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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猫换太子

    覃陆愣了愣,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您的意思是...”

    “寡人要你,代替燕王发出指令。”

    覃陆正收拾着食盒的动作一顿,望向姜怀璧的那双眼睁得很大。

    “大王您,认真的?”

    “燕王应该很快被派人来找你,你顺势到他身边去,模仿他的一举一动,最后,戴上人皮面具,代替他。”

    不说覃陆自己到底能不能驾驭燕王,单说姜怀璧这个明显有些疯狂的决定,已经在覃陆心里仿佛掀起来惊涛骇浪。

    他此时正惊疑不定地盯着姜怀璧看,以至于都忘记自己手上还拿着东西。

    “覃陆,你可以做到的。寡人身边再没有别的可以这般信任的人了,若是成功了,天下会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再无这般战乱纷纷衣不裹体食不果腹的时候。”

    覃陆默了默,直将东西都一股脑塞到了食盒里,在他将盒子合上的那个瞬间,姜怀璧觉得,覃陆可能就要拒绝他了。

    可,意料之中的拒绝并没有听见,姜怀璧反而看见了覃陆一脸郑重地朝他点头,然后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朝他深深一揖。

    “此路凶险,稍有不慎被人发现端倪,便是万劫不复。”

    其实在覃陆犹豫的时候,姜怀璧也犹豫起来了。

    他很少有这般感性的时候,但是如今破局之势便数这条凶险的路最好,一切,也由不得他。

    其实若是覃陆拒绝,姜怀璧也不会怪他,可覃陆最后还是答应了。

    说实话,他心里其实也没有多少底,但是他还是愿意试一试。

    若是真的成功了,天下太平。

    若是失败了,大不了就是他一死。

    帐内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人一般,可帐内却实实在在的站着两个人。

    “去吧。”

    过了好一会儿,这两个字才从姜怀璧唇齿间落了下来,掷地未有声。

    “臣告退。”

    覃陆又朝姜怀璧作了一揖,然后提起食盒就往帐外走去。

    两人心里都是沉甸甸的,却同样都对以后要发生的事情充满莫大的热情和无畏。

    不是无知无畏,是对于那些危险的不曾惧怕,不会退缩,不会为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的后悔。

    张兆辰和孟景深到了地方之后,二人整日里就待在自己的营帐,或者等将军没事的时候,就去找将军切磋排兵布阵。

    当初在临走的时候,姜怀璧是吩咐过这位将军要好好教导张兆辰和孟景深,可那位将军只当张兆辰和孟景深都是小孩,所以在张兆辰和孟景深刚开始来找他的时候,还有些漫不经心,没将他们放在心上。

    没想到张兆辰和孟景深来的时间长了,同那位将军的交流也多了些,那位将军开始对他们的偏见与不怎么在意,如今却是在日渐交流中慢慢消散了。

    “老吴!”

    “吴将军。”

    那位将军姓吴,后来和张兆辰孟景深他们熟了之后,便让他们和那些与他相熟的士兵一起喊他“老吴”。

    张兆辰倒是从谏如流,孟景深却固执地喊他“吴将军”。

    “二位公子可饶了我吧。”

    昨日张兆辰和孟景深的那一套略微有些新奇的排兵术法,可着实让吴将军开了眼界,他也按照和张兆辰的赌约,喝了满满一大碗苦瓜汁,让他昨天一整天都没有什么食欲,总觉得吃什么都是苦的。

    “今日找吴将军来是想请教些事情的,断然不会再像昨日那般了。”

    孟景深说到这里,意有所指地看了张兆辰一眼,倒看得张兆辰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挠了挠脑袋。

    “对了,大王那边没传来什么消息么?咱们在这里驻扎了这么久,也不见东黎有什么动静。”

    “再等等吧。”

    吴将军双手背在后面,叹了口气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大王那边负责联络的人只说让我们原地待命,然后密切关注东黎的动向。”

    吴将军突然顿了顿,惹得张兆辰和孟景深都望向了他。

    “这东黎新任的黎穆王,没人晓得他的脾性如何,连个流言都没有流传出来,只能我们自己猜测了,如果大王那边没有什么动向,我们要做好防备东黎那边猝不及防的突袭状况。”

    吴将军凭着自己敏锐的打仗经验和大致的识人本领,然后很荣幸地一语成谶。

    在吴将军说完那句话的第二天的傍晚,便有士兵匆匆跑到了吴将军的营帐中,说是东黎那边开始有了动静。

    自然不是什么好动静,黎穆王出兵了,准备攻打西峻,集东黎上下之力。

    等消息急匆匆传到姜怀璧那边的时候,覃陆这几天已经和燕王打好了关系。

    “寻查,今日煮茶了吗?”

    “这就来。”

    覃陆端着一个托盘慢慢走到了燕王的面前,托盘上放着的茶水冒出热气,茶香里隐约含了几丝略微有些勾人的香气,并不浓烈,却很是勾人,让人忍不住想沉溺其中。

    “寡人这几日觉得精神头都比往日要好上许多,多亏了你的茶。”

    若不是覃陆告诉燕王,每日只能引用三次茶,只怕燕王要将喝茶当做日常便饭。

    如今的燕王,原先乌黑的长发此时已经从头顶处开始泛些花白的印迹,瞧起来有些古怪并可怜,他的双眼通红,深深地往下凹陷。

    目光中再也没有往日的神采,只有如今的呆滞乃至黯淡无光。

    “您这般客气作甚,能得您一句夸,寻查不胜感激。”

    燕王颤颤巍巍地伸手端起那杯茶,然后迫不及待地将杯口对着自己的唇,滚烫的热茶在入喉的时候,烫得燕王不禁打了个哆嗦。

    覃陆就站在燕王的身后,他盯着燕王的背影愣了下,随后很快从袖中抽出那把姜怀璧给他的匕首,匕首的刃不错开地没入燕王的脖颈处,因为覃陆用自己的外袍将燕王的脖颈挡住了,才未曾使得燕王的血四溅。

    “来人!”

    守在帐外的士兵听见帐内传来的一声有些威严的喊声,心下奇怪,随后很快跑到帐内去。

    只见燕王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桌旁倒着一个尸体,面上血肉模糊,已经瞧不出他原本的样子。

    “将这个逆贼的尸体拉出去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