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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含情脉脉

    司徒寒玉再次回到紫阴山。

    他想从鬼婆婆这里,找到余盈盈的去处。

    鬼婆婆道:“不是老婆子不告诉殿下,是这命盘上确实看不到余盈盈的身影。殿下你也是看到的”。

    司徒寒玉道:“真是奇怪,神魂分明已经苏醒,我却感应不到。盈盈消失不见,这紫阴山周围也没有神魂的气息,命盘中也找不到盈盈的踪迹,好似凭空消失了一样”。

    鬼婆婆看着司徒寒玉神色日渐暗去,心中疼惜不忍,道:“殿下,殿下与那凡人不会有结果的!”。

    司徒寒玉挑了一下眉毛。

    “婆婆定然是知道盈盈的去处,是不是?”。

    鬼婆婆闻此,心中发虚,脸上却要显着淡定,回应道:“命盘都不知道她的去处,我老婆子怎会知道”。

    鬼婆婆说着话,眼睛转了转,回到石桌之后,翻看着册簿。

    司徒寒玉心下思量少许,上前来又道:“婆婆放心,我找余盈盈只不过是想尽快将神魂收回。

    如今竹婴魂丝寄宿在凡间的宿主我已知晓,就是那冷王府的世子冷云天,他与盈盈同一屋檐,若是让竹婴先抢了神魂。……婆婆你是知道的,神魂是被玉龙牌所聚。

    若是竹婴得到玉龙牌,那凡间必将变成鬼城,到时候怕是要渡忘川的人要堆满了”。

    司徒寒玉的这番话,让鬼婆婆有些动容。

    她看着手中册簿日益增加的枉死之人,深呼吸,哀叹一声,道:“哎!也罢,不是老婆子不告诉殿下余盈盈的去处,是我实在也是不知”。

    司徒寒玉道:“难道还有超出六界之地?”。

    鬼婆婆将手中册簿合上,站起身来,看着司徒寒玉,道:“有一处地方确实难寻,那里只有幻化它的人才能知晓”。

    司徒寒玉道:“鬼婆婆的意思是说……虚幻之地?”。

    鬼婆婆点了点头,道:“殿下说的没错,但是这虚幻之地不是轻易可以制造,需得是仙泽深厚的上神才能做得。当然魔神竹婴也是有此本事的。

    听殿下刚才所说,神魂应该还在余盈盈身上,想来竹婴还未发现。命盘中找不到余盈盈踪迹,殿下感应不到神魂的气息……。

    虚幻之地虽然与现实一般无二,却与现实并无瓜葛,只靠幻化它的人心绪所控,其他人都感知不到,也随意进去不得。

    即便是进去了,法力也会被封锁。所以,余盈盈若是真的被困在幻境之中,体内的神魂会被幻境之力弱化,倒也是安全的”。

    司徒寒玉道:“周遭能有幻化之力的,除了我……,便是竹婴了!”。

    鬼婆婆接着道:“若是如此,竹婴定还不知余盈盈体内神魂的事,殿下,事不宜迟”。

    ~~

    青竹回到冷王府。

    冷秋水将余盈盈的事一一讲给了他听。

    厅堂内,青竹道:“三师兄可曾去上江城找了?或许盈盈回庆余堂了”。

    冷王爷正坐当间太师椅中,朝着青竹摆了摆手,道:“不会,这几日我已派人去上江城找过,盈盈没有回庆余堂”。

    青竹低眉思量,内心道:“应该不会,看得出来,盈盈是喜欢玉公子的,绝对不会在自己的大婚之日不辞而别。

    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我刚才去北郊宅院,玉公子也不在,应该是去找盈盈了。盈盈体内神魂的事,玉公子的身份,眼下还不是告诉三师兄他们的最好时机。

    还是等玉公子回来,将这血竭尽快给了他才是。只要玉公子无事,盈盈也定会安然”。

    坐在青竹身旁的冷秋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青竹,一刻不曾离开。

    这几日的分别,想来冷秋水对青竹的思念,此刻都化作了这眼神。

    冷王妃最知女儿的心思,她也瞧得出来,冷秋水对青竹早已是情根深种,无人可以分开了。

    冷王妃道:“师弟这几日去了哪里?”。

    青竹回过神来,回应道:“我回了紫荆阁,回去给师父和师兄师姐他们上了香,将盈盈成婚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冷王妃接着道:“还是青竹师弟想的周全。这几日,我们只顾着找盈盈,却不知你是什么时候走的,要不是秋水问起,我们还不知道你回紫阴山了呢”。

