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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芽行交易,银子赚少了。

    爹陆老七五人无语的看着沈氏,这么任性的吗?说话说到一半怎么还带换人的?

    可是天麒也不敢投诉他们家CFO,要知道现在正是他申请零用钱的关键时期,算了,他来就他来呗。

    “方婶子,你们家就您和这个小妹妹吗?”故作天真什么的,天麒已经熟门熟路了。

    方氏摇头,“我家男人和儿子还在牙行,刚刚我们被赶出来,他们俩急的追出来,被牙行的人牙子绑回去了。”说完,又开始无声的掉起了眼泪。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天麒继续问,“那婶子你们怎么会在牙行的呀?”

    于是方氏就把自家的经历一一道来。

    他们原是本县某家富户家的世仆,去年蝗灾,那家富户家损失惨重,又正逢那家的儿子考取了功名,到别处为官去了,他们就举家搬迁了。

    原本这儿的农田庄子那家人家都还留着,可说是住了一年,觉得还是那边好,过了秋收就把农田庄子都给卖了,本来他们都是庄子上的人,不过后来接手庄子的东家只留了一半人,另一半就都发卖了,他们就属于被发卖的一半。其实本来新东家是想留下郑山富和他儿子郑夏的,但是他们一家不想分开,便求了新东家把他们一起发卖了。

    可事与愿违,好不容易在一起的一家人,因为小女儿小草突然发了疹子,被牙行请来的铃医说这是水痘,牙行一听这还了得,便把孩子和方氏一起赶了出来。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天麒让方氏稍等,回到车上与家人商议,要不就买了他们算了?

    他们来不就是为了买人?反正遇上了,那就接受命运的安排呗?

    不过石头大哥和娇儿姐爹娘对那小娃的疹子还是有些忌惮,再三跟确认,是不是会传染,直到天麒忍无可忍的跟他们说了句:闭嘴,他们才消停了。

    五人里,天麒一票一致通过,二人被要求闭嘴,那投票权也被剥夺了,那就这样吧,爹娘拍板,就买这一家吧。有时候就要霸道些。事情才顺利办妥!

    怕牙行里的人对方氏母女有忌惮,便留了她俩在骡车这里等,沈氏和石头,娇儿姐也不用去了,看好车就行,爹陆老天麒重新返回了牙行。

    刚进门,牙行的小厮就已经认出他们了,天麒也废话不多说,直接开口要买郑山富和郑夏。

    小厮喊来负责人口买卖的牙人,那牙人姓周,刚刚门口的那一幕他也都看到了,便说:“老爷,小公子是善心人,我也不跟您们要多,这四口人我们买来就得二十五两银子,贴进去的饭钱住宿我也都不收了,就算我行善事了,您们要是真心想买,便给二十五两,生契和人现在就能带走。”

    “要不起。”爹陆老七也不还价,拉了天麒便要走。

    金牙人见状便拦住爹陆老七,“诶诶,有话好好说嘛,这位老爷,买卖买卖,那不就得讨价还价吗?您这一开价就往外头走的,我还是头一回见到。”

    爹陆老七想,不是,我不是想讨价还价,我是真的不想买。不过男子汉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在除了自己老婆女儿之外的人面前认穷,那是不存在的。

    “你好好开价。你也看到了,外头那女的,要是我们今天不收了他们,能活活磕死在你们门口你信不信?”爹陆老七想,是你叫我留下的,到时候可别怪我还价狠。

    周芽人此时正上火这方氏,你说怎么就那么倒霉,铺子里那么多牙人,怎么就让他摊上个发水痘的?这四人全部买来其实也就十五两银子,因为当初说好的是打包价,所以比单买四个壮劳力要便宜不少。可让他一分不赚,他愿意,老板也不愿意啊!

    “二十两,最低价了。”“十五两,爱卖不卖!”

