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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购买

    遂发枪现在欧洲各国内刚开始陆续装备,一时半会倒不了亚洲和美洲。不得不承认这时的西方在科技发展的方面的确比中国强,殖民地和新大陆刺激着欧洲的造船、航海、火炮、火枪的发展。

    端详着手里的遂发短火枪,陈修远心里痒痒的。短火枪射程小,威力不大,只适合近战。

    军队中只有个别军官才自己花钱装备,军队配发的是指挥刀,短火枪制作容易价钱便宜。这些海商兼职着海盗,跳帮混战短火枪成了不二选择。约翰介绍着这一个新兴遂发短火枪,他显然是看到了陈修远兴奋的眼神。

    “尊敬的千户大人,这是法兰西最新式的火枪,不用火绳发射,只需要轻轻的扣动扳机,铅弹便能发射出去。”

    约翰尼德普边说边拿过枪比划起来,当陈修远问他这枪有多少枝的时候,约翰尼德普是一阵的尴尬,这些枪是船员水手备用的,只有十几枝。从陈修远的眼神里,不出约翰的所料,陈修远对这些遂发短火枪十分感兴趣,迅速提出来了购买的意向。

    “尊敬的千户大人,这短火枪只有几枝,是我们防身用的。而且不知道您注意到了没有,我的水手们还用的是老式的短火绳枪。”

    “这样吧,约翰先生,我们的买卖合同不变,但是火绳枪的数量变更一下,至少给我十支新式短火枪。价钱吗?我也不讨价还价了,和火绳枪一样。”

    约翰和特维斯考虑了一下,价钱倒是可以,同意了陈修远的要求。

    “尊敬的千户大人,您真英明,虽然新式的火枪价格昂贵,不过为了我们的友谊,我们同意了您的要求,十支新式短火枪,多了真的没有了!”

    陈修远一直把玩着遂发短枪,枪管的打制,龙头击发的簧片,木制品的枪身,还有固定枪管与托木的箍条。陈修远边研究遂发枪边和约翰他们东一句西一语谈着话。

    陈文抚到了船长室,面无表情的走到了陈修远的身旁。在陈修远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一些话,然后站在了一边。陈修远听了眉头一皱,不过迅速恢复了正常。

    购买合同由谭杰森书写,葡萄牙语汉语各式一份。三百枝枪和部分火药价值近两千银子,陈修远预付约翰方二百两定金,约翰方交付十支火绳枪和十枝新式短火枪和部分火药铅丸作为样品,余下的货物和银两在鳌山卫交易。

    双方合同完成,约翰从柜子里拿出来了香槟,提议庆祝一下。陈修远也很高兴,端起了酒杯和约翰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看着杯子陈修远心里羡慕,这约翰还真奢侈,杯子是水晶的,他仔细看了一下,不是玻璃是水晶。双方又谈了一些生意上的远景,相互告别了。

    陈修远让陈文抚在码头雇了辆带篷子的马车,吩咐车夫绕城而过,他可不想在城门口和守城官兵出什么幺蛾子。

    旅店的客房里,陈忠正独自一人黒沉着脸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度步。刚才文抚和朝宗回来,跟他说了一件事,华儿让他俩回来取银子买鸟铳。

    大哥不在了,按道理来说理应华儿做主,但这孩子太能花钱了,前面在王守业那里定了又买粮食又买马匹的,光定金就付了一千多两,现在又要买鸟铳,真当自己家开金矿的吗?这个样子花银子,就是有座金山也不经花呀!

    在文抚他们面前陈忠不好说些什么,毕竟华儿才是陈家的主人,自己必须维护华儿一家之主的权威。但自己怎么说也是大哥的结义兄弟,大哥临终时托付自己要好好的照顾管教华儿,不能任着兴华儿的性儿胡闹了,等华儿回来后,要单独好好的说说他了,大哥拼命挣下这家业不易,到了华儿这不能够给败了。

    陈忠自己在房间里琢磨着,不时的询问尚武,华儿回来没有,交代尚武华儿回来后,赶紧的告诉他。

    半个时辰后,日头西沉陈修远坐的马车才回到了旅店。旅店斜对面的小茶馆里,一个精壮的汉子坐在临窗的位子,慢悠悠的喝着茶水,注视着陈修远三人。

    给马夫结了车钱,将装火绳枪的箱子抬下来,放在了大通铺房间。陈朝宗询问了陈修远后,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箱子,拿出了长短火枪出来给大家讲解使用方法。陈兴华看着大家兴奋的样,心道:天太晚了,如果不是太晚了的话,领着大家到郊外放几枪就好了,光动嘴啥时候也是纸上谈兵假把式。陈修远正琢磨着,陈忠进了门,大伙都被火枪吸引了注意力,没有发现。

    “尚承,今天该谁轮值?”

