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铁血舒克里的落幕
蜂鸣声如刀刺破耳蜗般回荡在脑海里，从黑暗里漫然地抬起眼，从面甲的缝隙里看向天旋地转的世界。
身上沉重的压力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舒克里的面甲阻挡着他低头看向是什么东西压住了他。他试图发力推开这物体，但双臂似乎也被压着。
舒克里深吸了一口气腰腹发力，手臂手掌向上用力推出。
“啊！”伴随着怒吼声舒克里把压在身上的东西推开。
“嘭。”沉重的物体被推到一盘，手上略带黏滑的触感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喘着气低头看去，半截熟悉的马尸映入眼帘。他抬起手，鲜亮的盔甲上全是爱马的鲜血。他环顾四周，大开的城门下满是士兵和战马的尸体。
有些士兵的脖颈和胸口上有深深的刀痕，刀痕处的血肉焦黑的翻出。大部分尸体上都有焦化的痕迹，衣服和旗帜上还燃烧着火焰。
“攻进去了吗？我还来得及吗？”他抬头看向城门外，浓烟遮蔽了他的视野。
“不管了！”他四处寻找着自己的武器。
终于，舒克里在燃烧的尸骸中看到了自己的双手斧，他迈步上前一把拽出，甩了甩上面冒着烟的血肉。冰冷的武器此刻有着自己滚烫的温度，就算隔着手甲，舒克里也能感受到，是火焰，是羞愧，是怒火，是逐渐握得绷紧发出吱呀声的手甲。
他从地上捡起自己已经有些变形的头盔，将面甲狠狠地挂下，向着内城走去，向着还有厮杀声的地方走去。
“我的城，没有人可以，不付出代价夺走！”
……
“锵……”
卡普吃力的用帝国宽剑挡住了火疫的挥击，大力的挥击让卡普退几步，单手持械的火疫手中武器一抖，没等失衡的卡普站定就跨步向前，右手的狭长单面开刃的武器向前刺出。
“糟了！”慌乱中更无法调整平衡，卡普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异种的利刃带着青烟向着胸口而来。
此刻，一把长剑拨开了这致命的武器。
“卡卡，还记得我教你吗?”
穿着红色无袖身甲的安赫克出现在卡卡身前，他左臂装配着刻着双翼浮雕的青色盾牌，右手是标准的帝国宽剑。他略显消瘦的身躯此刻紧绷着，左侧递出向前，重心下压，右脚横于身后，盾牌挡住左侧半身，右手的剑横在盾牌之前。
“面对敌人，你要做的不光是注意上半身，看清敌人的动作，攻击的方向，还有脚下。你手中的盾牌不只是挡下攻击，盾牌更是提高战斗容错的选择。”
话音刚落，安赫克眼神一凝，右脚发力，左手盾牌抵在身前，向火疫撞去。火疫丝毫不避，右手兵刃翻转一圈，带着短尖的柄向着盾牌砸下。安赫克微侧盾牌，用盾牌滑开火疫下砸的武器，同时盾牌尖刺的部分也冲着火疫面甲而去。
“盾牌的本质是武器，而不是防具！”
火疫不退反进，头一侧撞进安赫克的怀里，右臂反而夹住安赫克绑着盾牌的手，左手架住安赫克的右手持剑的手腕，随后左膝向上，用力踹在安赫克的怀中。
“唔！”安赫克闷哼一声，反手一挥逼开火疫，快速踏地几步顺势拉开身位，左手盾牌横于胸前，重新架起架势。
“真麻烦。”不再年轻的安赫克的胸口隐隐作痛，但是此刻他没有别的选择。他不能拖下去了，火疫的战力有些超过了他的预期，城墙上的战局完全是一面倒。
不说技艺，只讲士气的话，在火疫用巨兽喷吐的火球打烂城门口的骑兵部队时，这场战斗就已经注定。
在守卫士兵还惊愕得寻找城主死活的间隙，火疫的前锋小队已经在火焰与巨响的轰鸣声中穿过破碎的城门，顺着两侧的楼梯杀上了城墙。
如果此刻他不能组织部队把这些冲上城墙撞进人群的火疫前锋打退，那么他们连撤退的机会都没有，随之而来的火疫大部队会直接平推而过，碾死所有试图阻挡他前行的蝼蚁。
安赫克很清楚，胜败再次一举，但已经慌乱的士兵根本已经无法再执行命令，更无法形成像样的抵抗力量。
