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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管严

    黄内侍早就极有眼色地走了出去,他将门关上,自己则是站在门外守着。

    “你当寡人好骗,当初被你算计一遭,让你逃了,你身上若是没有什么秘密,又怎么会被被人所救,或者,你告诉寡人,你是不是将玉玺给谁了?”

    “当然是给了我的救命恩人啊。”

    姬凰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望着黎穆王又急切又癫狂的神情,她咧嘴笑着,笑着笑着眼角便慢慢泛起泪花来。

    “我用计害了田长使,害了赵淮橘,也让赵淮枳深陷窘境,赵鸣榭也差点命丧我手,赵景荣是我的孩子,我自是不会动她,可枉死的赵玉漱,那是你的亲女儿,就算你对我从来都没有半分情谊可言,你要杀我便罢了,却要将我的孩子一个个都送上绝路。”

    “你不是想要玉玺吗?自己去抢吧。”

    姬凰藏在袖中的手微动,手腕转了一下,在黎穆王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手指间夹着的什么细长的东西径直刺向黎穆王的胸口,在距离黎穆王胸口很近的地方,姬凰却稍稍转了方向,没有将那淬了毒的银针直接刺入黎穆王的胸口。

    刺疼蔓延在胸口一旁的位置,黎穆王下意识地就要抬腿去踹姬凰,姬凰却猛地向后退,反手将银针没入自己胸口的位置,分毫不差。

    黎穆王因为用力过猛的缘故,整个人直接往前扑去,栽倒在地上。

    他张了张嘴想大声喊些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喉咙好像被什么扼住了一般,只能发出“碦碦碦”一类的声响,却也是小极了。

    姬凰扶着椅子坐下,面色淡定地望着倒在自己脚边的黎穆王,她靠着椅背,银针上的毒很快就传遍五脏六腑,吸进鼻腔中的空气像是布满了刺一般,疼得她微微皱眉,却还是保持着往日尊崇万分的样子。

    “要是当初我再勇敢一点,他也再往我面前走一步,是不是如今我便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了。”

    直到回光返照的时候,姬凰眼前却突然晃过来一个人影,那人却并不是黎穆王,而是姬凰的意难平。

    黎穆王早就眼前一黑昏死过去,屋内静悄悄地,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可是到后面,竟然半点声音都听不到了,他心生疑窦,却也怕自己突然进去之后,万一误了黎穆王的大事,到时候自己怕是要性命不保。

    犹豫再三后,黄内侍先是屈指轻轻叩了叩门,然后屋内并没有传来意料之内的呵斥声,反而依旧安静地不成样子。

    黄内侍突然心底一慌,猛地推开门去,抬眼便瞧见了倒地不起的黎穆王,还有坐在椅子上,面带微笑地望着前方的姬凰。

    不过姬凰那双眼虽然睁得大大的,却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丝生机。

    黄内侍被她看得心底发毛,随后很快撒开脚丫子就往外面跑,一边跑一边抓了几个人跟自己一同进屋去,另有几个人则是去医官署请医官过来。

    在黄内侍前脚刚离开后,下一秒便从窗户外跳进来一人,他的目光落在已经没了生息的姬凰身上,又是觉得可笑又是觉得她可悲可怜,随后他便抱着姬凰很快离开了,连昏倒在地上的黎穆王看都没有看一眼,径直踩着他华贵的衣袍走过,那件衣袍的边角处印上了那人靴底的花纹。

    已经昏倒多时的黎穆王被几个内侍手忙脚乱地扶到了偏殿的床榻上去,黄内侍在门外扯着嗓子大声吩咐着众人。

    一旁有内侍递过来一杯热茶,黄内侍刚喝了一口茶水,下一秒便将那一口茶水喷在了刚才殷勤递茶的那位内侍的脸上,那被茶水烫了脸的内侍还没有开始“嗷嗷大叫”,黄内侍倒是先张口大骂起来了。

    “你这泼皮的腌臜玩意儿,存心是想烫死我然后好自己上位是么,我呸!我告诉你,不可能!”

    那内侍被黄内侍一嘴的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话给骂得一愣一愣的,面上的灼烧感还再延续着,他深深地望了一眼黄内侍,像是要将他的模样刻入自己脑中去。

    “还不快滚!”

    眼见得黄内侍又要开始骂骂咧咧了,那内侍如同脚底抹油一般很快溜走了。

    黄内侍口渴得不行,偏生手中端了一杯热茶,而且刚才那一口茶,差点没将他的舌头给烫掉了,现在正麻丝丝的,而且前些日子因为上火而口中起的那个大泡,已经被烫破了,刚才冒了一点酸水,差点没呕死他。

    “白医官。”

    瞧见白医官率先从内室出来后,黄内侍忙端着茶盏顺手递了过去,白医官却朝他摆了摆手,然后一副没有办法的模样。

    “白医官,大王怎么样了?”

    白医官看了黄内侍一眼,随后让他跟自己往角落里来,他叹了口气,朝黄内侍摇了摇头。

    “那毒极为霸道,虽然没有直接往五脏六腑散去,却是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在扩散着,而且根本没有办法能够救治,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

    白医官强忍着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就是黎穆王现在虽然能清醒过来,可过不了多久,便会慢慢丧失听觉,视觉,味觉,嗅觉什么的,不知道哪一天便会驾鹤西归而去了。

    黄内侍一听这话就着急了,他也顾不上平日里端着的什么架子了,正准备伸手拦住白医官的时候,却忘了自己手中正端着那一盏茶水,茶盏被摔在地上,溅起茶水晕在白医官的裙摆处,黄内侍慌忙用手去擦,没想到是越擦越黑,白医官的脸色也越来越黑,他是个妻管严,而且他妻子特别讨厌他衣服上有任何不干净的地方,所以他每次都是在宫中穿一套衣服,然后临回到府邸的时候,再换一套。

    没想到流年不利,今天早上他正从小道穿过,一坨鸟屎正巧落在他的肩膀上,而现在,他的最后一件衣裳,就这么被黄内侍给毁了。

    他身上的衣裳都是他妻子亲手做的,从不假手他人,他每日入宫前带的两套衣服也都全部要经过他妻子的首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