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次席
“赵公子，你怎么不出去逛逛？”
赵行知在院里练琴，小钰在一旁看着，好奇地问道。
“一直闷在这里不无聊吗？”
赵行知一心二用，语气有些郁闷：“我也想出去啊，但我总感觉岸边的人能把我吞了。”
他不是没想过出去，只是看到对岸挤满人，顿时没了想法。
宁家长辈嘱托家中子嗣，说千万要和贵客打好交道。
那些少爷小姐无奈，只能时不时从湖边经过，看看湖心庭院有没有船过来。
可惜一开始的热情退散，渐渐也就变得不那么积极了。
最终受累的都是下人。
现在挤在岸边的小厮，就是各房的少爷小姐派遣来的。
按理说，这是在宁国公府，宁家人大可不必如此。
可偏偏赵行知住在宁雪婷的湖心庭院，除了老太君，各房掌事也不敢随意靠近。
时间一长，少爷小姐们开始有了怨言。
宁光如趁机出来搅混水，试图团结兄弟姐妹，要让赵行知在上巳节诗会难堪。
不过，并非所有人都不长脑子。
毕竟赵行知是姑姑的客人，姑姑若是动怒，恐怕国公府都没有自己的位置。
国公府一处院子内，几个身穿华服的少爷正围坐在一起。
“这个宁光如，好蠢的脑子。”
“是啊，明明是自己实力不济，还想找人麻烦。”
“那赵行知也真是的，枉我用心准备了礼物，居然见都不肯见我们一面。”
“哎，没办法，他现在住在湖心庭院，你们谁敢登门拜访？”
一提到姑姑，几人面面相觑，默契停口，转换话题。
“我听说赵行知确定要去上巳节诗会了。”
“你怎么知道？宁光如真去邀请了？”
“那倒不是，我是听小钰姑娘说的，让临川王府那边给他留个位置。”
上巳节诗会，往年都是临川王府主办，若想参加需要提前报备。
“嚯，那他是撞宁光如枪口上了吧？”
“不好说，不了解……”
“别提宁光如了，我的评价是看戏就好，别参与。”
“确实确实。”
类似的谈话，发生在府上各个角落。
有人隔岸观火，有人执意搞事，还有人企图浑水摸鱼。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来到上巳节这天。
先帝将临川郡一处行宫赐给临川王，上巳节诗会举办地点就在那里。
赵行知一早就从湖心庭院出发，对岸空荡荡的，没有人守着围堵他。
大概是听说他要去诗会的缘故，大家都默契地将人撤回。
反正早晚都要见到的，便不再白费功夫。
小钰跟在身边，一是带路，二是为了自己看热闹。
两人乘着马车来到城郊，皇家行宫修建在洛水边，一眼便能看到。
草长莺飞，烟柳弄晴。
官道上熙熙攘攘，热闹异常。
往来皆是临川郡各世家子弟，前来赴上巳节诗会。
赵行知和小钰的马车在其中并不出众，随着车流行至行宫前。
“小钰姑娘！”
“小钰姐！”
小钰先一步下了车，宁国公府的少爷小姐纷纷上前搭话。
她虽是宁雪婷的侍女，宁府中人却不敢将她当作真的奴婢。
姑姑身边可只有这一人！
赵行知随后下车，在场的人一愣，迅速反应过来。
只是正主到了跟前，他们反倒不知如何开口。
面面相觑，没有一人主动跟赵行知打招呼。
“走吧赵公子。”
小钰暗自好笑，拉着赵行知走进行宫。
赵行知眼睛打量四周，全是陌生面孔。
交流内容大多是近日添了什么珍稀玩意儿，无论男女，都离不开这一话题。
“名利场……”
赵行知低声呢喃一句，小钰听得真切。
“这就是世家。”
小钰悄悄回了一句。
她并非世家子弟，只是陪伴在宁雪婷身边，难免要和世家中人打交道。
宁雪婷让赵行知来诗会，也是有所考虑。
江湖不止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往正殿走，外面这些人都没有座位。”
小钰领着赵行知越过一撮撮人群。
他们不是真正的大世家子弟，能来诗会，足以让他们感到欣喜。
说出去也是件长面子的事。
世家阶级屏障，化作一个个具体的人，无比清晰地展现在赵行知面前。
行宫正殿玉阶彤庭，金碧辉煌。
殿中摆满条案，案上备有瓜果佳肴。
不少人已经落座，左右闲谈着。
看到赵行知和小钰进来，大家莫名停顿了一下，转瞬恢复正常。
“你的位置在最前面。”
小钰低声提醒道。
赵行知微微点头，步伐平稳。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赵行知平静地对上每一个看他的目光，脸色自若。