他们看着冲到面前的火疫，不是选择举起武器对抗而是丢下武器逃命。他期许着用自己的勇武来唤醒士兵们的士气，但面前的火疫在技艺和力量上都更甚一筹。这还只是他们的先锋部队，城墙外还有大批的火疫正在行进。
怎么办呢？逃命吗？怕是一转身背后就要被来上一刀吧。我可不想死的毫无尊严，更不想死的毫无意义。
“哈！杂碎！恶魔哈！”
粗旷的怒吼从火疫身后响起，神兵天降的舒克里从台阶下冲上，他双手持斧用斧侧把临近楼梯的一只火疫从城墙狠狠排飞，被拍下城墙的火疫挣扎了几下就了动静。
“去死吧！”他再次抡圆了手里的斧头砍飞了试图用武器挡隔他挥击的火疫。
安赫克看准面前火疫转头的时机跨步向前腰身发力右手挥出一记斜斩，宽刃自头盔和胸甲的间隙砍入，划过火疫的脖颈带出鲜红的血液。
“我们的领主回来啦！冲锋！”安赫克知道转机到了，大喊着冲锋的口号，跨过身前倒下的火疫尸体持盾向着剩余几十人的火疫前锋冲去。
……
“自大的家伙，真以为我们全是羊羔吗？”舒克里看着扫荡一空的城墙，把头上的头盔一甩，双手扶着膝盖。
其实他现在还是有点头晕，更别说刚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战斗。他的身体也是有极限的，每一下都用尽全力的挥击也支撑不了多久。
“早知道我就带锤子来了，对付这种披甲的敌人，斧头还不如用拍的！”舒克里看着也喘着粗气的安赫克；“老东西，你也不行了吧。什么不喝酒有助于状态的保持，一点用都没有！我刚才好像还听见你在教导学生？心很大呀！你一对一也不定吃得消吧！”
“闭嘴吧！你之前还以为这是佣兵假扮的呢！得亏火球没把你砸死！”安赫克侧身看向城墙外，火疫大部队好像根本不在乎提前冲入城门里那些小股火疫前锋的死活，他们依旧保持着整齐的队列，逐步推进，离敞开的城门已经不足30尺，没过多久就可以攻上城墙。
“要来了，怎么说！现在再打是没什么可能的了。”安赫克看着一地狼藉，身边士兵不足三十人，“我们从神殿区绕出去，走东门，那里应该还是安全的。从东门出去没多远就是切斯特山。”
安赫克看着低垂着头的舒克里，“我们还可以重新来过！”
“我老了，兄弟，我已经老了。”舒克里看着微微颤抖的手，他脱下已经有了裂痕的手甲，看着通红且有丝丝血迹渗出的双手；“离开了贡多林我还能去哪里？这块封地是我的归宿，失去了他，又有谁在乎我这个伯爵？去圣米尔萨当条狗？怕是没有人敢养我这样的老狗吧！就算是万斯家也不敢吧，如果凯尔文·万斯有这个胆魄也不至于把我分封在这片帝国的边疆。”
舒克里抬起头看着自己的老友，眼眶通红的他从脖颈上解下戒指；“兄弟，拿着我的凭证，带着人走吧。”他看着留在城墙上的士兵；“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带着剩下的兄弟们走吧，不要白白丢了性命。”
“我只是逃得一命的亡者，我本应和我的卫队一起死在火焰之下。但达西给了我机会，守卫我尊严的机会。”
说完话的舒克里头也不回的走下城墙，向着城堡走去，他拖拽着自己的双手斧，路过了瞪圆双眼不甘得躺在血泊里的税务官，路过了肢体破碎的领主卫队士兵，路过了已经丢失头颅的索姆，路过了破碎的木制城堡大门。
他踩着燃烧的火焰，一步步回到他的城堡，他的归宿。
铁血的贡多林伯爵舒克里·瓦格纳重新坐上了自己的高位。
双手拄着兵刃的城主，视线穿过被轰开的木门，残缺的内城门，停滞在整队向前的黑甲火疫身上。
“哈！加德纳的恶魔之子！”
不多时，火焰红透了天穹，贡多林最高的建筑舒克里的领主城堡也成为烈火的柴薪。
“属于我们的时代结束了。”
安赫克喃喃自语，他握紧了手里的领主戒指。扭过头带领着自己的学生与仍愿意跟随自己的士兵向着切斯特的山上走去。
他们将横跨切斯特山脉去到布伦纳，为那里的领主带去地狱而来的火疫已经攻破赛尔内要塞和贡多林城的噩耗。
带去驱使着凶手的地狱行者降临人间的噩耗。
