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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金风玉露一相逢(下)

    后门外,二人矗立于一匹白驹前。

    静无风不善骑,只好转向白山:“你……会骑吗?”

    白山挤眼道:“我不记得了,容我上马一探。”

    静无风一脸快要晕倒的样子,正要上前阻拦白山:“开什么玩笑,不会骑的话是会很危险的!”

    哪知白山玉身一闪,人却是早已稳稳端坐马上;随着“驾!”的一声,这匹身形壮美,腾若霜雪,快似闪电的白驹伏着白山早已跃过百米。

    白山勒马归来,命马立于静无风面前,眼见静无风看得目瞪口呆,白山不觉嘴角上翘,遂以无不夸张华丽的英姿,飒爽地飞身下马,双脚轻点落地,笑容可掬道:

    “看来我会骑。无风兄,大可不必担心了。”

    语毕,白山朝静无风伸出右手,示意他上马;静无风犹豫了片刻,望见白山纤长如玉的手指,心头不禁赧然;再想想二人即将同乘一驹,两颊飞出两片红云,一路蔓延到脖子根后。

    白山望着一脸红晕羞态甚重的静无风,虽摸不着头脑,但也不禁心下几分悸动。

    二人策马前行,正是往天神山避去。

    是夜,天神山洞-***气温骤降。

    二人昏昏沉沉睡到半夜,白山竟开始发低烧,嘴里嘟嘟囔囔,胡言乱语起来:“冷,好冷,下雪了。娘,你看,这雪花好美。”

    静无风看着白山一脸虚汗,忙起身往火堆里多放置了几根柴火,让火烧得旺起来;遂将白山挪动到火堆近旁,并脱下自己的外褂,覆于白山身上。

    然而烤了半天,白山的状况丝毫不见好转,依旧身体冰冷,此时山外一片漆黑,静无风又无法采拾草药;眼看这一夜将尽,一直忙活着看守白山的静无风此时也开始打起盹儿来。

    清晨,静无风被一片清脆鸟语唤醒;赫然发现自己竟与白山相拥而眠。

    静无风迅速坐起身,轻轻将白山置于自己身上的胳膊和腿放回原处,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昨夜自己睡倒后,竟不知是自己抱了白山,还是白山抱了自己。静无风甩了甩头,稍微整饬一下衣身,躬身出洞,寻草药去。

    如此过了两日,时睡时醒的白山终于低烧退,人缓过来。

    “无风兄,我睡了多久了?”

    “两日。”

    “啊?才两天吗?怎么感觉好像已经睡了一辈子了。”白山挠着头,自言自语般嘟囔着;看着蹲在石头灶台前认真熬药的静无风,又感激道:

    “谢谢无风兄连日来悉心照料。大恩不言谢了!”白山向静无风拱手言谢。

    静无风未语,只将头微微偏过,轻轻一点作罢。

    “无风兄你真的得改改了,话太少了怎么成,以后你要娶了老婆,岂不是要把人家给活活闷死啊!”

    静无风继续埋头往火里添薪,并不打算理睬白山的胡言乱语。

    白山无聊至极,只好重新躺下,片刻却又忍不住滔滔不绝起来:“话说这几日我虽然人躺在这儿动不了,梦倒是没少做啊。嘿嘿。”说道这里,白山自顾地笑了起来:

    “我好像连着几天都梦见一个白衣仙女,合裳与我共躺,我还唱歌给她听了。嘿嘿嘿。”白山一脸花痴状,“想想梦境还真是不要太美好,只可惜,梦里的她从未回头,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长成什么模样。”

    白山躺着也不老实,架起二郎腿,将双臂枕在了脑后:“不过,据我从她的身形和背影来判断,此仙女的长相一定不会太差,唉,无风兄,你信不信?”

    听及此,静无风的脸不禁开始发烧,从耳根到脖子一路红了个遍。静无风起身将药碗拿起,走到白山身前将碗递给他。

    “咦?无风兄,你怎么了?怎么满脸通红的?是背着我吃什么好吃的了吧?”

    “没有。”静无风故意垂眼,不看白山;轻抬右手贴于左颊之上,一边挡住脸上的红晕,一边起身离去;心头却尽是羞涩与惊慌。

    花若将此两晚之记忆误当成梦,对她来说确实是大为宽慰:“幸好。”静无风心下暗自道。

    正此时,静以望出现在洞口处,交代前几日官兵上门一事,道:

    “官兵也没说清楚到底是所为何事,只说寻一少年,十八九,身着青衣,相貌绝佳,再听他们关于个头、体貌等种种描述,是白山无疑。只是,他们寻人之动机,尚还不明,不知寻你何时,回去后,还是要尽量低调行事,在我们弄清事情缘由之前,没什么要紧事你还是尽量不要出门了。”

    白山点点头;三人遂牵了马,向山下走去。

    “无风兄,你别动!”白山陡然一声大喊,遂跳到静无风背后。

    静无风被白山突然这么一喊,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忙问:“什么?”

    前方牵马前行的静以望亦好奇地转过头来一探究竟:“怎么了?”

    白山低声轻语道:“一对蓝蜻蜓,在无风兄的右肩上。”

    白山轻手轻脚靠近静无风肩头;静无风转头,果然见有两只蓝色蜻蜓正停在自己肩头;还未等白山靠近,静无风将脑袋轻晃两下,蜻蜓即刻翩翩飞远。

    “哎!”未抓到想要的蜻蜓,白山气愤异常,“你这人怎么回事,到手的蜻蜓被你给弄飞了!”

    “幼稚。”静无风头也不回,往前走去。

    白山气呼呼,赖在原地不走。

    “还不走,太阳快落山了。”静无风依旧头也不回的说道。

    “哼!”白山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索性也往山上侧过身去,与静无风背对背。

    “干嘛?”静无风的声音中有几分恼怒。

    “我在生气。”白山毫不示弱地答道。

    “凭什么?”静无风反问道。

    “不凭什么,就是生气!”白山理直气壮道。

    “你……”静无风瞪了一眼,道:“那你慢慢气吧!”

    “回来!”白山转身喊住静无风;静无风停下脚步,微微向身后侧目。

    “你走了那我生谁的气?又去气谁去?”

    静无风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了白山一眼,“从没见过像你这么不可理喻且厚脸皮之人!”

    只当是白山又在成心戏弄自己,静无风恨恨地甩袖而去,留白山独自在原地,喃喃自语道:

    “说得好。我也不知原来自己竟然这么不可理喻、厚脸皮呢!好样的,白山!”白山嘿嘿地自嘲着笑了两声,“原来我竟是这样一个可爱之人。”

    前方牵马前行的静以望闻言,回头给了白山一个大大的白眼儿;白山嘿嘿一乐,不以为意。

    数日后,太医院静修阁的流云轩中。

    静氏二兄弟正襟危坐,两人面前,一位长发披肩,白衣飘飘之青年男子,其美胜过世间绝美之女子,其英气胜过世间之男子,正是“美而不艳,英而不武”,虽为男身,其倾城之貌,所见者当无不倾倒。

    至少,此刻端坐桌前的静以望已经看得早已失神,心下暗想道:“见过长得好看的,但还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简直比女子还好看,比男子……这天下估计也没一个男子可与他相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