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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虚魔之殇(上)

    这边,花若刚把满头的墨汁洗净了,寇启一脸凝重地出现在门前,原来是兰泽王旧疾忽重,咳血不止;寇启奉命前来唤花若归去。

    兰泽王寝宫内,众人分侍一旁;别说宫中的御医了,就连静无风和刘疏桐看过后也十分纳罕。

    门外,一行人在小声讨论着。

    静无风:“咳血,少气,白痰,盗汗,面浮唇紫,肢冷形寒,这种种症状都指向阴阳两虚。”

    刘疏桐:“可这些年来,兰泽王一直都在吃滋阴补阳的汤药,这病情非但没有丝毫起色,反倒是有加重的迹象。”

    静无风道:“奇怪,真是太奇怪了。这些年间,兰泽王身上可发生过任何事情?”花沫道:“并无任何事情发生。若要问这病源起于何,我能想到的,唯有案牍之劳形了。任何事情,父王都喜亲历亲为;兰泽国大大小小的事宜,他全都一一过问,再加上他年岁渐长,这身体的状况也一天天虚弱下去。”

    花若闻言,不禁黯然:“或许,我该找个时候,多劝劝父王。”

    花沫摇摇头:“你也知道父王的个性,无论怎么劝,他也终究是个闲不住的人。”

    这期间,静无风却一直眉头紧锁,在场的人当中,唯有她觉得:“兰泽王咳血这事的背后似乎有些蹊跷。”

    但具体是什么,她却无从所知;所以,她决定静观其变。

    是夜。

    花若的梦中血流成河,虚魔军从染红的血海中源源不断地走出;远处,是成群等待被献祭的羔羊与人;有人手握尖刀,在无声无息地割取献祭者的脂膏:先被剥去外皮,再取其脂膏,这些献祭人和羊任由手持尖刀之人割取自己的脂膏后,便默默离开了。

    有个声音从天空传出,命令献祭者们:“随时等候被取用和享用,不能喊疼,不能反抗,不能拒绝,甚至连死亡都不准。”

    远远地,这些人与羊的脂膏堆在一起,看着既像一片白色的海洋,又像是云朵。

    再往深处看去,只见一人全身为黑压压的蚊蚋覆盖,仅有眼鼻口保留在外。远远望去,就如一具顶着厚实、毛茸茸的黑色外衣的骷髅。

    这骷髅忽然睁开双眼,无数鲜血瞬间从中溢出。

    花若惊吓之间,醒了过来。正此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进来。”

    寇启一把推开们,急切道:“殿下,西风国率军进犯;已兵临城下!”

    为了一探这所谓“虚魔军”的虚实;花若请求兰泽王,让自己带精锐百人,出去会一会他们。

    兰泽王不许。

    花若道:“父王信不过儿臣?”

    兰泽王:“这不是信不信得过的问题,问题是,你这一出去……”

    花若:“我知道,此一去,很有可能凶多吉少;但,若我不去,就可以安枕无忧了吗?

    父亲,大敌当前,儿子的命重要,但却比不过这一城百姓的命。请父王准许一战,儿臣保证,若敌我悬殊,必第一时间撤回,绝不恋战。”

    无奈之下,兰泽王只得点头应允;花沫也上前一步请命道:“儿臣请求一同前往!儿臣保证,定会将兄长安全带回!”

    兰泽王:“胡闹!你们两个这是……”

    花沫又上前一步,跪地道:“父王若是不答应,花沫就长跪不起。”

    事态非常,花沫护兄心切,兰泽王长叹一声,只得让他们二人一同上阵。

    这一战,完全出乎花若与花沫的意料之外,经此一战,兄弟二人才知道这虚魔军的厉害;正是“刀坎剑刺不可阻之,魔军不痛不惧亦不死。”

    在快速交战之后,兄弟二人便了知此军的威力所在,立即下令:众将士悉数撤回城内。

    吊桥缓缓升起的片刻,身处队伍之末的花若和花沫才双双跃入吊桥之上;待二人进得城门内,花若问起一旁的花沫道:“怎样?你……”

    花若的话还未问完,脸色苍白的花沫冲花若一笑,整个人突从马上掉落下来。

    花若下马擦看时才发现,花沫背后深中一刀,鲜血从刀口四溢而出。

    花沫高烧不止,昏迷中,却不断地喊着刘疏桐的名字;间或有清醒的片刻,却只要求道:“我要见疏桐,带我去见疏桐。”

