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赵都六年
“石头啊石头，你说这孩子怎么会这么难带呢？”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带过孩子，怎么，你后悔啦？”
“这孩子我是后悔了，但是异人还是好棒。”
赵都那处院子里，身形重新变得苗条的赵灵左手抱着孩子，右手握着石头，愁眉苦脸地照顾着孩子，哪怕是一年前秦兵将至之时，也没见她如此忧愁，如今为了个孩子，却是每天愁容满面。
“往好点想，这孩子可能以后会是秦国的君主呢？一旦异人的计划成功，异人就是秦国的储君，这小子也做定了秦王宝座。到时候你就享福了。”
“那没这孩子，异人也是秦王啊，我何必要靠这孩子，何况秦王的位子对我来说又没什么，我想的话，做赵王也可以啊”
赵灵一边跟石头里的路明非唠嗑，一边费劲地止住小嬴政四处乱动，明明只要稍显威压便能办到的事情，她就是不干，嘴上说着孩子多麻烦，实际上跟孩子拉拉扯扯还玩的挺开心的。
“刀子嘴豆腐心。”
心里诽腹了一句，路明非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赵灵聊着。
现在已是嬴政出生的第二年。
嬴政出生后不久，赵都就被秦军围困，但城里居民却因为长平之战秦国坑杀四十万降卒，导致家家都有父兄死、儿女毙，数月以来对秦军早已怀恨在心。
于是同仇敌忾之下，加之混血种大将廉颇的调度，赵都硬是坚持了一年多而未被攻破，甚至一度让秦军损失惨重。
但秦军势大，廉颇固然不愧名将之名，能守得赵都一时安宁，终究是被围在了城里，跑不得也打不得，城里的余粮虽有平原君带头开放各家府库供应，随着时日渐久，却也捉襟见肘起来。
前些日子赵王丹遣人去魏楚游说，显然已经是撑不住了。
正聊着，外面进来一队士兵，迎面有一位身着华服的威武之人向赵灵走了过来。
路明非认得那为首之人，其时任宫卫统领，与廉颇同为HD围城战中负责调度的将领之一，多次亲身上城墙督战，广为HD百姓所知。
更重要的是，他是燕国投奔而来的乐氏一族，是正儿八经的三代种龙族。
“灵师，秦国派王龁增援城外秦军，公子异人与吕不韦趁此机会出城奔秦了。”
那人向赵灵行了一礼，便开口道。
“怎么？赵丹想治我的罪？”
赵灵眉毛一挑，满是不在乎地看向乐乘。
“不敢，王上哪敢治灵师之罪，正是王上下令让城门守官收了他二人的贿赂，把他二人放出城去的。”
“王上让我告诉灵师此事，想请灵师为自己打造一把宝剑，材料和祭灵皆已在此次围城之战中收集完好了。”
路明非心中嗤笑一声，却又有止不住的悲哀。
从战争中收集祭灵打造蕴含活灵的炼金宝剑，那收集的祭灵是何已经昭然若揭了，这个时代的人族和混血种，活着为了龙族互相杀戮，死了还要被用来炼制炼金器具，当真是作为草芥般的存在。
这么一想，秦国坑杀四十万赵卒之举也许...
至于赵王不敢动赵灵，还尊称其为“灵师”，这却是在预料之中。
赵灵作为一个三代种，其之所以能一眼看出石头中路明非的存在，正是因为掌握着极高的炼金技术。
其言灵“活灵敕令”是除青铜之王以外，唯一一个能炼制封印活灵的炼金器物的言灵，三代种以下唯她一人独有，而在开发程度上，即使算上同样拥有这种言灵的次代种也位列第二，地位极其尊贵。
因此赵灵从一开始便有恃无恐，公子异人也从未担心这对母子的安危。
“不去，我还要带孩子呢，让他自己打。”
翻了翻白眼，赵灵当场痛快地拒绝了赵丹的请求。
“明白了，那我便如此回禀王上。”
乐乘见赵灵拒绝，也不恼怒，只又行了一礼，便带着诸位士兵原路返回了。
“异人还是走了，也不知这一去，他的谋划是否能成功。”
待得乐乘出了院门，赵灵把小嬴政放在桌子上，终是叹了口气，黛眉微皱，显出一丝惆怅和担忧。
“要真不想他冒险，你拦住他便是，反正跟着你比做秦王也差不了多少。”
虽然知道日后的历史走向，但路明非嘴上还是劝赵灵拦住异人，反正这婆娘虽然疯，心里却早就想清楚了，劝一劝也无妨。
“那哪行啊，他志向所在，便是坐一坐那秦王的位置，给自己和母亲博一个尊贵之名，我怎么能拦着他呢。”
“再说了，他又没有治国之才，怕是很快就倦了，到时候假死退位就好，如此他没了琐事，便可终日与我一起了，嘿嘿。”
果然，这疯婆娘早就规划好，压根就是在装那离愁别绪，说着说着，脸上都变成一幅迫不及待的表情了。
“很好，不愧是你，但是小嬴政尿在桌子上了。”
“啊？！”
......
