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生死瞬间
人虽在向后退，却未有败势显现。
他笔直挺拔的身子，已被这一刀的力量压得向后弯曲，像一张弯曲的弓。
弓弦已紧绷，随时都可能反弹出去，压力愈大，反击的力量越强。
等到那一刻到来，就是决定他们生死胜负的瞬间。
风雪欲来，夕阳最后一点光，发出血一般炙热的颜色，在山的尽头处，拼命燃烧自己最后的能量。
沉寂的傍晚乌云流动，最后的光被遮住，天上的群星被落雪遮蔽，大地笼罩在一层灰白色的世界里。
唯有两道光在这样的世界里闪烁，追逐，明亮如星。那是生命之光，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最珍贵的东西。
两个人都将自己的生命，托付在这样的光芒上。
历经无数苦难，都无法磨灭的光芒。
他的力量已蓄满，到了将发未发之时。
谁知那刀乘风势，更为迅疾了几分，背靠天时刀光在风中飘忽不定，一刀化为四刀，或劈，或砍，或刺，或扎同时攻来。
形势恶劣，刀威更凶。
周杰已全神贯注在呼伦手里的刀上，所有力量，都在准备迎击这一刀。
此刻他再无余力去防备其他，所有的精神气都在面前的刀上。
就双方准备发力决战之际，斜刺里突然有六道光芒飞出，光芒一闪，同时刺入了周杰的身体。
平衡被打破，他所有的力量顷刻崩溃。
呼伦的刀已迎面飞来，刀尖就在他的咽喉前一寸的位置，只要慢上一步必死无疑。
他知道自己此刻绝不能停下招架，他终于领悟到了死亡的滋味儿。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死亡近在眼前，就在呼吸之间。
临死之前，人是不是会在一瞬间，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回忆起自己一生中所有的过往。
他这一生中，有多少欢乐？多少痛苦？
很多事情究竟是别人负了他，还是他负了别人？
爱情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
哦，忘了，自己还是个雏呢！
草！！！
心底最大的遗憾，现在还是遗憾吗？
自己死在这里，死去之后是否还能回去？
说好的主角不会死呢？
这些问题，除了他自己之外，没人知道答案。
事实上连他自己也没有答案。
不过自己还是雏这件事情，确实令人耿耿于心。
冰冷的刀尖已刺入他的胸膛，他能感受到那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冷的人身体僵直，浑身酸软。
周杰终于是倒下去了，倒在呼伦的刀下，倒在他自己流淌的血泊中。
他甚至没有看见，是谁在背后偷袭了自己。
呼伦看见了，看见自己的六个部下，一起带着兴奋的笑意迎了上来。
他们手中有弓，弓上还搭着箭矢。
为首的络腮胡笑道：“恭喜百夫长，一击得手，您这一手刀法，必将名扬草原。”
另一人道：“真没想到能一击得手，害的我担忧了半晌。”
又一人道：“这次我们能一击及中，虽尽了点绵薄之力，真正一击建功的，还是咱们百夫长。”
呼伦身姿挺拔，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掌中的刀已垂落下去，眼神深处有种说不出的悲伤与疲倦。
他开口道：“你们六箭齐发，都没能伤及他的要害，我这一刀也不过是徒有虚名。”
其余几人没有否认，继续恭维着。
呼伦语气低沉，声音愈来愈底，是一种胜利后的疲倦：“谢谢你们啊，我真是谢谢你们---”
为首的络腮胡笑道：“百夫长，他的血现在还没有冷，何不趁热拿他的血，为我们的战旗添上几分荣光。”
“对对对，他的头颅正好拿来，给百夫长大人做酒杯。”
“他的皮归我，我要做一面手鼓。”
“那我要他的一条手臂，做几串珠子把玩。”
“另一条归我，我要拿来做笛子。”
“咱们，都活了下来。”这句话说出了所有羌兵的心声。
