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新生活
“你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的？”
怒吼声击碎了白清的梦境，让他陷入了愕然。
临近的脚步声接肘而至，让他思绪回归身体。
“砰！”书脊猛烈敲击桌面，白清猛地弹起身，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
一个中年男人带着方框眼镜，挺着啤酒肚，一脸怨毒地看着他。
稀疏的头发，证明这位老师的不凡，而作为优秀教师的他，也很少对学生生起这么大的怒意。
“这节课你站着听。”
老师并不想和白清多废话，转身走回教师台。
“站后面去，别挡着别人。”刚走两步，中年男人又转过身，用手指示意白清站到后面。
白清纵使内心一百个不情愿，也只得乖乖起身，扶了扶眼镜，走到教室后面，头和肩膀贴着墙，捂着有些微疼的脑袋。
自从那天在战舰上昏迷，在一片混沌中见到那名女子后，往后的这半年，时不时夜里就出现了这名女子的身影。
最近的这几天，这种情况尤为严重。
他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梦见这副画卷，起初是朦朦胧胧，如同雾里探花，也停留不了太久。
而如今雾气散去大半，画面和记忆也能停留更久，却始终看不清女子的容貌。
每当他试图呼喊、试图接近那女子，就会从梦里惊醒。
以至于睡眠质量严重下降，顺带着休息不足一同袭来。
那一次事件所带来的后遗症，远不止于此。
身躯各处有着诡异的黑色脉络，如同漆黑的血管，一度让老师以为是纹身。
倒是没有蔓延至面庞跟手掌，但身躯上的脉络却一度延伸脖颈。这让他不得不在夏日，也要穿着长袖长裤遮掩。
并且经常会五感俱失，如同脱离这个世界一般，医生的诊断并不能给出有效的解决方式，只能不断吃安抚神经地药物，抑制症状的发生。
一旦过久脱离药物，便无法感知到一切。
但即使身上有顽疾，有些规矩也是必须遵守的。
“屁股别贴着墙！”中年男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呼…”白清咬着牙，重重一叹气，身体借着墙用力向前一倾，勉强与墙之间有了些许空隙。
老师见他一脸不耐烦，不服气的样子，怒从心起。
正想着开口再训斥几番，余光瞥见墙上的钟，还是忍住了发火的欲望。
“不需要和这种学生浪费时间，你们和他不一样，有些人你花再多精力他也不会觉得你是在帮他。”
男人显然对白清上课睡觉的行为，有着极大的不满，即使不直接训斥，也要拐个弯阴阳怪气。
白清倒是一脸无所谓，他压根就不在意这位老师说什么做什么，久久地沉浸在刚才的白日梦里。
“说回刚才的讲的内容，你们觉得文明的发展，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知识。”底下有人回答道。
“是资源。”另一个答案响起。
“是时间。”老师给出了答案。
“如果一个文明没有时间，即便他再如何繁荣，他们都只是岁月里的一朵浪花。”
“一只在沙滩上挥舞着树枝的螃蟹，即便获得了知识和资源，他们也不可能成为文明。”
“但若是给予他们无限的时间，他们就会成为一个璀璨而繁盛的文明。”
“在如今，我们最宝贵的，也是时间。”
“我不知道你们在坐多少位同学，将来想成为一位调查员，去为我们的文明争取时间。”
“我们的文明发展，其实就是依靠无数先驱，飞蛾扑火般，才能争取来发展的时间和空间。”
“我们的文明就是黑夜里的萤火，时而耀眼，时而黯淡，时而欲与皓月星辰争辉，时而却又为生存而苦恼。”
“我希望未来你们能从他们手中接过火炬，长夜漫漫，你们就是逐火之人，文明不朽，薪火不灭。”
老师的语气逐渐激昂，底下的同学也聚精会神地听着，眼里逐渐出现了光……
“而不是像某些人一样不思进取，不服管教，将来连见证火光的资格都没有。”
话锋一转，又开始将白清当作负面教材。
白清依然无视着老师的话语，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将肩膀贴上了墙，低头沉思着。
学校并不知道他曾是调查队的一员，但他也并不打算解释，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扮猪吃老虎吗？可我现在连扮成猪的资格都失去了。”白清不免自嘲。
见他心不在焉，那位老师索性也不再理会他。
一阵音乐响起，属于课堂的时间结束。
老师没有拖堂的习惯，干净利落地收拾书本离开，至于同学们还沉浸在老师方才的演讲中……
喧闹的下课，从班内开始。
三三两两组成一个小团体，分享着自己成为调查队保家卫国的决心，诉说着心中属于少年少女的青春热血。
但并没有人上前与白清搭话，白清见老师离开，自己又坐回座位上。
他就是那没有未来的其中之一。
这一所学校对于普通人而言，是最为优秀的中学。
可即使如此，对于从调查队卸任的白清而言，所教授的知识都是小儿科。
教育资源的差距，可不是靠努力能够填补的。
但是没有空洞，更不能适配模拟空洞，加上诡异的顽疾，使他在这一所全部学生都有空洞的学校，被彻底孤立。
并不是没有人愿意与他做朋友，只是或多或少也因为受不了旁人的眼光，与他保持相对的距离。
“以后，我也要成为一名调查员……”
“真羡慕你们有强大的战斗空洞，像我这种就只能当个后勤人员了....”