他还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宁光如，坐在正殿靠门口的位置。
对上他的目光，表情有点不自然，眼神不觉飘向别处。
等待赵行知走过他面前，宁光如才敢去看他的背影。
今日赵行知穿着云白色锦衣，烨然若神人，半点没有那天的乡土气息。
加上他本就相貌卓群，气质斐然，比宁光如更像世家公子。
“赵行知？”
旁边宁家族兄问道。
宁光如面色阴沉：“就是他。”
谁知那族兄夸赞道：“早就听说赵公子气度不凡，今日算是见到真人了。”
此话一出，宁光如脸愈发铁青，扭头过去，不愿和族兄搭话。
宁家人看到小钰，知道身边的男人九成就是赵行知，反应不一。
其他家族的人只认识小钰，却不知道赵行知，纷纷向宁家人询问。
一时间，场上的话题慢慢聚焦在赵行知身上，让宁光如嫉妒万分。
很快，赵行知和小钰走到正殿最深处，席位最前面。
两人登上一级台阶，在众目睽睽之下，于主位下首落座。
那是诗会次席！
往年都是各大世家领头人竞争的位置。
或是文斗，或是武斗，总会争出一个结果。
今年次席不知花落谁家，没想到是被名不见经传的赵行知坐了去。
场上不少人看赵行知的目光发生了变化。
赵行知敏锐地察觉到，脸上依旧淡然。
小钰则是坐到他身旁，若无旁人地交流起来。
“主位是留给临川王世子的，除那之外，诗会最亮眼的就是次席。”
“为了这个席位，他们明里暗里斗得可热闹了。”
“没想到给我坐了。”
赵行知接上小钰的话，“这下招人恨了。”
诗会次席高其他席位一级台阶，极具象征意义。
对于世家子弟而言，这是一份殊荣。
更意味着能压过同龄人一头。
莫名其妙被赵行知占了去，旁人岂肯罢休。
小钰嘴角微挑，笑着点了点头。
“我只是向临川王府要了个位置，没想到世子居然把你安在次席，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两人说着，恰巧一个年轻人从侧厅出来。
龙行虎步，气宇轩昂，径直走向次席。
“这位是临川王世子，罗塬殿下。”
小钰先一步介绍道。
赵行知在院里练琴，小钰在一旁看着，好奇地问道。
“一直闷在这里不无聊吗？”
赵行知一心二用，语气有些郁闷：“我也想出去啊，但我总感觉岸边的人能把我吞了。”
他不是没想过出去，只是看到对岸挤满人，顿时没了想法。
宁家长辈嘱托家中子嗣，说千万要和贵客打好交道。
那些少爷小姐无奈，只能时不时从湖边经过，看看湖心庭院有没有船过来。
可惜一开始的热情退散，渐渐也就变得不那么积极了。
最终受累的都是下人。
现在挤在岸边的小厮，就是各房的少爷小姐派遣来的。
按理说，这是在宁国公府，宁家人大可不必如此。
可偏偏赵行知住在宁雪婷的湖心庭院，除了老太君，各房掌事也不敢随意靠近。
时间一长，少爷小姐们开始有了怨言。
宁光如趁机出来搅混水，试图团结兄弟姐妹，要让赵行知在上巳节诗会难堪。
不过，并非所有人都不长脑子。
毕竟赵行知是姑姑的客人，姑姑若是动怒，恐怕国公府都没有自己的位置。
国公府一处院子内，几个身穿华服的少爷正围坐在一起。
“这个宁光如，好蠢的脑子。”
“是啊，明明是自己实力不济，还想找人麻烦。”
“那赵行知也真是的，枉我用心准备了礼物，居然见都不肯见我们一面。”
“哎，没办法，他现在住在湖心庭院，你们谁敢登门拜访？”
一提到姑姑，几人面面相觑，默契停口，转换话题。
“我听说赵行知确定要去上巳节诗会了。”
“你怎么知道？宁光如真去邀请了？”
“那倒不是，我是听小钰姑娘说的，让临川王府那边给他留个位置。”
上巳节诗会，往年都是临川王府主办，若想参加需要提前报备。
“嚯，那他是撞宁光如枪口上了吧？”
“不好说，不了解……”
“别提宁光如了，我的评价是看戏就好，别参与。”
“确实确实。”
类似的谈话，发生在府上各个角落。
有人隔岸观火，有人执意搞事，还有人企图浑水摸鱼。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来到上巳节这天。
先帝将临川郡一处行宫赐给临川王，上巳节诗会举办地点就在那里。
赵行知一早就从湖心庭院出发，对岸空荡荡的，没有人守着围堵他。
大概是听说他要去诗会的缘故，大家都默契地将人撤回。
反正早晚都要见到的，便不再白费功夫。