呼伦低头道：“说的有道理，确实应该这么做。”
最后一个字出口，他低垂的刀锋忽又挥起，向为首的络腮胡捅去。
络腮胡大惊，挥动弯刀格挡，双刀交击，发出一声脆响，“当啷”一声弯刀断裂，刀断人亡。
长刀从络腮胡的腹腔捅进去，刀尖从其背后的脊椎骨穿出来，刀尖上还带着骨头渣子，以及透出体外的脊椎骨。
他双目瞪得老大，不敢相信地盯着自己的上官，到死他都不明白是为什么。
明明已经胜了，大家都可以活下来，还立下大功，为什么还要杀自己？
其余五个羌兵看的亡魂大冒，通体冰冷，想也不想连忙跪地，磕头求饶。
“百夫长，百夫长饶命啊。”
“百夫长，我们知错了。”
呼伦蔑视地看着他们，双目之中射出阴森的光，像恶狼一样俯视着五人。
“草原尊重强者，即便是敌人亦是尊崇有加。”
“明明是属于两个亦师亦友，惺惺相惜之人的生死对决，身为下属却擅自出手搞偷袭，不仅折了我的面子，更侮辱了这场，在我心里看来无比神圣的对决。”
“真当我是怕死的懦夫不成，敢耍这等小聪明，简直就是在找死。”
这五个家伙在他心里，此刻与死人没什么分别。
不过真正该动手的人不是他，强者自然要自己动手，才算是洗去这份耻辱。
他心知肚明，这些懦弱的家伙心里，其实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动手杀人。不过是为了求生，胡乱的认错罢了
呼伦当即大声喊道：“周兄弟，这件事不是我安排的，我呼伦绝不是这种无耻的小人，这耻辱也只能用我的血来清洗。”
这句话好像是对周杰说的，可是死人怎么能听见他的话呢？
跪地求饶的羌族士兵突然瞪大眼睛，眼神里满是怨毒和恐惧，求饶的声音突地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去。
五人跌坐在地上，目光惊惧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周杰，突然从血泊中站起身来，灰白的风雪世界里，没人能看清他的面目。
五个羌兵惊呼大喊：“他还没有死，他还没有死---”
“他是人是鬼-----是人是鬼---”
声音激动的近乎疯狂，神情也愈发癫狂起来，那种根种在内心深处的恐惧被激发，彻底占满了他们的思维。
刚才的胜利，所谓的劫后余生，庆幸新生的喜悦之情，已使得之前还能悍不畏死的精兵，此刻心中已失去了战胜死亡的勇气。
士兵一旦失去这种勇气，便很难再重新面对死亡。
呼伦默默转身走开几步距离，五个羌兵面面相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争先恐后地爬起来去拿，去抢，刚才丢在地上的武器。
五个人因死亡的威胁而激动，因激动而接近疯狂，疯狂般地杀向周杰，每一刀都直击要害。
周杰已拔出插在地上的长矛，反手一矛扫出。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五个羌兵刀法中的每一处破绽，他都已算准了。
随手挥出的一矛，无论五个人如何挣扎疯狂，都会准确无误地击破他们的刀法，矛锋闪电般扫过五人的脖子，留下了一条血痕，像是一根戴在脖子上的红线。
他们的身体还在向前冲，脖子上的五颗脑袋不分先后，在呼啸的北风中齐齐落地。
周杰旧伤未愈，如今又添了新伤，适才这一矛虽杀了五人，刚才挥动长矛的时候，身上至少有六处传来撕裂般的痛苦。
他立刻忍痛拔掉身上的箭头，箭头一去，伤口处红色的血水只往外面喷射，像是漏了水的木桶。
周杰面不改色，紧着用手法封脉止血，将身上的衣服撕成布条，给自己简单地包扎了一下，然后换上了厚实的皮毛大袍子。
如今天寒地冻，也不怕伤口感染，相反还有抑制细菌的奇效。不过要是得了破伤风，也能要人半条命，所以要穿厚实的皮毛大衣，不仅能挡风，还非常保暖。
被呼伦刺伤的地方，血已凝结，就像是一串血珠挂在胸前。
刚才那一刀，一触即离，被周杰强行避开了要害。
