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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这,是哪里?

    呼呼……呼…呼…

    白谆喘着粗气一边闪躲那六足青色大虫的左突右进,一边观察被金色枝叶映得闪亮的空旷洞穴,寻找一丝突破反击的可能,看来这次遇到的对手绝非可以轻易击退。

    白谆对面的这大虫,近乎三丈,全身青黑色,身子似麒似虬,拖着长长的尾巴,看上去性情乖戾,张开的血盆大口似能吞得下目中一切。

    且看那大虫的颈部粗长,腹部六足且迅捷有力,周身皆有鳞铠,每一次吞吐攻击都在瞬息之间,实在是让人难以招架,加上头顶中央寸尺有余的锥形螺纹角,更是让人觉得这大虫似乎有了些怪力。

    白谆近旁的青衣少年,则是一边耍着银色濯光的长剑,一边口中振振有词念叨着什么。然后眼见着一道蓝色耀眼的光影直直的打到大虫的鳞铠之上,顿时光火四射。

    细细算来,白谆来到这无名之地已经一年有余,天大的机缘也算是砸到了自己的头上,算得上是天选之人了。

    而后每天除了凭着点点模糊的光亮寻找树果以及凶兽鸟禽充饥历练之外,便是四处游荡了解这方天地,渴了便捋一捧近旁的河水,然后继续奔赴左右。

    凭着常年在外自驾游荡,还算过得去的户外生存知识,最主要的还是昏头昏脑之时得到那突然冒出的老祖点化以及传授的方术卷轴,经过诸多时日的吐纳吸收融合之后,小几百天的时光过去,白谆在这般恶劣环境中也是风生水起的过活着。

    想想来到这处地方之前,他正悠哉地着开着爱车自驾在笔直的戈壁大道上,十指随着耳旁的律动敲动着方向盘的边沿,望着两旁飞逝而去的土丘沙堆,也是好不痛快。

    “这才是生活嘛!”

    嘴角不觉一丝上扬的白谆暗自乐了起来。

    可谁知这天煞的号称操控以及安全性能妥妥的大宝贝却突然失灵,没有缘由地直直加速跑到了路旁的沟坎里去。

    随着车身的剧烈翻滚,音乐攸地一下没了声响,白谆的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待到不知何时,醒过来的白谆望着毫无生机的周遭,胃里一阵抽搐,不由得呕吐开来,伴随着头痛耳鸣的症状,直到咽喉处一阵发着酸臭味的黄色液体耗尽,脊背发凉之后,才慢慢的恢复过来。

    “这是哪里?”待白谆觉得稍稍能站立起来,顾不得额头开裂似的阵阵疼痛,挪步转身四处张望,却分辨不出此刻究竟是何处。

    这个时候,除了头痛之外,他也并未觉察有其它的不适,腿脚建在,帅气的脸庞没有哪里破了相。

    至于那事故,白谆也是记得清晰,如此惨烈的事故,却不见自己大宝贝残骸的踪迹,望着四周无人区一样的荒芜地方,白谆愈发地在心中打了些问号。

    “莫非被人趁机抄了家伙?然后将自己留在这荒郊野外,想着被野狗野猫甚至野狼兽类禽类的什么啃食掉?”越想越多,越想越不对劲的拼命掏着口袋,双手空空什么都没掏的出。

    “也是,都这样了,什么样的好贼人还会给你留东西呢!”

    周围的一切,安静的可怕,甚至在这深秋时候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的寒意,更不用说此刻一缕的轻风也觉察不到。

    视力所及,周遭也就只有一层朦胧的黑雾遮蔽了天空,其它便不见分毫,仿若沙尘末世,让人生怕。

    白谆稍感一丝不妙,赶忙用左手拇指盖掐了下自己的人中位置,莫非是自己已经在事故中没了,这便是传说中的灵魂出窍?抑或是此地是什么书中所描绘的灵魂的审判之地?