    青竹转头看了看冷秋水。

    冷秋水正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青竹有意回避了冷秋水的眼神,转而看着冷王妃道:“秋水虽然是侄儿中年纪最小的,却也是最细心的”。

    ‘侄儿’二字如锋芒一般刺破了冷秋水的眼神,她胸口好像堵了一块儿石头,眼睛里也泛起了泪花,但眼神依旧盯着青竹,小声说道:“‘侄儿’?难道你一直都把我当成侄儿?”。

    冷秋水的话音颤抖,带着哭腔。

    青竹脸上不显,心中却也心疼万分。

    可是在神龙岛之时,他将自己的情爱换给了苍兰,为保冷秋水不受到伤害,青竹只能自己忍耐,无情也是长痛不如短痛。

    冷王妃注意到了冷秋水情绪的变化,赶忙说道:“青竹师弟这才回来,看神色,想是身子疲乏,还是早些去休息吧。一会儿,我让小厨房做些饭菜送到你房间去”。

    青竹起身谢过冷王妃回了房。

    冷秋水痴痴地看着青竹离去的背影,眼泪就要流出。

    冷王妃道:“秋水,你来,母亲有话跟你说”。

    冷秋水只管看着门外,想着刚才青竹冷漠的神情,自顾悲伤。

    冷王妃再道一声:“秋水”。

    冷秋水这才回过了神,将身子转向一侧。她抬手将眼角的泪花拭去,随后转身应声道:“嗯,来了”。

    冷王妃房内。

    冷秋水情绪低落,站在床榻边上,道:“母亲,什么事?”。

    冷王妃伸手将冷秋水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轻轻拍了拍冷秋水的手,语气温柔和缓,道:“我们秋水长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也不和母亲说了”。

    冷秋水没有回应。

    冷王妃接着道:“咱们娘两好久没有说体己话了,瞧你这小脸儿,阴沉沉的,怎么了?和母亲说说”。

    冷王妃的话,像是春风一般温暖着冷秋水。

    冷秋水将身子斜靠在冷王妃身上。

    “母亲,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冷王妃转头看了看冷秋水,笑了笑,道:“爱呢,就是看见他时心里就欢喜,看不见他时心里空落落的。

    有时候明明知道他就在身边,却总觉得离自己很远,有时候又觉得,他明明在很远的地方不得见,这心里却时常能看见。

    这女子要是爱上一个人呀,便会没有自我,没有自己的情绪,会因为那个人的喜怒哀乐而左右自己的心绪”。

    冷秋水靠在冷王妃的肩头,回应道:“所以,母亲的意思是,爱一个人是痛苦的吗?”。

    冷王妃抬手摸了摸冷秋水的头,接着道:“也不全是痛苦,更多的是疼惜”。

    话到此处,冷秋水从她肩头直起身来,两只眼睛红红的,冷王妃伸手将冷秋水耳鬓的发丝抚顺,道:“两个相爱的人,定然是会懂得彼此的难言之隐,也会为了彼此牺牲自己”。

    冷王妃的话,冷秋水似懂非懂。

    冷王妃接着道:“秋水,母亲知道你喜欢青竹。青竹确是人品相貌极佳,可你跟他年龄的悬殊,经历的差距,母亲怕你会吃苦头”。

    冷秋水没有想到冷王妃会如此说。

    她一直未敢向冷王妃说明自己的心意,就是怕冷王妃不同意,毕竟她和青竹之间还差着辈分。

    冷秋水道:“母亲,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青竹叔?”