适才他已经历过一次生死，生死之间无数念头，一切过往都成了念头，就像一场梦。
神奇的是现在的他，似乎不再惧怕生死，却非常珍惜自己的生命。
这样的心境变化是罕见的，不是非凡的人物，做不到。不是非凡的人物，早已被吓成了傻子，惊成了懦夫。
“还要继续吗？”呼伦盯着他道。
周杰点头：“当然要继续。”
呼伦道：“你流了很多血，你会死的。”
周杰道：“我与你本就是敌人。”
呼伦目光真诚道：“我已将你当成了朋友，你走吧。”
“狼崽子！”周杰忽得笑了，笑容讥讽，目光中射出慑人的光芒，仿佛早已看穿了面前这个人的虚伪。
老实憨厚的面具下，隐藏着让人不易察觉的狡诈与狠辣，“别装了！你是在等，等我心里的这口气彻底散去。”
“刚才你不出手，不过是你心里很清楚，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杀死我。”
“逼着手下去送死，也不过是为了看看我的状态，消耗一下我的气力。”
“看着我包扎伤口不去阻止，也不过是想看看我，是否还有拼死一战的勇气。”
“我现在不怕死，却也十分珍惜自己的性命。所以，杀死你，我才能活！”
呼伦的眼神变了，不可思议地盯着周杰，他自问自己刚才的表演堪称完美。
从眼神到语气，都做到了应有的变化，这种变化是有真情流露的，这种由外而内的情绪，甚至都沉浸到了内心里，连他自己都快要差点相信自己，是真的把面前这个生死仇敌，当成了惺惺相惜的知己好友。
杀伐战斗拼的不光是武力，还有智力。有时候智力间的较量，甚至比武力还要凶险万分。
“呵呵！聪明人啊，还真是难缠，枉费老子陪你耍了这么久。”
“你人还活着，就爬在地上，呸，明明周身全是破绽，一刀就能要了你的命，却偏偏能让我感受到致命的威胁。”
“这几个傻子，说了半天废话，没一个补射的，所以他们该死。”
呼伦那适才堂堂正正，威严正义的目光，眨眼间变成了恶狼一般的凶戾。
“不知这一次，阁下是否还能战……”
他笔直挺拔的身子，已被这一刀的力量压得向后弯曲，像一张弯曲的弓。
弓弦已紧绷，随时都可能反弹出去，压力愈大，反击的力量越强。
等到那一刻到来，就是决定他们生死胜负的瞬间。
风雪欲来，夕阳最后一点光，发出血一般炙热的颜色，在山的尽头处，拼命燃烧自己最后的能量。
沉寂的傍晚乌云流动，最后的光被遮住，天上的群星被落雪遮蔽，大地笼罩在一层灰白色的世界里。
唯有两道光在这样的世界里闪烁，追逐，明亮如星。那是生命之光，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最珍贵的东西。
两个人都将自己的生命，托付在这样的光芒上。
历经无数苦难，都无法磨灭的光芒。
他的力量已蓄满，到了将发未发之时。
谁知那刀乘风势，更为迅疾了几分，背靠天时刀光在风中飘忽不定，一刀化为四刀，或劈，或砍，或刺，或扎同时攻来。
形势恶劣，刀威更凶。
周杰已全神贯注在呼伦手里的刀上，所有力量，都在准备迎击这一刀。
此刻他再无余力去防备其他，所有的精神气都在面前的刀上。
就双方准备发力决战之际，斜刺里突然有六道光芒飞出，光芒一闪，同时刺入了周杰的身体。
平衡被打破，他所有的力量顷刻崩溃。
呼伦的刀已迎面飞来，刀尖就在他的咽喉前一寸的位置，只要慢上一步必死无疑。
他知道自己此刻绝不能停下招架，他终于领悟到了死亡的滋味儿。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死亡近在眼前，就在呼吸之间。
临死之前，人是不是会在一瞬间，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回忆起自己一生中所有的过往。
他这一生中，有多少欢乐？多少痛苦？
很多事情究竟是别人负了他，还是他负了别人？
爱情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
哦，忘了，自己还是个雏呢！
