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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旧貌换新颜,乾坤多变故(下)

    此人接着又喊:“是活的!”

    如此,众人带着满心疑惑才挖开了吴半仙儿的坟墓,最终救了吴半仙儿一命。

    被从棺材里救出的吴半仙儿扶着自己晕乎乎的脑袋直嚷嚷:“乱了,乱了,全乱了,我有个不祥的预感,近期定有大事发生。”

    迎风阁,众人得知吴半仙儿死而复生,皆开心不已;只是,自这以后,吴半仙儿的口头禅便又多了一句:“我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你别跟我争!”

    迎风湖北岸,大巍山脉的余脉处,粉团儿正在与刘氏姐弟二人采摘一些常见的草药。

    刘氏姐弟二人四处探寻草药的踪迹;粉团儿却是在一旁玩儿得不亦乐乎,一会儿摘摘野花,一会儿追追蝴蝶,跑得离刘氏二人越来越远;就在快要追到蝴蝶的时候,却是叫它飞走了。粉团儿一脸懊恼,正欲转身离去,却发现草丛中藏着一只小橘猫,憨态可掬,十分乖萌。

    “嘻嘻,这里怎么会有猫呢?”粉团儿一面自言自语,一面小心翼翼地向前,哪知,这小猫非常警觉,见粉团儿靠近,忙跌跌撞撞地向草丛深长跑去。粉团儿边追,边轻声唤道:“被跑啊!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有吃的,你要不要?”

    粉团儿追着这只胖猫到了一棵树下,小猫一屁股在树根上坐下,用爪子挠了挠圆滚滚的头。

    粉团儿嘻嘻笑道:“哎!这么大一只小猫!你是吃了什么了呀,怎么能长这么大呢!”

    粉团儿蹑手蹑脚地向前,忽而迎面刮起来一阵腥风,粉团儿还没反应过来,这树后的怪石中竟然窜出一只身形巨大的猛虎,把粉团儿直接吓呆了!

    说时迟那时快,这树上突然飞出一人,手中的长剑直指猛虎;这人与猛虎抖了两三个回合,双方都没有占上风,大猫的爪子和身上为剑所伤之处二三;这只大猫因为担心自己的幼崽,无心恋战,乘着双方喘息的片刻,猛虎叼起跌跌撞撞的幼崽,跃入巨石之后,不见了踪影。

    这边,吓得魂儿都没了的粉团儿,竟然没有哭;这老虎一走,那持剑之人终于体力不支,执剑跪地;粉团儿一溜烟跑过去,才发现此人腿上被老虎抓得血肉模糊。

    “叔叔,你没事儿吧?”

    粉团儿话还未说完,这人因失血过多,晕厥了过去。

    慈济堂内,就粉团儿的人终于醒了。

    “叔叔,你醒了?你渴不渴?饿不饿?你的伤口还疼吗?”粉团儿叽叽咋咋地问道。

    此人看了一眼包扎好的小腿,又看了看粉团儿,愣怔了片刻,这才摇摇头道:“你没什么事儿吧?”

    粉团儿:“我没事儿啊!谢谢叔叔救命之恩。”

    此人淡淡道:“你没事儿就好。”

    正此时,刘疏桐端着汤药进得屋来:“你醒了。”

    静以望紧随其后:“不知是何事劳动我们无邪殿下大驾光临呢?”

    粉团儿喃喃道:“无邪叔叔……”

    韩不识动了动嘴角,却一句话也没说;刘疏桐冲静以望摇了摇头,转而向韩不识道:

    “多谢无邪殿下。若不是你及时赶到……后果我都不敢想……”

    韩不识淡然道:“无事。我此次前来,只为找花若一叙。”

    大巍山脚的茶楼中,妆容清雅的歌姬正在兀自弹唱着《古艳歌》;声音轻柔婉转,却听来分外叫人柔肠百折: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茶座内。韩不识与花若相对而坐;歌姬的曲,勾起二人回忆无数。

    花若笑谈道:“好个人不如故,这一句竟是将我唱到了昔日的梨花院中。还记得过去我们俩经常被先生罚站、打手心,那时站得无聊了,我们就给彼此唱曲儿。少年时代,果然尽是美好。”

    韩不识无动于衷,冷冷看着花若道:“我今天来这里,不是跟你叙旧的。”

    “所以,”花若问道,“你所为何事?我也十分好奇。究竟是何等大事,竟能劳动我们无邪殿下亲临兰泽。”

    韩不识:“西风要攻打兰泽。”

    花若面色一惊,不解无邪说这话的用意何在。

    韩不识继续道:“我是来劝降的。”

    花若:“西风要攻打兰泽,你特地前来劝降?”

    韩不识:“正是。”

    花若:“西风攻打兰泽的用意为何?”

    韩不识:“自然是统治三国。”

    花若:“所以你们计划先攻下兰泽之后,再去攻打衔山?”

    韩不识沉默不语,半晌后,捏着茶杯,意味深长道:“这些都不是你现在应当关心的,你现在需要做的是说服你父王,主动向西风俯首称臣。以免叫兰泽百姓遭受无妄之灾。”

    韩不识顿了顿,继续说道:“或许你要问,凭什么你们兰泽要主动向西风称臣。我只想说,今非昔比。

    西风,虚魔大军已炼完成;虚魔军无痛无惧,刀坎剑刺不能阻之;一旦接收了攻击的命令,不砍杀殆尽必不罢休。此军,非人力的军队所能抗衡,所以,越早议和,对兰泽越有益。”

    听着韩不识的描述,花若只觉得背后阵阵发凉:

    “做三国之主,真的如此重要?”

    花若的话如火石一般,点亮韩不识记忆的火花,曾几何时,他亦问过西风王同样的问题:

    “称霸三国,真的就这么重要?”

    西风王:“这是父王一生的夙愿。有我儿相助,父王有生之年定可完成此霸业。”

    韩不识看也不看花若,答道:“如今,箭在弦上,多说已无益。降还是不降,你们自己做决定。”

    花若幽幽道:“据我对我父王以及兰泽百姓的了解,兰泽人很可能不会轻易向妖恶势力臣服。”

    韩不识冷冷道:“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我言尽于此,告辞了。”

    语毕,韩不识起身欲离开;花若一把拉住韩不识的手臂:

    “许久不见,喝杯茶吧,老友之间叙叙旧。”

    韩不识:“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从过去到现在。”花若继续说道,“我从未变过,你呢?”

    “从来都没变过?”韩不识抬头环顾四周,冷笑道:“所以,自少年时起,你的理想就是守着间破庙,念经守戒吗?”

    花若:“那你呢?你少年时的理想为何?现在的理想又为何?”

    韩不识:“初心未改。自然是名满天下,一统三国。”

    花若:“不惜一切代价,甚至牺牲无数人的性命,只为换取所欲求的权力、成就?所以,这就是你一直以来的理想?”

    韩不识:“权力,一直以来不都是有志之士所追求的至高理想吗?一将功成万骨枯,古今皆同;若是妇人之仁,如何成就大事?只能在庙堂念经、学堂教书罢了。”

    花若:“‘欲成大树,不与草争;将军有剑,不斩蝼蚁。’关于理想与野心,我们务必要小心谨慎地加以区分才是。

    此两者,虽皆能鞭策人进取向前,但,理想是我们心灵之所趋;而野心却是与外界无限度攀比、与他人无止境竞争的妄念产物。”

    前者带来喜悦,后者带来恐惧;愿受何驱使,选择在你,决定在你。”

    “这一切,并非我所能扭转。”韩不识摇摇头道,“今日一别,再见恐已是敌非友。”

    花若:“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