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学院镇
一路上沐曜并没有再度发问，火车缓缓地停在了一片小镇的边缘。
芙蕾雅将披在肩上的散发拢到身后，重新戴上了大檐帽，拉着他返回了地面，冲着火车头挥手告别后，两人并肩穿行在阳光明媚的街道上。
此时虽然临近九月，正是东陆最为炎热的时候，但萨米尔城临近海边，一年中气温最高的时候，也不会热到令人难以忍受。
夜幕降临后，海风拂面，非常清凉。
街道由整齐的方砖砌成，两侧有着比人稍微高一些的黑漆花纹路灯。
日光照在一家店外高高垒砌的书堆之上。
书堆侧边挂着一块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
“二手书，价格优惠。课本，小说，杂志。”
视线扫过最上面的一本《奥秘的基础原理》，看到价格竟然是12金索，格雷特心中一惊。
隐约想起来，索斯帝国和凯恩公国用着相同的货币，金索是货币的最高层。一个独身的成年人一年有六十金索的收入就已经可以生活得非常体面了，可这么多钱只能购买六本书。
这书店老板不怕被抢劫吗，转念一想，恐怕老板的身份比强盗还要可怕。
“你不用购买课本。曼斯因教授是学院‘觉醒派’的开创人，所以并没有相关的教材来辅助教学。”芙蕾雅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有余悸，眼中闪过一缕促狭的笑意。
沐曜将有关“觉醒派”的疑问埋在心底，视线不停地在各式各样的店铺间和零零落落的购买者之间挪移。
一个身着深灰色法袍的女士站在店铺门外，身侧的牌子上写着：
“铁鳞孽蜥的内脏，每盎司10银令，四脚蛇的蜕皮，1金索21银令，恶闪牛的双角，12金索……”
还有许多店铺卖刻着符文的长剑，绣着法文的长袍，一卷卷的羊皮纸，各种质地坩埚，灌注着各色或粘稠、或清澈、或冒着气泡的药剂，以及各式各样的银质器具。
在一个十字路口左转之后，场景忽然一变，成了喧嚣的街市。
“刚出炉的烤猪肉！”
“新鲜的蔬菜汤，又暖又新鲜！”
“蛋黄饼，番茄羊肉汤，附送一杯朗姆酒！只要10便士！”
沐曜见店外排队的人群中不乏身着简朴的老人和小孩，疑惑地问道：
“这里不是魔法学院吗？”
“亲爱的格雷特，通用语中的魔法和奥秘有着本质的不同。”芙蕾雅将他拉近了一下，以免被人流冲散，接着补充道，“这一片是居民区。”
于是他心中又多了一个被按下的疑问。
穿过闹市，街道瞬间冷清了下来，走几十步才能偶尔看到一两个行人。
两人一路向东，来到一片联排住宅区。
芙蕾雅的家是一处独栋房屋，前面的院子里种着几颗果树。
进门后，入眼的是一条铺着地毯的长廊，门口奇怪地放着一面和人等高的穿衣镜，走廊的两侧挂着几幅油画，里面的高背椅上搭着一件粉色的长裙。
沐曜停在了门口，纵使他反应再迟钝，看到粉色长裙之后，也明白了他并不住在这里，尴尬地笑了笑。
“芙蕾雅小姐，我的住所在哪里？”
“弗尔街，118号。咦？”
芙蕾雅转头才见到他愣在原地，微笑着再次用胳膊死死锁住他的脖子，将他拎进了客厅，按在了玻璃桌旁的长椅上。
“我弄些吃的，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好，好吧。”沐曜无奈地回答道。
看着高挑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后，眼神扫过粉色的墙纸，深棕色的地板和月白色的钢琴，最终落在的桌上一本夹着书签的书籍之上。
伸手轻轻碰了一下书籍的皮革封面，却又像被烫到一般迅速抽回。
沐曜轻叹一声：
“客人不应该乱碰主人的东西。”
