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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时不晚

    赵淮枳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她如今已经搬回到了月华宫,而青书之前住过的屋子也有人按时来打扫,而青书也不需要带多少东西便入了宫中。

    青书已经搬回到了宫中,而且暂时也不会出宫来,福寿也不想晚上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岑便将福寿以前的差事交还给了他,有时候碰上去月华宫的差事,众人都是挑些不重要的事情交给福寿,让福寿能多一个见到青书的机会。

    福寿心中感激,晓得他们都是好意。

    “今日天气不错,娘娘可要在院中走走。”

    自从生下姜琛庭后,赵淮枳就像被禁足了一般,因着医官再三嘱咐许多,其中最重要一条便是不能让赵淮枳受风,姜怀璧可是将那几点牢牢记在心底,恨不得时刻都看着赵淮枳,赵淮枳有些无奈,但是见姜怀璧如临大敌的模样,她有些忍俊不禁。

    “好。”

    直到医官前日来替赵淮枳把过脉之后,对赵淮枳说她现在可以出去走走,但是还得注意增添衣物,赵淮枳这才雀跃了起来。

    窗外到处都是点点绿意,活泛地厉害,看得赵淮枳心底痒痒。

    直到温软的风轻轻扑在面上,赵淮枳心下突然一空,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她勉强定了定心神,觉得胸腔里那颗心比往日都要跳跃地快一些。

    “许是好久没出来过了,总觉得在院里看见的天要比站在窗前看到的蓝天要更蓝一些。”

    “等过段时间天气再暖和些,婢子陪您在宫中四处走走。”

    “好。”

    姜怀璧带着一部分人到达原来是南魏和孟国接壤的地方的时候,覃陆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因为姜怀璧是提前走的,所以与燕王约定见面的日子还有一天多的时间,这一天多的时间,姜怀璧基本上都待在营帐内和覃陆说些话。

    “真不回去?”

    覃陆坐在姜怀璧对面,有些迟疑地将那杯温茶水端过来,欲盖弥彰地喝了口水。

    “你应当比寡人还了解陌的性子,不达目的不罢休。”

    “您抬举,臣哪里能配得上被陌大人当做目的,陌大人与臣本就不是一路人。”

    “你脑子里一天天都装的是什么东西。”

    姜怀璧见实在说不通,越想越气,最后直接被气笑了。

    “陌从江南回来的时候,寡人听说他祖父已经在开始为他张罗婚事了,陌可是又推辞了。”

    说到这里,姜怀璧定定地望向覃陆,没有移开目光。

    覃陆却一副很是淡定的模样,还有闲心提起茶壶再替姜怀璧和自己续好了茶。

    “许是陌大人未曾遇到中意的姑娘,日后他若是遇到了让自己脸红的姑娘,只怕要笑他自己以前年少轻狂。”

    姜怀璧见覃陆软硬不吃,最后还是放弃了继续洗脑覃陆,转头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姜怀璧没有发现的是,他刚才提起的每件关于陌的事情,覃陆都有很认真地回答,如今说起别的事情,覃陆不是中间走神,就是好一会儿都答不上话来。

    姜怀璧本就没指望着覃陆能说出些什么话来,如今见他这副模样,只得无奈作罢。

    “寡人再问你最后一次,当真不回京都去看看?”

    这时候覃陆却没有像刚开始那样干脆了,他先是沉默了一下,就在姜怀璧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覃陆却突然开了口。

    “可能会带着徒弟回去,折意聪明懂事,还希望大王可以给他一个入医官署历练的机会。”

    姜怀璧一听这话,顿时觉得有戏。

    要是覃陆真的不想回京都的话,又为何说带着徒弟一起回去,要说是师徒情深,姜怀璧可不相信这话,覃陆可是最怕麻烦的了,若不是什么紧急或者重要的事情,覃陆又怎么可能亲自动手。

    “嗯。”

    姜怀璧心里想得倒是挺多,面上却没漏出来半分。

    “大王,有一事,臣不大明白。”

    “说。”

    姜怀璧这时候已经将身子靠在椅背上,打算小憩一会儿,突然听到覃陆开了口,连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便让覃陆开口直说便是。

    “您为何要将孟国拱手让与燕王。”

    当时是姜怀璧悄悄派人过来,同他商量了里应外合谋杀孟王的计策,覃陆只以为是姜怀璧终于要对孟国出手了,没想到孟王刚出事,姜怀璧便让他和折意撤退,将孟国留给了燕王。

    “你说错了,寡人那不是让,是不要了。”

    覃陆:???

    “孟国的水涝灾害严重,燕王那般励精图治的人,肯定会聚集有才识有能力的人来将孟国的水涝灾害治理好,等到孟国的那几座城池都被治理的好好的,寡人来个渔翁得利,岂不是不用白费力气。”

    “原是如此。”

    姜怀璧这一番解释,覃陆听得很明白,心中也愈发对姜怀璧很是敬重了。

    “孟小公子和张小公子那里,是否需要臣去瞧瞧?”

    姜怀璧有些好笑地望了一眼覃陆,“自有人护住他们周全,你一天天的清闲着不好吗?非要往自己身上揽来许多的事情。”

    覃陆只朝姜怀璧笑了笑,没再接过这句话。

    “覃陆,说起来,你如果遇到什么难以抉择,或者决心放弃的事情时,总喜欢逃避,将自己躲藏起来。”

    姜怀璧在说起这句话的第一个字的时候,就察觉到覃陆握着茶盏的手一顿,随后他将茶盏往桌上一放,正准备摆起往日那种有些敷衍的笑容的时候,却被姜怀璧看得一阵心虚。

    “臣是懦夫,这从来都是毋庸置疑又绝对的事情。”

    覃陆望着姜怀璧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将刚才那句话说了出来,不带一丝丝的迟疑。

    “这就是臣的答案。”

    姜怀璧抿了抿嘴,开始回答他刚才说过的那句话。

    “你如果能用一句你是懦夫的话就可以解决问题,寡人才是真正佩服你。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总有你逃避不开的事情,你若是不将它好好解决,它日后是一定会将你逼到悬崖边的,那时候,就是真的无法回头了。”

    “现在为时不晚,你好好想想,别到后面才开始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