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怀才幸遇用刀处
“我这是……被开除了？”
周一她起了个大早，看到的只有自己已经被收拾好的办公桌。
“不是的，左格。老板说暂时把你调去实验室实习一段时间，算是岗位调整。”
“啊？我怎么不知道？”
直到那一刻，她才从记忆里捡出了那段仿佛儿戏的对话。
“小格对研究有兴趣吗？”
“啊？”
左格坐在包间的上位，手不方便的那一边坐着苏宇齐，冤大头般地在给她剥虾，左格还不能用左手拿筷子，拿着一个勺子正艰难地和碗里的最后几颗豌豆搏斗。此刻她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是苏宇齐的母亲。
“算是……有点兴趣吧。”左格将勺子放在一边，“但是我读的专业可能不太好做应用方向的研究，所以……”
“没关系，感兴趣的话就试试看？”
“妈，真的吗？可是……”
“有啥可是的，难不成你觉得小格只能做数据分析？让她试试也没什么不好，是吧？”
左格茫然地点头。
这段记忆没给她留下很多印象，因为她在餐桌上出丑的次数不计其数，实在放不下这段微小的对话，但事实证明，只有那段对话是真有用的。
“我们公司的实验室“乌鸦座”，在市里面都算得上名列前茅的设施齐全，基本只要有需求，都能尽力搞到设备，所以在这里不用觉得束手束脚的。”
她被带进了多次路过的铁门，带路的员工往门边的一棵假树凑了个脸，铁门就自动开启了。
“面部识别？”左格停在那里，细细看向那棵假树。
“差不多吧。别看了，名堂不在叶子里，上面有几个摄像头，算得上是全方位识别吧。“
左格的眼睛蹭的一下亮了起来，对着铁门边几颗树探头探脑，那微带路的研究员终于是受不了了，扯着她一把进了铁门。
“行了，一会儿找个人来给你分析一下，现在，老板还在等你呢。”
“老板？”
左格带着疑惑被拖进了实验大楼，随即上了电梯。
“所以方便的话能告诉我们一下你们现在研究的课题是……？”
“我们小组研究的课题是关于断裂神经和肌肉修复的。不过进展有点缓慢。”
“啊？可我们不是科技公司吗？实验不应该更……”
“毕竟这里是老板说了算。”那位可怜的研究员扶额，按着开门键给左格让了一条道，“他说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还真是暴政啊。”左格说着走出了电梯。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样就进行不下去了？“
”是的，理论上的恢复速度没法提升，就算是基于辅助，能提升的也有限，价值不大，而且还有很强的副作用。神经方面暂时是完全没有办法恢复，纳客倒是在研究用纳米机器人进行神经递质传输的方式，但……目前市场上估计普遍没法接受，而且延迟很高。”
左格走进实验室，玻璃上画着杂乱的线条，旁边摆着一个半边没皮的人体模型，只有上半身，房间里散落着几个人，有坐在桌子凳子上的，有靠着墙和窗台的，还有躺在床上的。角落里放着一窝小白鼠，左格透着自己厚厚的镜片看去，有几个在铁盘里，被解剖了一半。
“难道就到此为止了吗……”
“所以为什么一个科技公司非要从医学上解决问题？”
左格小声嘀咕了一句，但就怕空气突然安静，一时间实验室里突然归于寂静。左格连忙偷偷往门口挪动，准备找个理由先去看看其它实验室，床上的人却起来了，转头看向这里。也许是因为躺着说话改变了声色，左格一时没听出来。那人正是他们先前讨论的老板。
“嗨？早上好？”
左格试图缓解房间中因为自己造成的尴尬气氛，但房间里的温度似乎更低了，仿佛他们并不是身处夏天，而是北方的寒冬。
“所以呢？你觉得要怎么从科技上解决医学问题？”
“呃……我也不太懂……但是……如果能用辅助设施的话，我的意思是……模拟干预之类的？如果不能修复的话就不修复了，用新造出来的系统不就好了？”
苏宇齐朝她眨了眨眼。
“那就这么说定了，左格，从今天开始这里就交给你了，试试看你说的吧，做到你能用为止。”
