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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上邪,我欲与君私奔!(上)

    宰相书房中,宰相与亲自前来提亲的长安君当堂列坐。

    宰相万万没想到长安君竟然会亲自到他宰相府来提亲,且不说宰相一直在心中暗自嫉恨长安君,以及他对长安君一直以来各方面积累的宿怨;再加上,这其中让宰相更忌讳的是,怕这不争气、管不了的女儿嫁过去给自己这个堂堂宰相脸上抹黑丢人,让自己在长安君这个冤家面前下不来台。

    如此,思忖再三,宰相轻描淡写地摇着羽扇,将目光缓缓定在长安君身上,说道:

    “只恐怕……我们家如画配不上威震四海的长安君啊!”

    此言一出,倒是轮到长安君心中惊异万分。

    与宰相一样,长安君亦是万万没想到宰相居然会当面拒绝他的上门提亲,主要——这三国上下的女子,那一个不是对长安君趋之若鹜,这提亲被拒,倒是刷新了长安君的人生之体验。

    不过话说回来,这宰相父女二人,在不停刷新长安君的三观和人生之体验这事上,确实还是天赋不浅呢。

    但,这婚姻之事非儿戏,他长安君既今上门提亲,虽被婉拒,当然也不能就此偃旗息鼓、落荒而去了,长安君据理力争道:

    “宰相大人说笑了。所谓威震四海,也不过是虚名而已;樊姑娘乃堂堂宰相之女,又何来配不上之虞耶?”

    哪知,宰相却是铁了心,不欲给长安君任何机会,继续摇着羽扇,拒人千里道:

    “非也非也,在下并非说笑,乃是肺腑之言也。万人景仰的长安君理当娶女如天女下凡间才是。我们家如画,既无此容貌,也无此才能。如因小女反倒误了长安君天定的金玉良缘,届时若皇上怪罪下来,下官也担当不起啊!长安君,我想你应该是能明白老夫的难处的。”

    言已至此,长安君当下明白了宰相的心意,知道此时多说无益,便浅浅一笑道:

    “宰相之顾虑,吾能领会。既已叨扰宰相多时,今日司马吟就此先行告辞了,改日再来拜会宰相大人。”

    二人辞别后,宰相长吁一口气,心想,今日自己算是扫除了一个大麻烦;哪知,折身离去的长安君并没有如宰相所料的那般知难而退;从宰相府出来,长安君没有直接回君侯府,却是一路奔着皇宫而去也。

    一直被父亲困于闺房中的樊如画在长安君离开宰相府之后,才经由萍儿、小翠两个丫鬟之口得知了此事的前后详情;樊如画对父亲的决定既困惑又恼怒,比樊如画还要困惑的得属这两丫鬟了。

    “大人怎么会拒绝长安君的提亲呢?”萍儿百思不得其解道。

    “应该是:大人怎么能拒绝长安的提亲呢!何况这还是姑娘朝思暮想、求之不得的姻缘。”小翠仗义执言道。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樊如画对两丫鬟之言置若罔闻,一头栽进自己命运的困境当中。

    是啊,樊如画该怎么办呢?两个丫鬟见自家小姐的痴怨之状,面面相觑。

    是夜。

    宰相府中,众人都早已经入梦酣睡;身背包裹的樊如画见自己房门外已经无人看守,趁机偷偷溜出闺房直奔大门而去。

    大门前,看门人早已经依墙而睡,樊如画蹑手蹑脚的绕过看门人,随后又轻手轻脚地拉开门拴,而后悄悄合门,向着君侯府的方向一路雀跃而去。

    好不容易到了君侯府,因为过于激动,一不小心把脚也给崴了,樊如画忍着脚脖子上传来的钻心的疼,一瘸一拐地扑倒在君侯府门前,砰砰地敲响了大门……

    深夜中,这砰砰的敲门声格外清晰,不久,这君侯府上下都被这急促的砰砰敲门声给震醒了。

    樊如画一面跟所有前来的家仆们反复叮嘱:

    “切勿声张,切勿声张。”

    一边如愿进得君侯府去,长安君亦闻讯赶来,见着眼前这狼狈不堪的樊如画,心中甚为不忍,忙上前亲自将之搀扶至书房。

    理乱堂中。

    樊如画从长安君的手臂中挣扎着坐正身子,带着万分诚意向长安君决绝道:

    “我们,你和我,私奔吧!”

    长安君闻言,先是一怔,片刻后,不禁莞尔一笑。

    “笑什么?你不愿意?”樊如画不安道。

    长安君摇头,亦诚意道:

    “只是,为了你姑娘家的声誉,此事我们不妨从长计议。”

    樊如画截口道:

    “可我不介意什么声誉啊,让我们立刻就私奔吧!”

    闻言,长安君温柔似水的眼中不禁又浮现出几丝浅浅笑意,而后又闪现出几丝怜惜,长安君轻言道:

    “你先坐下来安心听我把话说完。”

    樊如画这才安静听话地坐定了;长安君提裾单膝跪地,伸手握住樊如画的脚,细心擦看起伤情来,只见脚踝处鼓起来一个粉粉的小包,长安君皱眉抬头问道:

    “疼吗?”

    樊如画摇摇头,试着一扭脚脖子,自脚踝处传来的一阵剧痛让樊如画整个脸都皱了起来,慌忙又冲长安君拼命点头。

    “真是太不小心了。”长安君担忧不已道,遂拿起来仆从放置在桌案上的一帖膏药,贴到了樊如画的脚伤处;一开始樊如画还往后各种躲,待膏药贴到伤处,不禁轻唤道:

    “好清凉!”

    “贴上这剂膏药明天应当就能下地行走了。”长安君轻轻抚平膏药的边缘处,将樊如画的脚重新放入鞋中,自己这才缓缓站起身来。

    而后,长安君侃侃而谈,如此这般,如何如何,这说得正起劲,一转身,发现先前还趴在桌上认真听着的樊如画,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这一夜,她确实是将自己折腾得够呛。

    望着呼呼熟睡的樊如画,长安君看了一眼她受伤的脚踝,心想保持这个姿势静坐不动可是对她的脚伤没有任何好处,于是索性将樊如画抱到书房卧榻之上,而后离去。

    第二日,樊如画一睁眼,丑时已过;却不知道,君侯府中里里外外早已经炸开了锅;内容不外乎是围绕这句话:

    “宰相府的千金深夜敲开君侯府的门,死乞白赖要长安君跟她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