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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练枪

    清晨,太阳还没起来,而光影先致。

    几声鸡鸣叫醒了在屋檐下居住小麻雀,扑棱扑棱的从屋檐下飞出去,寻找早起的虫子去了。

    街道上开始有了稀稀拉拉的人影,樵夫背着昨日在山上的劳动成果,乡下农户挑着新鲜的蔬菜,也有拿着自己纺织的布匹和进城走亲访友托人办事的,都在城门口等待城门官开门。

    小柱子早早的起来,来到陈修远的房间外面敲着门,少爷少爷的喊着,屋里面传来了慵懒的声音“知道了”听到了房间里面的声音,小柱子便打着哈欠两眼无神半睡半醒的站在了门口。

    没有多长时间,客栈的后院小门从里面被打开,两个小青年一前一后灵动的门口跳了出来,两个人沿着客栈后面的树林小道向远离城镇的方向走去。

    两人走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在距离城镇四五里的地方,寻得了一个地方。这儿算的上是小片的原始森林,在一个丘陵边上,树木茂盛杂草灌木丛生,一看便是人迹罕至的地方。

    陈修远和小柱子钻进树林,开始准备试枪。陈修远从油纸包里拿出来昨日卷好的弹药丸装进枪管,举起枪,瞄准距离自己大约有十米左右的一棵大树,正准备开枪。

    “少爷你别开枪!让我来开吧!”

    “为什么?你以前打过枪?你小子比我打的准?”

    趁着陈修远说话的功夫,陈保柱伸手抓住枪身。

    “少爷,忠叔说了,不能让你用枪的,这火枪容易炸膛,怕伤到你,如果你被火枪伤着了,忠叔会抽了我们几个的筋的。”

    “不会的,这番人造的火枪质量很好,不会炸膛。”

    陈修远盯着小柱子。

    “柱子松手!”

    “少爷,让我先打一枪,没事的话,你再打。”

    陈修远见小柱子铁了心坚持要先试枪,这也是对自己好。于是乎不再坚持,松开火枪,小柱子拿到了手里,举起火枪学着陈修远的样子,对着远处的树干勾动扳机。

    “咔哒”没响,“咔哒咔哒”还是没响。这小柱子也是真够忠心护主的了,这是真没有打过火枪,连枪都打不响。陈修远看看小柱子,一脸鄙视的目光,又看看火枪。

    “柱子,得把这龙头扳过来,后面的簧片用上力,然后抠动扳机,龙头夹着燧石在簧片的作用下撞击药池边的火镰,膨出火花点燃火药。”

    陈修远边说边用手在遂发枪上指点。

    “柱子,拿来,我给你演示演示。”

    陈保柱看了看陈修远,又紧握了一下火枪。

    “少爷还是我来吧!”

    经过陈修远的指点,陈保柱扳回龙头,对准十米开外的树干,“呯”的一声,树林鸟儿惊叫乱飞。

    由于是第一次开枪,陈保柱单手握枪,手臂都没有伸直,遂发枪的后坐力一震,枪口跳动,弹丸不知道都飞到哪儿去了。可陈保柱还是甩甩震的生疼的虎口,走到大树边寻找铅丸,陈修远走向前去,拿过遂发枪仔细的看了看。

    “柱子,不用找了,你连火枪都拿不稳,铅丸不定飞到那儿去了。”

    陈修远边说边把陈保柱拉了回来。

    “来来来,看本少爷给你演示演示。”

    陈保柱嘴里嘟嘟囔囔。

    “明明对准了大树的,把我的手都震疼了,还没打准?”

    看到陈修远正在装火药,又劝阻道:

    “少爷,还是别打了,这枪震的厉害,把虎口都给震疼了,还没个准头。忠叔说的对,真的不如弓箭,还容易炸膛,对了,我看看炸裂了没有?”

    瞧着小柱子惊恐的神情,陈修远认真的说道:

    “我仔细看了,一点裂纹也没有,不会炸膛的。柱子,你是不是管的有点宽了,二叔管我,你也来管我,没大没小的,是不是不想跟着少爷我了?”