春去秋来，又是多少岁月。
秦昭襄王五十年，秦王遣王龁至赵都，又攻赵都数月不下，又遣郑平安来援，然时至正月，魏楚援军已至城外，赵军主动出击，配合魏楚联军两面夹击，尽败秦军。
由此赵国终于解了赵都之围，又因赵国任平原君为相，重新启用廉颇为主将，连五国而共抗秦，终是有了几年喘息之机。
而就在HD之围解去的第二年，嬴政满四岁，早慧的他开始了学习，赵王殷勤地派了老师过来教导嬴政。
嬴政确实需要学问很高的老师来做启蒙，但为了防止嬴政被赵王丹派来的老师灌输不利于他成长的理念，赵灵将路明非送给了已经觉醒和赵灵同样言灵的嬴政。
“我说，石头，你可得给小嬴政看好，可别让他被赵丹那个混蛋给拐跑了。”
“行了行了，反正我一天到晚也没其他的事，会紧紧盯着他的，你看我多正直，跟你关系多铁，放心吧。”
路明非心里简直就是乐开了花，这可是养成千古一帝秦始皇的机会，从小教导他、陪伴他，看着自己带的娃一统天下，成千古一帝，想想就得劲。
而且如果路明非没猜错的话，这一次回去的机会或许就跟嬴政有关联，毕竟上一次自己是去到了封神之战的主角姬发身边，陪伴他遇到了封神之战的决定性人物-姜尚之后才得以离开。
或许这次，自己离开的契机就是嬴政的一统天下。
正想着，路明非已经被赵灵双手托着递给了嬴政。
“阿政，这是娘几百年前随地捡的石头，里面的石灵已经跟了娘数百年，不会害你，你以后一定要一直带着它，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先询问石头，知道了吗？”
“哪怕娘以后不在了，你也要听石头的话，连你父亲的话也不要信，明白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路明非惊疑不定地看向赵灵，但赵灵的脸上还是和之前一样的表情，有些贱贱的，又因为看着嬴政而带着一份慈祥，除此之外再看不出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而小嬴政什么也不懂，只听了母亲的话，用力地点了点头，接过了路明非，有些笨拙地开启了言灵：
“你好，石头，我是嬴政。”
“你好，阿政，我是石头。”
离了赵灵的手，无法再向她询问什么，而赵灵的脸上又看不出什么异常，路明非只得放下那一丝奇怪的感觉，跟嬴政打起了招呼。
第二天，路明非与嬴政在家跟随赵丹派来的老师学习，而赵灵则去了赵丹的宫殿，帮他炼制之前提到的炼金宝剑。
数日后，赵灵回来，并无丝毫异常，只是与路明非说承了赵丹教导嬴政的恩情，便帮他完成他的请求，反正现在嬴政也不要她一直照顾了。
路明非再问及那天那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疯婆娘却是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了什么。
......
“石头，你说孔子说的周礼，现在的这些龙族可能接受吗？”
“应该是不行的，周礼求的是互相尊重的规则，但没有实力，龙族和人族之间就不会有规则。”
“石头，你知道母亲现在已经活了多久吗，我以后能不能像母亲那样周游列国数百年啊?”
