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醒来
军属一零七医院位于城市边缘住宅区的黄金地段，许多开发商都想搞到这块地皮，但没有成功，因为一零七医院的后台是五号机构。五号机构是地法斯星球最为神秘的军事组织，独立于各国兴建的城市，整个F市都围绕着五号机构运作。各国在地法斯星球上的间谍非常多，但没有人敢去招惹五号机构，除非他想人间蒸发。可现在，附属医院竟然敢与五号机构对抗，只说明一个问题，五号机构内部出现了混乱。
非同一般的混乱。
白芬不知道今天是几月几日，医院里挤满病人，似乎都是感染了一号病毒，到处都是昏睡的人。护士们穿梭奔走，因为不时有病人因器官衰竭死去。甚至护士也成批地倒下，躺在病床上，她们绝望地睁大眼睛，因为缺乏睡眠和恐惧死亡而变得易怒并有攻击性。白芬问穆辛这一切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而穆辛仍旧一副诡异的笑脸，他说：“这才刚刚开始。”白芬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碰翻了一只玻璃杯，她本能地伸手去接，却只触到杯子的边缘，倾覆的水像一块固体物质，砸在地板上碎成无数细珠，滚动，然后玻璃杯才撞到地面上，发出尖锐的声响，那些碎片在无辐射的新型日光灯下折射出奇异的彩色光芒。白芬一愣，觉得这像是一场梦，她猛地抬头，发现穆辛在望向窗外，而窗外，一只无比巨大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仿佛在冷笑。
是噩梦，白芬努力试着醒来，但不成功。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前的景物没有丝毫变化，她试着咬自己的手指，那种钻心的痛却非常的真实。她感到绝望，这无边的噩梦。
“你被感染了。”
白芬坐起时发现穆辛正盯着自己，他的神情越来越古怪了。
“你说什么？”
白芬有些疑惑地问。
“我什么都没说，你在做梦。”
穆辛站了起来，伸了伸腰，走出休息室。
白芬拿过电子台历，上面的日期是三月二十九日。她又呆坐了会，仍旧分不清楚梦境与现实。就在这时，护士跑进来喊她，有一个急诊病人吐血了。白芬突然有些气愤，自从调到传染科和穆辛搭档以来，从未见穆辛给患者做过诊断，只是看书，还有记录三号病人的那些噩梦，他这算什么医生？虽然他们是恋人关系，但穆辛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医院走廊里亮着灯，现在是白天了。
白芬跑出两步突然停了下来，她感到有什么事不对，现在是白天，可刚才还在上夜班，这怎么可能？难道自己总在上班？还是，一直在梦中没有醒？白芬不敢想像，这样
的一个梦该如何醒来。
“你醒啦？”
白芬一睁眼便看到穆辛灼人的目光，似乎要看透人的灵魂。
“我……我真的醒啦？”
“嗯，你已经睡了整整五个小时了，怎么叫都叫不醒，我还以为你也被感染了呢！天快亮了，还好今晚没有发生什么事，起来吧，再过一会儿早班的人就该到了。”
白芬呆坐着，头昏沉沉的，四肢无力，眼睛干涩像沙眼的症状。这里是隔离区值班室，穆辛在擦眼镜。值班室外寂静无声，偶尔有脚步嗒嗒地走过，然后厕所门开关的声音在走廊里回响。白芬使劲摇了摇头，觉得这回是真的醒了。
“三号病人……”
白芬犹豫着，在想该如何措辞，穆辛却拿过记录，翻开递给她。
“三号病人醒了，是四点五十分。我查看了梦境分析的记录，他的梦和前天的一样，里面还有你出现，杂乱无章，好像没多大价值。不过，昨晚他的肾上腺素有些异常，脑波也有些起伏，但是很奇怪，他的心跳并没什么异常状况。”
穆辛呵了一口气，搓着手，原地伸了个懒腰。
“这鬼星球，有暖气还么冷！”
白芬受到暗示般转头望向窗户，玻璃上冻着一层冰花，在外面停车场灯光映照下仿佛一片虚幻中冰雕的森林。地法斯星球的气候已经和地球没什么区别，在人类大批移民前已经种植树木，放养了平衡生态的野生动物，也有春夏秋冬四季，现在处于早春三月。
白芬捧着记录簿呆呆地看着，陷入迷茫的境地。
