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人走茶凉变故兴
热热闹闹的实验室变得空空荡荡，女孩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和坐在那里的左格打了个招呼，就带着离职证明和一手的纪念品离开了实验室。这一个月以来左格手上的研究没断过，但天车的人渐渐变少，她是看在眼里的，终于，她所在的实验室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女孩私下里也和她吃过饭，和她说过帷幕挖人的事情，这件事情能屡屡成功，终究还是“给的实在太多了”。那女孩甚至推荐左格和她一起去帷幕，那里的老板给左格开出的价钱大家都心知肚明。
“你有所有的理由去，左格，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左格没有正面回复这个问题，随口答了一句玩笑话。
“他让我去我就去，岂不是让我很没面子？”
她心不在焉地看向窗外，仿佛对这种事情真不在乎。
帷幕挖人的事可以说毫无道德底线，也的确像是帷幕能做出来的事，只要是天车的在职员工，哪怕是保洁阿姨，帷幕也能照单收下，给出至少三倍的工资，甚至新开了家公司“格调”，专门用来让这些人入职。相隔几日便会出来闹事的香车宝马当然也少不了，苏宇齐甚至为此报警，可警察说这事情他们也管不了，只得作罢。
左格的拒绝在某一天看到空空荡荡的公司大堂时，犹豫在了喉咙里。
“方先生。”她看着捧花向她缓缓步来的方伦，“你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收手？”
“左格，只要你愿意来……”
“你明明知道那不可能。”
左格的语气少了平日的坚决，她的黑眼圈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浓重，脸色苍白，显然这几日没休息好。
“当初帷幕拒绝了我的简历，天车没有，把我招进来，也没嫌弃我是个残疾人，还给了我一份很好的工作。”
“左格……”
方伦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左格只是抬头看向他，那双眼睛中的疲惫让他心碎。
“如果你一定要这样下去，方先生，我会奉陪到底。”
“可是天车已经没有办法给你未来了，左格，”方伦上前，女孩的脆弱他看在眼里，“况且你的手也是因为……”
“那是我自愿的。”
“如果你先遇见的是我，左格，你会愿意接受我吗？”
“可现实世界没有如果，方先生。”
方伦闻言攥紧拳头。
“我是个不会放弃的人，就像你不会放弃天车一样，左格。”
左格没有回话，转身留给他一个走向实验楼的背影。
左格只知道公司人走了很多，虽然拿着公司奖励的股份，对经济金融这块她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不知道公司究竟到了什么地步，但苏宇齐没法不知道。董事会天天拉着他想对策，可什么对策在帷幕庞大的实力之下都只是虚假的泡沫，他看着断崖的股价，衰败的公司，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虽然说不上多好，但至少也承载着心血的天车。他当然知道自己比不过帷幕。天车说到底也就只是一家附属科技公司，而帷幕本身就是一家科技母公司，再怎么说……
“利益最大化的方式，说的不好听一点，在天车市价尚可的时候找个下家接受，留得青山在不拍没柴烧，苏少爷，那些现在还愿意跟着你的人，之后肯定也会愿意跟着的。”
苏宇齐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眼前却浮现了那个女孩的身影。她从没有放弃过，那么至少，自己也不该放弃。
“我还是坚持不卖。公司里还有多少人？全部都安排到实验楼吧。脑机的相关项目我会亲自上手尽快推行的。”
圆桌上的几人议论纷纷，苏宇齐一句“散了”，便是火速赶到了实验楼里。左格喜欢安静，况且脑机在推进的项目有很多，除了奇思妙想她能帮上的忙有限，苏宇齐给了她原先实验室的所有权利，让她可以安心在她的一亩三分地里开发脑洞，而其它的实验室则天天加班加点，他自己也忙着连轴转，几个实验室接连跑。视觉听觉补偿，外骨骼辅助义肢，全方位感官移植都是撑着天车的项目，如果不能拿出成果，苏宇齐自知代价。
于是焦急的他在又一次病倒一个研究员之后，亲自拿起了实验中的设备。但他能做的也只有对着说明书从头开始，而临时写出的说明书上只有使用说明，没有任何的危险预警。
那是宁静的深夜，一声“咚”足以将左格从任何状态中扯回现实。她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小心地摸了过去。廊道上的感应灯因为那声巨响全部亮起，将实验室照得如同白昼，左格不得不眯着眼睛前进。
没有烟。她松了口气，探头看向还开着门的实验室。凌晨四点的光阴，为了防止剩下的人再病倒，苏宇齐明令禁止任何主要项目成员十二点后还留在公司，而非主要项目成员的怕是只有总裁办和她了。她握住了大衣口袋中的手术刀，慢慢走进房间。
苏宇齐看不见，但胸口上似乎再没什么东西压着他了。他心里正感到奇怪，虚弱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苏宇齐，这边，快点，我快撑不住了。”
