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怪异的死亡
白芬仔细地分析三号病人的梦境，想要从中得出线索，但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三号病人在讲述他的梦境时显然加进了个人的主观意识，他似乎在诱导白芬的思路。
这是一个智力的对峙。
八点十三分，穆辛回到隔离区。白芬已叫护士到餐厅打了两份饭，还给穆辛准备好了睡觉的床铺。穆辛一边吃饭一边听白芬分析昨夜的梦，不时地提出不同意见，他说三号病人潜意识所要表达的东西似乎不止男权主义，还有别的，一种人性深处的焦虑。当然这种焦虑也可能是白芬的，人类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亘古不变。
吃过饭后是八点二十三分，穆辛睡前又和白芬说了会儿工作上的事情才躺下，只一会就睡着了。白芬坐在床边注视着穆辛，眼中充满了爱，轻轻地在他脸颊上一吻，才离去。
回到值班室时是八点三十一分，早班护士说有两位警察来调查冯晓生情况，在医院的健康花园等候。由于一号病毒还没出现星际疾病条例规定的情况，所以未采取紧急隔离措施。副院长点名让白芬接待，于是她离开隔离观察区，到外面的健康花园。
现在是三月份，但前几天刚下过一场大雪，到现在还没融化，健康花园里的耐寒植物都覆盖在白雪下，像压了层丝棉。天空大气层泛着隐隐的金色光芒，那是纳米隔离层，适合人类生存的环境就是它们无时无刻的在守卫者。
白芬远远地看见两位警察呵着白气在跺脚，不禁感到好笑，他们一定是听到什么风声，知道点儿一号病毒的事，所以连医院门诊大楼都不敢进了。
“你们好，我就是白芬。”
“噢，您就是白医生啊！这么年轻、比想像中……”
“你好，我们是市刑侦大队的，我叫毛泽明，他叫于乾，这是我的工作证件，我们来是想了解一下冯晓生生前的人际关系，顺便把这个给你带来。”
瘦高个警察毛泽明打断同伴的话，用标准普通话简单地说明来意，这博得了白芬好感。白芬接过文件袋，看到上面有“白芬女士亲启”的隶书字样，是冯晓生的笔迹。
“这是？”
“是手稿，我们发现时是封好的，出于工作需要我们看过了，请原谅。”
“白医生，我有件事不明白，那手稿上讲的一号病毒，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毁灭整个地法斯星球，不是开玩笑吧？”
警官于乾显然对这个话题更感兴趣，毛泽明露出不满的表情，在一旁干咳起来。白芬一笑，正要回答，突然感觉到周围有什么变化，很微妙，她向四面观望，树梢在寒风中轻晃，麻雀在雪地里叽叽喳喳，远处还有一个老年病人背对三人颤巍巍地散步。似乎一切正常，但白芬却真切地感到有什么不同。
“难道是真的？我们一定会保密！”
于乾误会了白芬的举动，以为她担心有人窃听。
“不是，医学上的事，每个人的观点都不同，冯医生认为是绝症的，也许吃两服传统药剂就能好，没有绝对的事情。所以，请不要到处散布关于一号病毒的消息。而且相信你们也知道一零七医院的性质，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问的好。咱们还是说冯医生的事吧！”
白芬说着带两位警察去了宿舍楼的餐厅，叫了三杯茶。毛泽明提问，于乾做笔录，一问一答进行了很长时间。毛泽明不但问了冯晓生的人际关系，包括他有无情人，最近都与什么人有过接触，有没有吸食过新型纳米毒品，还问了白芬对他的个人看法，以及他平时言谈中说到自己的经历，特别是关于神秘事件的经历，这让白芬有些意外。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你说。”
“他是怎么死的？”
“这个……”
毛泽明有些犹豫，于乾则很干脆地回答。
“是他杀。这事本来不该告诉您的，违反纪律，不过您也是医生，而且冯医生的死不像是人类能干的活……你踩我也得说，咱们的法医都没辙了，出来前局长说可以问一下。”
“到底是怎么回事？”
