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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上邪,我欲与君私奔!(下)

    眼看这传言纷飞,樊如画这才意识到长安君昨夜说言之“声誉”一声事的严重。

    原来,声誉是这么个东西,你以为自己可以毫不在乎;却是等到你不得不在乎它的时候,却总难免发现之前的洒脱尽失,若要与这股众口铄金之口舌势力相争,不死也伤人。

    “完了,我的名声算是彻底没救了,虽然我不是很在乎,但是恐怕这次真的是有家也回不去了。而这里……自然更是没脸待下去了。”

    樊如画长长的叹了口气,生平头一遭,樊如画为这股陌生的孤立无援之感所包围着,悲凉又无力。

    “或许,父亲对于我的看法一直以来都是正确的,我总是无意中就做了害人害己之坏事,而且自己还总是不自知。唉……”

    思考再三,樊如画为了不让长安君跟着自己受连累,决定还是悄悄离开为佳。

    樊如画起身,试着扭了扭自己的伤脚,在那剂膏药的作用下,好在脚上的伤已经没有那么疼了,樊如画重新整了整自己昨夜从宰相府背出的包袱,背上身,再万分眷恋地最后看了一眼心上人的书房,转身黯然离去。

    樊如画刚将理乱堂的门打开,却发现长安君正立于门外,欲敲门进屋。

    长安君见着眼前整装待发的樊如画,一脸意外道:

    “你……这是要上哪儿?”

    “我……”樊如画一时语塞,心虚地只默默伸手拉了拉背上包袱的缚带。

    长安君心中大致了然了樊如画此番举动之意图,遂柔声道:

    “要走,怎么也要同我把话讲明吧?我难道不是你昨夜翻墙跃壁欲约了一同私奔的那个人?”

    樊如画闻言,如同做错事的孩童一般,一脸尴尬地挠了挠头。

    “先进屋。”长安君命道。

    樊如画遂转身复归理乱堂。

    “包袱先放下吧,”长安君心疼一直背着包袱的樊如画,轻声道。

    “不了,我……我背着就好,也不重。”樊如画固执道;长安君闻言,只好作罢。

    “所以,你之前是打算要去何处,打算下一步要如何行事?”长安君温柔道。

    “先离开这里!”樊如画理直气壮道,后半句话却说得只能自己听见,“去哪儿,下一步怎么做……我也不知……”

    “你就打算丢下我,自己一个人这么走了?”长安君难得俏皮,“我可是很想同樊姑娘一同私奔呢。”

    樊如画一脸羞赧,恨不得此刻地上立即出现个洞,好让她可以钻进去避避羞。

    樊如画心中纳罕道:自己昨夜究竟是抽了什么风,居然有了那般勇气,一口气从宰相府偷逃出来,再到君侯府上大闹一番,还言之灼灼地喊长安君跟自己一起私奔。

    果然,这为爱鼓起的傻傻的勇气,也是正如士气一般,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啊。

    “那个……时间不早了长安君,我……我看我还是先走吧。”樊如画羞赧异常,欲转身离去;哪知却被长安君从身后牢牢抓住了手臂。

    樊如画猛回头,长安君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随着长安君脸上笑容逐渐的散去,他转而正色道:

    “留下来。”

    樊如画既感动又错愕,目瞪口呆地望着长安君,不知如何言语。

    “看来昨晚你真是太困了,我说的话你大半都没听见吧?”长安君清浅一笑道。

    “什么话?”樊如画如坠青云,昨晚倦意来袭,她在认真听了长安君的前几句话后,就不知不觉地昏昏睡去了;不过,想到自己将会给长安君带来的种种之麻烦,樊如画依旧固执地说道:

    “什么话也不要紧了。昨夜多有打扰,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赶快离开这里。所以,小女就此别过长安君了!”

    樊如画匆忙辞别后,正欲转身离去,哪知长安君那只抓着她胳膊的手自始自终就一直没有松开的意思,樊如画拽了拽,想要挣脱,哪知长安君的手反倒是抓得更紧了。

    樊如画转过身来,不满地看着长安君,正欲说话,却被长安君抢了个先:

    “你父亲已经同意你我之婚事了。”

    “嗯?什么?”樊如画以为自己出现了什么幻觉,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父已同意了。”长安君的笑容如春风拂面,声音更是温柔可亲。

    樊如画听得同样的话第二次从长安君嘴里说出,才知此事确乃真实不虚;如此巨大的喜讯实在来得太突然,樊如画闻言竟一下跌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忍不住泪水啪嗒啪嗒往下掉,心中暗自想道:

    “梦想成真的感觉,原来竟然就是这样的吗,完全不是开心得跳起来,竟是一心只想坐下来嚎啕大哭一场。”

    一旁的长安君见状,亦心戚不已;虽不言语,抓着樊如画胳膊的那只手却是不知不觉握得更紧了。

    长安君手中这一使劲,樊如画倒是哭得更大声了:

    “我的胳膊……”

    长安君闻言,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将樊如画的胳膊抓得死死的,急忙将樊如画的胳膊松开,连声问道:

    “没事吧?可有伤到你?”

    樊如画抬起胳膊自己左右捏了两下,摇了摇头,万分委屈道:

    “没事,只是,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么。”长安君歉意道。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都跟我说说呗。”樊如画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语气也轻盈起来。

    原来,那天从宰相府离开后,长安君就直接去了皇宫找自己的皇帝哥哥,禀明缘由后,让皇帝待自己去宰相府二次提亲。

    皇帝得知自己这个宝贝弟弟打算娶妻完婚,了却人生之一大事,高兴得合不拢嘴:

    “好好好!这事就包在为兄身上了!我发现啊,这政事做多了,偶尔不务正业,抢抢人家媒婆的生意倒也是蛮惬意的事,更何况,这次我牵线搭桥的对象还是吾弟,嗯,实在是开心雀跃。”

    皇帝喜笑颜开,又继续冲长安君说道:

    “你且回,命人开始着手筹备婚事去吧!”

    长安君遂作礼谢过,转身离去。

    宰相府内,皇帝上门钦定了长安君与樊如画之婚事,刚刚离开。

    宰相、宰相夫人和樊如画弟弟樊似锦三人这才从一连串紧锣密鼓的坏消息及紧急事件中回过神来。

    樊如画那被惯坏弟弟第一个开始拆姐姐的台,冲他的宰相父亲气鼓鼓道:

    “我看姐姐是想嫁人想疯了吧?明明父亲大人您已经拒绝了长安君的提亲,她居然忤逆您的意愿半夜三更跑去喊人家一起私奔;还让皇帝过来压父亲大人,就为了能把自己嫁出去!”

    宰相闻言,气哼哼地看了一眼夫人:

    “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宰相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灯,立即反驳道:

    “哎,怎么现在出了个大家都不愿意见的事情就把责任往我一个人身上推?你难道没有一点儿责任?身为父亲,当朝宰相,你平时又管过女儿吗?”

    书房中,三人立即展开了家庭日常的推诿指责大会,乱哄哄吵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