“一号病人死得太早，二号病人又叫五号机构抢去了，现在咱们只剩下三号病人，要抓紧时间研究免疫疫苗。我听说五号机构那边好像是出事了，二号病人也死了，不过好像传染了什么人。这病太可怕了，从发现第一例到现在，才过去几十天时间就死了两个，也许还不止，如果不及早采取措施，真要扩散开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有一种感觉，”
白芬突然说。穆辛察觉到她声音的不同，不由得转过头来。
“一号病毒不是接触性传播，也不是通过体液传播，更不是空气性传播，甚至不是人类所知的任何传播方式，就像M国大力神号二零八九在探测火星四十一号地区时，队员间发生的神秘事件一样，我认为，”
白芬停了刹那，双眼接触到穆辛专注目光，一字一句地说。
“一号病毒，是通过思维传播！”
“什么？通过思维传播？”
穆辛一时无法接受这个念头，他的表情告诉白芬，这太荒谬了。其实不只穆辛觉得匪夷所思，就连白芬自己都觉得这像是在开玩笑，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一种通过思维传播的病毒呢？那它的实质是什么呢？致病原理又是什么呢？根本讲不通。
现在虽然已经是二一九六年，科技发达到前人无法想像的地步，但要说有一种病是靠思维传播，仍然是不可思议的事。
“是不可思议，但你发现没有，张可生除了奇怪的衰竭症状外，他的器官功能都很正常，甚至做春梦时还有挺起的生理现象。说到挺起，前天他做春梦后，第二天西区R国的一零一医院有一个孕妇流产了，通报中说她曾在梦里遭人强暴，妇产科记录表明她流产是因为子藏受到外力的强烈刺激，很可能是曾遭遇强暴。也许从一号病人起，我们就忽略了一些基本事实，直到孙英男自杀，我们都还没发觉，这三个病人的梦境都能够在现实里变成真实的事件！”
“什么？你说的这些事是发生了，但是，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穆辛显然被吓到了，他脸色苍白不住地后退。
“东四区，晚上七点送来的那个变异R型流感病人，是
不是已经死了？”
白芬目光炯炯地盯着一脸惊骇的穆辛。
“你，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也被传染了。”
白芬无奈地笑了。
非同一般的混乱。
白芬不知道今天是几月几日，医院里挤满病人，似乎都是感染了一号病毒，到处都是昏睡的人。护士们穿梭奔走，因为不时有病人因器官衰竭死去。甚至护士也成批地倒下，躺在病床上，她们绝望地睁大眼睛，因为缺乏睡眠和恐惧死亡而变得易怒并有攻击性。白芬问穆辛这一切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而穆辛仍旧一副诡异的笑脸，他说：“这才刚刚开始。”白芬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碰翻了一只玻璃杯，她本能地伸手去接，却只触到杯子的边缘，倾覆的水像一块固体物质，砸在地板上碎成无数细珠，滚动，然后玻璃杯才撞到地面上，发出尖锐的声响，那些碎片在无辐射的新型日光灯下折射出奇异的彩色光芒。白芬一愣，觉得这像是一场梦，她猛地抬头，发现穆辛在望向窗外，而窗外，一只无比巨大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仿佛在冷笑。
是噩梦，白芬努力试着醒来，但不成功。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前的景物没有丝毫变化，她试着咬自己的手指，那种钻心的痛却非常的真实。她感到绝望，这无边的噩梦。
“你被感染了。”
白芬坐起时发现穆辛正盯着自己，他的神情越来越古怪了。
“你说什么？”
白芬有些疑惑地问。
“我什么都没说，你在做梦。”
穆辛站了起来，伸了伸腰，走出休息室。
白芬拿过电子台历，上面的日期是三月二十九日。她又呆坐了会，仍旧分不清楚梦境与现实。就在这时，护士跑进来喊她，有一个急诊病人吐血了。白芬突然有些气愤，自从调到传染科和穆辛搭档以来，从未见穆辛给患者做过诊断，只是看书，还有记录三号病人的那些噩梦，他这算什么医生？虽然他们是恋人关系，但穆辛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医院走廊里亮着灯，现在是白天了。
