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霜降
转眼，又是一年霜降。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说：“九月中，气肃而凝，露结为霜矣。”风一动，寒一重，秋已深，冬将至。
洛城轩药堂
学徒刘老二正在煮着草药，时不时向着门外望望，“掌柜的，今日风太大那少年估计是不会来了，您老身子骨弱怕着凉，要不今日先行歇息，我也去关了门。”
老掌柜正躺在一张竹椅上，头也没抬，猛吸了一口旱烟道“他会来的，煮你的药去。”学徒没讨到好，只得继续煎药，却仍时不时向门外望去，一开始只是一小粒的黑影突然变得很大，极速向轩药堂奔来。
刘老二转头望向老掌柜“您真是料事如神，我这就去给他拿药！”说罢，刘老二放下催火的蒲扇，摸到后房去，老掌柜轻挑一下眉，拿起笔在账上记下--风寒草药一副三文钱。
那粒黑影很快进了屋，看起来全然是个少年模样，但是脸上却满是伤痕，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模样不算出众，那少年跳到老掌柜身前“袁老爷子，三文钱一文不少！”
老掌柜只是撇了他一眼，抽了一口旱烟“却也是一文不多，你去后房找刘老二拿药吧。”那少年点了点头，一头扎进后房，很快就拿了一袋草药出来，对袁老头挥了挥手，冲出了屋子。
少年姓苏，名墨，后颈上有一枚显眼的莲花状胎记，爹娘早逝，唯一的亲人是在家调息养病的姐姐苏倾染。
爹娘走后，姐弟两的日子过得不算好，弟弟常去洛城周边的山上捡拾草药去轩药堂换点铜钱又是在山上还能拾到些许野果也能果腹，姐姐自幼身子骨弱，便去给街坊邻居洗衣做饭，换点柴米油盐，姐弟两相互帮持，日子过得也不算难。
但是女子身毕竟不比男儿，而且气候日渐入寒，天天与刺骨的井水河水打交道，免不了染上病痛。
可是苏倾染这一病就是三旬，家里的事事全靠苏墨一人担着，正值霜降入冬时节，山里的草药野果越来越稀少，家里能变卖的东西也早已当在了当铺，苏倾染的病每日要花去三枚铜板来购买草药，家中的米缸早已见底，苏墨肚子早已咕咕作响，难免情绪低落。
但又马上收敛了表情，转一个弯进了一条小巷，如往常一般轻扣三下门再重扣一下后，苏墨推开了门这是他和姐姐定的规矩，这是在告诉里面的人“是我，不必担心。”
不大的小院里，有一颗槐树，树下有一张藤椅，院子西面，几根长的竹竿架上，爬满了花藤，稠密的绿叶衬着紫红色的花朵，又娇嫩，又鲜艳，远远望去，好像一匹美丽的彩缎。
“回来了……啊”原本躺在床上的少女缓缓走下床，接着又是一段急促的咳嗽声，苏墨急忙上前搀扶“姐，你就别折腾自己了，到头来难受的还是你，我去给你煎药你就躺在床上吧。”苏倾染抬头看了看小自己两岁的弟弟，也没有多说，坐回了床上。
苏倾染芳龄十八，若是寻常人家女子，可能已有子嗣。其实并非苏倾染容貌丑陋没人愿意上门提亲，相反苏倾染长得秀雅绝俗，唇不点而红，眉不描而黛。
贝齿轻启，自有一番风流之态，眉似远山，眼若清溪，自有一番天人之姿，身段更是没的说，一身粗布衣裳也遮不住她的体态丰腴，只是少了春光外泄的娇柔。
上门提亲者虽络绎不绝，但若非花花大少，就是只想纳她为妾，均非良配，苏墨便以她身子骨弱为理由回绝。
苏墨端了药进来，递给苏倾染:“姐，李沛你还记得吧，就是城南的那个李狗蛋，以前经常被欺负来着，还是咱两为他打抱不平呢！”，苏倾染抿了扣药汤，点了点头“有印象。”
苏墨趴在床边望向姐姐，眼中充满希望”他现在在铁匠铺工作，说通了那儿的郑师傅给我谋了个活儿，明儿就能去，再加上顾大婶那边的送信差事，姐我肯定能养活咱们！”苏倾染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弟弟的头，微微一笑……
次日清晨，苏墨早早便起了床，他是不嗜睡的本就是劳苦命数即便是让他睡上个一天，也会感觉浑身不自在，出了门却见那巷子口站着一对男女。
男子身着一身白色道袍，顶着一顶莲花冠，双手环胸。
而一旁的女子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然而胸口部分却有略微的张开。腰系玉带别着香囊，手持长剑。
分明不像洛城人，两人望见苏墨像是见了什么旧相识一样，对他挥挥手，对他喊到“公子，你可知道洛城白府在何处？”苏墨向西北边指去“不知道具体位置，但是洛城富家子弟应该全聚在那云龙街了，你们去哪里应该可以找到。”那男子脸色稍变却马上笑道:“多谢公子。”
说罢那男子充袖中取出一枚金色钱币，抛向苏墨。面对突如其来的感谢，苏墨有些不知所措，自己分明什么也没干啊？“问路而已，钱财就不必了。”苏墨又将铜板抛向那白衣男子，细看那男子却是丰神俊朗的模样，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
他的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男子见如此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而他身后的那个女子却迟迟不肯离开，她望着苏墨，眼神中甚至带点怜悯？
“姑娘你不与他同行么？”苏墨率先打破了沉默，那女子先是一愣，然后快速取下腰间的香囊，放在苏墨手中:“这位公子，我家少爷不懂人情只会用钱买交情，方才是他误以为公子是贪财之人了，这只小香囊就送给公子，以表歉意了。”说完这话，女子奔走而离，而苏墨还在原地没有回过神来。