草！！！
心底最大的遗憾，现在还是遗憾吗？
自己死在这里，死去之后是否还能回去？
说好的主角不会死呢？
这些问题，除了他自己之外，没人知道答案。
事实上连他自己也没有答案。
不过自己还是雏这件事情，确实令人耿耿于心。
冰冷的刀尖已刺入他的胸膛，他能感受到那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冷的人身体僵直，浑身酸软。
周杰终于是倒下去了，倒在呼伦的刀下，倒在他自己流淌的血泊中。
他甚至没有看见，是谁在背后偷袭了自己。
呼伦看见了，看见自己的六个部下，一起带着兴奋的笑意迎了上来。
他们手中有弓，弓上还搭着箭矢。
为首的络腮胡笑道：“恭喜百夫长，一击得手，您这一手刀法，必将名扬草原。”
另一人道：“真没想到能一击得手，害的我担忧了半晌。”
又一人道：“这次我们能一击及中，虽尽了点绵薄之力，真正一击建功的，还是咱们百夫长。”
呼伦身姿挺拔，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掌中的刀已垂落下去，眼神深处有种说不出的悲伤与疲倦。
他开口道：“你们六箭齐发，都没能伤及他的要害，我这一刀也不过是徒有虚名。”
其余几人没有否认，继续恭维着。
呼伦语气低沉，声音愈来愈底，是一种胜利后的疲倦：“谢谢你们啊，我真是谢谢你们---”
为首的络腮胡笑道：“百夫长，他的血现在还没有冷，何不趁热拿他的血，为我们的战旗添上几分荣光。”
“对对对，他的头颅正好拿来，给百夫长大人做酒杯。”
“他的皮归我，我要做一面手鼓。”
“那我要他的一条手臂，做几串珠子把玩。”
“另一条归我，我要拿来做笛子。”
“咱们，都活了下来。”这句话说出了所有羌兵的心声。
呼伦低头道：“说的有道理，确实应该这么做。”
最后一个字出口，他低垂的刀锋忽又挥起，向为首的络腮胡捅去。
络腮胡大惊，挥动弯刀格挡，双刀交击，发出一声脆响，“当啷”一声弯刀断裂，刀断人亡。
长刀从络腮胡的腹腔捅进去，刀尖从其背后的脊椎骨穿出来，刀尖上还带着骨头渣子，以及透出体外的脊椎骨。
他双目瞪得老大，不敢相信地盯着自己的上官，到死他都不明白是为什么。
明明已经胜了，大家都可以活下来，还立下大功，为什么还要杀自己？
其余五个羌兵看的亡魂大冒，通体冰冷，想也不想连忙跪地，磕头求饶。
“百夫长，百夫长饶命啊。”
“百夫长，我们知错了。”
呼伦蔑视地看着他们，双目之中射出阴森的光，像恶狼一样俯视着五人。
“草原尊重强者，即便是敌人亦是尊崇有加。”
“明明是属于两个亦师亦友，惺惺相惜之人的生死对决，身为下属却擅自出手搞偷袭，不仅折了我的面子，更侮辱了这场，在我心里看来无比神圣的对决。”
“真当我是怕死的懦夫不成，敢耍这等小聪明，简直就是在找死。”
这五个家伙在他心里，此刻与死人没什么分别。
不过真正该动手的人不是他，强者自然要自己动手，才算是洗去这份耻辱。
他心知肚明，这些懦弱的家伙心里，其实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动手杀人。不过是为了求生，胡乱的认错罢了
呼伦当即大声喊道：“周兄弟，这件事不是我安排的，我呼伦绝不是这种无耻的小人，这耻辱也只能用我的血来清洗。”
这句话好像是对周杰说的，可是死人怎么能听见他的话呢？
跪地求饶的羌族士兵突然瞪大眼睛，眼神里满是怨毒和恐惧，求饶的声音突地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去。
五人跌坐在地上，目光惊惧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周杰，突然从血泊中站起身来，灰白的风雪世界里，没人能看清他的面目。
五个羌兵惊呼大喊：“他还没有死，他还没有死---”
“他是人是鬼-----是人是鬼---”