    大家都被陈忠的声音惊到了,都齐齐的扭头看了看陈忠,然后又看着尚承,在大家的目光注视下尚承声如蚊鸣的答到:

    “该我”

    “大声点,没听到!”

    “该我”

    “你值班能耐大呀!都值到屋里头来了。还不去值你的班!”

    陈尚承慌忙跑了出去,到客栈的门口流动执勤。陈修远看到陈忠发火,忽然想到回来后准备先去跟二叔说这火枪的事,这一到客栈和大家一起谈论火绳枪,有些兴奋给忘记了。

    陈忠发火一定的原因是因为陈修远,但陈修远作为陈家的主人,陈忠是不能对他呵斥的,只好对陈尚承大发雷霆。陈忠转脸看看陈兴华,刚想说,到我房间里来...,这有点让陈修远汇报事情的意识,急忙改嘴道:

    “走,到你房间里去,我有些事情跟你说。”

    陈忠的语气不太高兴,陈修远和陈忠一前一后来到了陈修远的单间里,陈忠便带着一股邪气,生气的开始说道起来。

    “少爷,你能耐大了,干什么事情也不用跟我商议了,陈家现在也用不到我了,等到了山东,我便辞了户所的差事,搬出家里。”

    陈忠说完,也不顾及陈修远气鼓鼓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陈修远知道,这是在生他的闷气呢,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茶水,然后递到陈忠的面前。

    “二叔说的那里话,你是我父亲生前结义的兄弟,是我叔父,那里能称呼我少爷呢?我还想多活几年,为父亲和邵哥报仇,您可不能折我的寿。”

    听陈修远提到了陈汉秋和邵儿,陈忠心里一阵的叹息,语气也稍微缓和了点。

    “你还知道你父亲?大哥和夫人辛辛苦苦挣的家当都快让你挥霍光了,说你什么好呢?华儿,你这是玩物丧志,听文抚的意思,你准备花两千两银子买一堆破铁管子烧火棍?”

    陈忠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华儿,你有所不知,那鸟铳没甚用,也就听个响,还时常的炸膛伤人,当初卫所下发的鸟铳因为炸膛伤人都让你父亲锁在了武备库房里。”

    陈修远知道,这大明朝走到这个时代,吏治腐败军械糜烂,造办处也是贪污成风,下发造办鸟铳的银子是一层层的刮皮缩水,十两银子的军械最后变成了一两银子制造,所以工匠只能减料减工,没办法出的武器大多劣质,但西方人造的火绳枪质量还是可靠的。

    “二叔,您消消气。我知道鸟铳不行,经不了火药铅丸的发射,偷工减料质量劣下。但西夷人的鸟铳,也就是他们说的火绳枪,质量还行没有炸膛的忧虑。虽然他们番邦的不遵教化,但人家的武器还是做工优良,没有偷工减料的,我和朝宗他们都仔细看了。”

    陈忠看着陈修远,听着有理有据的讲解,仍然是对火绳枪不屑一顾。

    “华儿,你不懂!这鸟铳的威力没有那些鬼佬说的那么大,有些还没有箭矢的射程远,虽然价钱和弓箭比差不多,但是在战场和弓箭比的话就差远了,你开一枪人家都射了八九箭,怎么和人家对战?”