左格的声音很急促，他只能凭借直觉爬向她。没向前几步，身后便是重物落地的声响。他厚重的眼镜被人一把夺走，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没人陪同的时候不要使用知觉补偿设备……苏……”
左格在他面前捂着肩膀倒了下去，又一次。
“你有所有的理由去，左格，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左格没有正面回复这个问题，随口答了一句玩笑话。
“他让我去我就去，岂不是让我很没面子？”
她心不在焉地看向窗外，仿佛对这种事情真不在乎。
帷幕挖人的事可以说毫无道德底线，也的确像是帷幕能做出来的事，只要是天车的在职员工，哪怕是保洁阿姨，帷幕也能照单收下，给出至少三倍的工资，甚至新开了家公司“格调”，专门用来让这些人入职。相隔几日便会出来闹事的香车宝马当然也少不了，苏宇齐甚至为此报警，可警察说这事情他们也管不了，只得作罢。
左格的拒绝在某一天看到空空荡荡的公司大堂时，犹豫在了喉咙里。
“方先生。”她看着捧花向她缓缓步来的方伦，“你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收手？”
“左格，只要你愿意来……”
“你明明知道那不可能。”
左格的语气少了平日的坚决，她的黑眼圈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浓重，脸色苍白，显然这几日没休息好。
“当初帷幕拒绝了我的简历，天车没有，把我招进来，也没嫌弃我是个残疾人，还给了我一份很好的工作。”
“左格……”
方伦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左格只是抬头看向他，那双眼睛中的疲惫让他心碎。
“如果你一定要这样下去，方先生，我会奉陪到底。”
“可是天车已经没有办法给你未来了，左格，”方伦上前，女孩的脆弱他看在眼里，“况且你的手也是因为……”
“那是我自愿的。”
“如果你先遇见的是我，左格，你会愿意接受我吗？”
“可现实世界没有如果，方先生。”
方伦闻言攥紧拳头。
“我是个不会放弃的人，就像你不会放弃天车一样，左格。”
左格没有回话，转身留给他一个走向实验楼的背影。
左格只知道公司人走了很多，虽然拿着公司奖励的股份，对经济金融这块她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不知道公司究竟到了什么地步，但苏宇齐没法不知道。董事会天天拉着他想对策，可什么对策在帷幕庞大的实力之下都只是虚假的泡沫，他看着断崖的股价，衰败的公司，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虽然说不上多好，但至少也承载着心血的天车。他当然知道自己比不过帷幕。天车说到底也就只是一家附属科技公司，而帷幕本身就是一家科技母公司，再怎么说……
“利益最大化的方式，说的不好听一点，在天车市价尚可的时候找个下家接受，留得青山在不拍没柴烧，苏少爷，那些现在还愿意跟着你的人，之后肯定也会愿意跟着的。”
苏宇齐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眼前却浮现了那个女孩的身影。她从没有放弃过，那么至少，自己也不该放弃。
“我还是坚持不卖。公司里还有多少人？全部都安排到实验楼吧。脑机的相关项目我会亲自上手尽快推行的。”
圆桌上的几人议论纷纷，苏宇齐一句“散了”，便是火速赶到了实验楼里。左格喜欢安静，况且脑机在推进的项目有很多，除了奇思妙想她能帮上的忙有限，苏宇齐给了她原先实验室的所有权利，让她可以安心在她的一亩三分地里开发脑洞，而其它的实验室则天天加班加点，他自己也忙着连轴转，几个实验室接连跑。视觉听觉补偿，外骨骼辅助义肢，全方位感官移植都是撑着天车的项目，如果不能拿出成果，苏宇齐自知代价。
于是焦急的他在又一次病倒一个研究员之后，亲自拿起了实验中的设备。但他能做的也只有对着说明书从头开始，而临时写出的说明书上只有使用说明，没有任何的危险预警。
那是宁静的深夜，一声“咚”足以将左格从任何状态中扯回现实。她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小心地摸了过去。廊道上的感应灯因为那声巨响全部亮起，将实验室照得如同白昼，左格不得不眯着眼睛前进。
没有烟。她松了口气，探头看向还开着门的实验室。凌晨四点的光阴，为了防止剩下的人再病倒，苏宇齐明令禁止任何主要项目成员十二点后还留在公司，而非主要项目成员的怕是只有总裁办和她了。她握住了大衣口袋中的手术刀，慢慢走进房间。
苏宇齐看不见，但胸口上似乎再没什么东西压着他了。他心里正感到奇怪，虚弱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苏宇齐，这边，快点，我快撑不住了。”
左格的声音很急促，他只能凭借直觉爬向她。没向前几步，身后便是重物落地的声响。他厚重的眼镜被人一把夺走，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没人陪同的时候不要使用知觉补偿设备……苏……”
左格在他面前捂着肩膀倒了下去，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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