“噢，是这样的，冯晓生的死状非常奇怪，他在微笑，四肢却被人砍掉后又在床上拼合起来，伤口很齐，贴着骨缝下的刀，没有搏斗捆绑迹象，胃里也没有安眠药，甚至体内残留血液里也没有其他镇定剂成份。噢，最奇怪的就是他的全部血液都在浴室的浴缸里。现场门窗紧闭，没有被撬过，我们是撞破门才进去的，因为开锁专家说门是从里面锁上的，非电子的。我们的法医想不明白，他的手腕上没有伤口，血是怎么跑到浴缸里的，而且没有镇定类药物作用、他怎么可能忍住被肢解的痛楚？”
“还有，白医生，一个人有可能把自己肢解了吗？”“有没有可能是那个一号病毒，手稿里提到超心理学，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于乾补充完，毛泽明又补充。两个人语速极快，又一个接一个全是提问，这让白芬有些招架不住，她毕竟是医生，不是警察。
“很抱歉，就我所知的医学常识，这些事都不太可能。还有超心理学，那个是心理学范畴，二零八九年M国出版的《超心智研究》证实了大脑的一些特异之处，虽然过去一百多年，但再没有进一步的新发现。而且那和我的专业不同，我无法解答你的问题。据我所知，在地球上，咱们国内似乎没开始超心理学的研究，至少是我所知范围。再说，就目前所情况，各国都还没发现拥有超强特异功能的人，即使是地法斯星球，E国的超心智之王也不过是能用意念移动小物件。”
白芬的回答让毛泽明有些失望，他的表情很明示有些不耐烦了。
“这样啊，那么，如果你想到什么线索，任何线索，就立即打电话给我，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毛泽明通过无线蓝牙把电话号码传送给白芬，起身，准备离开，走了一步又停住，突然回头。
“冯晓生平时用的是古龙香水吗？”
“不，他从不用香水。”
警察离开后，白芬给院长打电话，告诉他已拿到手稿，院长说知道了，他正在赶回来的路上，遇到堵车，过会儿才能回来，要白芬先看手稿。
出了小食堂，穿过健康花园，白芬再次感觉到那种奇异的变化，她停下来，仔细观察四周，花园、麻雀、小亭、甬道，还有过路的医生、护士、病人和病人家属，似乎没有什么异常。白芬的目光在每一个身影上扫过，突然发现了什么，她快速转身，正好看见远远盯着自己的人，那个颤巍巍的六七十岁的病人。
白芬猛地一惊，那不是隔离区三号病人的邻床吗！
这是一个智力的对峙。
八点十三分，穆辛回到隔离区。白芬已叫护士到餐厅打了两份饭，还给穆辛准备好了睡觉的床铺。穆辛一边吃饭一边听白芬分析昨夜的梦，不时地提出不同意见，他说三号病人潜意识所要表达的东西似乎不止男权主义，还有别的，一种人性深处的焦虑。当然这种焦虑也可能是白芬的，人类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亘古不变。
吃过饭后是八点二十三分，穆辛睡前又和白芬说了会儿工作上的事情才躺下，只一会就睡着了。白芬坐在床边注视着穆辛，眼中充满了爱，轻轻地在他脸颊上一吻，才离去。
回到值班室时是八点三十一分，早班护士说有两位警察来调查冯晓生情况，在医院的健康花园等候。由于一号病毒还没出现星际疾病条例规定的情况，所以未采取紧急隔离措施。副院长点名让白芬接待，于是她离开隔离观察区，到外面的健康花园。
现在是三月份，但前几天刚下过一场大雪，到现在还没融化，健康花园里的耐寒植物都覆盖在白雪下，像压了层丝棉。天空大气层泛着隐隐的金色光芒，那是纳米隔离层，适合人类生存的环境就是它们无时无刻的在守卫者。
白芬远远地看见两位警察呵着白气在跺脚，不禁感到好笑，他们一定是听到什么风声，知道点儿一号病毒的事，所以连医院门诊大楼都不敢进了。
“你们好，我就是白芬。”
“噢，您就是白医生啊！这么年轻、比想像中……”
“你好，我们是市刑侦大队的，我叫毛泽明，他叫于乾，这是我的工作证件，我们来是想了解一下冯晓生生前的人际关系，顺便把这个给你带来。”
瘦高个警察毛泽明打断同伴的话，用标准普通话简单地说明来意，这博得了白芬好感。白芬接过文件袋，看到上面有“白芬女士亲启”的隶书字样，是冯晓生的笔迹。
“这是？”
“是手稿，我们发现时是封好的，出于工作需要我们看过了，请原谅。”
“白医生，我有件事不明白，那手稿上讲的一号病毒，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毁灭整个地法斯星球，不是开玩笑吧？”
