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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持戒七年,唤来故人归(上)

    幽界大殿内。

    幽尊沉吟道:“没想到,此人果真守了七年的戒。”

    星夜骑士躬身道:“正是。此刻,那界河之上,又有百鸟齐鸣,盘旋不止,等候回音。敢问尊上,我们该当如何?”

    幽尊道:“该当如何?我堂堂幽尊,若是不能说话算话,那还如何服众。”

    星夜骑士:“所以……”

    幽尊闭目挥袖道:“该放放吧!”

    顷刻间,大殿内显化出一只巨大的彩凤,周身散发着奇异的金光;彩凤身形巨大,需远退、仰视方可窥见其全貌。

    幽尊向日月神君点了点头,日月神君取出锲约之鼎,这鼎大约一掌多高,炉中燃烧着清澈若碧水的绿色火焰。

    这契约之鼎缓缓飘升至彩凤身前,彩凤翠绿的眼中滴出一滴五彩之泪;这泪珠滴入契约之炉的瞬间,炉内那碧澄的火焰如一团火炮一般弹射向半空,噼啪一声巨响后,屋内瞬间飘落五彩星辰,就在这星辰中间,一只金色羽毛缓缓坠下,落入日月神君的手中。

    日月神君召唤回契约之鼎,用这金羽在碧绿的火焰上空轻轻画了三圈,在第三圈结束之时,一股金沙从碧绿的火中旋转而出;这些金沙紧跟在金色羽毛之后,在空中逐渐形成无数细小的契约文字,这文字刚闪现就消失,一行一行,逐字逐句地组成又消失着。

    待最后一个契约的文字消失之后;这只金羽扑棱一声,掉在了日月神君的身前。

    日月神君捡起这根金羽,用鼎中的绿色火焰点燃,在沾上绿焰的瞬间,这金羽化作一阵彩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日,木香寺前,花若依旧俯身于祭坛抄经;原本晴空万里,忽而却又天阴如盖;明明是夏日,状若穹庐的天空却飘起鹅毛大雪来;这穹庐忽明忽暗,光影交错处,竟如一座倒扣天地之间的牢笼。

    就在这漫天大雪之中,一只巨大的彩色火凤从穹顶的巨大光洞中穿过,迎风而来;它煽动的翅膀如几千里宽的焰火,衬着皑皑白雪,好一个冰火两重天。

    火凤在空中飞旋着,七圈之后,却化作只只小彩雀,纷纷四散离去。漫天飘雪中,一根羽扇般大小的五彩羽毛分外耀眼,它闪着耀眼的金光,轻轻飘落在花若所抄的经文之上。

    花若迟疑了片刻,捡起这根金色彩翼;在花若的指尖,这彩翼瞬间幻化成鲜红的符咒,迅速燃烧起来。

    幻灵仙人空灵的身影于火焰前隐隐闪现:

    “不见苍山老,但见情依依。恭喜了公子!”

    花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居然请到了这张千载也难逢的唤魂过路纸。”幻灵仙人不禁感慨道,“要知道,曾有多少明间多情人,都百拜千求而不得;或因缘不具,或咒法错施,或诚心不足;最终,永隔两界。”

    花若激动不已,欲起身作揖,却不料一个趔趄单膝跪地;花若知道自己跪得时日过长,索性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

    “所以……这是真的,不是做梦。是真的?”

    幻灵点头道:“千真万确。回去吧,不出两日便会见分晓。”

    花若热泪盈眶。

    是夜。

    兰泽王宫内,一只状若羔羊的小东西,健步如飞地在兰泽王宫的每条大小路上忙碌着。近前看去,这只小羊羔从脖子上金质的脚印形状的铃铛中源源不断地取出一个又一个的脚印,将它们一一重新放回到每条路上。原来,这是捡死者脚印的灵怪,蹄灵。

    这蹄灵在兰泽王宫放置的这些脚印,正是静无风死后,由它一一收回去的;如今,因为静无风的心神将归位,所以这蹄灵接到指令,连夜将静无风生前的脚印重新一一放回原处;这可忙坏了小小蹄灵怪。

    远处,隐约传来打更的声音,胆小的蹄灵怪吓得瞬间躲到了树丛中;半晌,见无人经过,这才又小心翼翼地出来继续放起脚印来;一边放,一边嘀咕道:

    “明界人的脚印可真多啊!就你们还嘲笑苍蝇、蜜蜂,笑它们只能来来回回走八字形的路径——可人家那可是连一个脚印都不留呢,不知省了多少事。

    你们明界的人,绕一个叫家的地方,来来回回的绕圈,年复一年,唯有到了这收放脚印的时候才知道,你们这圆形的路径,不仅不比蜜蜂苍蝇高明多少,反倒是精力无限浪费的绝佳例子。也难怪明界修行人无数,真正得道成佛之人少之又少啊!”

    西风国虚魔军驻扎的营地之上,谬影道人看到天象异动,喃喃自语道:“东方苍龙之心有异;有幽界不明能量的切入。这幽界素来只进不出,为何会有此天象?

    韩不识不解道:“您看到什么了?”

    谬影道人:“有不属于明界的东西闯入了进来。”

    韩不识:“那是什么?”

    谬影道人:“幽界的一股能量。”

    韩不识:“幽界?”

    谬影道人:“对。”

    韩不识:“什么是幽界?”

    谬影道人:“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目前,专注于虚魔军的兰泽之战,是你的重中之重;你父王还等着在他攻下衔山之时,能同你共庆大捷呢。”

    这衔山司马宁虽然得到兰泽王的书信,告之西风国将摔虚魔军大举进攻,但年轻的司马宁以及朝臣的官员们,却并不知道这虚魔军意味着什么。

    司马宁只道:“管他什么军,我们衔山与他们兰泽一样,皆是易守难攻;待这虚魔军来了,我们先与他们交手探下对方虚实,若是果真如兰泽王信中所言那般所向披靡,我们便专攻为守,闭门不出。

    那西风就算有再强的军队,也奈我们不何。”

    天蒙蒙亮之时,蹄灵怪来到花若的寝宫内,望着床上熟睡的人,蹄灵怪放心地将最后一只脚印归还到静无风心魂所归附的肉身之上后,这才逐渐隐去。

    寝宫内,花若正独自一人饮茶,却被突然而至的静无风吓了一跳。

    静无风慌张道:“你在我的卧房内作甚?”

    花若紧张到结巴:“你……你的?”

    静无风:“当然是我的了!”

    花若委屈道:“那我的……”

    静无风指着门外:“你的不是这里,快快出去吧。”

    花若迷糊不已:“哦……哦。”

    花若慌里慌张地被赶了出来。

    清晨,睡眼惺忪地花若被冻醒过来,赫然发觉自己竟是躺在了冰棺之中。

    “怎么回事?难道我还在做梦?”

    然而,稍作回忆,昨夜被静无风从卧房赶出的梦境历历在目;花若一面惊诧,一面奇怪不已:

    “怎会作如此的怪梦。我……又怎会躺在冰棺之中?”

    待花若低头看见自己的衣着,这才惊觉这身衣服并不是自己的;再看这手,却完全不像是自己的。花若使劲儿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的大叫起来。

    “这不是梦……这……这里明明是……这衣服是……怎么回事?七年滴酒未沾,怎么竟是全然记不起来自己如何换得这身衣服。”

    花若一面自言自语,一面推开冰棺的盖子,欲翻身从冰棺中下来,却不料这腿脚全无力气,刚一触地,竟是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然而,花若不知道,叫他更难以置信的事情,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