声音激动的近乎疯狂，神情也愈发癫狂起来，那种根种在内心深处的恐惧被激发，彻底占满了他们的思维。
刚才的胜利，所谓的劫后余生，庆幸新生的喜悦之情，已使得之前还能悍不畏死的精兵，此刻心中已失去了战胜死亡的勇气。
士兵一旦失去这种勇气，便很难再重新面对死亡。
呼伦默默转身走开几步距离，五个羌兵面面相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争先恐后地爬起来去拿，去抢，刚才丢在地上的武器。
五个人因死亡的威胁而激动，因激动而接近疯狂，疯狂般地杀向周杰，每一刀都直击要害。
周杰已拔出插在地上的长矛，反手一矛扫出。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五个羌兵刀法中的每一处破绽，他都已算准了。
随手挥出的一矛，无论五个人如何挣扎疯狂，都会准确无误地击破他们的刀法，矛锋闪电般扫过五人的脖子，留下了一条血痕，像是一根戴在脖子上的红线。
他们的身体还在向前冲，脖子上的五颗脑袋不分先后，在呼啸的北风中齐齐落地。
周杰旧伤未愈，如今又添了新伤，适才这一矛虽杀了五人，刚才挥动长矛的时候，身上至少有六处传来撕裂般的痛苦。
他立刻忍痛拔掉身上的箭头，箭头一去，伤口处红色的血水只往外面喷射，像是漏了水的木桶。
周杰面不改色，紧着用手法封脉止血，将身上的衣服撕成布条，给自己简单地包扎了一下，然后换上了厚实的皮毛大袍子。
如今天寒地冻，也不怕伤口感染，相反还有抑制细菌的奇效。不过要是得了破伤风，也能要人半条命，所以要穿厚实的皮毛大衣，不仅能挡风，还非常保暖。
被呼伦刺伤的地方，血已凝结，就像是一串血珠挂在胸前。
刚才那一刀，一触即离，被周杰强行避开了要害。
适才他已经历过一次生死，生死之间无数念头，一切过往都成了念头，就像一场梦。
神奇的是现在的他，似乎不再惧怕生死，却非常珍惜自己的生命。
这样的心境变化是罕见的，不是非凡的人物，做不到。不是非凡的人物，早已被吓成了傻子，惊成了懦夫。
“还要继续吗？”呼伦盯着他道。
周杰点头：“当然要继续。”
呼伦道：“你流了很多血，你会死的。”
周杰道：“我与你本就是敌人。”
呼伦目光真诚道：“我已将你当成了朋友，你走吧。”
“狼崽子！”周杰忽得笑了，笑容讥讽，目光中射出慑人的光芒，仿佛早已看穿了面前这个人的虚伪。
老实憨厚的面具下，隐藏着让人不易察觉的狡诈与狠辣，“别装了！你是在等，等我心里的这口气彻底散去。”
“刚才你不出手，不过是你心里很清楚，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杀死我。”
“逼着手下去送死，也不过是为了看看我的状态，消耗一下我的气力。”
“看着我包扎伤口不去阻止，也不过是想看看我，是否还有拼死一战的勇气。”
“我现在不怕死，却也十分珍惜自己的性命。所以，杀死你，我才能活！”
呼伦的眼神变了，不可思议地盯着周杰，他自问自己刚才的表演堪称完美。
从眼神到语气，都做到了应有的变化，这种变化是有真情流露的，这种由外而内的情绪，甚至都沉浸到了内心里，连他自己都快要差点相信自己，是真的把面前这个生死仇敌，当成了惺惺相惜的知己好友。
杀伐战斗拼的不光是武力，还有智力。有时候智力间的较量，甚至比武力还要凶险万分。
“呵呵！聪明人啊，还真是难缠，枉费老子陪你耍了这么久。”
“你人还活着，就爬在地上，呸，明明周身全是破绽，一刀就能要了你的命，却偏偏能让我感受到致命的威胁。”
“这几个傻子，说了半天废话，没一个补射的，所以他们该死。”
呼伦那适才堂堂正正，威严正义的目光，眨眼间变成了恶狼一般的凶戾。
“不知这一次，阁下是否还能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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