“你可以选择去参加医疗队啊。”
女生们都纷纷赞同，属于少女的嬉笑声，在班房内叽叽喳喳的声音里显得格外动听。
其中一个短发少女拉着另一位少女的手，但目光却看向了一旁托着头发呆的白清。
她走上前，在白清前站定。
“你别这样气秦老师了，他也只是为你好。”
白清没有看她，简简单单“嗯”了一声
“你学习那么好，为什么老是要和老师对着干？”
白清可能是一位坏学生，但绝不是差学生，恰恰相反靠着曾经接受的尖端教育，对于这些普通里的优等，简直是降维打击。
“基础通用文化课我在刚开学就自学完了，听不听他讲有什么所谓呢？”
白清轻描淡写地表达自己对老师的无视，不止是对他，白清对所有的老师都是这一副态度。
“但我现在我不想学了，也不想努力了，就这么简单。”
“为什么？”女生很疑惑，但白清的态度并不像是开玩笑。
“不关你事。”
他倒是无所谓这些所谓的人情冷暖，充其量只是些小孩子的过家家，对于一个经历过各种大场面的人而言，神马都是浮云。
他也想过有一段美好的校园回忆，即使过往所走过的路不同，但毕竟都是同一个年龄段的少年。
但现实，总会是梦想的对立面。
恐惧，猜忌，疏远，厌恶。
使他不再期望有人愿意接纳他，也浇灭了他对友情的渴望。
还有两年就毕业了，届时自己也不会再见到这些有着美好前程的同学，不如收起自己无谓的纯真，迎接自己即将成年这一事实。
白清并没有和她继续谈下去的欲望，随即拿起水瓶，走出了教室。
短发女生望着白清走出班房，眼里只有不解，和惋惜。
怒吼声击碎了白清的梦境，让他陷入了愕然。
临近的脚步声接肘而至，让他思绪回归身体。
“砰！”书脊猛烈敲击桌面，白清猛地弹起身，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
一个中年男人带着方框眼镜，挺着啤酒肚，一脸怨毒地看着他。
稀疏的头发，证明这位老师的不凡，而作为优秀教师的他，也很少对学生生起这么大的怒意。
“这节课你站着听。”
老师并不想和白清多废话，转身走回教师台。
“站后面去，别挡着别人。”刚走两步，中年男人又转过身，用手指示意白清站到后面。
白清纵使内心一百个不情愿，也只得乖乖起身，扶了扶眼镜，走到教室后面，头和肩膀贴着墙，捂着有些微疼的脑袋。
自从那天在战舰上昏迷，在一片混沌中见到那名女子后，往后的这半年，时不时夜里就出现了这名女子的身影。
最近的这几天，这种情况尤为严重。
他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梦见这副画卷，起初是朦朦胧胧，如同雾里探花，也停留不了太久。
而如今雾气散去大半，画面和记忆也能停留更久，却始终看不清女子的容貌。
每当他试图呼喊、试图接近那女子，就会从梦里惊醒。
以至于睡眠质量严重下降，顺带着休息不足一同袭来。
那一次事件所带来的后遗症，远不止于此。
身躯各处有着诡异的黑色脉络，如同漆黑的血管，一度让老师以为是纹身。
倒是没有蔓延至面庞跟手掌，但身躯上的脉络却一度延伸脖颈。这让他不得不在夏日，也要穿着长袖长裤遮掩。
并且经常会五感俱失，如同脱离这个世界一般，医生的诊断并不能给出有效的解决方式，只能不断吃安抚神经地药物，抑制症状的发生。
一旦过久脱离药物，便无法感知到一切。
但即使身上有顽疾，有些规矩也是必须遵守的。
“屁股别贴着墙！”中年男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呼…”白清咬着牙，重重一叹气，身体借着墙用力向前一倾，勉强与墙之间有了些许空隙。
老师见他一脸不耐烦，不服气的样子，怒从心起。
正想着开口再训斥几番，余光瞥见墙上的钟，还是忍住了发火的欲望。
“不需要和这种学生浪费时间，你们和他不一样，有些人你花再多精力他也不会觉得你是在帮他。”
男人显然对白清上课睡觉的行为，有着极大的不满，即使不直接训斥，也要拐个弯阴阳怪气。
白清倒是一脸无所谓，他压根就不在意这位老师说什么做什么，久久地沉浸在刚才的白日梦里。
“说回刚才的讲的内容，你们觉得文明的发展，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知识。”底下有人回答道。