毕竟……本来就是为了你的研究，苏宇齐心想。但左格不可能听到别人的心声，她诧异地看着那位发号不合理施令的暴君脚下生风，从她侧边走出了实验室。
“诶我……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做？苏宇齐？”
苏宇齐没有回头，左格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老板的气场，她此时连冲上去质问对方的勇气也没有，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到实验室处理那一地鸡毛。
“所以，我该躺在这里吗？就像苏……老板刚才一样？”
“老板躺在这里是因为正好在做实验。”其中一位研究员举起了手上的设备，上面类似电线的东西让左格看花了眼，“神经方面的实验。你想怎么带队？现在我们听你的。”
“等一下，可是在这里你们才是资历更高的吧，怎么能听我的？”
“因为那是你提出来的。”另一位研究员朝她莞尔一笑，“我们这里的规矩就是，说到就得做，不能凭空胡扯。”
“可她才刚来诶？”
左格的导游此时终于发声了，实验室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什么“老板真是残忍”“不能这样立下马威吧”“你看都把孩子吓傻了”之类云云层出不穷。左格看着这一幕集体讨伐老板的架势，撸起袖子巴不得立马加入他们，旁边那位抛砖引玉的却扯了扯她的袖子。
“不如我们先去别处转转？”
先前的场景的确看不出任何实验室的水准，只是当左格回来时，所有人似乎都已经进入了状态。玻璃上写着课题所要实现的目标，下面的几个圈里笔迹各不相同，左格粗略看了一下，大概是课题的几个难点，铁盘已经清空，现在里面只放着几把刀具，床被挪到了房间最后的角落，几个人坐在笔记本前，似乎是在查看资料。那位研究员见状将左格推进实验室，反手就关上了门。
左格看着被声音引来的目光，露出了苦笑。
周一她起了个大早，看到的只有自己已经被收拾好的办公桌。
“不是的，左格。老板说暂时把你调去实验室实习一段时间，算是岗位调整。”
“啊？我怎么不知道？”
直到那一刻，她才从记忆里捡出了那段仿佛儿戏的对话。
“小格对研究有兴趣吗？”
“啊？”
左格坐在包间的上位，手不方便的那一边坐着苏宇齐，冤大头般地在给她剥虾，左格还不能用左手拿筷子，拿着一个勺子正艰难地和碗里的最后几颗豌豆搏斗。此刻她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是苏宇齐的母亲。
“算是……有点兴趣吧。”左格将勺子放在一边，“但是我读的专业可能不太好做应用方向的研究，所以……”
“没关系，感兴趣的话就试试看？”
“妈，真的吗？可是……”
“有啥可是的，难不成你觉得小格只能做数据分析？让她试试也没什么不好，是吧？”
左格茫然地点头。
这段记忆没给她留下很多印象，因为她在餐桌上出丑的次数不计其数，实在放不下这段微小的对话，但事实证明，只有那段对话是真有用的。
“我们公司的实验室“乌鸦座”，在市里面都算得上名列前茅的设施齐全，基本只要有需求，都能尽力搞到设备，所以在这里不用觉得束手束脚的。”
她被带进了多次路过的铁门，带路的员工往门边的一棵假树凑了个脸，铁门就自动开启了。
“面部识别？”左格停在那里，细细看向那棵假树。
“差不多吧。别看了，名堂不在叶子里，上面有几个摄像头，算得上是全方位识别吧。“
左格的眼睛蹭的一下亮了起来，对着铁门边几颗树探头探脑，那微带路的研究员终于是受不了了，扯着她一把进了铁门。
“行了，一会儿找个人来给你分析一下，现在，老板还在等你呢。”
“老板？”
左格带着疑惑被拖进了实验大楼，随即上了电梯。
“所以方便的话能告诉我们一下你们现在研究的课题是……？”
“我们小组研究的课题是关于断裂神经和肌肉修复的。不过进展有点缓慢。”
“啊？可我们不是科技公司吗？实验不应该更……”