白芬跑出两步突然停了下来，她感到有什么事不对，现在是白天，可刚才还在上夜班，这怎么可能？难道自己总在上班？还是，一直在梦中没有醒？白芬不敢想像，这样
的一个梦该如何醒来。
“你醒啦？”
白芬一睁眼便看到穆辛灼人的目光，似乎要看透人的灵魂。
“我……我真的醒啦？”
“嗯，你已经睡了整整五个小时了，怎么叫都叫不醒，我还以为你也被感染了呢！天快亮了，还好今晚没有发生什么事，起来吧，再过一会儿早班的人就该到了。”
白芬呆坐着，头昏沉沉的，四肢无力，眼睛干涩像沙眼的症状。这里是隔离区值班室，穆辛在擦眼镜。值班室外寂静无声，偶尔有脚步嗒嗒地走过，然后厕所门开关的声音在走廊里回响。白芬使劲摇了摇头，觉得这回是真的醒了。
“三号病人……”
白芬犹豫着，在想该如何措辞，穆辛却拿过记录，翻开递给她。
“三号病人醒了，是四点五十分。我查看了梦境分析的记录，他的梦和前天的一样，里面还有你出现，杂乱无章，好像没多大价值。不过，昨晚他的肾上腺素有些异常，脑波也有些起伏，但是很奇怪，他的心跳并没什么异常状况。”
穆辛呵了一口气，搓着手，原地伸了个懒腰。
“这鬼星球，有暖气还么冷！”
白芬受到暗示般转头望向窗户，玻璃上冻着一层冰花，在外面停车场灯光映照下仿佛一片虚幻中冰雕的森林。地法斯星球的气候已经和地球没什么区别，在人类大批移民前已经种植树木，放养了平衡生态的野生动物，也有春夏秋冬四季，现在处于早春三月。
白芬捧着记录簿呆呆地看着，陷入迷茫的境地。
“一号病人死得太早，二号病人又叫五号机构抢去了，现在咱们只剩下三号病人，要抓紧时间研究免疫疫苗。我听说五号机构那边好像是出事了，二号病人也死了，不过好像传染了什么人。这病太可怕了，从发现第一例到现在，才过去几十天时间就死了两个，也许还不止，如果不及早采取措施，真要扩散开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有一种感觉，”
白芬突然说。穆辛察觉到她声音的不同，不由得转过头来。
“一号病毒不是接触性传播，也不是通过体液传播，更不是空气性传播，甚至不是人类所知的任何传播方式，就像M国大力神号二零八九在探测火星四十一号地区时，队员间发生的神秘事件一样，我认为，”
白芬停了刹那，双眼接触到穆辛专注目光，一字一句地说。
“一号病毒，是通过思维传播！”
“什么？通过思维传播？”
穆辛一时无法接受这个念头，他的表情告诉白芬，这太荒谬了。其实不只穆辛觉得匪夷所思，就连白芬自己都觉得这像是在开玩笑，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一种通过思维传播的病毒呢？那它的实质是什么呢？致病原理又是什么呢？根本讲不通。
现在虽然已经是二一九六年，科技发达到前人无法想像的地步，但要说有一种病是靠思维传播，仍然是不可思议的事。
“是不可思议，但你发现没有，张可生除了奇怪的衰竭症状外，他的器官功能都很正常，甚至做春梦时还有挺起的生理现象。说到挺起，前天他做春梦后，第二天西区R国的一零一医院有一个孕妇流产了，通报中说她曾在梦里遭人强暴，妇产科记录表明她流产是因为子藏受到外力的强烈刺激，很可能是曾遭遇强暴。也许从一号病人起，我们就忽略了一些基本事实，直到孙英男自杀，我们都还没发觉，这三个病人的梦境都能够在现实里变成真实的事件！”
“什么？你说的这些事是发生了，但是，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穆辛显然被吓到了，他脸色苍白不住地后退。
“东四区，晚上七点送来的那个变异R型流感病人，是
不是已经死了？”
白芬目光炯炯地盯着一脸惊骇的穆辛。
“你，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也被传染了。”
白芬无奈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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