小钰跟在身边，一是带路，二是为了自己看热闹。
两人乘着马车来到城郊，皇家行宫修建在洛水边，一眼便能看到。
草长莺飞，烟柳弄晴。
官道上熙熙攘攘，热闹异常。
往来皆是临川郡各世家子弟，前来赴上巳节诗会。
赵行知和小钰的马车在其中并不出众，随着车流行至行宫前。
“小钰姑娘！”
“小钰姐！”
小钰先一步下了车，宁国公府的少爷小姐纷纷上前搭话。
她虽是宁雪婷的侍女，宁府中人却不敢将她当作真的奴婢。
姑姑身边可只有这一人！
赵行知随后下车，在场的人一愣，迅速反应过来。
只是正主到了跟前，他们反倒不知如何开口。
面面相觑，没有一人主动跟赵行知打招呼。
“走吧赵公子。”
小钰暗自好笑，拉着赵行知走进行宫。
赵行知眼睛打量四周，全是陌生面孔。
交流内容大多是近日添了什么珍稀玩意儿，无论男女，都离不开这一话题。
“名利场……”
赵行知低声呢喃一句，小钰听得真切。
“这就是世家。”
小钰悄悄回了一句。
她并非世家子弟，只是陪伴在宁雪婷身边，难免要和世家中人打交道。
宁雪婷让赵行知来诗会，也是有所考虑。
江湖不止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往正殿走，外面这些人都没有座位。”
小钰领着赵行知越过一撮撮人群。
他们不是真正的大世家子弟，能来诗会，足以让他们感到欣喜。
说出去也是件长面子的事。
世家阶级屏障，化作一个个具体的人，无比清晰地展现在赵行知面前。
行宫正殿玉阶彤庭，金碧辉煌。
殿中摆满条案，案上备有瓜果佳肴。
不少人已经落座，左右闲谈着。
看到赵行知和小钰进来，大家莫名停顿了一下，转瞬恢复正常。
“你的位置在最前面。”
小钰低声提醒道。
赵行知微微点头，步伐平稳。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赵行知平静地对上每一个看他的目光，脸色自若。
他还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宁光如，坐在正殿靠门口的位置。
对上他的目光，表情有点不自然，眼神不觉飘向别处。
等待赵行知走过他面前，宁光如才敢去看他的背影。
今日赵行知穿着云白色锦衣，烨然若神人，半点没有那天的乡土气息。
加上他本就相貌卓群，气质斐然，比宁光如更像世家公子。
“赵行知？”
旁边宁家族兄问道。
宁光如面色阴沉：“就是他。”
谁知那族兄夸赞道：“早就听说赵公子气度不凡，今日算是见到真人了。”
此话一出，宁光如脸愈发铁青，扭头过去，不愿和族兄搭话。
宁家人看到小钰，知道身边的男人九成就是赵行知，反应不一。
其他家族的人只认识小钰，却不知道赵行知，纷纷向宁家人询问。
一时间，场上的话题慢慢聚焦在赵行知身上，让宁光如嫉妒万分。
很快，赵行知和小钰走到正殿最深处，席位最前面。
两人登上一级台阶，在众目睽睽之下，于主位下首落座。
那是诗会次席！
往年都是各大世家领头人竞争的位置。
或是文斗，或是武斗，总会争出一个结果。
今年次席不知花落谁家，没想到是被名不见经传的赵行知坐了去。
场上不少人看赵行知的目光发生了变化。
赵行知敏锐地察觉到，脸上依旧淡然。
小钰则是坐到他身旁，若无旁人地交流起来。
“主位是留给临川王世子的，除那之外，诗会最亮眼的就是次席。”
“为了这个席位，他们明里暗里斗得可热闹了。”
“没想到给我坐了。”
赵行知接上小钰的话，“这下招人恨了。”
诗会次席高其他席位一级台阶，极具象征意义。
对于世家子弟而言，这是一份殊荣。
更意味着能压过同龄人一头。
莫名其妙被赵行知占了去，旁人岂肯罢休。
小钰嘴角微挑，笑着点了点头。
“我只是向临川王府要了个位置，没想到世子居然把你安在次席，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两人说着，恰巧一个年轻人从侧厅出来。
龙行虎步，气宇轩昂，径直走向次席。
“这位是临川王世子，罗塬殿下。”
小钰先一步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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