身上沉重的压力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舒克里的面甲阻挡着他低头看向是什么东西压住了他。他试图发力推开这物体，但双臂似乎也被压着。
舒克里深吸了一口气腰腹发力，手臂手掌向上用力推出。
“啊！”伴随着怒吼声舒克里把压在身上的东西推开。
“嘭。”沉重的物体被推到一盘，手上略带黏滑的触感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喘着气低头看去，半截熟悉的马尸映入眼帘。他抬起手，鲜亮的盔甲上全是爱马的鲜血。他环顾四周，大开的城门下满是士兵和战马的尸体。
有些士兵的脖颈和胸口上有深深的刀痕，刀痕处的血肉焦黑的翻出。大部分尸体上都有焦化的痕迹，衣服和旗帜上还燃烧着火焰。
“攻进去了吗？我还来得及吗？”他抬头看向城门外，浓烟遮蔽了他的视野。
“不管了！”他四处寻找着自己的武器。
终于，舒克里在燃烧的尸骸中看到了自己的双手斧，他迈步上前一把拽出，甩了甩上面冒着烟的血肉。冰冷的武器此刻有着自己滚烫的温度，就算隔着手甲，舒克里也能感受到，是火焰，是羞愧，是怒火，是逐渐握得绷紧发出吱呀声的手甲。
他从地上捡起自己已经有些变形的头盔，将面甲狠狠地挂下，向着内城走去，向着还有厮杀声的地方走去。
“我的城，没有人可以，不付出代价夺走！”
……
“锵……”
卡普吃力的用帝国宽剑挡住了火疫的挥击，大力的挥击让卡普退几步，单手持械的火疫手中武器一抖，没等失衡的卡普站定就跨步向前，右手的狭长单面开刃的武器向前刺出。
“糟了！”慌乱中更无法调整平衡，卡普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异种的利刃带着青烟向着胸口而来。
此刻，一把长剑拨开了这致命的武器。
“卡卡，还记得我教你吗?”
穿着红色无袖身甲的安赫克出现在卡卡身前，他左臂装配着刻着双翼浮雕的青色盾牌，右手是标准的帝国宽剑。他略显消瘦的身躯此刻紧绷着，左侧递出向前，重心下压，右脚横于身后，盾牌挡住左侧半身，右手的剑横在盾牌之前。
“面对敌人，你要做的不光是注意上半身，看清敌人的动作，攻击的方向，还有脚下。你手中的盾牌不只是挡下攻击，盾牌更是提高战斗容错的选择。”
话音刚落，安赫克眼神一凝，右脚发力，左手盾牌抵在身前，向火疫撞去。火疫丝毫不避，右手兵刃翻转一圈，带着短尖的柄向着盾牌砸下。安赫克微侧盾牌，用盾牌滑开火疫下砸的武器，同时盾牌尖刺的部分也冲着火疫面甲而去。
“盾牌的本质是武器，而不是防具！”
火疫不退反进，头一侧撞进安赫克的怀里，右臂反而夹住安赫克绑着盾牌的手，左手架住安赫克的右手持剑的手腕，随后左膝向上，用力踹在安赫克的怀中。
“唔！”安赫克闷哼一声，反手一挥逼开火疫，快速踏地几步顺势拉开身位，左手盾牌横于胸前，重新架起架势。
“真麻烦。”不再年轻的安赫克的胸口隐隐作痛，但是此刻他没有别的选择。他不能拖下去了，火疫的战力有些超过了他的预期，城墙上的战局完全是一面倒。
不说技艺，只讲士气的话，在火疫用巨兽喷吐的火球打烂城门口的骑兵部队时，这场战斗就已经注定。
在守卫士兵还惊愕得寻找城主死活的间隙，火疫的前锋小队已经在火焰与巨响的轰鸣声中穿过破碎的城门，顺着两侧的楼梯杀上了城墙。
如果此刻他不能组织部队把这些冲上城墙撞进人群的火疫前锋打退，那么他们连撤退的机会都没有，随之而来的火疫大部队会直接平推而过，碾死所有试图阻挡他前行的蝼蚁。
安赫克很清楚，胜败再次一举，但已经慌乱的士兵根本已经无法再执行命令，更无法形成像样的抵抗力量。
他们看着冲到面前的火疫，不是选择举起武器对抗而是丢下武器逃命。他期许着用自己的勇武来唤醒士兵们的士气，但面前的火疫在技艺和力量上都更甚一筹。这还只是他们的先锋部队，城墙外还有大批的火疫正在行进。