警官于乾显然对这个话题更感兴趣，毛泽明露出不满的表情，在一旁干咳起来。白芬一笑，正要回答，突然感觉到周围有什么变化，很微妙，她向四面观望，树梢在寒风中轻晃，麻雀在雪地里叽叽喳喳，远处还有一个老年病人背对三人颤巍巍地散步。似乎一切正常，但白芬却真切地感到有什么不同。
“难道是真的？我们一定会保密！”
于乾误会了白芬的举动，以为她担心有人窃听。
“不是，医学上的事，每个人的观点都不同，冯医生认为是绝症的，也许吃两服传统药剂就能好，没有绝对的事情。所以，请不要到处散布关于一号病毒的消息。而且相信你们也知道一零七医院的性质，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问的好。咱们还是说冯医生的事吧！”
白芬说着带两位警察去了宿舍楼的餐厅，叫了三杯茶。毛泽明提问，于乾做笔录，一问一答进行了很长时间。毛泽明不但问了冯晓生的人际关系，包括他有无情人，最近都与什么人有过接触，有没有吸食过新型纳米毒品，还问了白芬对他的个人看法，以及他平时言谈中说到自己的经历，特别是关于神秘事件的经历，这让白芬有些意外。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你说。”
“他是怎么死的？”
“这个……”
毛泽明有些犹豫，于乾则很干脆地回答。
“是他杀。这事本来不该告诉您的，违反纪律，不过您也是医生，而且冯医生的死不像是人类能干的活……你踩我也得说，咱们的法医都没辙了，出来前局长说可以问一下。”
“到底是怎么回事？”
“噢，是这样的，冯晓生的死状非常奇怪，他在微笑，四肢却被人砍掉后又在床上拼合起来，伤口很齐，贴着骨缝下的刀，没有搏斗捆绑迹象，胃里也没有安眠药，甚至体内残留血液里也没有其他镇定剂成份。噢，最奇怪的就是他的全部血液都在浴室的浴缸里。现场门窗紧闭，没有被撬过，我们是撞破门才进去的，因为开锁专家说门是从里面锁上的，非电子的。我们的法医想不明白，他的手腕上没有伤口，血是怎么跑到浴缸里的，而且没有镇定类药物作用、他怎么可能忍住被肢解的痛楚？”
“还有，白医生，一个人有可能把自己肢解了吗？”“有没有可能是那个一号病毒，手稿里提到超心理学，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于乾补充完，毛泽明又补充。两个人语速极快，又一个接一个全是提问，这让白芬有些招架不住，她毕竟是医生，不是警察。
“很抱歉，就我所知的医学常识，这些事都不太可能。还有超心理学，那个是心理学范畴，二零八九年M国出版的《超心智研究》证实了大脑的一些特异之处，虽然过去一百多年，但再没有进一步的新发现。而且那和我的专业不同，我无法解答你的问题。据我所知，在地球上，咱们国内似乎没开始超心理学的研究，至少是我所知范围。再说，就目前所情况，各国都还没发现拥有超强特异功能的人，即使是地法斯星球，E国的超心智之王也不过是能用意念移动小物件。”
白芬的回答让毛泽明有些失望，他的表情很明示有些不耐烦了。
“这样啊，那么，如果你想到什么线索，任何线索，就立即打电话给我，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毛泽明通过无线蓝牙把电话号码传送给白芬，起身，准备离开，走了一步又停住，突然回头。
“冯晓生平时用的是古龙香水吗？”
“不，他从不用香水。”
警察离开后，白芬给院长打电话，告诉他已拿到手稿，院长说知道了，他正在赶回来的路上，遇到堵车，过会儿才能回来，要白芬先看手稿。
出了小食堂，穿过健康花园，白芬再次感觉到那种奇异的变化，她停下来，仔细观察四周，花园、麻雀、小亭、甬道，还有过路的医生、护士、病人和病人家属，似乎没有什么异常。白芬的目光在每一个身影上扫过，突然发现了什么，她快速转身，正好看见远远盯着自己的人，那个颤巍巍的六七十岁的病人。
白芬猛地一惊，那不是隔离区三号病人的邻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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