“恐怕是不太行，你是混血种，活个三四百年还是比较勉强，你母亲恐怕至少有一千来岁了。”
“石头，为何秦王要杀了白起，他说的都对啊，要是他来打我们赵国，恐怕我们早就被灭亡了。”
“杀白起是因为他坐着臣子的位子，却操着大王的心，还想让大王明明白白地屈服于他，这就是最大的罪了。不过谁跟你说你是赵国人的，你得记住，你是秦国的储君，带我找你母亲去，我得跟她说说这事。”
“石头石头，我刚刚把老师打倒了，他好弱啊，人类都这么弱的吗？”
“谁让你打老师的，你是混血不是龙族，人族再弱也不应该看轻他们，快带我去找你母亲，赶紧看看老师怎么样了。”
“石头石头......”
“石头......”
“石......”
......
“快逃啊，阿政，不要辜负你母亲的一番苦心！！！”
......
昏暗的天空下着倾盆的暴雨，却无一丝风在其中回荡，四周“悬挂”着涛涛的江河，整个赵都被滔天的巨浪冲击着。
是水，是哪里来的水？
是承载着方圆四百里全部河流湖泊的滔滔江水！
那磅礴的水幕，被一股难以理解的伟力控制着，将赵都化为了一整片汪洋，仿佛真是到了海上一般。
那汪洋下，混乱的水流竟参杂着致命的坚冰，疯狂摧毁着所到之处的一切事物，赵都的百姓被滔天的水幕吞没，又被急转的坚冰撕成碎块。
龙，混血种，人类，整个赵都的一切生灵都被这磅礴的伟力彻底撕得粉碎，混杂在那片汪洋之中，成为了骨和血的地狱。
那王宫，王宫里曾有数道气息冲天而起，有漫天的火焰喷涌而出，可只是短短几瞬，便淹没在滔天的水幕之中，再无任何声息。
只有原来闹市区附近的海面上，有一丝小小的光亮在艰难朝着城外移动，仔细一看，那是数千件极其细微的炼金器具共同组成的小小领域，在这毁天灭地的暴雨中撑起了摇摇欲坠的一片净土。
刚刚八岁的嬴政在那片小小的净土中瑟瑟发抖，浑身蜷缩成一团，紧紧抓着一块石头和一块令牌，脑里是路明非声嘶力竭的呼喊，脸上混杂着水和泪，甚至还有淋漓的鲜血从眼中流淌而下。
“阿政...不要停...快逃啊....再快点....”
路明非嘶吼着，本是灵石的他已然黯然无光，连意识都快要模糊，被抓在嬴政手里的本体布满了裂缝，一如当初无名山下即将碎裂之前的样子。
眼前闪过前那个鳞片密布的恐怖怪物，身躯传来彻骨的冰寒，路明非心里还有无边的恐惧残留。
昨日，秦国传来消息，秦昭襄王崩，异人之父安国君继承王位，遣使来赵护送赵灵母子归国。
一个小时前，嬴政欢天喜地地收拾东西，赵灵将一块令牌和数千合为一体的细小炼金器具交予了嬴政，教嬴政用令牌构筑防护，房子周围围满了赵丹的近臣和侍卫。
数分钟前，那个恐怖的怪物出现，只三息，整个赵都化为一片汪洋地狱，只一瞬，赵丹派来的所有人全部被撕碎，只一瞥，赵灵便消失在路明非和嬴政的视线之中。
只一句话，只一个字，只是一眼，就耗尽了小嬴政和母亲剩下的所有时间。
“逃！”
路明非所化的石头自动爆发灵韵护身，用全部的灵韵为小嬴政抗住了一瞬间的余波，让小嬴政得以开启准备很久的防护领域。
下一刻，整个屋子都被撕碎，连带着小嬴政一起被汹涌的暗流裹挟向不知名处，那一刻路明非硬撑着没有失去意识，为小嬴政指引了逃生的方向。
“那边...再快点...”
“再.......快......点.......”
眼看着路明非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意识，眼前却还是毫无边际的汪洋。
这一刻，路明非心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之意。
“源君，天地固有一线生机啊！”
一声哀叹，路明非终于是失去了意识，只剩下小嬴政在无尽汪洋中苦苦支撑，但失去了方向的他却怎么也无法逃离这片恐怖的地狱，而那滔天的水幕和坚冰仍旧在这汪洋之中肆虐。
数千件细小炼金器物发出哀鸣，其中的活灵在这伟力下痛苦的嘶吼着，微光越来越弱，仅仅只能覆住小嬴政身体表面薄薄的一层。
也许过了一息，也许过了一秒，也许过了一分钟，也许过了一个小时。
也许过了一生。
......