    听到陈修远语气有些不善,陈保柱心里嘟囔,“还不是为了少爷你好!”不过到底是没有说出来,缩着脖子站在了一旁。

    说话间,陈修远已经装填好了弹药,单手持枪,扳回龙头,伸直手臂,握紧火枪,瞄准树干,抠动扳机一气呵成。

    “呯”的一声,铅丸在火药爆燃的推力下瞬间飞出枪口,朝十米外的树干飞去。陈修远面前一阵的黑色硝烟,隐约挡住了他的视线,不能确定是否击中了树干。倒是陈保柱兴奋的叫了一声:

    “中了,少爷打中了。”

    硝烟瞬间散去,陈修远看到铅丸深深的镶嵌在树干之中,走进一看,深入树干寸许,威力很大,如果这个距离击中人体的话,估计骨头都打碎了。陈保柱很兴奋,叫嚷着:

    “少爷,这七八步距离铅丸都射进树干了,比弓箭都厉害,我可是见过朝宗哥射箭的,没有这么厉害!少爷,让我再打一枪吧?”

    看着陈保柱祈望的眼神,陈修远点点头,将火枪递给了陈保柱。装填好油纸弹药,陈保柱学着陈修远刚才的样子对准树干,“呯”的一声,铅丸擦着树皮飞了过去,在干裂的树皮上留下了一个深沟。

    陈保柱心里对少爷无限敬仰起来,自己一招一试都是按照少爷说的做的,还是没有完全击中,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陈修远。

    陈修远没有理会陈保柱,为了验证遂发短枪的威力,他拿起另一把枪,拉着陈保柱退后十来米的位置。举手抠动扳机朝大树射击,这次铅丸贴着树干的边缘飞过,树干上只留下了轻轻剐蹭的痕迹。

    陈保柱的火枪装好了弹药,陈修远拿过枪,“呯”的又是一枪,这一枪击中了树干,两人走近看了看,在刚才弹丸处上方寸许找到了铅丸,整个铅丸已经变形,镶嵌在树干上,外面裸露出了一些,虽然没能完全进入树干但是这威力已经是不小了。

    “少爷,你真厉害,十几步你都能打中。”

    古时两脚为一步,一步大约一米多些,二十来米的距离,没有膛线的短枪能命中的确值得夸奖,陈修远心里也喜洋洋的。接着又打了几枪,问题出现了,由于用油纸包裹火药,油纸每次都没有燃烧干净,三四次后便堵塞了火门,需要清理。

    遂发枪的性能和使用时问题大概都弄清楚了,陈修远便和陈保柱离开树林往客栈回去。

    …………

    天津卫城内的一家客栈里,秦浩、薛城等人正围做桌子旁,大口喝酒啃着肉,热热闹闹快活不已。秦浩一边喝酒一边满嘴酒气的大声说话:

    “吴老六,昨晚上快活了吧!”

    被叫做吴老六的人,“嗞”喝了一口酒,用手抹了一下嘴巴道:

    “回秦爷的话,多谢秦爷的赏,嫩的都能掐出水了,这城里的比乡下的就是好。”

    “我说吴老六,可别光顾着快活了,把大人交代的事儿给忘了!你们大家一样,到时候可要尽全力。”

    “哪能呢?秦爷您放心吧!大伙儿有分寸。”

    一圈人七嘴八舌的回答着,做在角落里的王劲鄙视的望着这群人,这群人一路上在他眼里就是一群土包子,见有人朝他这看,收了眼神喝起酒来。

    “大家都听了!”

    随着秦浩的重语气说话,屋里的杂音少了些,众人都静下来听他讲话。

    “昨个儿三狗子在城外的客栈已经找到了他们,本来我想在城外的客栈入住,方便监视他们,但想到大家伙奔波了这么长时间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所以领着大家在城里头的旅店入住,大家也可以乐呵一下。大家享受了不能忘了大人交代的任务。”

    秦浩喝了口茶,接着说道:

    “现在三狗子带着李四海,还在那里看着,我已经让李峰去路上寻动手的地点,等李峰回来,咱们就出发,此事必须一击即中,拿到他们的脑袋回去领赏,否则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严厉阴险起来。

    “秦爷,您就放宽心吧,既然找到了他们,那还不是手拿把钻的事儿。”

    “秦爷,找到他们,这件差事就成了,”

    余下众人七嘴八舌的连奉承带回答,众人纷纷议论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一目光猥琐的精瘦汉子进了屋里,走到桌子的跟前,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平了平身形对秦浩说道:

    “秦爷,李某在去往山东的官道上,寻得一个绝佳截击的地方。”

    “别他妈大喘气,说说在哪里?”