    若干时间流逝,随着一声苦笑,指甲盖处的月牙位置慢慢地累积了些呼吸而形成的水雾,让他稍稍觉得自己还健在于世,只是如今陌生的环境实在是让人心生怯意。

    “罢了,罢了!”白谆悻悻地蹲坐下来,虽有疑问挤满脑仁,却又奈何不得。毕竟此刻是什么样的情况,自己在哪里,车祸之后发生了什么,现在是什么时间,自己一概不知,只得像是隔壁家的傻大哥似的发呆思量前后。

    想起自己看过的很多电影中都有这样的场景:一张桌子,桌子内侧一个着装笔挺的工作人员,耐心的记录着对面那刚刚死去,面对自己未来去所一无所知的普通人的点滴过往。

    此刻的白谆,也是忘记了自己究竟死没死去,胡想一通之后便继续蹲坐下来。

    随着时间流逝,周围仍旧是黑雾笼罩,只能凭着微亮的弱光隐隐看得到远处高耸青山的轮廓。而视力目光所扫到的地方,光秃秃的一片,脚下的土地一如既往的显现皲裂状,略有浮尘随着白谆的动作慢慢飘散。

    黑夜或者白天,好像没有特别明显的轮转。更确切地说,一切就如自己刚醒来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身体感受不到寒冷或者温热,身外的空间似乎凝固一般。

    周围,安静的可怕。时间的概念,因为没有了任何记录工具,只得依靠身体跟头发的瘙痒程度来判断。

    事故前的一早,拾掇完自己,洗了澡,刮了胡子,还擦了铮亮的发油,开始了一天的好心情。

    冷静下来之后,白谆慢慢梳理之前的记忆,期待发现哪怕蛛丝马迹,也好歹可以推理一番如今的状况。

    事故的发生,没有丝毫的线索,爱车仪表中控没有什么报警,当时路上也没有觉察有什么障碍或者暗坑。

    慢慢挠着稍稍瘙痒的头皮,胡子摸上去有些刺挠,却还没有明显剌茬的感觉。而头皮的瘙痒,随着手指甲的骚挠感觉越来越明显。

    以往每次洗头之后,第三天头皮便会开始瘙痒,头皮屑也会慢慢增多,白谆找了很多办法,换了很多品牌依旧如此,只好养成了两三天洗一次头的习惯。

    以此判断,现在至少已经是事故的第三天了。这段时间不说半个人影没有遇到,更是除了自己呼吸之外的声音都没听得。

    开车路上喝了几口快乐能量水,到现在也已经两天多没有进食。以往半天不吃东西就如饿殍一般的白谆此刻也只是稍稍有些许饥饿。

    随着时间的流逝与身体反应的日趋强烈,白谆对自己所处的地方越来越无奈,只想如今怎么逃离这般环境。

    “不能继续等下去了,半个人都不会到这里来的!”

    “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遭受如此命运的安排!”

    白谆的疑问,连珠炮似的爆发了出来。

    打小因父母忙于工作而寄人篱下,怯懦且坚强的长大。如今事业上升劲头十足,与生意伙伴之间或许因为各种利益关系而打成一片,家里还有贤惠的妻子跟健康的二老,唯一可惜的是至今未有子嗣。本打算来一趟公路旅行犒劳下自己的,谁知道又碰到了这么一出莫名其妙的事故。

    奔四路上的白谆,面对如今的不顺,虽然愤懑,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一方面要保存体力,另一方面身处未知的环境时,更加的需要小心谨慎。

    原地思量大半天,白谆最终还是决定冒险一番,打算往远处青山的方向搏一下运气。

    拖动着疲惫的身体,自顾自地气喘吁吁的挪步往前走去,脚底甩起的尘土慢悠悠地掉落下来。

    不知道走了多久,在这个没有时间概念的地方,东西南北变得无法分辨。在这漫无边际的荒芜地方,或许已经走了百十里了吧。

    舔了舔稍稍发干的嘴唇,白谆继续往前走去,只见背影慢慢的消逝在浅雾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