思绪如同浮云一般，时而在想什么是奥秘，时而在想真正的法术会是什么样子的，时而在想自己到底是怎么陷入昏迷的，手不由的拿出外套口袋中的怀表，无意识的不停开合表盖。
卡门教授将怀表递给他时并没有做太多解释，想来应该是属于他的物品。
镀金的表盖上有着斑驳的划痕，表盘的玻璃罩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其中最明显的是三道交叉贯穿整个玻璃罩的裂纹，仿佛下一秒玻璃罩就要崩裂一般。
可怀表依旧正常运作，并发出滴滴答答的齿轮转动声。
“啊？”厨房里传出一声惊呼。
沐曜急忙冲进去，发现盛着乌黑不明固体的铁锅正冒着浓烟，一股刺鼻的烤焦味凶猛地冲入鼻腔。
他果断地将铁锅拿起，忍着手心的灼痛，倒掉里面的食材之后，把铁锅放入了一边的水槽之中，眼神穿过浓浓的灰色烟雾，瞅向一旁的女士。
芙蕾雅捂着嘴惊讶地望着早已被放入水槽中的铁锅，白色的裙子上沾满了油渍，紫色长发微散乱在额头前面，显得有些狼狈。
见他望了过来，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我就知道不应该去买劳勃先生的食材，好多人都提醒我，他总是将一些过期的食材混着新鲜的食材一同卖出去。”
“啊，原来是这样。”沐曜点了点头，随手将厨房的窗户打开，然后熄灭炉子中的火，跟着芙蕾雅一同回到了客厅。
“或许我们可以出去吃。”芙蕾雅有些烦恼地顺了顺头发，“鲸歌餐厅今天好像有特殊的奶油烤鱼。”
“是时候该告辞了。”
贸然地拒绝似乎触怒了芙蕾雅，她眼中流露着危险的光芒。
沐曜根本不敢与她对视，余光瞥到她被熏黑的脸，嘴角微微抽动。
“好吧，你别忘了明天上午去‘白塔’报道，曼斯因教授的办公室位置在‘白塔’第三层最里面的房间。”
没等沐曜发问，她接着补充道，
“红石街南段，荣誉广场对面唯一的那栋白色高楼就是‘白塔’。”
“另外，圣焰教会通过了你的工作申请，你抽空去镇里的教堂找伯多禄主教，他会给你安排好相关的一切。”
“我不是学员吗？”
沐曜震惊于自己还要工作的事实，忽略了芙蕾雅话中的奇怪之处。
“你不是工读生吗？”芙蕾雅微微皱眉。
“我现在是了。”
“伯多禄主教是一位真正的‘主教’，你要小心一点。学院如今虽然和圣焰教会是最亲密的盟友，但毕竟我们是无神论者，持续了将近一个纪元的恩怨，不是几十年的盟约就可以轻松化解的。”
“我是无神论者？”
“你打算将灵魂献给哪一位神祇？圣焰之主、雷神还是自然女神？”
芙蕾雅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凯恩公国和索斯帝国的正统信仰分别是神圣烈焰教会，自然馈赠教会和雷霆之剑。其余神祇的信徒虽然没有被明确列为异端，但会受到各种暗中的排挤和抵制。
“我觉得灵魂留给自己挺好的。”
沐曜脸色略显尴尬，准备起身逃离芙蕾雅不明意味的凝视。
“等等。”芙蕾雅犹豫了一刻，“最近镇子里发生了一起学员失踪事件，我这里有几个空房间，或许你可以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多谢你的好意，只不过恐怕会不太方便。”
沐曜果断的拒绝了她的提议，再次迈向房门。
“等等。”芙蕾雅这次想了更久，最后却只是郑重的嘱咐道，“你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记住是任何困难都可以。”
“没问题。”
沐曜心头一暖，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屋子。
