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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一代忠魂祭毒酒(上)

    慈济堂内,众人愁云不展;静以望皱着眉,一脸不满地瞪着吴半仙儿,吴半仙儿一面往紫华身后躲闪,一面道:

    “你这么看我干嘛?我和你又无冤无仇。”

    静以望气恼道:“我们成天半仙上,半仙下的喊你,你倒是不蒸馒头,争口气啊!告诉我们这一劫是吉是凶,凶又有多凶,该如何化解?这些不都应当是你分内的事情嘛?”

    “我?分内?怎么就成我分内了?”吴半仙儿嘟囔道,“况且,我早就告诉你们了,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只是,天机不可泄露,不可说,不可说啊!

    我说,咱们能不能就静观其变,而后再顺势而为呢?干嘛老要探测老天的意图?更何况,老天爷还不怎么愿意泄露给我们。”

    “唉呀,我的天呐!”静以望夸张道。

    吴半仙儿劝阻道;“别老是我的天、我的天的,你就不怕把老天爷都给叫烦了?”

    静以望反问道:“把老天爷惹烦了又怎样?他老人家也会仰头长叹,自己喊自己一声嘛?”

    紫华捏着下巴道:“那他会喊什么?”

    静以望:“我的我?我的自己啊?”

    众人闻言,皆忍俊不禁;吴半仙儿急了:“你们,你们!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怎能随意拿老天爷开玩笑!”

    静以望道:“怎么?难不成你以为老天爷跟你一样小气?那岂不是每天都要被活活气死几回?”

    吴半仙儿闻言,喃喃道:“无上太乙天尊!度人无量天尊!”

    正此时,门外匆忙进来一位信使,原来是花若叫此人前来通报情况,众人听闻长安君受赐毒酒,皆大惊;遂同此人一并匆忙赶往君侯府。

    原来,这皇帝司马宁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送来了鸩酒;并限长安君于三日之内自行饮下;长安君叩谢隆恩,接过了这壶精心准备的鸩酒。

    理乱堂内,长安君望着桌上精美的酒壶,微微一笑道:“这酒我等很久了。”语毕,便伸手去拿酒壶。

    樊夫人腾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花若眼明手快,一把将酒壶把住了,冲长安君摇了摇头。

    长安君低头温柔一笑道:“如今,我死反倒是此事最好的结局。说实话,我一点也不恨皇上,我得谢谢他,给了我一段宝贵的时间,叫我能与妻女朝夕相处;也给了足够的时间,叫我可以与你们慢慢道别。我很知足。”

    正此时,静以望等一行人出现在理乱堂门口,静以望一眼就看见了桌上那把精致的酒壶;静以望三步并作两步,欲将酒杯从长安君与花若手中夺走;长安君冲静以望摇摇头:

    “不可,这可是皇帝钦赐的。”

    说罢,长安君逐一将花若、静以望的手从酒壶上拿开,仔细端详了酒壶一会儿道:“既然分外珍贵,有劳夫人暂且先帮余收起来吧。”

    樊夫人闻言,蠕动了下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只上前去从长安君手中接过酒壶,绕过书桌,将它端正地摆在了书案后的木架上。

    刘清野嗫嚅道:“这都怪我……”

    静以望恨极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都怪那丑人多作怪的韩亦儒!”

    长安君道:“虽他有一些困难,但是也罪不致死,再恶的人也值得一次改过从善的机会。只是因缘际会,因为我,他连这个机会也没了。”

    吴半仙儿道:“这怎么能是因为你呢?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韩亦儒的事情我早已经听说了,他的劫数,全是自己一手造就的,你只是他命运显化过程中的一个推手罢了。”

    长安君叹息道:“多谢吴先生。不过,即便是拿命理作说明,也丝毫不能减轻我内心的自责与愧疚。因为,你若能说我是他命运的推手,那反过来,他当然亦可以作为我命运的推手。一命抵一命,倒也公平磊落。”

    静以望气愤道:“什么公平磊落,他有资格同你比吗?”

    长安君:“命有高低、贵贱吗?”

    静以望:“没有吗?”

    长安君:“是了。对于世人来说,人的命是会被人为的划分为无数等级的。但就自然之道来说,人与草木且无异,更何况人与人呢,自然更是一视同仁,无可区分,也根本毋庸去刻意区分。大道至简而纯真,只是人,将许多事物复杂化了。”

    静以望叹气道:“嗨,我虽说不过你!但,这次你休想说服我!”

    正此时,一位女子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门口,一袭金色长裙,脸戴面纱,此人正是怜月长公主。

    长公主这脚还未落地,嗓子倒先喊起来了:“那酒你不能喝!那酒呢?快给我拿出来!让我扔了去!”

    长安君温柔道:“怜月,不要胡闹。”

    长公主:“我胡闹?你堂堂战神长安君,难道真的甘心就这么死了?还背着这犯上作乱,不忠不义的罪名,死得不明不白?不清不楚?”

    长安君:“谈甚清白。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罢了。”

    “你!”怜月公主气甚,“你倒是留着你的命,继续清高下去啊!你死了清高给谁看呐?”

    一旁,花若与静以望他们听得津津有味,长安君向他们道:“花若,他们刚到,你领他们去厢房休息下吧,我,处理下家事。”

    花若闻言,只得同静以望一起,领着众人鱼贯出得门去;待人都走了,长安君这才向樊夫人道:“夫人,你去安排人送些糕点过来吧。虽今非昔比,不过,也不能怠慢了长公主。”

    樊夫人躬身推下;怜月白了长安君一眼,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呸,不怠慢我。你倒是也听我几句劝啊?我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兄长去哪儿了?这被救走了竟然还能乖乖回来自投罗网?还带上你的妻女?你是那根儿筋不对了吧?真是叫我无语加绝望,我看,若是不好好骂骂你,你是不会清醒的,所以,今天我来了,不骂醒你誓不罢休。”

    长安君微微一笑:“若是担心她们二人的安危,长公主大可放心。我已经求陛下赦她们无罪。不过,你来了倒是正好,我也正有一事相托。”

    “你少来这套,”怜月瞪眼道,“你若是要跟我说什么托孤之事则大可不必,你自己的妻女,理当你自己亲自看顾。这个忙,我拒绝帮。”

    长安君轻叹一声,看着眼前的妹妹,眼中尽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