    骡车那边,天麒想着讨价还价,总是得给对方创造些不利条件,便叫来方氏,“婶子,不瞒您说,我们家其实也不太有钱,如果你想一家人还呆在一起,那您得配合我们做个事儿。”

    “小公子,您说吧,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方氏一脸坚定。

    “方婶,你现在就去他们门口大哭一场,也不用要死要活,就把这些日子受的委屈,不甘,全部哭出来。”天麒想,要是这招没用,好歹方氏能够发泄出心里的不良情绪,也算是件好事儿吧。

    这还不简单,方氏自从被卖到牙行之后,日夜不安,再加上小草病了这几日,怕这孩子不好了,更让她惶惶不可终日,一说要哭,方氏眼泪便疯狂的涌了出来,坐在牙行门口恸哭不止。

    听到爹陆老七喊出十五两,周牙人正气的想打人,就闻门口方氏哭的悲切,也不跟爹陆老七掰扯了,回身进了后院,不一会儿又出来了,走到陆老七面前,一张一合特别明显的鼻孔出卖了他的情绪,“这位客人,我就跟您透个实价,二十两,一分都不能少了,您要是不要。。。。。。“

    “要了,拿契来吧,把人也给带出来。“爹陆老七就是那么爽利的一个男子。周牙人咬着后牙槽说:“您稍等,我这就给您办。”

    他后面想了那么多狠话都还没说呢,他怎么就答应了呢?他明明还应该说,今日哪怕外面那女的哭死在这里,官府也怪罪不到我们头上。可!!居然没有他发挥的余地。

    一路胡思乱想的周牙人,办事倒是快的很,不消片刻,便拿了身契,带着五花大绑的两个人来了。

    钱货两讫,爹陆老七和天麒把一家四口的身契都交给了沈氏,帮郑山富和郑夏都解了绑,带着他们出了牙行。

    一家四口抱头痛哭,得知天麒说小草就是起了疹子,不会有大碍之后,郑山富和郑夏又是跪地一阵猛磕。天麒吓了一大跳,这孩子是没事儿,这两人这么磕法可别磕出脑震荡来,忙让爹陆老七拉他们起来。

    等他们几人情绪缓和之后,爹陆老七才带着他们往店铺走去。

    原本沈氏让方氏上车一起坐的,但方氏死活不愿意,就和丈夫儿子一起跟在骡车旁边,天麒叹了口气,说:“算了,随她去吧,你硬叫人家坐车,人家也不自在。”

    问题她不坐上来,跟在旁边走,我也很不自在啊!天麒内心哀嚎,这本来想的坐拥万亩豪宅,奴仆没有上千也有成百的生活,心理负担原来也很重啊!回到铺子,敲开了门,赵放开门见爹带进来了一家四口,心中紧张了起来。

    怎么办?这是不是天麒哥他们新买的下人?这有男有女,会不会就不要他和奶奶了,赵放脸色顿时有些焦急。

    天麒知道赵放是个心思比较细腻的男孩,也不等他问,便给他介绍,“赵放,这是郑夏,我们刚从牙行带回来的,以后你们就在这里共事了,”转头又对郑夏说,“赵放从小就在这片长大,对这里熟悉的很,别看他年纪小,知道的可不少,以后你对这里有啥不熟悉的,都可以问赵放的。”说完还朝赵放眨了眨眼。

    赵放悄悄呼出了一口气,不赶他们走就好。这就热情的给郑夏开始介绍起铺子里的摆设规矩来。

    抱着小草的方氏和郑山富被陆老七带到了后院,这人是买回来了,可住的地方还没安排好。

    “先住包间吧,中间那间收拾一下,今天恐怕来不及了,明日再去买床吧,你们今日就睡前头,把桌子拼一拼,先将就一下。”天麒看来看去,也只能牺牲一间包间了,反正他们才开张第一天,这什么官啊商啊的,还接待不到呢。

    正在放包裹的方氏一听张氏说什么将就啥的,连忙应声,“不将就不将就,老爷夫人的恩情我们无以为报,说啥将就不将就的,可折煞我们了。”

    “是啊,老爷夫人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我们。”郑山富附和道。

    爹陆老七呵呵一笑,“目前没什么事儿,明天早上开始,你们父子俩就练练跑堂,方氏你就给赵奶奶打下手吧。

    另外,也别喊我们什么老爷夫人的,我们自己也不过是泥腿子,喊我陆大哥,喊我家当家的沈姐就成了。”沈氏瞟他一眼,这厮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方氏和郑山富相视一看,当家的怎么是沈氏?不过各家有各家的过法,主子说啥就是啥吧。不过要喊他们家老爷夫人什么哥什么姐的,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见方氏和郑山富再三拒绝改口,沈氏就随他们去了,爱叫啥叫啥吧,不过是个称呼而已,叫她王母娘娘下凡,难道她就真能成王母娘娘了?

