”。

    妖娘再次看向陆吾,道:“难得,尊上来这人间几世,也算有个心腹之人,倒也不感孤单”。

    涂久接着话音道:“公主殿下不知,我本就是昆仑山上一只红狐,名叫涂久。只因修行浅薄,法力不精,总是遭受其他灵物欺扰。

    有一次险些丢了性命,幸得尊上相救,才留的一条命。尊上仁慈,让我陪在身边”。

    涂久这话说的诚恳,妖娘道:“玉殿下总是说尊上心胸狭窄,不近人情。依我看来,尊上才是真正的活菩萨,软心肠呢。呵呵呵~”。

    陆吾道:“公主当了这几世凡人,倒是更能看懂人心,不像那个司徒寒玉,一脸寡相,脑子又太过迂腐”。

    妖娘道:“呵呵~,我还有事,就不妨碍尊上了”。

    陆吾道:“公主自便”。

    妖娘点头示意后,带着满儿离开。

    陆吾见妖娘离去,转身朝着涂久又道:“走,你带我去那条巷子里看看”。

    话音落地,他和涂久去了那条巷子。

    ~~

    此刻,青竹带着司徒寒玉已经来到打更人被杀害的地方。

    打更人的尸体,已经被衙役带回府衙,周边物件也一并带了回去,作为物证留存。

    青竹指着发现尸体时的位置,道:“公子你看,就是这里”。

    司徒寒玉朝着青竹手指的地方,慢慢走了过去。

    他仔细查看之后,站在那尸体的位置上,缓缓抬起双手,施以仙法。

    只见地面上,尘土开始像漩涡一般,由慢到快,由远到近,开始聚集起来。

    直到在司徒寒玉面前聚成一团雾气。

    司徒寒玉缓缓放下双手,朝着面前雾气轻轻一挥衣袖。

    雾气随即变成镜面一般。

    紧接着,从雾镜里面,呈现出昨晚在此所发生的事情。

    因为周边所聚集的是打更人的气息,所以可以看到在他死前较近的时间内,眼中所看到的一切。

    镜面里,先是看到打更人与余盈盈的擦肩而过的情景,然后是巷子口遇见冷云天。

    画面直到打更人提起灯笼看清冷云天的脸。

    青竹看着镜相中的冷云天,向前走了几步,想看的更清楚一些。

    他皱了皱眉头,道:“这个人,好像哪里见过”。

    青竹离开冷王府时,才见过冷云天,按理来说一眼便是能认出来的。

    只不过,此刻镜相中的冷云天,脸上布满了蛇鳞,一双金色竖型的眼眸,看上去很是冷酷阴森,任凭谁,都很难认出他就是冷王府的世子冷云天!

    夜色虽然昏暗,但从冷云天脸上布满的蛇鳞和那阴森的眼神中,司徒寒玉便看得出来,他就是竹婴,魔神果真来了!!来得如此之快,司徒寒玉内心一紧。

    “怎么,司徒殿下还是这般,总是不喜欢跟别人分享。你这样,可是要孤寡一生的”。

    陆吾一边朝巷子走来,一边说着。

    司徒寒玉没有理会他的话,抬手轻挥衣袖,面前雾气随即散去。

    陆吾来到司徒寒玉身边,抬手扇了扇面前还未散尽的尘土。

    他见司徒寒玉一脸严肃,道:“看你的样子,不用我猜,就知道果真是竹婴”。

    司徒寒玉从陆吾口中听得‘竹婴’二字,挑了下眉毛,内心道:“他怎会知道竹婴投身凡间之事?”。

    思量至此,司徒寒玉忽看见陆吾身旁的涂久。

    他便想起,刚才在打更人的气息镜相中,见过此人。

    此人似乎是在跟踪余盈盈。

    如此一想,司徒寒玉心中就明白一切了。

    他接着陆吾刚才的话音,道:“我一向喜欢独行,不像你爱热闹,还爱管闲事”。

    此番说罢,司徒寒玉也不等陆吾回应便要离开。

    他走到涂久身边时,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面朝前方,道:“你叫什么名字?”。

    涂久朝着司徒寒玉躬身行了礼,道:“殿下,我名叫涂九”。

    司徒寒玉接着道:“涂九?这么说,你是红狐一族?”。

    涂九回应道:“是,殿下,我是昆仑山的红狐”。

    司徒寒玉再道:“既然是狐族一脉,就要知道,狐和犬还是有区别的。你可别是在人间待的久了,被凡人给驯化,学会跟在别人身后。

    还有,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是离他远点儿”。

    司徒寒玉所说的‘他’,指的便是陆吾。

    一旁陆吾没有理会,只是撇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