怎么办呢？逃命吗？怕是一转身背后就要被来上一刀吧。我可不想死的毫无尊严，更不想死的毫无意义。
“哈！杂碎！恶魔哈！”
粗旷的怒吼从火疫身后响起，神兵天降的舒克里从台阶下冲上，他双手持斧用斧侧把临近楼梯的一只火疫从城墙狠狠排飞，被拍下城墙的火疫挣扎了几下就了动静。
“去死吧！”他再次抡圆了手里的斧头砍飞了试图用武器挡隔他挥击的火疫。
安赫克看准面前火疫转头的时机跨步向前腰身发力右手挥出一记斜斩，宽刃自头盔和胸甲的间隙砍入，划过火疫的脖颈带出鲜红的血液。
“我们的领主回来啦！冲锋！”安赫克知道转机到了，大喊着冲锋的口号，跨过身前倒下的火疫尸体持盾向着剩余几十人的火疫前锋冲去。
……
“自大的家伙，真以为我们全是羊羔吗？”舒克里看着扫荡一空的城墙，把头上的头盔一甩，双手扶着膝盖。
其实他现在还是有点头晕，更别说刚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战斗。他的身体也是有极限的，每一下都用尽全力的挥击也支撑不了多久。
“早知道我就带锤子来了，对付这种披甲的敌人，斧头还不如用拍的！”舒克里看着也喘着粗气的安赫克；“老东西，你也不行了吧。什么不喝酒有助于状态的保持，一点用都没有！我刚才好像还听见你在教导学生？心很大呀！你一对一也不定吃得消吧！”
“闭嘴吧！你之前还以为这是佣兵假扮的呢！得亏火球没把你砸死！”安赫克侧身看向城墙外，火疫大部队好像根本不在乎提前冲入城门里那些小股火疫前锋的死活，他们依旧保持着整齐的队列，逐步推进，离敞开的城门已经不足30尺，没过多久就可以攻上城墙。
“要来了，怎么说！现在再打是没什么可能的了。”安赫克看着一地狼藉，身边士兵不足三十人，“我们从神殿区绕出去，走东门，那里应该还是安全的。从东门出去没多远就是切斯特山。”
安赫克看着低垂着头的舒克里，“我们还可以重新来过！”
“我老了，兄弟，我已经老了。”舒克里看着微微颤抖的手，他脱下已经有了裂痕的手甲，看着通红且有丝丝血迹渗出的双手；“离开了贡多林我还能去哪里？这块封地是我的归宿，失去了他，又有谁在乎我这个伯爵？去圣米尔萨当条狗？怕是没有人敢养我这样的老狗吧！就算是万斯家也不敢吧，如果凯尔文·万斯有这个胆魄也不至于把我分封在这片帝国的边疆。”
舒克里抬起头看着自己的老友，眼眶通红的他从脖颈上解下戒指；“兄弟，拿着我的凭证，带着人走吧。”他看着留在城墙上的士兵；“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带着剩下的兄弟们走吧，不要白白丢了性命。”
“我只是逃得一命的亡者，我本应和我的卫队一起死在火焰之下。但达西给了我机会，守卫我尊严的机会。”
说完话的舒克里头也不回的走下城墙，向着城堡走去，他拖拽着自己的双手斧，路过了瞪圆双眼不甘得躺在血泊里的税务官，路过了肢体破碎的领主卫队士兵，路过了已经丢失头颅的索姆，路过了破碎的木制城堡大门。
他踩着燃烧的火焰，一步步回到他的城堡，他的归宿。
铁血的贡多林伯爵舒克里·瓦格纳重新坐上了自己的高位。
双手拄着兵刃的城主，视线穿过被轰开的木门，残缺的内城门，停滞在整队向前的黑甲火疫身上。
“哈！加德纳的恶魔之子！”
不多时，火焰红透了天穹，贡多林最高的建筑舒克里的领主城堡也成为烈火的柴薪。
“属于我们的时代结束了。”
安赫克喃喃自语，他握紧了手里的领主戒指。扭过头带领着自己的学生与仍愿意跟随自己的士兵向着切斯特的山上走去。
他们将横跨切斯特山脉去到布伦纳，为那里的领主带去地狱而来的火疫已经攻破赛尔内要塞和贡多林城的噩耗。
带去驱使着凶手的地狱行者降临人间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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