    刚刚睡醒,坐在院子一角醒觉的铁头和小辣椒看着这一切,突然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没事儿,请了几个帮工。走了,咱们该回家了,黑金刚!黑金刚!又滚哪儿去了?黑金刚!回家了!”天麒边喊边往前去了。

    反正铺子里现在也没什么事儿了,交代了赵奶奶和赵放几句,陆老七就准备带着一家人回去了。

    临走,娇儿姐给了方氏200文铜钱,“咱们这儿是做吃食的,个人卫生一定要注意,你们这个衣服也该换一换,杂物间里也有木盆,你们自己也好好洗洗。我们家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这200文钱,你看着给自己和你当家的,还有郑夏换身干净的行头吧。

    还有,小草这烧我摸着也不高了,只要不再烧了,就没事了,这疹子不碍事的,等几天就退了。你今天就看她体温有没有反复,要是烧了,就用温水给她多擦擦,别捂着。要真有急事,就去找下赵奶奶。”

    方氏收了铜钱,泪光闪烁,千恩万谢,先说小公子和沈氏菩萨心肠,救了他们母女一命,又说明日一定会穿戴干净,让小公子和沈氏放心。

    沈氏氏挥手让他们看好铺子,便上了骡车。方氏一家人目送着陆老七一家的骡车走远了。

    回家的路,漫长又颠簸。不过一家人在一起说着今日的事儿,琐碎又新奇,说着说着,娇儿姐,石头又陷入了沉思。

    看着对面的大哥,天麒想,你别问,你问了我要是说实话就算我输!

    不过没料到的是,石头大今天并没有问她,转而问天麒,“三弟,你是咋知道那小孩儿不是水痘,而是什么小儿急疹的?”

    “因为你小时候得过啊,也是一岁多的时候,发烧发了三天,可把娘急坏了,后来起了一身疹子,过了几天就好了。那时路过的一个铃医就说这叫小儿急疹,发出来,就好了。”天麒说完,还补充一句,“你小时候可爱生病了。”都是娘和我说过你小时候是怎么治好的。

    啧啧啧,这演技,绝了!说的石头瞬间就信了,“我奶也说我小时候体弱多病,没少费钱。”

    “可不是,以后得多吃肉多锻炼,知道吗?好的体质才是一切的根本。”天麒说起瞎话来,就是那么的行云流水,水到渠成。

    听的前面赶车的爹陆老七娘沈氏不得不在心里为他天儿竖起两根大拇指。娇儿姐也一边睁大眼睛。

    在小辣椒马上要躺在她娘腿上睡着的时候,几人终于到家了。家里冷锅冷灶,铁头嚷着饿了,沈氏翻了下厨房,还好,剩了一刀咸肉。

    喊陆老七,娇儿姐去后院掐点莴笋叶,沈氏把咸肉切了小丁,淘米洗菜,莴笋叶切碎,跟咸肉白米一起下锅,盖上盖子,小火焖上一刻就行了。这些天,天麒又给了她几个方子,教了俩个月,爹娘手艺越来越好了。自己快可以当甩手掌柜了,哈哈!!!

    沈氏誓要做出一锅炖的八百种方法。

    等饭的时候,天麒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觉得我们完了。”

    “呸呸呸,不吉利,好好说话,怎么就完了?”爹陆老七呸掉了吞进去的粗茶沫子。

    “娘,咱们还剩多少钱?”天麒问。

    张氏掏出荷包,把里面的零碎全倒在了桌子上,点了点,“八十两不到吧。”

    “呵呵,赤字了啊同志们!”春丫真是服了他们家这群人了,包括她自己。人家种田经商分分钟一个月几百两,他们家这还不够百两。

    正在洗脸石头和娇儿姐撸了一把脸上的水,问:“啥叫赤字啊?”

    “哦,这赤字就是钱用过头了,就是。。。倒欠了,”爹回答完石头,又扭头看天麒,“没赤字吧?这不还有八十两呢吗?”

    “你们是不是把山上开荒的人给忘了?”天麒下巴抵在桌面上,幽幽的叹了口气。

    “啊呀!真的忘了!”沈氏急了,“要死啊,陆老七,你以前。。你怎么混的,不过他也想问问,沈氏不是掌管家里财政大权吗?这怎么做的经济预算还能给花赤字了。

    沈氏怒回,“咱家这干的这些事儿,有哪件是按预计来的?不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吗?这经济,我不想管了,谁爱管谁管,你让天麒管吧!”

    “那不行!!”

    “我不行!!”

    “不行!不能让我三弟管!”

    “天麒不行!”

    “汪汪!!”

    虽然天麒自己也喊了不行,但是群众的心声,居然那么一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