走了几步之后，才突然发现自己虽然隐约记得弗尔街坐落于学院镇的东南方向，可并不知道具体位置。
正准备返身回去向芙蕾雅询问，恰好看到了不远处立在十字路口的公告架，上面贴着学院镇的地图和一张寻人启事。
“杰森·弗莱明，男，二十五岁，拜尔金沃斯学院五年级优秀学员，普林斯奖的获得者，于8月4日傍晚至8月5日清晨之间失踪，外貌为棕发褐瞳，身形高瘦，皮肤黝黑，左手背有一道明显的弯弧状伤疤……”
启事一旁附带的照片上，杰森·弗莱明穿着黑色的法袍，棕色短发微微卷起，碧绿的瞳孔犹如绿玛瑙一般璀璨，鼻梁高挺，嘴唇有些薄，眼眶或许是因为缺少睡眠而微微发黑，显得有些忧郁。
“希望你也只是像我一样暂时失去了记忆。”
沐曜微微叹气，记下了小镇街道的分布后，再度迈开脚步。
途中遇到了很多马车，可惜他身无分文，徒步找到118号时，已至傍晚。
学员的宿舍大都是二层的小屋，一楼是连着的客厅和厨房，以及一间狭窄的盥洗室，二楼是两间卧室。
沐曜从口袋里掏出卡门教授给他的钥匙，探进锁孔，随手一扭，咔哒一声，屋门应声而开。
映入眼帘的是灰木制的桌子和两把矮椅，厨房的灶台上没有摆放铁锅，炉子非常干净，丝毫没有烟熏的痕迹，屋外的树木因为晚风的吹拂，发出沙沙的响声。
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壁灯的开关，打开之后，没有灯罩的壁灯发出亮黄色的光芒，将客厅照的透亮。
空气中似乎弥漫一丝奇怪的味道，他皱了皱眉头，耳边传来隐隐的低语，又好像只是嘶嘶的杂音。
他苦笑着揉了揉耳朵，正当想要沿着楼梯上去时，视线忽然被地上的粘稠液体吸引，胸中猛然一窒。
黑红色液体顺着楼梯一阶一阶的流淌而下，已经在一层的木地板上汇聚成一滩水泊。
水泊仍在缓缓地蔓延开来。
他凝神望去，眼角忽然一抽。
是血！
芙蕾雅将披在肩上的散发拢到身后，重新戴上了大檐帽，拉着他返回了地面，冲着火车头挥手告别后，两人并肩穿行在阳光明媚的街道上。
此时虽然临近九月，正是东陆最为炎热的时候，但萨米尔城临近海边，一年中气温最高的时候，也不会热到令人难以忍受。
夜幕降临后，海风拂面，非常清凉。
街道由整齐的方砖砌成，两侧有着比人稍微高一些的黑漆花纹路灯。
日光照在一家店外高高垒砌的书堆之上。
书堆侧边挂着一块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
“二手书，价格优惠。课本，小说，杂志。”
视线扫过最上面的一本《奥秘的基础原理》，看到价格竟然是12金索，格雷特心中一惊。
隐约想起来，索斯帝国和凯恩公国用着相同的货币，金索是货币的最高层。一个独身的成年人一年有六十金索的收入就已经可以生活得非常体面了，可这么多钱只能购买六本书。
这书店老板不怕被抢劫吗，转念一想，恐怕老板的身份比强盗还要可怕。
“你不用购买课本。曼斯因教授是学院‘觉醒派’的开创人，所以并没有相关的教材来辅助教学。”芙蕾雅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有余悸，眼中闪过一缕促狭的笑意。
沐曜将有关“觉醒派”的疑问埋在心底，视线不停地在各式各样的店铺间和零零落落的购买者之间挪移。
一个身着深灰色法袍的女士站在店铺门外，身侧的牌子上写着：
“铁鳞孽蜥的内脏，每盎司10银令，四脚蛇的蜕皮，1金索21银令，恶闪牛的双角，12金索……”
还有许多店铺卖刻着符文的长剑，绣着法文的长袍，一卷卷的羊皮纸，各种质地坩埚，灌注着各色或粘稠、或清澈、或冒着气泡的药剂，以及各式各样的银质器具。
在一个十字路口左转之后，场景忽然一变，成了喧嚣的街市。
“刚出炉的烤猪肉！”