    说到这儿陈忠的语气已经缓和了好多,指示陈修远坐在椅子上谈话。

    “这次就算了,以后有什么事情,交代给我办理,不要跟着朝宗他们胡闹,二叔我好歹也快五十岁的人了,经历的事情多些,有些事情能够给你把把关。”

    陈忠三言两语把错推到了陈朝宗身上,陈修远是家主,是不能有错的。陈修远心里断定,一两天内朝宗他们肯定要得到一顿教训呵斥的。算了,不跟二叔掰扯火绳枪和弓箭了,以后有机会让事实说话吧。

    两个人又说了会话,商量一下明日的行程。

    吃罢晚饭陈修远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喝了口茶,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喊了声小柱子。

    “柱子”

    平常时间里,小柱子是形影不离,一声小柱子,没有人答应。不由自主的陈修远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人应答。陈兴华打开屋门走到过道里,尚承正从另一个房间里出来,小柱子不在,陈尚承听到陈修远叫小柱子,放下枪出了房门过来,平常都是小柱子服侍陈修远,所以这陈尚承应付的不免有些卡壳。

    原来吃过饭尚承和尚臣换班,其余几个人刚刚开始摆弄起这一箱火绳枪,陈忠就来到了房间里,把陈文抚陈朝宗和小柱子都叫到他的屋子里去了。

    这给过道里现在还能隐约听到陈忠房间里的声音,陈修远心里想着,这是代我受过呀!陈尚承也在竖起耳朵细听,不经意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陈修远看看他,瞪了他一眼,陈尚承才恢复原状平常。

    “尚承,你去给我拿两把短火枪一些火药来,对了再去店家那里借杆秤和一些油纸来。”

    “少爷你要这些做什么?”

    “问这么多干嘛!赶快去拿来!”

    听到了陈修远语气不善,陈尚承吐舌缩脑跑回房间,片刻时间拿了两把火枪和一些火药铅丸回来。交给了陈修远,没有停留又出去找称和油纸去了。

    陈修远一个人在房间里,眼里看着遂发枪,心里琢磨起来。徐林他们从蓟镇到山东去,几个逃军的兵卒带领。他们充其量算是逃荒避难的,危险性不大,再往南走,流民流寇就多了起来,流民大多是中原一带人氏,由于天灾干旱、官府压榨和流寇土匪肆孽造成。

    这些人见惯了官府的抽皮剥筋和流寇的烧杀抢掠,这些成群的乡老流民有样学样,见到比自己弱势群体定要抢劫财货以为自己活命。流寇大多是青壮组成,陕西和河南西部人居多,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为首的几支农民军,或者说是流寇。

    遇到他们自求多福,青壮男丁必会裹挟为炮灰为之卖命换食,粮食财货都被官府和流寇征收抢劫,不投入他们只能饿死。每到皇朝末世战乱不堪,兵祸、匪祸、天灾把人类的阴暗面都展现无遗,河南陕西等地已屡见不鲜的出现易子而食的惨剧,“两脚羊”这样泯灭人性的词语又出现了。

    陈修远正在天南海北的思虑着,陈尚承和小柱子一块儿进了屋子。挨了训话小柱子,看着也没有什么情绪低落,在走廊里头还向尚承打听陈修远要油纸和称做什么?被陈尚承一句“问少爷去”给怼了回去。

    这时代作战携带火药大多用的是牛角,牛角里装了火药,将后面堵上,然后再在牛角尖上开个小孔,正好可以向枪管倒火药。装药的多少士兵凭经验,作战时精神紧张,用药量的多少没了准头,造成炸膛原因这件事也是占很大的比例的。

    陈修远带着他俩做定装弹药,先用称称出三钱火药,裁剪油纸。然后将火药和铅丸卷入油纸,比对枪管的大小,夯实火药和铅丸。做好了一个样品,陈修远将这个纸壳弹从枪口装入火枪,用梭杆压实,从枪的侧面火门刺破油纸渗出火药,仔细看了看,火石的火花应该能引燃,心想就是现在不能试一试,明天早上吧。

    陈修远笨拙的称火药,小柱子和陈尚承打下手卷火药铅丸,陈修远供应不上,小柱子到是灵机一动,跑到客栈的柜台寻了几个酒杯过来,一个三钱左右的酒杯盛满火药正好够量。一人智短众人智长,陈修远心道,真不能小看了古人的聪明才智。三人合力制做六十多发,陈修远看着自己的杰作,这也许是世界上第一批定装弹药。

    “尚承柱子你俩回去休息吧!对了,用纸包火药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说!否则重罚!”

    两人应了声,起身准备离去。

    “柱子明天早上早点叫醒我。”

    小柱子应了声,和陈尚承一起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