“毕竟这里是老板说了算。”那位可怜的研究员扶额，按着开门键给左格让了一条道，“他说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还真是暴政啊。”左格说着走出了电梯。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样就进行不下去了？“
”是的，理论上的恢复速度没法提升，就算是基于辅助，能提升的也有限，价值不大，而且还有很强的副作用。神经方面暂时是完全没有办法恢复，纳客倒是在研究用纳米机器人进行神经递质传输的方式，但……目前市场上估计普遍没法接受，而且延迟很高。”
左格走进实验室，玻璃上画着杂乱的线条，旁边摆着一个半边没皮的人体模型，只有上半身，房间里散落着几个人，有坐在桌子凳子上的，有靠着墙和窗台的，还有躺在床上的。角落里放着一窝小白鼠，左格透着自己厚厚的镜片看去，有几个在铁盘里，被解剖了一半。
“难道就到此为止了吗……”
“所以为什么一个科技公司非要从医学上解决问题？”
左格小声嘀咕了一句，但就怕空气突然安静，一时间实验室里突然归于寂静。左格连忙偷偷往门口挪动，准备找个理由先去看看其它实验室，床上的人却起来了，转头看向这里。也许是因为躺着说话改变了声色，左格一时没听出来。那人正是他们先前讨论的老板。
“嗨？早上好？”
左格试图缓解房间中因为自己造成的尴尬气氛，但房间里的温度似乎更低了，仿佛他们并不是身处夏天，而是北方的寒冬。
“所以呢？你觉得要怎么从科技上解决医学问题？”
“呃……我也不太懂……但是……如果能用辅助设施的话，我的意思是……模拟干预之类的？如果不能修复的话就不修复了，用新造出来的系统不就好了？”
苏宇齐朝她眨了眨眼。
“那就这么说定了，左格，从今天开始这里就交给你了，试试看你说的吧，做到你能用为止。”
毕竟……本来就是为了你的研究，苏宇齐心想。但左格不可能听到别人的心声，她诧异地看着那位发号不合理施令的暴君脚下生风，从她侧边走出了实验室。
“诶我……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做？苏宇齐？”
苏宇齐没有回头，左格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老板的气场，她此时连冲上去质问对方的勇气也没有，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到实验室处理那一地鸡毛。
“所以，我该躺在这里吗？就像苏……老板刚才一样？”
“老板躺在这里是因为正好在做实验。”其中一位研究员举起了手上的设备，上面类似电线的东西让左格看花了眼，“神经方面的实验。你想怎么带队？现在我们听你的。”
“等一下，可是在这里你们才是资历更高的吧，怎么能听我的？”
“因为那是你提出来的。”另一位研究员朝她莞尔一笑，“我们这里的规矩就是，说到就得做，不能凭空胡扯。”
“可她才刚来诶？”
左格的导游此时终于发声了，实验室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什么“老板真是残忍”“不能这样立下马威吧”“你看都把孩子吓傻了”之类云云层出不穷。左格看着这一幕集体讨伐老板的架势，撸起袖子巴不得立马加入他们，旁边那位抛砖引玉的却扯了扯她的袖子。
“不如我们先去别处转转？”
先前的场景的确看不出任何实验室的水准，只是当左格回来时，所有人似乎都已经进入了状态。玻璃上写着课题所要实现的目标，下面的几个圈里笔迹各不相同，左格粗略看了一下，大概是课题的几个难点，铁盘已经清空，现在里面只放着几把刀具，床被挪到了房间最后的角落，几个人坐在笔记本前，似乎是在查看资料。那位研究员见状将左格推进实验室，反手就关上了门。
左格看着被声音引来的目光，露出了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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