    “秦爷,那地离这儿大约三十里,路在山谷之中约十里,山高林密,前堵后追插翅难逃。”

    “好!李兄弟此事一成,回去我在秦大人那里给你请功,”

    秦浩言毕又在屋里头扫了一眼,接着说:

    “吴老六你带着十个兄弟跟着李峰先行一步,到地方做些拒马木桩,以防万一。余下的人在这儿等消息,一但三狗子传来话,咱们就出发,撵在他们后头,到地方再动手。”

    秦浩布置好人手,吴老六便领着十来号人跟着李峰出发了,剩下的人在旅店内等待三狗子的消息。

    陈修远和陈保柱赶回城外的小客栈时,陈忠他们早已经准备用早餐,为了等待陈修远他俩,耽误了时间,见到陈修远不免有些愠色,训了陈保柱两句,让他去招呼大伙吃饭。

    陈保柱到了大通铺的房间,陈朝宗他们正在收拾行李,等待陈修远和陈保柱他俩回来,以便吃完饭就出发。

    陈保柱一到就开始兴奋的叨叨起来,叫上大伙去去客栈大厅吃早饭,一路上嘴里还是唠叨个不停,遂发枪是如厉害,少爷和自己的枪法是如何如何的准,众人都是羡慕的眼光望着陈保柱,一会儿到了大厅,看到陈忠那严厉的目光,顿时哑巴了起来。

    众人吃过早饭,结了房钱旅费,从后院牵了马匹便出发。此时的城外街道上人流已经多了起来,南来的北往的说不上熙熙攘攘,但已经人流颇多。

    众人刚从客栈出来,便有一个人从两人做的茶桌匆忙起身朝城里头行去,另一个人,便在陈修远等人离了有一些距离后,起身结账跟在了陈修远他们后头。

    街道上人多,大家伙没有能骑马而行,众人牵马行走至街口少行人的地方,才纷纷上马朝着去山东的官道行去。

    陈保柱早上打枪的兴奋劲还没退,继续跟大家吹着牛逼。大家都没兴趣听他叨叨了。一伙人分成了两拨,前面陈忠和陈文抚,后面的都围在陈修远旁边。

    陈修远拿出遂发枪来,给大家讲解起使用方法,如何握枪,抠动扳机,瞄准等等。正讲的入神认真,陈忠和陈文抚凑了过来。

    “华儿,有一伙人从咱们出了街口就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咱们。”

    陈尚武听了陈忠的言语便紧张起来,今天该他警戒值日,刚才光顾着听少爷说这燧发枪的威力和使用方法了,把这警戒的事儿给忘记了,听陈忠一说,便停了马儿,驻足回身观望。

    “尚武,不要停,继续走。”

    看到陈尚武停了马步,陈忠急忙招呼他,然后凑到陈修远的跟前说道:

    “如果这些人是针对我们的,等一下冲突起来,你不要瞎跑,在大家中间,听我指挥。”

    陈修远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几个人继续前行,不过放慢了速度,后面的那伙人,似隐似现直到完全看不到了,大伙才松了一口气。

    越离天津卫城远就越不安全,土匪路霸,流民就会多起来,甚至中原的流寇骑兵,也会来到这没有遭过兵乱而稍微富裕的地界打打秋风。

    基于刚才的情况,陈修远吩咐陈保柱他们几个把所有的遂发枪都装填好弹药,又装填了两枝火绳长枪,只是没有戳破火门引药。

    大伙继续前进,道路旁的树木多了起来,越向前走树木越稠密,以致于在路两边形成了密密的树林子,去岁的杂草颜色干黄,在春风里摇曳,新出的嫩芽刚刚钻出草心,远远的看到一丝丝若隐若现的绿色。

    路边的树木随着地形高了起来,众人进入了一个小峡谷地带,越走里边两边的山岭越高,陈忠走过一次,去年奉调永平府就是从这儿过的,不过就是方向不一样,他瞧一瞧众人,吩咐大家道:

    “朝宗尚臣你俩在前,尚武尚承你们两个断后,我们尽量快速走过这个山谷。”

    “是...”

    大家都应了声,分开队伍打马小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