    冷王妃道:“傻丫头,你的心思母亲怎会看不出来。瞧你刚才看青竹的那般眼神,母亲就知道你这丫头定然是爱上了他”。

    冷秋水此刻有些羞涩,低着头,道:“可是,我还不知青竹叔是不是也喜欢我”。

    冷王妃道:“秋水,爱一个人是需要勇气的,面对万难的勇气,只要你心中确定,就要勇敢的去爱。

    青竹是个不错的人,你总是要尝试一下,才能知道他喜不喜欢你呀。不然,你就是在母亲这里想破了脑袋,也得不到答案”。

    “母亲……”,冷秋水缓缓俯身投进冷王妃的怀里。

    第二日一早,冷秋水就来到青竹门外。

    ‘当当当’。

    冷秋水敲门之后,道:“青竹叔?你起来了吗?”。

    话音落地,听不见屋内回应。

    冷秋水抬手再次敲门。

    ‘当当当’。

    “青竹叔,我是秋水,我~有话要对你说”。

    这声落地,仍旧不见青竹回应,冷秋水欲要推门而入。

    廊道不远处,芙蓉正端着茶水送往厅堂,见冷秋水站在青竹门口,于是上前来,道:“小姐,你是找青竹公子吗?”。

    冷秋水点了点头,芙蓉接着道:“一早我瞧见青竹公子带着满儿出去了”。

    冷秋水道:“他们去哪儿了?”。

    芙蓉摇了摇头,回应道:“不清楚”。

    冷秋水道:“哦,我没什么事,你去忙吧”。

    街市上。

    青竹看着这来往的人群,若有所思。

    这些年来,他独自一人身居山野,不见一人,陪伴他的无不过是遍地的花草,四季的风,但他从未感到孤独。

    如今不知怎的,看着这热闹的街市,青竹内心却感到万分寂寥。

    “公子,你的馄饨”。

    老汉将馄饨放在了青竹面前。

    青竹闻声回过神来,见身旁满儿已经吃的满嘴都是。

    他笑了笑,转头向着老汉,道:“早上的街面真是热闹啊”。

    老汉回身也笑了笑,将肩头搭着的抹布扯下,擦了擦手,道:“这哪里能算的上热闹,往日这个时候,我这馄饨摊都要坐满了人才是。

    这几日不知怎么,街上的人是越来越少”。

    青竹回头又看了看身后来来往往的人群,回应道:“哦,或许是这时节寒冷,都不愿意出门了吧”。

    老汉回到案板之后,包起了馄饨,随意应对一句,道:“也许吧”。

    青竹伸手将满儿脸颊上的汤汁擦了擦,语气温柔,道:“满儿,这馄饨好不好吃?”。

    满儿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青竹接着道:“满儿,等我再见到玉公子,将手上的东西给了他,就要回紫阴山了。只是留下你一个人,我总是不放心。

    虽说冷王府里不缺人手照看,但总是会疏忽了你这个小人儿。妖娘不知去了何处,何时能回来。

    满儿,要不然你随我一起回紫荆阁如何?”。

    满儿放下手中碗筷,看着青竹,扑闪着眼睛,道:“我不想去,我想和姑姑在一起”。

    青竹直以为满儿口中的‘姑姑’是指妖娘,便笑了笑,道:“可是,妖娘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呀”。

    满儿又道:“姑姑哪也没去,她就在王府呢”。

    青竹闻此神色稍顿,欲要再说,被身后霍歌的声音打断。

    霍歌道:“青竹叔要回紫荆阁了吗?”。

    霍歌说着话,坐到了青竹一侧,正对着满儿。

    随后她又朝着老汉一句,道:“老人家,再来一碗馄饨”。

    案板之后,那老汉应声道:“好嘞!”。

    声音落地,老汉将案板上刚包好的馄饨悉数下了锅,大锅热气直冒。

    霍歌回身接着又道:“青竹叔,紫荆阁那般清冷,莫不是青竹叔回去打算出家当和尚?”。

    满儿听了霍歌的话,咧嘴笑着。

    青竹低头看了看碗中的肉馅儿馄饨,道:“可惜我爱吃这肉馅儿的馄饨,怕是出不了家”。

    霍歌也笑了笑。

    青竹接着道:“大师兄如何了?”。

    霍歌回应道:“还是那般模样,一直都未醒来”。

    青竹接着道:“等晚一些我去看看大师兄”,霍歌点了点头。

    青竹看向满儿,道:“满儿,吃好没?若是好了,我带你去个好玩儿的地方”。

    满儿一听,满心欢喜,道:“吃好了”。

    “那咱们走吧”。

    青竹说罢,从腰间摸了几个铜钱放在桌上,随后他带着满儿离开。

    身后老汉端着一碗出锅的馄饨,放到霍歌面前,随手将桌上的铜钱收起,收拾了碗筷,道:“姑娘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