洛城轩药堂
学徒刘老二正在煮着草药，时不时向着门外望望，“掌柜的，今日风太大那少年估计是不会来了，您老身子骨弱怕着凉，要不今日先行歇息，我也去关了门。”
老掌柜正躺在一张竹椅上，头也没抬，猛吸了一口旱烟道“他会来的，煮你的药去。”学徒没讨到好，只得继续煎药，却仍时不时向门外望去，一开始只是一小粒的黑影突然变得很大，极速向轩药堂奔来。
刘老二转头望向老掌柜“您真是料事如神，我这就去给他拿药！”说罢，刘老二放下催火的蒲扇，摸到后房去，老掌柜轻挑一下眉，拿起笔在账上记下--风寒草药一副三文钱。
那粒黑影很快进了屋，看起来全然是个少年模样，但是脸上却满是伤痕，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模样不算出众，那少年跳到老掌柜身前“袁老爷子，三文钱一文不少！”
老掌柜只是撇了他一眼，抽了一口旱烟“却也是一文不多，你去后房找刘老二拿药吧。”那少年点了点头，一头扎进后房，很快就拿了一袋草药出来，对袁老头挥了挥手，冲出了屋子。
少年姓苏，名墨，后颈上有一枚显眼的莲花状胎记，爹娘早逝，唯一的亲人是在家调息养病的姐姐苏倾染。
爹娘走后，姐弟两的日子过得不算好，弟弟常去洛城周边的山上捡拾草药去轩药堂换点铜钱又是在山上还能拾到些许野果也能果腹，姐姐自幼身子骨弱，便去给街坊邻居洗衣做饭，换点柴米油盐，姐弟两相互帮持，日子过得也不算难。
但是女子身毕竟不比男儿，而且气候日渐入寒，天天与刺骨的井水河水打交道，免不了染上病痛。
可是苏倾染这一病就是三旬，家里的事事全靠苏墨一人担着，正值霜降入冬时节，山里的草药野果越来越稀少，家里能变卖的东西也早已当在了当铺，苏倾染的病每日要花去三枚铜板来购买草药，家中的米缸早已见底，苏墨肚子早已咕咕作响，难免情绪低落。
但又马上收敛了表情，转一个弯进了一条小巷，如往常一般轻扣三下门再重扣一下后，苏墨推开了门这是他和姐姐定的规矩，这是在告诉里面的人“是我，不必担心。”
不大的小院里，有一颗槐树，树下有一张藤椅，院子西面，几根长的竹竿架上，爬满了花藤，稠密的绿叶衬着紫红色的花朵，又娇嫩，又鲜艳，远远望去，好像一匹美丽的彩缎。
“回来了……啊”原本躺在床上的少女缓缓走下床，接着又是一段急促的咳嗽声，苏墨急忙上前搀扶“姐，你就别折腾自己了，到头来难受的还是你，我去给你煎药你就躺在床上吧。”苏倾染抬头看了看小自己两岁的弟弟，也没有多说，坐回了床上。
苏倾染芳龄十八，若是寻常人家女子，可能已有子嗣。其实并非苏倾染容貌丑陋没人愿意上门提亲，相反苏倾染长得秀雅绝俗，唇不点而红，眉不描而黛。
贝齿轻启，自有一番风流之态，眉似远山，眼若清溪，自有一番天人之姿，身段更是没的说，一身粗布衣裳也遮不住她的体态丰腴，只是少了春光外泄的娇柔。
上门提亲者虽络绎不绝，但若非花花大少，就是只想纳她为妾，均非良配，苏墨便以她身子骨弱为理由回绝。
苏墨端了药进来，递给苏倾染:“姐，李沛你还记得吧，就是城南的那个李狗蛋，以前经常被欺负来着，还是咱两为他打抱不平呢！”，苏倾染抿了扣药汤，点了点头“有印象。”
苏墨趴在床边望向姐姐，眼中充满希望”他现在在铁匠铺工作，说通了那儿的郑师傅给我谋了个活儿，明儿就能去，再加上顾大婶那边的送信差事，姐我肯定能养活咱们！”苏倾染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弟弟的头，微微一笑……
次日清晨，苏墨早早便起了床，他是不嗜睡的本就是劳苦命数即便是让他睡上个一天，也会感觉浑身不自在，出了门却见那巷子口站着一对男女。
男子身着一身白色道袍，顶着一顶莲花冠，双手环胸。
而一旁的女子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然而胸口部分却有略微的张开。腰系玉带别着香囊，手持长剑。
分明不像洛城人，两人望见苏墨像是见了什么旧相识一样，对他挥挥手，对他喊到“公子，你可知道洛城白府在何处？”苏墨向西北边指去“不知道具体位置，但是洛城富家子弟应该全聚在那云龙街了，你们去哪里应该可以找到。”那男子脸色稍变却马上笑道:“多谢公子。”
说罢那男子充袖中取出一枚金色钱币，抛向苏墨。面对突如其来的感谢，苏墨有些不知所措，自己分明什么也没干啊？“问路而已，钱财就不必了。”苏墨又将铜板抛向那白衣男子，细看那男子却是丰神俊朗的模样，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
他的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男子见如此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而他身后的那个女子却迟迟不肯离开，她望着苏墨，眼神中甚至带点怜悯？
“姑娘你不与他同行么？”苏墨率先打破了沉默，那女子先是一愣，然后快速取下腰间的香囊，放在苏墨手中:“这位公子，我家少爷不懂人情只会用钱买交情，方才是他误以为公子是贪财之人了，这只小香囊就送给公子，以表歉意了。”说完这话，女子奔走而离，而苏墨还在原地没有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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