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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梨花院里故人影,少年天真总如烟(中)

    “放肆!”宰相被妻子奚落得恼羞成怒。

    “哼!你也就在我们母子两面前耍耍威风,有本事你去外面,去跟那皇帝发个脾气试试。”

    “你!”宰相被妻子说得哑口无言,“不要太过分了!你以为自己是谁?老老实实管好分内的事就成!男人的事何时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宰相夫人被夫训斥,假装哭泣着,一边拉了樊似锦,便要往屋外出,正撞见要进屋的樊如画。

    “娘,似锦,怎么了?”

    “没事!”宰相夫人恨恨道,一边含沙射影:“我们这些卑贱的人,还是不要和威武的当朝宰相同处一檐下。”说罢,遂拉了樊如画、樊似锦姐弟二人出了屋。

    宰相思及自己在皇帝面前的不地势与自己的不得志,不禁怒气攻心,一掌举起,狠狠拍向桌案,把个桌案及杯盘震得叮当作响。

    次日,梨花院中;老师侃侃而谈,第一排的学生时不时,都要拿出条布巾来擦脸、擦桌子,原来,这老师说话爱喷口水,每次讲话如浇花,坐在第一排的学生虽苦不堪言,却也是无可奈何,于是干脆一人备了一条布巾,随时擦拭,就不至于被老师的唾沫星子给淹没了脸、桌子和书。

    堂前,老师遂令学生们抽签,使诸生复说昨日所学之功课。众学生背诵如流;轮到长安君时,长安君抽的正是《孝经》开宗明义章,于是便流利地背诵起来:

    “仲尼居,曾子持。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以顺天下,民用和睦,上下无怨。汝知之乎?

    曾子避席曰:参不敏,何足以知之?

    子曰: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复坐,吾语汝。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哪知,这背到半途,长安君却是卡住了。

    老师自然是对长安君这种荒于嬉的学习态度十分不满:

    “胜不骄,败不馁;不要以为自己平日成绩不错,是众人中的佼佼者,就可以疏于自我管理、疏于学业!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鉴于长安君为皇帝之幼弟,老师虽不满,却不能责罚,于是便喊道:

    “今日长安君未能复说昨日之功课,谁愿替其受罚?”

    “老师,学生知错,愿领罚。”长安君向老师请罚。

    哪知老师当没见般,环视座下;一片鸦雀无声中,仅有花若、无邪二人无声地举起了手。

    老师点头,手持一根两指阔的竹板,踱步到离自己近一些的无邪案前,只听得三声清脆之响声,无邪手心应声显出三道赤痕。

    老师显然是惜爱平素聪慧伶俐、成绩骄人的无邪,所以才手下留情,若不然,这三下随随便便也是可以打出三条乌黑发紫的淤血鼓包起来。

    竹板打在卿身,痛却在吾身,长安君虽闭眼颔首,不忍听闻,却依旧是感同身受;更是因为只能让无邪替自己受罚而心怀愧疚。

    君侯府内,闻香亭中;三人围石桌而坐。

    长安君一脸不忍得拿起无邪的手,嘴里丝丝抽着冷气道:

    “很疼吧?”

    无邪摇了摇头:“过两天,淤血吸收了就没事了。”

    花若调侃道:“这个你倒是经验丰富。”

    不料却被长安君责备的看了一眼;花若忙识趣地闭了嘴。

    确实,从小,无邪没少被他父王打过;每日小打算是怡情,三日一顿大打,算是明志;可怜世人只看高高在上的西风国国君的儿子,却没有人能看见衣服下面遮盖的深深浅浅的伤疤。

    “打成这样,哪有不疼的?你是人,又不是金刚。”花若小声咕哝道。

    “这点儿伤还喊疼,还是男儿吗?”无邪不屑一顾道。

    “唉,男儿怎么了?男儿也首先是人呐!疼了就喊,又有什么错。”花若争辩道。

    “你说的,那是一般的人。”无邪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好吧好吧,你不一般,所以你不疼。长安君,咱们别管他了,事实上,下次,下次如果再有机会,你还是让他替你挨打,反正他不疼,他不是一般人;他啊!可是这三国之中,最最厉害的人了!”花若调侃道。

    “别了,一次就好。”长安君望着无邪的手,歉意道。

    对于从小被父王灌输“要成为最厉害的人”这个想法的无邪来说,确实,在他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一般这个词,而只有“最厉害”和“无用”这两个衡量标准:要么,他无邪就是最厉害的那一个人;要么,他就是毫无用处的一个庸人。

    因而,从小,无邪一心就想成为最厉害的人:下棋,他总是最厉害的那个,没有人下得过他;道家法术,他依旧是同类里最厉害的那个人,小时候就开始炼丹药,给各种小动物吃,为此,没少“坑害”一些无辜的小动物。

    不过,无邪的尝试,终于初见成效,在入学堂之后不久,他竟炼成了一只名叫“吱吱”的喷火鼠。

    此时此刻,他惹不住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两位好友。

    “喷火鼠?吱吱?”花若闻言,睁大眼睛看着无邪,一脸诧异道,“炼了它来干嘛?”

    “可爱!好玩啊!可以喷火烧纸。”无邪道。

    “可爱?好玩?这可是天然的纵火犯好吗?哪天,要是看谁不顺眼,就把它扔那人家去!”花若故意逗无邪道。

    长安君被逗得直笑,依然不忘问:“你是开玩笑的对吧?”

    “当然是开玩笑的!什么人才会随便取人性命!你还真是不了我!白同窗了数载,亏得我还拿你当大哥,当知己呢。”花若一脸愤愤然道。

    “别别,”长安君歉意道,“错在我。我道歉。”

    “哼!这还差不多,既然长安君都主动跟我道歉了,那我就原谅你这次了吧!”花若冲长安君挥手,示意自己已经原谅了他。

    “不过,话说……”花若转向无邪道,“你有没有研习什么好玩的法术?”

    “什么样的好玩?”无邪道。

    “就是……比如,捉弄捉弄老师啊,戏弄戏弄同窗啊之类的。”花若嘻嘻笑道,一脸玩性大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