秦昭襄王五十六年，昭襄王崩，秦孝文王即位。
次日，天怒于赵，赵都成海，月余方退。
赵都方圆百里，无一生者。
历史，在这一天，彻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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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都那处院子里，身形重新变得苗条的赵灵左手抱着孩子，右手握着石头，愁眉苦脸地照顾着孩子，哪怕是一年前秦兵将至之时，也没见她如此忧愁，如今为了个孩子，却是每天愁容满面。
“往好点想，这孩子可能以后会是秦国的君主呢？一旦异人的计划成功，异人就是秦国的储君，这小子也做定了秦王宝座。到时候你就享福了。”
“那没这孩子，异人也是秦王啊，我何必要靠这孩子，何况秦王的位子对我来说又没什么，我想的话，做赵王也可以啊”
赵灵一边跟石头里的路明非唠嗑，一边费劲地止住小嬴政四处乱动，明明只要稍显威压便能办到的事情，她就是不干，嘴上说着孩子多麻烦，实际上跟孩子拉拉扯扯还玩的挺开心的。
“刀子嘴豆腐心。”
心里诽腹了一句，路明非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赵灵聊着。
现在已是嬴政出生的第二年。
嬴政出生后不久，赵都就被秦军围困，但城里居民却因为长平之战秦国坑杀四十万降卒，导致家家都有父兄死、儿女毙，数月以来对秦军早已怀恨在心。
于是同仇敌忾之下，加之混血种大将廉颇的调度，赵都硬是坚持了一年多而未被攻破，甚至一度让秦军损失惨重。
但秦军势大，廉颇固然不愧名将之名，能守得赵都一时安宁，终究是被围在了城里，跑不得也打不得，城里的余粮虽有平原君带头开放各家府库供应，随着时日渐久，却也捉襟见肘起来。
前些日子赵王丹遣人去魏楚游说，显然已经是撑不住了。
正聊着，外面进来一队士兵，迎面有一位身着华服的威武之人向赵灵走了过来。
路明非认得那为首之人，其时任宫卫统领，与廉颇同为HD围城战中负责调度的将领之一，多次亲身上城墙督战，广为HD百姓所知。
更重要的是，他是燕国投奔而来的乐氏一族，是正儿八经的三代种龙族。
“灵师，秦国派王龁增援城外秦军，公子异人与吕不韦趁此机会出城奔秦了。”
那人向赵灵行了一礼，便开口道。
“怎么？赵丹想治我的罪？”
赵灵眉毛一挑，满是不在乎地看向乐乘。
“不敢，王上哪敢治灵师之罪，正是王上下令让城门守官收了他二人的贿赂，把他二人放出城去的。”
“王上让我告诉灵师此事，想请灵师为自己打造一把宝剑，材料和祭灵皆已在此次围城之战中收集完好了。”
路明非心中嗤笑一声，却又有止不住的悲哀。
从战争中收集祭灵打造蕴含活灵的炼金宝剑，那收集的祭灵是何已经昭然若揭了，这个时代的人族和混血种，活着为了龙族互相杀戮，死了还要被用来炼制炼金器具，当真是作为草芥般的存在。
这么一想，秦国坑杀四十万赵卒之举也许...