    但,只因事发突然,西风国围城之时,刘疏桐一行人等尚栖住在城外迎风湖的迎风阁中。

    无奈之下,花若决定从密道出城,将花沫送到尚在迎风阁的刘疏桐身边,顺道叮嘱他们,撤离水桥,形成湖心孤岛,以保平安。

    寇启闻言,请求一同前往:“殿下,寇启请求随您一同前往。多个人,多个照应。”

    主仆二人躲过西风的巡逻兵,经过一番周折,终于带着高烧不退的花沫经由密道出得城去,直奔西风阁而去。

    迎风湖上一片忙碌的身影;在撤掉浮桥之前,最后一批抛家弃舍的百姓被迎上岛。

    花若遂趁机向众人道别:“岛上众人的安危就拜托给诸位了,季某就此别过。”

    静无风上前一步道:“此处有疏桐姐姐和紫华师兄一行人照料足以,我同你一起回城。”

    静以望亦上前一步道:“对,我也跟你一起去!”

    花若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刘疏桐看出静无风的心思,便道:“去吧。如今花沫重伤在身,不能与你并肩作战;现在有他二人陪你一起,大家也能更放心些。听说此次敌我军力悬殊,切记,不可硬碰硬。宁多守数日,也不急于攻在一时。”

    花若点点头,作礼后,遂向静氏二人道:“正如弟妹方才所说,此次敌我军力悬殊,岛上远比城里安全,你们还是……”

    静以望打断花若道:“还是什么?你看我姐和我像是那种惜命不顾友之人吗?”

    花若:“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岛上同样需要人手。”

    静以望:“岛上人已经够了,我们二人跟你去。这事就这么定了。废话不用再说了。我们走!”

    然而,就在静以望、静无风、寇启与花若一行人经由密道,返回城内之时,却发现城里已然变了样……

    原来,就在花若、寇启出城后,无邪一仗着主胜负的小白龙在肩,二仗着一战大捷,西风军士气大振,而衔山国人心惶惶。靠着一次奇袭驻军势力较弱的北门,一举攻破,占领兰泽都城,俘虏了兰泽王在内的一干人等。

    于此同时。衔山城外,西风王率领的驻军营地中;只因衔山皇帝死守不出,将西风王及其军中将士耗得心浮气燥。

    因为过于无聊,军中将士开始以欺侮乃至砍杀无知无觉的虚魔人为乐。

    军将甲看着一个虚魔人向将领乙道:“听说这些东西,无论用什么都杀不死。”

    军将乙:“能扛个几刀,我还信,你若说这世上有杀不死的东西,我还真不信。要不,咱们打个赌:我赌这些虚魔一定可以被杀死。”

    军将甲:“怎么赌法?”

    军将乙:“简单,拿一个虚魔人来试试便知;若是我赢了,下次你就请我喝花酒,若是你赢了,我请你,如何?”

    将领甲:“一言为定!”

    有士兵,听闻两位军将的赌局,竟也有跟风押宝的。一时间,原本单调闭塞的军营,瞬间因为虚魔人而变得异常躁动活跃起来。

    众人将两个虚魔单独关押在笼中,任由将士们砍杀、击打;第一天,一个虚魔人被砍下了双手双脚,却依旧活着。

    军将啧啧称奇:“哎,你说这虚魔人还真是牛了,砍手、砍脚都不死,也没有流血,而且这个被砍的人看着也丝毫没有任何痛苦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真的用什么东西都杀不死?”

    有人道:“若是砍下头来会怎么样?”

    有人附和道:“对啊。会怎么样呢?”

    其他人附和着:“那试试呗。”

    军将甲拔出刀,冲着立在地上早已经被断手断脚,且手无寸铁虚魔人的头部一刀砍下去。

    在一阵惊呼声中,虚魔人的头应声落地,在地上连滚了好几下,停了下来。

    头颅上的眼睛惊恐地上下转动着,显然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四处寻找自己熟悉的身体而不得。

    众人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仿佛那军将刚刚给他们“表演”的乃是一场滑稽剧。

    而后,杀虚魔取乐的做法,在军营中盛行起来;最后演变成将虚魔人作为猎物,放入山林中,而后众人猎杀虚魔,先取首级者为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