“是资源。”另一个答案响起。
“是时间。”老师给出了答案。
“如果一个文明没有时间，即便他再如何繁荣，他们都只是岁月里的一朵浪花。”
“一只在沙滩上挥舞着树枝的螃蟹，即便获得了知识和资源，他们也不可能成为文明。”
“但若是给予他们无限的时间，他们就会成为一个璀璨而繁盛的文明。”
“在如今，我们最宝贵的，也是时间。”
“我不知道你们在坐多少位同学，将来想成为一位调查员，去为我们的文明争取时间。”
“我们的文明发展，其实就是依靠无数先驱，飞蛾扑火般，才能争取来发展的时间和空间。”
“我们的文明就是黑夜里的萤火，时而耀眼，时而黯淡，时而欲与皓月星辰争辉，时而却又为生存而苦恼。”
“我希望未来你们能从他们手中接过火炬，长夜漫漫，你们就是逐火之人，文明不朽，薪火不灭。”
老师的语气逐渐激昂，底下的同学也聚精会神地听着，眼里逐渐出现了光……
“而不是像某些人一样不思进取，不服管教，将来连见证火光的资格都没有。”
话锋一转，又开始将白清当作负面教材。
白清依然无视着老师的话语，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将肩膀贴上了墙，低头沉思着。
学校并不知道他曾是调查队的一员，但他也并不打算解释，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扮猪吃老虎吗？可我现在连扮成猪的资格都失去了。”白清不免自嘲。
见他心不在焉，那位老师索性也不再理会他。
一阵音乐响起，属于课堂的时间结束。
老师没有拖堂的习惯，干净利落地收拾书本离开，至于同学们还沉浸在老师方才的演讲中……
喧闹的下课，从班内开始。
三三两两组成一个小团体，分享着自己成为调查队保家卫国的决心，诉说着心中属于少年少女的青春热血。
但并没有人上前与白清搭话，白清见老师离开，自己又坐回座位上。
他就是那没有未来的其中之一。
这一所学校对于普通人而言，是最为优秀的中学。
可即使如此，对于从调查队卸任的白清而言，所教授的知识都是小儿科。
教育资源的差距，可不是靠努力能够填补的。
但是没有空洞，更不能适配模拟空洞，加上诡异的顽疾，使他在这一所全部学生都有空洞的学校，被彻底孤立。
并不是没有人愿意与他做朋友，只是或多或少也因为受不了旁人的眼光，与他保持相对的距离。
“以后，我也要成为一名调查员……”
“真羡慕你们有强大的战斗空洞，像我这种就只能当个后勤人员了....”
“你可以选择去参加医疗队啊。”
女生们都纷纷赞同，属于少女的嬉笑声，在班房内叽叽喳喳的声音里显得格外动听。
其中一个短发少女拉着另一位少女的手，但目光却看向了一旁托着头发呆的白清。
她走上前，在白清前站定。
“你别这样气秦老师了，他也只是为你好。”
白清没有看她，简简单单“嗯”了一声
“你学习那么好，为什么老是要和老师对着干？”
白清可能是一位坏学生，但绝不是差学生，恰恰相反靠着曾经接受的尖端教育，对于这些普通里的优等，简直是降维打击。
“基础通用文化课我在刚开学就自学完了，听不听他讲有什么所谓呢？”
白清轻描淡写地表达自己对老师的无视，不止是对他，白清对所有的老师都是这一副态度。
“但我现在我不想学了，也不想努力了，就这么简单。”
“为什么？”女生很疑惑，但白清的态度并不像是开玩笑。
“不关你事。”
他倒是无所谓这些所谓的人情冷暖，充其量只是些小孩子的过家家，对于一个经历过各种大场面的人而言，神马都是浮云。
他也想过有一段美好的校园回忆，即使过往所走过的路不同，但毕竟都是同一个年龄段的少年。
但现实，总会是梦想的对立面。
恐惧，猜忌，疏远，厌恶。
使他不再期望有人愿意接纳他，也浇灭了他对友情的渴望。
还有两年就毕业了，届时自己也不会再见到这些有着美好前程的同学，不如收起自己无谓的纯真，迎接自己即将成年这一事实。
白清并没有和她继续谈下去的欲望，随即拿起水瓶，走出了教室。
短发女生望着白清走出班房，眼里只有不解，和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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