“新鲜的蔬菜汤，又暖又新鲜！”
“蛋黄饼，番茄羊肉汤，附送一杯朗姆酒！只要10便士！”
沐曜见店外排队的人群中不乏身着简朴的老人和小孩，疑惑地问道：
“这里不是魔法学院吗？”
“亲爱的格雷特，通用语中的魔法和奥秘有着本质的不同。”芙蕾雅将他拉近了一下，以免被人流冲散，接着补充道，“这一片是居民区。”
于是他心中又多了一个被按下的疑问。
穿过闹市，街道瞬间冷清了下来，走几十步才能偶尔看到一两个行人。
两人一路向东，来到一片联排住宅区。
芙蕾雅的家是一处独栋房屋，前面的院子里种着几颗果树。
进门后，入眼的是一条铺着地毯的长廊，门口奇怪地放着一面和人等高的穿衣镜，走廊的两侧挂着几幅油画，里面的高背椅上搭着一件粉色的长裙。
沐曜停在了门口，纵使他反应再迟钝，看到粉色长裙之后，也明白了他并不住在这里，尴尬地笑了笑。
“芙蕾雅小姐，我的住所在哪里？”
“弗尔街，118号。咦？”
芙蕾雅转头才见到他愣在原地，微笑着再次用胳膊死死锁住他的脖子，将他拎进了客厅，按在了玻璃桌旁的长椅上。
“我弄些吃的，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好，好吧。”沐曜无奈地回答道。
看着高挑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后，眼神扫过粉色的墙纸，深棕色的地板和月白色的钢琴，最终落在的桌上一本夹着书签的书籍之上。
伸手轻轻碰了一下书籍的皮革封面，却又像被烫到一般迅速抽回。
沐曜轻叹一声：
“客人不应该乱碰主人的东西。”
思绪如同浮云一般，时而在想什么是奥秘，时而在想真正的法术会是什么样子的，时而在想自己到底是怎么陷入昏迷的，手不由的拿出外套口袋中的怀表，无意识的不停开合表盖。
卡门教授将怀表递给他时并没有做太多解释，想来应该是属于他的物品。
镀金的表盖上有着斑驳的划痕，表盘的玻璃罩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其中最明显的是三道交叉贯穿整个玻璃罩的裂纹，仿佛下一秒玻璃罩就要崩裂一般。
可怀表依旧正常运作，并发出滴滴答答的齿轮转动声。
“啊？”厨房里传出一声惊呼。
沐曜急忙冲进去，发现盛着乌黑不明固体的铁锅正冒着浓烟，一股刺鼻的烤焦味凶猛地冲入鼻腔。
他果断地将铁锅拿起，忍着手心的灼痛，倒掉里面的食材之后，把铁锅放入了一边的水槽之中，眼神穿过浓浓的灰色烟雾，瞅向一旁的女士。
芙蕾雅捂着嘴惊讶地望着早已被放入水槽中的铁锅，白色的裙子上沾满了油渍，紫色长发微散乱在额头前面，显得有些狼狈。
见他望了过来，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我就知道不应该去买劳勃先生的食材，好多人都提醒我，他总是将一些过期的食材混着新鲜的食材一同卖出去。”
“啊，原来是这样。”沐曜点了点头，随手将厨房的窗户打开，然后熄灭炉子中的火，跟着芙蕾雅一同回到了客厅。
“或许我们可以出去吃。”芙蕾雅有些烦恼地顺了顺头发，“鲸歌餐厅今天好像有特殊的奶油烤鱼。”
“是时候该告辞了。”
贸然地拒绝似乎触怒了芙蕾雅，她眼中流露着危险的光芒。
沐曜根本不敢与她对视，余光瞥到她被熏黑的脸，嘴角微微抽动。
“好吧，你别忘了明天上午去‘白塔’报道，曼斯因教授的办公室位置在‘白塔’第三层最里面的房间。”
没等沐曜发问，她接着补充道，
“红石街南段，荣誉广场对面唯一的那栋白色高楼就是‘白塔’。”
“另外，圣焰教会通过了你的工作申请，你抽空去镇里的教堂找伯多禄主教，他会给你安排好相关的一切。”