至于赵王不敢动赵灵，还尊称其为“灵师”，这却是在预料之中。
赵灵作为一个三代种，其之所以能一眼看出石头中路明非的存在，正是因为掌握着极高的炼金技术。
其言灵“活灵敕令”是除青铜之王以外，唯一一个能炼制封印活灵的炼金器物的言灵，三代种以下唯她一人独有，而在开发程度上，即使算上同样拥有这种言灵的次代种也位列第二，地位极其尊贵。
因此赵灵从一开始便有恃无恐，公子异人也从未担心这对母子的安危。
“不去，我还要带孩子呢，让他自己打。”
翻了翻白眼，赵灵当场痛快地拒绝了赵丹的请求。
“明白了，那我便如此回禀王上。”
乐乘见赵灵拒绝，也不恼怒，只又行了一礼，便带着诸位士兵原路返回了。
“异人还是走了，也不知这一去，他的谋划是否能成功。”
待得乐乘出了院门，赵灵把小嬴政放在桌子上，终是叹了口气，黛眉微皱，显出一丝惆怅和担忧。
“要真不想他冒险，你拦住他便是，反正跟着你比做秦王也差不了多少。”
虽然知道日后的历史走向，但路明非嘴上还是劝赵灵拦住异人，反正这婆娘虽然疯，心里却早就想清楚了，劝一劝也无妨。
“那哪行啊，他志向所在，便是坐一坐那秦王的位置，给自己和母亲博一个尊贵之名，我怎么能拦着他呢。”
“再说了，他又没有治国之才，怕是很快就倦了，到时候假死退位就好，如此他没了琐事，便可终日与我一起了，嘿嘿。”
果然，这疯婆娘早就规划好，压根就是在装那离愁别绪，说着说着，脸上都变成一幅迫不及待的表情了。
“很好，不愧是你，但是小嬴政尿在桌子上了。”
“啊？！”
......
春去秋来，又是多少岁月。
秦昭襄王五十年，秦王遣王龁至赵都，又攻赵都数月不下，又遣郑平安来援，然时至正月，魏楚援军已至城外，赵军主动出击，配合魏楚联军两面夹击，尽败秦军。
由此赵国终于解了赵都之围，又因赵国任平原君为相，重新启用廉颇为主将，连五国而共抗秦，终是有了几年喘息之机。
而就在HD之围解去的第二年，嬴政满四岁，早慧的他开始了学习，赵王殷勤地派了老师过来教导嬴政。
嬴政确实需要学问很高的老师来做启蒙，但为了防止嬴政被赵王丹派来的老师灌输不利于他成长的理念，赵灵将路明非送给了已经觉醒和赵灵同样言灵的嬴政。
“我说，石头，你可得给小嬴政看好，可别让他被赵丹那个混蛋给拐跑了。”
“行了行了，反正我一天到晚也没其他的事，会紧紧盯着他的，你看我多正直，跟你关系多铁，放心吧。”
路明非心里简直就是乐开了花，这可是养成千古一帝秦始皇的机会，从小教导他、陪伴他，看着自己带的娃一统天下，成千古一帝，想想就得劲。
而且如果路明非没猜错的话，这一次回去的机会或许就跟嬴政有关联，毕竟上一次自己是去到了封神之战的主角姬发身边，陪伴他遇到了封神之战的决定性人物-姜尚之后才得以离开。
或许这次，自己离开的契机就是嬴政的一统天下。
正想着，路明非已经被赵灵双手托着递给了嬴政。
“阿政，这是娘几百年前随地捡的石头，里面的石灵已经跟了娘数百年，不会害你，你以后一定要一直带着它，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先询问石头，知道了吗？”
“哪怕娘以后不在了，你也要听石头的话，连你父亲的话也不要信，明白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路明非惊疑不定地看向赵灵，但赵灵的脸上还是和之前一样的表情，有些贱贱的，又因为看着嬴政而带着一份慈祥，除此之外再看不出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而小嬴政什么也不懂，只听了母亲的话，用力地点了点头，接过了路明非，有些笨拙地开启了言灵：
“你好，石头，我是嬴政。”
“你好，阿政，我是石头。”
离了赵灵的手，无法再向她询问什么，而赵灵的脸上又看不出什么异常，路明非只得放下那一丝奇怪的感觉，跟嬴政打起了招呼。
第二天，路明非与嬴政在家跟随赵丹派来的老师学习，而赵灵则去了赵丹的宫殿，帮他炼制之前提到的炼金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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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再问及那天那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疯婆娘却是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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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不行的，周礼求的是互相尊重的规则，但没有实力，龙族和人族之间就不会有规则。”
“石头，你知道母亲现在已经活了多久吗，我以后能不能像母亲那样周游列国数百年啊?”