“我不是学员吗？”
沐曜震惊于自己还要工作的事实，忽略了芙蕾雅话中的奇怪之处。
“你不是工读生吗？”芙蕾雅微微皱眉。
“我现在是了。”
“伯多禄主教是一位真正的‘主教’，你要小心一点。学院如今虽然和圣焰教会是最亲密的盟友，但毕竟我们是无神论者，持续了将近一个纪元的恩怨，不是几十年的盟约就可以轻松化解的。”
“我是无神论者？”
“你打算将灵魂献给哪一位神祇？圣焰之主、雷神还是自然女神？”
芙蕾雅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凯恩公国和索斯帝国的正统信仰分别是神圣烈焰教会，自然馈赠教会和雷霆之剑。其余神祇的信徒虽然没有被明确列为异端，但会受到各种暗中的排挤和抵制。
“我觉得灵魂留给自己挺好的。”
沐曜脸色略显尴尬，准备起身逃离芙蕾雅不明意味的凝视。
“等等。”芙蕾雅犹豫了一刻，“最近镇子里发生了一起学员失踪事件，我这里有几个空房间，或许你可以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多谢你的好意，只不过恐怕会不太方便。”
沐曜果断的拒绝了她的提议，再次迈向房门。
“等等。”芙蕾雅这次想了更久，最后却只是郑重的嘱咐道，“你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记住是任何困难都可以。”
“没问题。”
沐曜心头一暖，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屋子。
走了几步之后，才突然发现自己虽然隐约记得弗尔街坐落于学院镇的东南方向，可并不知道具体位置。
正准备返身回去向芙蕾雅询问，恰好看到了不远处立在十字路口的公告架，上面贴着学院镇的地图和一张寻人启事。
“杰森·弗莱明，男，二十五岁，拜尔金沃斯学院五年级优秀学员，普林斯奖的获得者，于8月4日傍晚至8月5日清晨之间失踪，外貌为棕发褐瞳，身形高瘦，皮肤黝黑，左手背有一道明显的弯弧状伤疤……”
启事一旁附带的照片上，杰森·弗莱明穿着黑色的法袍，棕色短发微微卷起，碧绿的瞳孔犹如绿玛瑙一般璀璨，鼻梁高挺，嘴唇有些薄，眼眶或许是因为缺少睡眠而微微发黑，显得有些忧郁。
“希望你也只是像我一样暂时失去了记忆。”
沐曜微微叹气，记下了小镇街道的分布后，再度迈开脚步。
途中遇到了很多马车，可惜他身无分文，徒步找到118号时，已至傍晚。
学员的宿舍大都是二层的小屋，一楼是连着的客厅和厨房，以及一间狭窄的盥洗室，二楼是两间卧室。
沐曜从口袋里掏出卡门教授给他的钥匙，探进锁孔，随手一扭，咔哒一声，屋门应声而开。
映入眼帘的是灰木制的桌子和两把矮椅，厨房的灶台上没有摆放铁锅，炉子非常干净，丝毫没有烟熏的痕迹，屋外的树木因为晚风的吹拂，发出沙沙的响声。
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壁灯的开关，打开之后，没有灯罩的壁灯发出亮黄色的光芒，将客厅照的透亮。
空气中似乎弥漫一丝奇怪的味道，他皱了皱眉头，耳边传来隐隐的低语，又好像只是嘶嘶的杂音。
他苦笑着揉了揉耳朵，正当想要沿着楼梯上去时，视线忽然被地上的粘稠液体吸引，胸中猛然一窒。
黑红色液体顺着楼梯一阶一阶的流淌而下，已经在一层的木地板上汇聚成一滩水泊。
水泊仍在缓缓地蔓延开来。
他凝神望去，眼角忽然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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