“恐怕是不太行，你是混血种，活个三四百年还是比较勉强，你母亲恐怕至少有一千来岁了。”
“石头，为何秦王要杀了白起，他说的都对啊，要是他来打我们赵国，恐怕我们早就被灭亡了。”
“杀白起是因为他坐着臣子的位子，却操着大王的心，还想让大王明明白白地屈服于他，这就是最大的罪了。不过谁跟你说你是赵国人的，你得记住，你是秦国的储君，带我找你母亲去，我得跟她说说这事。”
“石头石头，我刚刚把老师打倒了，他好弱啊，人类都这么弱的吗？”
“谁让你打老师的，你是混血不是龙族，人族再弱也不应该看轻他们，快带我去找你母亲，赶紧看看老师怎么样了。”
“石头石头......”
“石头......”
“石......”
......
“快逃啊，阿政，不要辜负你母亲的一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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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水，是哪里来的水？
是承载着方圆四百里全部河流湖泊的滔滔江水！
那磅礴的水幕，被一股难以理解的伟力控制着，将赵都化为了一整片汪洋，仿佛真是到了海上一般。
那汪洋下，混乱的水流竟参杂着致命的坚冰，疯狂摧毁着所到之处的一切事物，赵都的百姓被滔天的水幕吞没，又被急转的坚冰撕成碎块。
龙，混血种，人类，整个赵都的一切生灵都被这磅礴的伟力彻底撕得粉碎，混杂在那片汪洋之中，成为了骨和血的地狱。
那王宫，王宫里曾有数道气息冲天而起，有漫天的火焰喷涌而出，可只是短短几瞬，便淹没在滔天的水幕之中，再无任何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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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八岁的嬴政在那片小小的净土中瑟瑟发抖，浑身蜷缩成一团，紧紧抓着一块石头和一块令牌，脑里是路明非声嘶力竭的呼喊，脸上混杂着水和泪，甚至还有淋漓的鲜血从眼中流淌而下。
“阿政...不要停...快逃啊....再快点....”
路明非嘶吼着，本是灵石的他已然黯然无光，连意识都快要模糊，被抓在嬴政手里的本体布满了裂缝，一如当初无名山下即将碎裂之前的样子。
眼前闪过前那个鳞片密布的恐怖怪物，身躯传来彻骨的冰寒，路明非心里还有无边的恐惧残留。
昨日，秦国传来消息，秦昭襄王崩，异人之父安国君继承王位，遣使来赵护送赵灵母子归国。
一个小时前，嬴政欢天喜地地收拾东西，赵灵将一块令牌和数千合为一体的细小炼金器具交予了嬴政，教嬴政用令牌构筑防护，房子周围围满了赵丹的近臣和侍卫。
数分钟前，那个恐怖的怪物出现，只三息，整个赵都化为一片汪洋地狱，只一瞬，赵丹派来的所有人全部被撕碎，只一瞥，赵灵便消失在路明非和嬴政的视线之中。
只一句话，只一个字，只是一眼，就耗尽了小嬴政和母亲剩下的所有时间。
“逃！”
路明非所化的石头自动爆发灵韵护身，用全部的灵韵为小嬴政抗住了一瞬间的余波，让小嬴政得以开启准备很久的防护领域。
下一刻，整个屋子都被撕碎，连带着小嬴政一起被汹涌的暗流裹挟向不知名处，那一刻路明非硬撑着没有失去意识，为小嬴政指引了逃生的方向。
“那边...再快点...”
“再.......快......点.......”
眼看着路明非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意识，眼前却还是毫无边际的汪洋。
这一刻，路明非心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之意。
“源君，天地固有一线生机啊！”
一声哀叹，路明非终于是失去了意识，只剩下小嬴政在无尽汪洋中苦苦支撑，但失去了方向的他却怎么也无法逃离这片恐怖的地狱，而那滔天的水幕和坚冰仍旧在这汪洋之中肆虐。
数千件细小炼金器物发出哀鸣，其中的活灵在这伟力下痛苦的嘶吼着，微光越来越弱，仅仅只能覆住小嬴政身体表面薄薄的一层。
也许过了一息，也许过了一秒，也许过了一分钟，也许过了一个小时。
也许过了一生。
......
秦昭襄王五十六年，昭襄王崩，秦孝文王即位。
次日，天怒于赵，赵都成海，月余方退。
赵都方圆百里，无一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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